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sunny公司外。

    一个男人被保安赶出来,楼外都是记者,闪光灯伴随着快门的声音,男人刚被推出来,记者便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记者一:“花御先生,你对此次抄袭事件还有什么想说的?”

    记者二:“花御先生,您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为何还要抄袭一个新人的作品,是江郎才尽了吗?”

    记者三:“花御先生,您是因为才华枯竭才抄袭向晚向小姐的作品吗?”

    “您作为sunny首席设计师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您对得起珠宝界设计大师的称号吗!”

    “花御先生……”

    在人群中,花御眼神淡淡,盯着sunny的大门,向阳正以成功者的身份藐视着他。

    后悔,遗憾,愤恨,花御从没想过会被人阴的这么惨,一瞬间,他所有的成就,好名声,都被权利抹黑,真相被掩盖,虚假任逍遥,到最后,他的作品被偷的光明正大,权利成了赢家。

    徐镜跑向人群,拨开那群张牙舞爪的记者,挡在花御面前,“滚!都滚!!”

    花御拉过她的手,情绪淡淡:“走吧,回家。”

    记者依旧穷追不舍,“花御先生,请回答一下!”

    徐镜吼道:“你们有完没完!”

    某位记者阴阳怪气儿道:“这位女士,我们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花御先生抄袭,在珠宝界可是一件大事。”

    徐镜冷笑:“大事?有多大?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为了正义而战,为了真相和事实发言,结果呢,还不是拿着话筒和相机,为着阴谋肮脏腐败打掩护!”

    “你们做这么多,为了什么呢?为了提升自己瞎扯的水平,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正义的使者?!”

    记者不满道:“审判结果已经下来了,花御先生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徐镜拳头紧握,想要证据,她自有办法,只不过花家那边说不过去,他们想趁机逼迫花御回家管理家业,才不让她帮忙。

    可是,他是她丈夫。

    “花御,我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花御摇了摇头,不想让她为难:“没事,这样就挺好,以后陪着你和盈盈。”

    他一直是个温柔的男子,风光霁月,曾一度成为珠宝界的楷模,风度翩翩,令人向往。

    假如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他在珠宝界的声望绝不会止步于此,会站在最顶端,拥有无上的荣光与骄傲。

    不知是被花御的态度所折服,还是被徐镜的话击溃,记者们没再拦着花御,而是自觉让出一条路,其实很多时候,事情不能看表向,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花御的才华与能力有目共睹,他们或多或少也不相信这样的珠宝设计大师会抄袭一个小小的新人。

    但资本终究战胜了一切。

    俞晟和俞衡行经此处,恰好看见这一幕。

    俞衡纳闷道:“哥?这向家又整什么幺蛾子。”

    话音刚落,一个跟他一般大的女生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急匆匆的连句道歉都没说,便跑进人群里。

    花盈找到爸爸妈妈,跑到爸爸身边,拉着他的手,哭的梨花带雨,“爸爸……我们回家吧……”

    花御微微笑着,擦了擦花盈的眼泪,“咱们回家。”

    他风骨依旧,背影写满了不屈。

    俞晟看着这一家三口,很是疑惑,若有所思,拉着俞衡离开了此处。

    回到家,俞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留意了一下sunny最近的情况。

    向晚可谓是一炮而红,因着一件设计,在珠宝界崭露头角,而向阳新建的sunny也风生水起,只不过前不久刚结束一场官司,知名珠宝设计大师花御,曾作为sunny的首席设计师,最终却落得个抄袭侵权的名声,所有的成就辉煌,一夜覆灭。

    官司,设计,花御,大师,抄袭,向晚,sunny。

    这些关键词在俞晟脑中浮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四个月前,向阳也拜托过他们,帮忙找个好点儿的律师,打点一下关系等等,说有一场重要的官司,但这件事大都是父亲在捣鼓,他没怎么理会。

    俞衡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见俞晟要出门,问道:“哥,你去哪?”

    俞晟:“我去趟公司,你在家待着,别给陌生人开门。”

    “哎呀呀,我又不是小孩儿!”俞衡最讨厌听到这句‘别给陌生人开门’了,俞晟真是从小嘱咐到大,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他被绑架。

    他这么大个人,哪里那么容易被绑架啊。

    俞晟出了门,刚下楼,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车子已经被砸烂了,看了看四周,开始往后退。

    “俞晟!老子杀了你!”

    俞衡见俞晟的手机落在了家里,赶紧拿起来去追,刚下楼,就见俞晟正与一群人厮打,肚子上还在流血。

    “哥!”

    俞晟望去,瞳孔骤缩:“回去!报警!”

    未等俞衡跑回去,其中一人拿着棒球棍重重的抡在他的脑袋上,他顿时失去意识。

    “阿衡!!”

    俞晟寡不敌众,被一脚踹在地上,一群歹徒张牙舞爪,一脚一脚的踢在他身上。

    “俞晟,你让老子走投无路,老子让你家破人亡!”

    “把他弟拖过来!”

