温慎行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这些年付昼一直都在想法子，可也避免不了他心脏的衰败。
如今这般天气好精神足的时候能出来走走已然是最大的成功。
“也好久没见着付叔了，我听堇川说付叔要退休了”黎舒舀了一勺乌鸡汤，侧头问温慎行。
“嗯。”温慎行又喝了一口汤，淡淡开口，“这些年付叔也苦，为了我的身体忙，为了患者忙，空闲时间也在带新人，他这个年纪，早该退下休息了。”
黎舒认同地点点头，夹了酱汁碗里的虾仁送进嘴里，嚼动着腮帮子含糊一句。
“上次去检查是什么时候”
“什么？”男人有些没跟上自己的小妻子说话的跳跃，轻皱眉。
黎舒看着温慎行放下碗，瞄了一眼里面，拿过来又帮他盛了小半碗参汤。
“罢了，这周五我休息，陪你去一趟医院吧”
“好”
黎舒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用勺子搅动着汤水，舀出一块鸡肉轻轻咬，细细尝，闭着眼睛回味，倏而睁眼。
“慎行，景和那丫头最近的学习怎么样？”
“小丫头自己有自己的学法，好像成绩还不错，且随她去”
听着温慎行的话黎舒有些嗔怪。
“你倒是惯着她”
“这话说的，你不惯着她？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温慎行笑了，似乎在跟着黎舒辩解。听着他跟自己开玩笑，黎舒也笑了。
——
厨房里，吴姨正在给温景和冲蜂蜜水，她出来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顿了下还是多冲两杯，听见玄关处有动静，她出来迎接。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嗯，”黎舒躬身接过吴姨手里的蜂蜜水，递给了温慎行一杯，说了声“谢谢”。
她朝里看空荡荡的客厅，抿了一口蜂蜜水，推着温慎行往里走，边走边问
“景和还没回来吗？”
吴姨走在后头过来，“在楼上写作业呢，我让丫头先吃饭了”
“好的，我们也在外面吃过了，挺晚了，吴姨您去休息吧”
黎舒推着温慎行进了电梯，一手握住轮椅推把，回身冲吴姨摆摆手，方摁二层关门。
进两人卧房之前，还是习惯性地轻敲了下温景和的房门，看看丫头睡下了没，半晌没有动静，两人互视了眼便回了房间。
“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放水”
黎舒蹲下拉过温慎行的手，男人手背上的青紫还未完全消退，瞧着怪心疼的，她一边问一边把他的手拢在自己的手里暖着，然后给他掖好毛毯边角，起身去放水。
她拿开男人腿上的毛毯，弯腰想把轮椅上的人抱起来，温慎行抬手推拒了一下她的手臂。
“扶我一把吧，再不走走以后更走不动了”
“好。”黎舒蹲下把踏板移开，扶着他的胳膊，慢慢把人搀起来，“小心！”
“没事吧”她深吸了口气，被男人那瞬间的眩晕吓得不轻。
“无碍”
温慎行借着她的支撑闭着眼睛缓了缓神，淡淡自嘲，“越来越不中用喽……”
“瞎说。好好养，再不济还有我呢，过阵子忙完手头的工作我打算退居了”
黎舒打断男人的话，站在原地撑着男人看着他慢慢缓过来，才随着他的步子慢慢扶着人去洗澡。
温慎行顿了下脚步，什么也没说，任由黎舒扶着他向浴室走。
黎舒先前放好了水，在浴室里外隔间的靠椅上放了温慎行的睡衣，她搀着他到里间，不甚放心的交代了几句才退出去。
温慎行心脏不好，在里面待得时间久了蒸腾的水汽会让他的胸口窒闷。
他拿过搁置在旁的手杖，撑着 沿慢慢出来。
男人的发梢挂着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到他苍白的锁骨，又趟过他腰间，滑落，滴在大理石瓷砖地板上，晕开一小摊水渍。
走到外间的靠椅换上睡衣，坐着缓了会儿神，才走过去开门出去。
