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灿烂
“阿，阿姨……”
郁祈安僵硬地开口，弯腰抬手示意从前面的门进，却反应过来隔了一层玻璃两人根本听不见。
她想过之后该以什么心态见两人。四年时间不告而别，又突然回来，惹出这么多事情，如果她是齐鲲的母亲，绝对会觉得这个女孩不适合。
齐鲲注意到楞在原地的她，顺着郁祈安的目光看过来，也惊讶了瞬。
这些日子没怎么和她们联系，突然找上门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齐鲲将阿姨们的口味告诉三杯和小元，长腿往大门迈去，将门推开，随意地靠在门边，语气亲昵，“不进来，等老板我来请你们吗？”
“齐鲲，你和祈安……”徐小玲显然也是被刚才那一幕给惊着了。
在她眼中，两人也一直是以礼相待，兄妹相称的普通模样，这个吻，着实有些突然。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喜欢她。”
齐鲲上前揽过徐小玲的胳膊，调皮地弯腰看了眼杨萧，“这个嫂子怎么样？”
杨萧对郁祈安没有太多偏见，眼睛笑着眯成一条缝，点头说喜欢。
不过两人确实没有进去的意思，站在原地没有挪动。
齐鲲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蹲下身捏了捏杨萧的脸蛋，神情也有些严肃，“又严重了？”
杨萧似乎是被徐小玲下了命令，眼珠提溜乱转，想说又不敢说。
“说，发生什么事了？”
杨萧这才有些泫然欲泣，深呼一口气，将压抑已久的浊气吐出，“哥，妈得了乳腺癌，你还有钱吗？”
“医生说割了就好了，可是我们钱不够。”
徐小玲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除了齐鲲每月送来推不掉的医药费之外，她从来不开口要钱。
今天这种情形实在是逼急了。
齐鲲眼皮都忘记眨，蹲在地上，抬眼看了看徐小玲，低声喊了声妈，语气惆怅，似在责怪，似在担心。
反倒是徐小玲最心宽，哎哟一声道：“这没有什么大问题，割掉就没事了。就是左拼右凑，还差三万。儿子，你……”
“有，有的。”
齐鲲心里不是滋味，这些年的经历，竟然让母亲都不好意思亲口向儿子开口要钱。何况这还是救命的钱。
郁祈安知道情况后，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预约缴费。虽然母女俩没有和她过分热络，但在出租车上，司机羡慕她儿女双全的时候，徐小玲介绍郁祈安是自己儿媳，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齐鲲带着徐小玲去问诊，郁祈安和杨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等。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齐鲲怕郁祈安想起孟立楠的事，毕竟她就是在这里去世的。
“祈安姐，你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杨萧忽然问得模棱两可，关心则乱，一口气将心里想的所有问题含蓄地合并成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丝毫没有发觉。
郁祈安这才无意间看到杨萧两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克制住不让自己情绪崩溃，刚才一路在徐小玲面前嘻嘻哈哈，都是装出来，让她放心的。
“你说呢？医生都说切掉就好了，会没事的，放心。”
她将手搭在杨萧的拳头上，轻轻在指节上摩挲。
“之后，妈妈那里会不会就很难看……”女孩的声音越说越小。
毕竟两道巨大的疤痕，颜色深浅甚至触感褶皱都会与周遭皮肤不同。
郁祈安不打算骗她，“是啊，可是只有这个办法，你说愿意让妈妈切掉吗？”
“当然愿意！”女孩回答得不假思索。
郁祈安笑着在她紧绷的背上轻抚。
忽然一瞬，她发现自己从被安慰的人，变成了安慰别人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是能随意哭哭闹闹的孩子，不能任性耍脾气，不能无理取闹。
像一颗种子破土长出了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却已经悄悄在为路过的蚂蚁遮风挡雨，抑或是在骄阳下提供一叶阴凉。
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几层螺旋楼梯攀援而上，楼上每一层都可以看见行色匆忙的人。
她第一次来医院，是带齐鲲来的，后来他们还在走廊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还记得因为吃豆浆油条被狠狠嘲笑了。