    俞晟眼睁睁的看着俞衡被拖到他面前无能无力,这群人是俞氏科技的竞争对手,其中一人他很是熟悉,明天科技的老总胡明田,去年与南宫集团的合作,他们也参与过竞争,只不过到最后俞氏更胜一筹,南宫集团选择了俞氏。

    但这笔合作貌似是明天科技的最后一线希望,他们孤注一掷,只为拿下合作,不料破釜沉舟换来一无所有。

    破产后,一直对俞晟怀恨在心,走投无路的他们选了一条极端的路,他们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好时机,必定不能让俞晟好过。

    “大哥,捅死他!”

    “反正我们也跑不了了,捅死他!”

    胡明田看着脚底下踩着的俞晟:“俞晟,你说我是先杀你,还是先杀你弟?”

    俞晟:“别动我弟弟,有什么冲我来!”

    胡明田哈哈大笑:“自身都难保还敢跟我谈条件?!把他弟拖过来!拿刀!”

    “你们想干什么!”俞晟嘶吼道。

    胡明田已经彻底疯了,拿起刀就捅向俞衡。

    “阿衡!!啊!!”

    一连捅了五刀。

    俞晟绝望地嘶吼着,挣扎着起身,胡明田一刀扎进他的后背,猖狂大笑。

    “杀,杀人了……快跑。”后面几个赌不起的小弟见情况不妙,四处逃跑。

    华靓和杨之涵旅行刚回来,杨之涵黑了不少,华靓正拿着相机录像。

    “别录了……”杨之涵无奈捂脸,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他都快黑成煤球了还录。

    华靓笑道:“纪念一下嘛,来笑一笑。”

    杨之涵扯了扯嘴角:“记得开美颜。”

    “阿衡,阿衡!!”

    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两人闻声望去,只见躺在血泊里的俞晟和俞衡,以及没来得及逃走的歹徒还有疯子一样的胡明田。

    “靓靓你先走,报警还有救护车。”杨之涵将华靓护在身后,胡明田已经盯上他们了,像个疯子一样杀红了眼。

    华靓还没来得及跑,胡明田就已冲向杨之涵。

    他一脚踹向冲过来的胡明田,拉着华靓及时躲避,另一边仅剩的两三个同伙,见情况不妙,跑的跑溜的溜。

    “都TM给老子回来!”胡明田吼道,不料没人搭理他。

    他拿着刀子捅向杨之涵,俞晟从地上爬起来,拿起一边的棒球棍打在他的后颈,轰然倒地。

    警笛声响起,胡明田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那些还未逃出临江花苑的人被尽数抓获,俞晟和俞衡被送去了医院。

    俞兴和元怡赶到医院时,俞晟已脱离危险,昏迷未醒,俞衡还在抢救中,杨之涵和华靓正在与警方交谈。

    胡明田一等人已被抓获,具悉背后有人蓄意鼓动,那人的目的不仅是俞晟,而是整个俞家。

    俞晟半夜惊醒,病房里昏暗,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身上的疼痛感提醒他白天的事都是真的。

    他起身,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走出病房,他不知道俞衡在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俞衡躺在血泊里的模样历历在目,他不敢多想,更不敢想最坏的结果。

    值班的护士拦住了他,“先生,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我弟弟呢?”俞晟问。

    他脸色煞白,手背上还在滴血珠。

    刚从俞衡病房里出来的俞兴和元怡,见俞晟站在走廊上,连忙走过去。

    “阿晟,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元怡扶着他回病房。

    俞晟看着爸妈,他们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低声问:“妈,阿衡呢?”

    提到俞衡,俞兴和元怡两人都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跟俞晟说俞衡的情况,命是留住了,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元怡哽咽道:“活着就好……你和你弟弟,都要好好的。”

    俞晟眼眶猩红,咳嗽了两声,腹部撕裂般疼痛,“阿衡在哪儿?”

    俞兴和元怡带他去了俞衡的病房,他躺在病床上,没了生气,冰冷的机器滴滴作响,平稳轻缓,他戴着氧气罩,呼吸微弱。

    “阿……”俞晟张了张口,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声来,如鲠在喉。

    他哭的压抑窒息,一向活泼好动的俞衡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了他面前,亲眼目睹他被捅了数刀,却无力阻止。

    医生说,俞衡成了植物人,有可能睡一周就能醒,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胡明田锒铛入狱,招认的确有人指使他,但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共犯有两个在逃,其余皆被判了刑。

    俞兴和俞晟一直在查这件事的幕后推手。

    华靓偶尔会去看望俞衡,陪元怡说说话。

    转眼间,夏过秋至,冬去春来。

    俞衡睡了一个四季,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俞衡15岁生日,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他睡的安稳,与世无争。

    俞晟在病房里待了许久,和俞衡说了很久的话。

    “俞先生。”护士敲了敲门,走进来,低声道:“有位先生说要见您。”

    俞晟:“谁?”

    护士拿了一封信,递给他:“这是那位先生给您的。”

    护士离开,俞晟打开信。

    【我可以帮你找到始作俑者。——封】

    俞晟起身走出病房,走廊外,一个男子穿着黑色斗篷,坐在座椅上,身边倚靠着一个女孩。

    见他出来,男子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两人起身。

    男人摘下斗篷帽子,墨蓝色的头发张扬不羁,五官轮廓分明,凤眼清寒,薄唇轻言:“你好,我是封云漠,在江城您曾救过我。”

    “您还记得我吗?俞先生。”身边的女孩微微笑着,挽着封云漠的手臂,长长的头发微卷,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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