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韶完全听不到她说的,只是无比专注地望着花想容。

    他凑上去吻住少女眉心的桃花,一边扶着她的肩头,一边把她轻轻推倒在床榻上。

    花想容没有拒绝,她伸手抱着凤韶,将自己紧紧贴在他的怀中。

    “抱我,再亲亲我。”

    她闭上眼,向梵天索吻。

    凤韶亲完她的眼睛,又亲到鼻子,最后落在柔软的唇瓣。

    没有之前如烈火一样灼灼的窒息和滚烫,像是浣花的溪流,涓涓细细,蜿蜒流淌至全身。

    两人分开后。

    花想容乖乖地坐起来,凤韶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好好睡觉。

    许诺明晚再来。

    花想容伸了个懒腰,把被子盖到身上。

    “嗯。”

    第二日,乌玛继续在射箭场教花想容射箭。

    练了不到半晌,花想容就手臂发颤,对乌玛嚷嚷道:“手臂酸了。”

    乌玛想了想:“那我们下午就不练了,去跑马吧?”

    本来犯困贪懒的少女,眼睛一点点发亮。

    “我们去哪里跑马?”

    乌玛告诉她:“城南有一片牧场,去那里。”

    南山牧场,秋意渐深,一片红色一片黄色的落叶铺满牧场。马蹄飞扬,叶子被踩碎,王城的护卫队在牧场内围驻足,山谷的更深处,乌玛与花想容两人牵着马慢慢地走着。

    乌玛忽然问花想容:“你有喜欢的人吗?”

    花想容想到凤韶,脸色微微红起来。她不好意思,于是反问乌玛:“你有喜欢的人吗?”

    乌玛笑起来:“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花想容来到王城才不过两三日,她与人情颇为懒散,因此还没听过乌玛公主的传说。

    乌玛露出一丝笑容:“传说我是伊邪那天妻子雪山神女的转世,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将来与伊邪那天的结合而存在。”

    “伊邪那天?”花想容吃了一惊,“你就是他分出的半身?”

    而在此时湿婆天界内的雪山神殿中,梵天停止踱步。

    微扬着语气对依然不肯下山的伊邪那天道:“摩诃,你一定要先去同云拂衣决斗,才肯迎娶乌玛?”

    伊邪那天淡淡道:“当初她为了阻碍我突破天道,而从我身体里抽出一根肋骨创造出雪山神女。于是我只能与雪山神女结合,达到圆满,才能挑战天道。可雪山神女上一世为了救我,将自己投入烈火中焚毁自身。而我在她烈火献祭后闭关修炼一千年,正是为了不与她结合,也能向天道挑战。如今闭关结束,我有了向云拂衣挑战必胜的决心,只求与她一战,破除天道。”

    梵天叹息一声:“可惜,云拂衣已经死了。”

    伊邪那天走回自己修炼的神座,盘膝入定:“是你杀了她。”

    代表时轮的念珠盘旋在凤韶露出的手腕上,他望着摩诃额头上菩提形的白色花纹。

    微笑道:“不是我,是炎帝朱雀,而我杀了炎帝朱雀。”

    白色菩提花纹张开一道凤形的眼睛,伊邪那天直视向梵天:“那我杀了你,是不是就能破除天道?”

    凤韶转动着手上的念珠,讥诮道:“你大可一试,只是我担心你现在没有时间。”

    话音未落,只见神牛南迪走进神殿当中,在红毯上显出人形,栗子色卷曲的毛发上垂顺着毛茸茸牛耳,温顺的大眼睛虔诚地望着他的神主,伊邪那天道:“神主,阿修罗王率领着全部的阿修罗众攻向三十三天宫,正式同仞利天的天族开战了。”

    一阵金色的光芒闪过,伊邪那天消失在雪山神殿中。

    南迪看向凤韶,凤韶朗朗笑起来:“世界的一切都处在微妙的平衡之中,强者创造规则,而弱者趁势索取。”

    南山牧场,乌玛的故事只讲了个开头,她就不再讲了。

    两个少女在木栏深处不发一语地遛着马。

    白露凝成水滴落在叶片上,远远地一匹黑马驰来。议事厅的护卫长喝斥住飞扬的骏马,对着乌玛和花想容道:“公主和天女殿下,南方天王,西方天王和北方天王在一个时辰前,同时来到王城。他们听说伊邪那天神主已经苏醒,想来公主的大婚之礼在即,作为公主的叔伯宗亲,特来白银城送嫁。”

    乌玛淡淡一笑:“作为摩诃的半身,我也是三天前才感应到他的苏醒。我这三位叔伯又是从哪里得来了消息?”

    护卫长迦楼罗回禀道:“今天下午,伊邪那天出现在帝释天与阿修罗王的修罗场,劝说阿修罗王退兵,维护六界和平,阿修罗王执意掀起战争。神主射出了神箭,毁灭了梵天赐予阿修罗王的三连城。这才止战。”

    乌玛冷静地问:“目前阿修罗王去了何处?”