在卧室里整理衣服的黎舒听见门开的声音，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来扶他，等人坐到了窗边的躺椅里，她转身去拿了吹风机。
温慎行的头发一向打理得好，不长也不短，却也不像常人般的扎手反倒很软，也许因为男人多病。
他胃也不好，状态好的时候能吃得下一些东西，生病的时候只能靠输液，勉强吃下的过一会儿都原原本本地吐出来。
黎舒把风机调到合适的风量，站在男人的身后给他吹发。
落地镜里二人的身子一前一后，像是相互纠缠紧紧依偎，温慎行看得出神，心里想着的事也不禁问了出口。
“是因为我吗？”
“也不全是。太累了，那帮小崽子们也该好好历练历练，空下来，好好看看你”
“舒儿……”
”别想太多”
她轻轻叹气，侧身抱住男人，把头埋进温慎行的胸膛里，抬起右手给他按揉着心口处。
“想出去走走了，和我一起吧”
“好”
［随机掉落温家冬至小番外］→
“吴姨，这些可以先拿过去下锅了”
“好的太太。”
黎舒透过厨房玻璃门看着已经烧开沸腾了好一会儿的水，把桌子上温景和包的那几个饺子装进托盘。
“丫头，上去瞧瞧你父亲醒没。”
“好。”温景和端着包好的饺子进了厨房，“吴奶奶，饺子。”她把托盘交给吴婻又顺便在里边洗了手才上楼。
主卧离楼梯口最远，温景和如往常般轻声走过去，半掩的房门里传来几声低咳。
“父亲，你醒了。”小丫头担心归担心，但知道她的温慎行醒了总归还是很高兴的。
“嗯。”温慎行刚睁开眼，就对上自家丫头灵动的眸子，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星星极其耀眼，是无法掩住的开心，这丫头平日里倒是挺安静的，他有些好奇。
“底下做了什么吗？”
温景和疯狂点头，又学着黎舒的样子给刚醒过来的温慎行按揉太阳穴。
“今天冬至，吴奶奶、母亲和我一起包了饺子，饺子下锅了，过会儿就该熟了。”
“冬至……冬至……丫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温景和见自己的父亲呢喃着冬至就知道他可能是忘记了，她摇摇头。
“没有。父亲，你慢些……”
这些天他的身体算不得多好，好些的时候便忙着著书又帮着学长学姐们批论文，以前的节日父亲一向会提前给母亲、姑姑和她准备礼物的。
“别担心，丫头，去帮我把手杖拿过来吧。”
他没拒绝女儿的扶持，靠着她的力量慢慢坐起来，撑着床头柜穿鞋，轻轻地拍着温景和的手背以做安抚。
温景和润了毛巾折回来的时候温慎行正垂头别大衣的最后一颗纽扣，手杖靠在边上，定睛一看他的身体有些发颤，明显气力不足。
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向着温景和伸手取了温热的毛巾矜贵地擦拭鬓角的虚汗。
温景和扶着他的一只胳膊，有些皱眉。
“父亲，你再坐一会儿？缓一下我再扶你下楼？”她有些紧张，平日里她住宿，家里一贯是母亲照顾父亲。
一些照顾父亲的细节她还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到位，不能及时发现父亲的难受。
两人在房间里休息了会儿才下楼，温慎行没有用轮椅自然也不太喜欢坐电梯，他让温景和扶着走了楼梯。
“丫头，让你父亲坐会儿吧，饺子还没出锅呢……”
“母亲！”
黎舒在厨房里和吴婻说着话听到客厅的动静出来了，一看吓一跳。
男人手杖脱落，整个人几乎双膝跪倒下来，还好温景和撑着他。
她跑过去揽住他下滑的身子，把男人抱到沙发上。
“那丫头的性子急了些，我……”
“不怪丫头咳咳……我觉得今天咳……好了些……想动动腿脚，才让丫头拿了……手杖的咳咳……”
他说话间还喘着粗气咳嗽着，黎舒没有停下帮他按揉胸口的动作，知道他受不了惊，便小声了许多。
“我知道了，先别说话，这样好多了吗？”
温慎行捏了捏黎舒的手指回应。温景和递过来一杯温水，
——
黎舒三人包了几种馅的饺子，玉米猪肉的、猪肉白菜的、韭菜鸡蛋的，还自制了蘸料。
“怎么样？”
“嗯，好吃。”
“丫头，我跟你父亲先上去休息了，你吃完记得收拾啊”