再来这里，孟立楠已经快不行了，她每天来回在学校、餐馆和医院奔波，是齐鲲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她的手还无意识在杨萧背后轻抚，像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猫。
郁祈安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向不远处住院部大楼的一角。
妈，我现在已经彻底长大了，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
哦对了，北京的早晚高峰太恐怖了，你没去体验也不用感到遗憾，一点也不好玩。
*
过了没几天，一切准备妥当，徐小玲的手术日到了。
没人严阵以待，都将这看做和洗牙一样简单，不给旁人造成心理压力。
徐小玲出来的时候，还被麻药昏迷着，眉头有些紧缩，一动不动。
没想到杨萧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姑娘，也能主动熟练地帮她擦汗，调整床位角度，事无巨细。
“醒了。”
郁祈安坐在病床旁边，看见徐小玲眼珠开始转动，随即缓缓掀开眼皮。
“妈！”
两兄妹齐声喊。
病床上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旁边护士急忙过来检查情况，顺道笑着祝贺：“恭喜，手术顺利。”
徐小林有些迟疑地想埋下头去看自己胸前的情况，扭扭捏捏。
还是齐鲲大大咧咧提醒道：“妈，不怕，我就是做医疗器械销售的，认识一个人做这个，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找他。”
“保管给你做一个满意的。”
“没个正形。”病床上的人听他这大言不惭，脸上被羞得露出一道红晕，这才将就有了些生气。
*
春去秋来，徐小玲和杨萧索性就在郁祈安家隔壁买了房子住了下来。
她的伤口愈合，杨萧病情也控制住，在这老城区，交通不便，空气倒也洁净了些。
只是两家人住的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流不少倒是真的。
比如杨萧刚转学过来，成绩跟不上，齐鲲和郁祈安两人轮番上阵，严加看守，势必要把当年留下的遗憾，在可怜的杨萧身上找回来。
杨萧本人对此也是叫苦不迭，以至于在路上遇见什么求神拜佛的，只要有人说灵验，包括自卖自夸，她准为自己哥哥嫂嫂求上一份送子的愿望。
只期望大家的目光不要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徐小玲对此也有些着急，两人从小一直生活，确认关系后也就这样过，从来没说过结婚，生子的问题。
“齐鲲，不是你，那方面，有问题吧？”
她实在忍不住插手问了句。
“妈你乱说些什么？我们都是做了措施的。”
“做措施干什么，做措施干什么？把我未来孙子孙女挡在外面干什么！”听到这儿，本来残存的一点羞涩也不在了，徐小玲有些着急。
“这不是还没结婚嘛，你不要乱说。”
在齐鲲这边说不通，徐小玲转身就送了件礼物，塞到隔壁房门下。
郁祈安这天回来得早，看见门内的盒子，先是警惕了一番，鼓起勇气才打开，却被吓了一跳。
这贴身衣裤的款式，有些一言难尽啊。
难道是齐鲲买的？他想换种玩法？
郁祈安有些羞赧地将头脑里的想法摇走，趁着齐鲲没回来，拿进卧室试一试尺码。
好巧不巧，换上的后一秒，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于是，满心欢喜提前回来准备惊喜的齐鲲，拿着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戒指盒，和穿了等于没穿，该露不该露的都露出来的郁祈安撞了个正着。
“喜，喜欢这种？”齐鲲故作镇定。
“你买的，还可以吧。”郁祈安从脚脖子一路红到耳根，对这个场面不知如何解释，“我就是试试尺码。”
“我买的？”齐鲲这下猜着了三分，还没来得及问，郁祈安便看见了他手里的盒子，还有背后的彩带以及没有打好气的气球。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齐鲲躲无可躲，顺势单膝下跪，亮出手里的戒指盒：“郁祈安，本来想给你准备惊喜的，现在惊喜没有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郁祈安没有太多意外，这对他们两人来说，似乎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
“我愿意。”
光洁的皮肤暴.露无疑，纤细的手臂和长腿在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齐鲲为她带上戒指，俯身亲吻下去。
心道这徐小玲还真送得是时候，整件事发生得就这么顺理成章了。