    迦楼罗回答:“三连城被破,阿修罗众士气涣散,纷纷退回须弥海中的阿修罗王城。”

    乌玛安心道:“很好,那里是伊邪那天庇护之所,即使天众乘胜追击,也会在须弥海中迷失方向不得。”

    又是黄昏,冈仁波齐神山的傍晚,羲和散布的日光斜斜映在山顶。

    伊邪那天依然没有回来,梵天在神殿中观看着落日下的雪山。

    摇铃声响起,伴随蓝色的微风吹下。婆舍伽罗出现在雪山神殿中,凤韶看着他道:“仞利天的战况如何了?”

    婆舍伽罗哼了一声,“还能如何,他是毁灭之神。有他出现的地方谁都无法亮起刀剑。”

    凤韶笑起来:“逼他下山可真不容易。”

    婆舍伽罗走到梵天身边,忽然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按照你的安排,我在山下的客馆截住了他,送上十里聘礼,又命侍从为他穿戴珠光宝气,让他像一位真正的新郎一样前去白银城求亲。”

    梵天好奇道:“你目送他前往白银城了。”

    婆舍伽罗双手一摊,耸肩道:“通往白银城的大道笔直宽阔,可他却走向了黑暗森林,与他的一群兽友露宿野外。”

    “那十里的聘礼在何处?”

    “还在客馆当中。”

    凤韶思考了一下,对婆舍伽罗道:“没有人能勉强摩诃做他不想做的事。”

    婆舍伽罗露出调皮的微笑:“尊敬的大梵天尊,你待如何呢?”

    凤韶抱起手臂:“这十里聘礼依旧送往白银城,我们需要一场盛大的婚礼。”

    婆舍伽罗收敛了笑意:“请问是谁的婚礼?”

    凤韶又看向琥珀色的落霞,温和道:“是我的婚礼。”

    花想容和乌玛在日暮时分回到白银城的宴客厅。

    此时,四位天王已按照长幼次序坐下,持国天王坐在主座。

    “你们回来了,乌玛,向你的三位叔叔问好。”

    侍女捧出花环,乌玛先走到增长天王的座前,将橙色的曼陀罗花环戴到他的脖颈上。接着走向广目天王,将紫色睡莲花环戴到他的脖颈上,侍女亦步亦趋,乌玛最后来到多闻天王面前,将白色的茉莉花环戴到他的脖颈上。

    “礼敬三位叔叔。”

    乌玛回到殿中心,向三位天王屈膝一礼。

    三位天王受了她的敬礼,面露微笑,喜气洋洋地坐下。

    持国天继续向南西北三位天王介绍花想容:“这位天女是父神最新的力作,与神尊婆舍伽罗一样尊贵。”

    此话一出,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天王们,顿时收敛了傲慢之态。

    增长天王看向在贵宾席的花想容:“如此说来,天女岂非是婆舍伽罗的妹妹。”

    广目天王小心翼翼:“父神创造十二生主,如今又创造出了第十三位。”

    多闻天王审视着花想容:“天女可是来自东方异域之地,你同善见城的天女完全不同。”

    花想容无言以对,只好以沉默表示神秘。

    见这位天女不爱说话,三位天王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打量。

    乌玛恰如其分地安排侍女献上美食美酒,舞天女金色流光的纱丽在厅中飞扬回旋,乐天女奏响琉璃琴和战鼓,将大家带入一个舞蹈和音乐的世界。

    “这是植物藤蔓榨汁过滤,加入牛乳和麦粉发酵酿成的苏摩酒,你尝一尝。”

    乌玛端着一壶银酒瓶走向花想容,花想容看着金色的美酒。

    轻轻品尝了一口。

    花想容醉了。一种清甜苦涩的酒味在她的口中回甘,喉咙开始变得火辣辣的疼痛。

    从来没有一口酒就能醉倒一个人。

    于是,乌玛命侍女将她送回沉香殿休息。

    熏着檀香的寝殿中,梵天好整以暇地坐在藤椅上。

    看到花想容回来,他姿态熟练地站起来,把少女迎向怀中。

    “……”

    沉香殿中,梵天热烈亲吻着花想容,花想容与他唇舌纠缠。绵绵纠缠道:“先去沐浴好不好?”

    凤韶垂下眼,抚摸着少女玲珑的曲线。不再忍耐,把她抱向床榻。

    花想容裸露出玉一样莹润的手臂,无奈道:“那等会儿一定要洗!”

    送回花想容的侍女们走出沉香殿,回忆着方才内室之中的所见所闻。

    莲幽不禁忧心忡忡道:“天尊对天女这般亲昵,实在有违人礼。”

    虞茉停在芭蕉叶下,忖度道:“以防未来有不才之事,我们应提前把它告知公主。”

    莲幽点点头。赞同她道:“公主殿下聪敏绝伦,一定会比我们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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