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乃万物生发之始，代表正义，希望以及强烈积极的情绪，月有盈亏，意味着规律，需要循序渐进，耐心等待，星则代表了灵感，神秘和转瞬而逝的机会。
三者纵列组合，又可指代时间。
狐狸是狡猾的动物，正向意为“聪明的人”，逆向则更多表示阴险狡诈，需要提防。
骆驼是一张常用的牌，圣女给予了它更多的意义，所用最多的解释为迁移，漫长而有耐力的跋涉，以及万骨门的历史，在其他图案中，马也有类似的含义，但马少见于沙海之中，原本用来指代如野马般的狂悖放浪之徒，后来渐渐用来指来自中原的事物。
圣堂一表莫塞王所处的天与地之间的第三缝隙，二表圣女居所，需结合实际情况理解，坟墓则相反，特指灰奴们的群居之地。
至于其他各种图案和牌型，手册中也有解答，但想要完美诠释圣女的牌意，还是要在一朝一夕见的相处中对其本人足够了解，并且经过了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到。
“那你们的莉娅圣女岂不是只能向蕾切尔一人表达自己的需求，如果蕾切尔不在场，或者传递错了圣女的意思怎么办？”
手册是一大早蕾切尔身边的灰奴送来的，里面都是她和圣女两人在最初尝试使用骨牌时所记录的规则，江梦归大体看下来，发现只要排列方式应用得当，这一百多张不同图案的骨牌足够圣女与外界正常沟通，但有趣的地方也正在于此。
圣女的指令几乎只对蕾切尔一个人传达，除她以外的下等灰奴都没有资格接触这类知识。
“蕾切尔大人就是圣女的眼睛和喉舌，是钦定的代理之人，她三年来日夜不休地照顾圣女的起居，为我等传达指令，从未有一日休息。”秋妮用银制的杯盏盛了新鲜的骆驼奶，恭敬地送到江梦归手边。
半天下来，她发现这位神使似乎并不像神典里描述得那样威严可怕，于是回答也变得从容了许多。
“至于错误的讯息……莫塞王在上，请您相信，圣女大人和蕾切尔大人都是王最忠实的信徒，不论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做出违逆教规，亵渎神明的事情。”
江梦归合上册子，从方才的话语中察觉到一点异样，“不论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意思就是圣女和蕾切尔之间“发生过什么”。
“圣女莉娅和蕾切尔都是莫塞王的后裔，也就是说她们之间也存在着血缘关系？”
“正是，圣女的母亲和蕾切尔大人的祖父是亲兄妹，她们二人是表亲，也如今是莫塞王仅存的血脉了……好在我们终于在圣女的指引下迎回圣骨，莫塞王的百年宏愿即将达成，想必门徒中的那些关于血脉的焦虑之声也会随之消退吧。”
即便当初莫塞王抛弃了自己的权杖和王座，神之子的形象也已经在多数臣民的心中毋庸置疑的权威，一部分王都中的贵族自愿追随侍奉，并与莫塞王的儿女通婚繁衍，后代皆为门中上层的执行者。
平民信徒和贵族信徒之间身份的鸿沟直到百年后都无法消弭，就算王和贵族的血脉在今天只剩两位女性，也从来没有信徒敢提出请圣女和平民结合这样大逆不道的建议，焦虑的情绪蔓延在信徒之间，有人甚至提议前往遥远的中原寻找愿意帮助他们延续血脉的国君。
好在这时，圣女突然宣布她已经找回了黄金的圣骨，并做出神使即将降临的预言。
这实在是太过巧合。
从往极山月华掌门到擎元岛的上古龟甲，再到龟甲内部血祭的指引，江梦归追随着手中的线索走到这里，但现在却被告知一切尽在圣女的掌握之中。
在昨天的接触中她就探知到对方是一个毫无灵根的普通人，普通人到底用怎样的方式作出了和灵龟有关的预言……
想到这里，江梦归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将这件事当作无关紧要的插曲。
得想个办法再去单独见一次圣女。
见到江梦归脸色变了又变，秋妮又忍不住忐忑起来，心中回忆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一边试探道：“神使大人可还有其他需求？”