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之际，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
郁祈安下意识紧缩，警惕地看向门外，让齐鲲一个激灵。
“谁来了？”
“三杯他们，本来想为你准备一个求婚派对的，没想到你穿成这幅样子。”
齐鲲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随即拿起电话，只轻轻摩挲动作。
“喂，今天算了，临时有些事情，下回再来。”
说完就放下电话，重重往前一抵，两人皆达。
吻密密麻麻落在郁祈安扬起的脖颈，吻去刚出的一层薄汗，进而摸索着堵住因难耐而微张的嘴。
“祈安，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
事毕，已经夜深，门口来过徐小玲敲门的声音，响了两声便知趣地离开。
郁祈安躺在齐鲲的怀里，两人在山上老房子的房顶，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河。
他在郁祈安额头落下一个吻：“我爱你。”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噢哟，肉麻得嘞。”三杯和小元接到他们的电话便过来了，手里还端了几瓶啤酒。
“厉害啊鲲哥，这个房子现在就是咱的了。”
“什么你的，这是人齐鲲和祈安的。”关令秋爽朗的声音响起，屋檐下冒出一个头，她背后还跟着张更。
“恭喜啊兄弟，不是说下午布置求婚嘛，悄悄咪咪就让你把人追到了，我们可还要再看一遍。”
“好啊。”齐鲲自然地在怀里人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引得一阵起哄，郁祈安只有臊得将头全埋在他胳膊里。
“别搞太少儿不宜了听到没，我们来了。”徐小玲提着刚做好的菜，放在桌上，也跟着爬上来。身后跟着两眼放光的杨萧，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只是杨萧还有些不服气：“再有三年就成年了，不是什么儿童了。”
“来来来，除了这个未成年，干杯！”
三十度的屋顶，并排躺着他们最亲近的朋友，亲人，言笑晏晏。
不论高尚或是卑劣，没有贫贱与富贵，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活成了英雄。
头顶，星河灿烂。
郁祈安僵硬地开口，弯腰抬手示意从前面的门进，却反应过来隔了一层玻璃两人根本听不见。
她想过之后该以什么心态见两人。四年时间不告而别，又突然回来，惹出这么多事情，如果她是齐鲲的母亲，绝对会觉得这个女孩不适合。
齐鲲注意到楞在原地的她，顺着郁祈安的目光看过来，也惊讶了瞬。
这些日子没怎么和她们联系，突然找上门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齐鲲将阿姨们的口味告诉三杯和小元，长腿往大门迈去，将门推开，随意地靠在门边，语气亲昵，“不进来，等老板我来请你们吗？”
“齐鲲，你和祈安……”徐小玲显然也是被刚才那一幕给惊着了。
在她眼中，两人也一直是以礼相待，兄妹相称的普通模样，这个吻，着实有些突然。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喜欢她。”
齐鲲上前揽过徐小玲的胳膊，调皮地弯腰看了眼杨萧，“这个嫂子怎么样？”
杨萧对郁祈安没有太多偏见，眼睛笑着眯成一条缝，点头说喜欢。
不过两人确实没有进去的意思，站在原地没有挪动。
齐鲲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蹲下身捏了捏杨萧的脸蛋，神情也有些严肃，“又严重了？”
杨萧似乎是被徐小玲下了命令，眼珠提溜乱转，想说又不敢说。
“说，发生什么事了？”
杨萧这才有些泫然欲泣，深呼一口气，将压抑已久的浊气吐出，“哥，妈得了乳腺癌，你还有钱吗？”
“医生说割了就好了，可是我们钱不够。”
徐小玲知道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除了齐鲲每月送来推不掉的医药费之外，她从来不开口要钱。
今天这种情形实在是逼急了。
齐鲲眼皮都忘记眨，蹲在地上，抬眼看了看徐小玲，低声喊了声妈，语气惆怅，似在责怪，似在担心。
反倒是徐小玲最心宽，哎哟一声道：“这没有什么大问题，割掉就没事了。就是左拼右凑，还差三万。儿子，你……”
“有，有的。”
齐鲲心里不是滋味，这些年的经历，竟然让母亲都不好意思亲口向儿子开口要钱。何况这还是救命的钱。