“好的母亲！”
黎舒帮温慎行取了手杖，扶着他走走当做散步消食，两人坐电梯上楼。
如今这般天气好精神足的时候能出来走走已然是最大的成功。
“也好久没见着付叔了，我听堇川说付叔要退休了”黎舒舀了一勺乌鸡汤，侧头问温慎行。
“嗯。”温慎行又喝了一口汤，淡淡开口，“这些年付叔也苦，为了我的身体忙，为了患者忙，空闲时间也在带新人，他这个年纪，早该退下休息了。”
黎舒认同地点点头，夹了酱汁碗里的虾仁送进嘴里，嚼动着腮帮子含糊一句。
“上次去检查是什么时候”
“什么？”男人有些没跟上自己的小妻子说话的跳跃，轻皱眉。
黎舒看着温慎行放下碗，瞄了一眼里面，拿过来又帮他盛了小半碗参汤。
“罢了，这周五我休息，陪你去一趟医院吧”
“好”
黎舒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汤，用勺子搅动着汤水，舀出一块鸡肉轻轻咬，细细尝，闭着眼睛回味，倏而睁眼。
“慎行，景和那丫头最近的学习怎么样？”
“小丫头自己有自己的学法，好像成绩还不错，且随她去”
听着温慎行的话黎舒有些嗔怪。
“你倒是惯着她”
“这话说的，你不惯着她？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温慎行笑了，似乎在跟着黎舒辩解。听着他跟自己开玩笑，黎舒也笑了。
——
厨房里，吴姨正在给温景和冲蜂蜜水，她出来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顿了下还是多冲两杯，听见玄关处有动静，她出来迎接。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嗯，”黎舒躬身接过吴姨手里的蜂蜜水，递给了温慎行一杯，说了声“谢谢”。
她朝里看空荡荡的客厅，抿了一口蜂蜜水，推着温慎行往里走，边走边问
“景和还没回来吗？”
吴姨走在后头过来，“在楼上写作业呢，我让丫头先吃饭了”
“好的，我们也在外面吃过了，挺晚了，吴姨您去休息吧”
黎舒推着温慎行进了电梯，一手握住轮椅推把，回身冲吴姨摆摆手，方摁二层关门。
进两人卧房之前，还是习惯性地轻敲了下温景和的房门，看看丫头睡下了没，半晌没有动静，两人互视了眼便回了房间。
“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放水”
黎舒蹲下拉过温慎行的手，男人手背上的青紫还未完全消退，瞧着怪心疼的，她一边问一边把他的手拢在自己的手里暖着，然后给他掖好毛毯边角，起身去放水。
她拿开男人腿上的毛毯，弯腰想把轮椅上的人抱起来，温慎行抬手推拒了一下她的手臂。
“扶我一把吧，再不走走以后更走不动了”
“好。”黎舒蹲下把踏板移开，扶着他的胳膊，慢慢把人搀起来，“小心！”
“没事吧”她深吸了口气，被男人那瞬间的眩晕吓得不轻。
“无碍”
温慎行借着她的支撑闭着眼睛缓了缓神，淡淡自嘲，“越来越不中用喽……”
“瞎说。好好养，再不济还有我呢，过阵子忙完手头的工作我打算退居了”
黎舒打断男人的话，站在原地撑着男人看着他慢慢缓过来，才随着他的步子慢慢扶着人去洗澡。
温慎行顿了下脚步，什么也没说，任由黎舒扶着他向浴室走。
黎舒先前放好了水，在浴室里外隔间的靠椅上放了温慎行的睡衣，她搀着他到里间，不甚放心的交代了几句才退出去。
温慎行心脏不好，在里面待得时间久了蒸腾的水汽会让他的胸口窒闷。
他拿过搁置在旁的手杖，撑着 沿慢慢出来。
男人的发梢挂着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到他苍白的锁骨，又趟过他腰间，滑落，滴在大理石瓷砖地板上，晕开一小摊水渍。
走到外间的靠椅换上睡衣，坐着缓了会儿神，才走过去开门出去。
在卧室里整理衣服的黎舒听见门开的声音，放下手中的衣服走过来扶他，等人坐到了窗边的躺椅里，她转身去拿了吹风机。
温慎行的头发一向打理得好，不长也不短，却也不像常人般的扎手反倒很软，也许因为男人多病。