郁祈安知道情况后，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预约缴费。虽然母女俩没有和她过分热络，但在出租车上，司机羡慕她儿女双全的时候，徐小玲介绍郁祈安是自己儿媳，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齐鲲带着徐小玲去问诊，郁祈安和杨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等。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齐鲲怕郁祈安想起孟立楠的事，毕竟她就是在这里去世的。
“祈安姐，你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杨萧忽然问得模棱两可，关心则乱，一口气将心里想的所有问题含蓄地合并成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丝毫没有发觉。
郁祈安这才无意间看到杨萧两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克制住不让自己情绪崩溃，刚才一路在徐小玲面前嘻嘻哈哈，都是装出来，让她放心的。
“你说呢？医生都说切掉就好了，会没事的，放心。”
她将手搭在杨萧的拳头上，轻轻在指节上摩挲。
“之后，妈妈那里会不会就很难看……”女孩的声音越说越小。
毕竟两道巨大的疤痕，颜色深浅甚至触感褶皱都会与周遭皮肤不同。
郁祈安不打算骗她，“是啊，可是只有这个办法，你说愿意让妈妈切掉吗？”
“当然愿意！”女孩回答得不假思索。
郁祈安笑着在她紧绷的背上轻抚。
忽然一瞬，她发现自己从被安慰的人，变成了安慰别人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是能随意哭哭闹闹的孩子，不能任性耍脾气，不能无理取闹。
像一颗种子破土长出了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却已经悄悄在为路过的蚂蚁遮风挡雨，抑或是在骄阳下提供一叶阴凉。
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几层螺旋楼梯攀援而上，楼上每一层都可以看见行色匆忙的人。
她第一次来医院，是带齐鲲来的，后来他们还在走廊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还记得因为吃豆浆油条被狠狠嘲笑了。
再来这里，孟立楠已经快不行了，她每天来回在学校、餐馆和医院奔波，是齐鲲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她的手还无意识在杨萧背后轻抚，像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猫。
郁祈安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向不远处住院部大楼的一角。
妈，我现在已经彻底长大了，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
哦对了，北京的早晚高峰太恐怖了，你没去体验也不用感到遗憾，一点也不好玩。
*
过了没几天，一切准备妥当，徐小玲的手术日到了。
没人严阵以待，都将这看做和洗牙一样简单，不给旁人造成心理压力。
徐小玲出来的时候，还被麻药昏迷着，眉头有些紧缩，一动不动。
没想到杨萧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姑娘，也能主动熟练地帮她擦汗，调整床位角度，事无巨细。
“醒了。”
郁祈安坐在病床旁边，看见徐小玲眼珠开始转动，随即缓缓掀开眼皮。
“妈！”
两兄妹齐声喊。
病床上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旁边护士急忙过来检查情况，顺道笑着祝贺：“恭喜，手术顺利。”
徐小林有些迟疑地想埋下头去看自己胸前的情况，扭扭捏捏。
还是齐鲲大大咧咧提醒道：“妈，不怕，我就是做医疗器械销售的，认识一个人做这个，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找他。”
“保管给你做一个满意的。”
“没个正形。”病床上的人听他这大言不惭，脸上被羞得露出一道红晕，这才将就有了些生气。
*
春去秋来，徐小玲和杨萧索性就在郁祈安家隔壁买了房子住了下来。
她的伤口愈合，杨萧病情也控制住，在这老城区，交通不便，空气倒也洁净了些。
只是两家人住的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流不少倒是真的。
比如杨萧刚转学过来，成绩跟不上，齐鲲和郁祈安两人轮番上阵，严加看守，势必要把当年留下的遗憾，在可怜的杨萧身上找回来。
杨萧本人对此也是叫苦不迭，以至于在路上遇见什么求神拜佛的，只要有人说灵验，包括自卖自夸，她准为自己哥哥嫂嫂求上一份送子的愿望。