他胃也不好，状态好的时候能吃得下一些东西，生病的时候只能靠输液，勉强吃下的过一会儿都原原本本地吐出来。
黎舒把风机调到合适的风量，站在男人的身后给他吹发。
落地镜里二人的身子一前一后，像是相互纠缠紧紧依偎，温慎行看得出神，心里想着的事也不禁问了出口。
“是因为我吗？”
“也不全是。太累了，那帮小崽子们也该好好历练历练，空下来，好好看看你”
“舒儿……”
”别想太多”
她轻轻叹气，侧身抱住男人，把头埋进温慎行的胸膛里，抬起右手给他按揉着心口处。
“想出去走走了，和我一起吧”
“好”
［随机掉落温家冬至小番外］→
“吴姨，这些可以先拿过去下锅了”
“好的太太。”
黎舒透过厨房玻璃门看着已经烧开沸腾了好一会儿的水，把桌子上温景和包的那几个饺子装进托盘。
“丫头，上去瞧瞧你父亲醒没。”
“好。”温景和端着包好的饺子进了厨房，“吴奶奶，饺子。”她把托盘交给吴婻又顺便在里边洗了手才上楼。
主卧离楼梯口最远，温景和如往常般轻声走过去，半掩的房门里传来几声低咳。
“父亲，你醒了。”小丫头担心归担心，但知道她的温慎行醒了总归还是很高兴的。
“嗯。”温慎行刚睁开眼，就对上自家丫头灵动的眸子，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星星极其耀眼，是无法掩住的开心，这丫头平日里倒是挺安静的，他有些好奇。
“底下做了什么吗？”
温景和疯狂点头，又学着黎舒的样子给刚醒过来的温慎行按揉太阳穴。
“今天冬至，吴奶奶、母亲和我一起包了饺子，饺子下锅了，过会儿就该熟了。”
“冬至……冬至……丫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温景和见自己的父亲呢喃着冬至就知道他可能是忘记了，她摇摇头。
“没有。父亲，你慢些……”
这些天他的身体算不得多好，好些的时候便忙着著书又帮着学长学姐们批论文，以前的节日父亲一向会提前给母亲、姑姑和她准备礼物的。
“别担心，丫头，去帮我把手杖拿过来吧。”
他没拒绝女儿的扶持，靠着她的力量慢慢坐起来，撑着床头柜穿鞋，轻轻地拍着温景和的手背以做安抚。
温景和润了毛巾折回来的时候温慎行正垂头别大衣的最后一颗纽扣，手杖靠在边上，定睛一看他的身体有些发颤，明显气力不足。
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向着温景和伸手取了温热的毛巾矜贵地擦拭鬓角的虚汗。
温景和扶着他的一只胳膊，有些皱眉。
“父亲，你再坐一会儿？缓一下我再扶你下楼？”她有些紧张，平日里她住宿，家里一贯是母亲照顾父亲。
一些照顾父亲的细节她还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到位，不能及时发现父亲的难受。
两人在房间里休息了会儿才下楼，温慎行没有用轮椅自然也不太喜欢坐电梯，他让温景和扶着走了楼梯。
“丫头，让你父亲坐会儿吧，饺子还没出锅呢……”
“母亲！”
黎舒在厨房里和吴婻说着话听到客厅的动静出来了，一看吓一跳。
男人手杖脱落，整个人几乎双膝跪倒下来，还好温景和撑着他。
她跑过去揽住他下滑的身子，把男人抱到沙发上。
“那丫头的性子急了些，我……”
“不怪丫头咳咳……我觉得今天咳……好了些……想动动腿脚，才让丫头拿了……手杖的咳咳……”
他说话间还喘着粗气咳嗽着，黎舒没有停下帮他按揉胸口的动作，知道他受不了惊，便小声了许多。
“我知道了，先别说话，这样好多了吗？”
温慎行捏了捏黎舒的手指回应。温景和递过来一杯温水，
——
黎舒三人包了几种馅的饺子，玉米猪肉的、猪肉白菜的、韭菜鸡蛋的，还自制了蘸料。
“怎么样？”
“嗯，好吃。”
“丫头，我跟你父亲先上去休息了，你吃完记得收拾啊”
“好的母亲！”
黎舒帮温慎行取了手杖，扶着他走走当做散步消食，两人坐电梯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