只期望大家的目光不要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徐小玲对此也有些着急，两人从小一直生活，确认关系后也就这样过，从来没说过结婚，生子的问题。
“齐鲲，不是你，那方面，有问题吧？”
她实在忍不住插手问了句。
“妈你乱说些什么？我们都是做了措施的。”
“做措施干什么，做措施干什么？把我未来孙子孙女挡在外面干什么！”听到这儿，本来残存的一点羞涩也不在了，徐小玲有些着急。
“这不是还没结婚嘛，你不要乱说。”
在齐鲲这边说不通，徐小玲转身就送了件礼物，塞到隔壁房门下。
郁祈安这天回来得早，看见门内的盒子，先是警惕了一番，鼓起勇气才打开，却被吓了一跳。
这贴身衣裤的款式，有些一言难尽啊。
难道是齐鲲买的？他想换种玩法？
郁祈安有些羞赧地将头脑里的想法摇走，趁着齐鲲没回来，拿进卧室试一试尺码。
好巧不巧，换上的后一秒，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于是，满心欢喜提前回来准备惊喜的齐鲲，拿着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戒指盒，和穿了等于没穿，该露不该露的都露出来的郁祈安撞了个正着。
“喜，喜欢这种？”齐鲲故作镇定。
“你买的，还可以吧。”郁祈安从脚脖子一路红到耳根，对这个场面不知如何解释，“我就是试试尺码。”
“我买的？”齐鲲这下猜着了三分，还没来得及问，郁祈安便看见了他手里的盒子，还有背后的彩带以及没有打好气的气球。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齐鲲躲无可躲，顺势单膝下跪，亮出手里的戒指盒：“郁祈安，本来想给你准备惊喜的，现在惊喜没有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郁祈安没有太多意外，这对他们两人来说，似乎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
“我愿意。”
光洁的皮肤暴.露无疑，纤细的手臂和长腿在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齐鲲为她带上戒指，俯身亲吻下去。
心道这徐小玲还真送得是时候，整件事发生得就这么顺理成章了。
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之际，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
郁祈安下意识紧缩，警惕地看向门外，让齐鲲一个激灵。
“谁来了？”
“三杯他们，本来想为你准备一个求婚派对的，没想到你穿成这幅样子。”
齐鲲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随即拿起电话，只轻轻摩挲动作。
“喂，今天算了，临时有些事情，下回再来。”
说完就放下电话，重重往前一抵，两人皆达。
吻密密麻麻落在郁祈安扬起的脖颈，吻去刚出的一层薄汗，进而摸索着堵住因难耐而微张的嘴。
“祈安，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
事毕，已经夜深，门口来过徐小玲敲门的声音，响了两声便知趣地离开。
郁祈安躺在齐鲲的怀里，两人在山上老房子的房顶，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河。
他在郁祈安额头落下一个吻：“我爱你。”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噢哟，肉麻得嘞。”三杯和小元接到他们的电话便过来了，手里还端了几瓶啤酒。
“厉害啊鲲哥，这个房子现在就是咱的了。”
“什么你的，这是人齐鲲和祈安的。”关令秋爽朗的声音响起，屋檐下冒出一个头，她背后还跟着张更。
“恭喜啊兄弟，不是说下午布置求婚嘛，悄悄咪咪就让你把人追到了，我们可还要再看一遍。”
“好啊。”齐鲲自然地在怀里人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引得一阵起哄，郁祈安只有臊得将头全埋在他胳膊里。
“别搞太少儿不宜了听到没，我们来了。”徐小玲提着刚做好的菜，放在桌上，也跟着爬上来。身后跟着两眼放光的杨萧，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只是杨萧还有些不服气：“再有三年就成年了，不是什么儿童了。”
“来来来，除了这个未成年，干杯！”
三十度的屋顶，并排躺着他们最亲近的朋友，亲人，言笑晏晏。
不论高尚或是卑劣，没有贫贱与富贵，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活成了英雄。
头顶，星河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