“没有了，你去忙吧，”江梦归又捡起手边骨牌的手册仔细研读起来，“关于圣女的其他事情，你有空的话可以再给我讲讲。”
“这……”秋妮为难起来，她只是一介灰奴，怎可轻易像旁人谈及圣女有关的私事？
江梦归笑了笑，倾身向前，伸手抚开少女额前的碎发，声音轻缓而庄重。
“莉娅妮娅迎回黄金的圣骨，是忠诚于莫塞王的好孩子，我既为神使，自然要考察她前几十年的德行品格，功德事迹，才能在将来公平嘉奖。”
“那，那我如实叙述，是否也能得到王的嘉奖？”
“自然，”江梦归煞有其事地点头，向着刚深吸一口气的小女孩做出噤声的手势，“回去吧，静下心来回忆你所知道的一切，不可心有偏私，不可夸大其词，王不喜欢不诚实的孩子，等到你的心中有了确定的答案，再来告诉我吧。”
秋妮被哄得晕乎乎的，红着脸郑重点了下头，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手捻着薄薄的书页，江梦归心里复盘了一遍秋妮的话，蕾切尔不怨不悔地贴身照顾了圣女三年，如果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龃龉，圣女又怎么敢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让对方照顾起居呢，从两人的关系来看，蕾切尔更像是心有愧疚极力弥补的一方……
目前疑问有三：
【万骨门在王族血脉即将断绝之际恰好找到了圣骨，是否只是巧合，那棺木里果真是仙人的骨头吗？】
【圣女没有丝毫灵力，是如何做出神使到来的预言的？】
【圣女和蕾切尔之间发生过什么，蕾切尔对圣女骨牌的表达是否可信？】
思绪有点乱，江梦归赶快深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这三个问题里，只有第二条是自己所担忧的，切身相关的疑问，其他两件事目前并不重要。
“圣女么……”江梦归喃喃念着，从窗口眺望圣堂的方向，这位圣女现在一定正在那尊棺椁前继续诚心祈祷吧，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日光绕到了偏西的位置，被圣堂半圆形的顶部反射出令人晕眩的彩色光芒，诸位身着灰袍的信徒也准时面向圣堂的方向开始叩拜。
江梦归想起来了，蕾切尔向她介绍过那个穹顶，最初建立时应莫塞王的要求请来技巧高超的工匠烧制出弧形的琉璃瓦片，每当下午时分，日光的一半会穿透穹顶汇集在圣堂内部的中心处，为圣女的祈祷献上祝福，另一半则会以七彩的形式向四周折射，将圣殿的赐福播撒给土地上的每一位信徒。
这个莫塞王玩得够花哨的，既会编故事，又很会搞仪式，难怪叫这些信徒痴迷追随了几百年。
江梦归并不被那些眩目的光线影响，她看清了圣堂的门缓缓开启，一身红纱的蕾切尔带着两个信徒走了出来，一行人向前厅的方向去了，于是也适时起身。
——————
莉娅妮娅向前伸出手，摸到木材的肌理，顺着方向继续，那边缘雕刻着代表安息和神圣的花纹，即便无法用双眼亲自欣赏，她也能想象出这尊盛装圣骨的棺椁有多么精致美丽。
她的皮肤感受到的温度开始升高了，又到了天意汇聚的时刻，蕾切尔照常安排好了一切后安静退出，盲人对周遭的声音更加敏感，只有在空无一人之时，她才能更加专心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今天，正当她要撩起衣裙迈上台阶时，却听到意外的声音。
“圣女大人在这片光芒里，听到上天传递的预言了吗？”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昨天听过的，那位“神使”，但……一点预兆都没有，她什么异常都没有听到的情况下，对方是怎么进入圣堂的！
这位“神使”难道是真的……
圣光汇聚在头顶，烧灼着皮肤，第一次令她焦躁。
“啊，抱歉，我知道您需要这个。”对方的语气听不出异样，好像真的带着一丝愧疚，将一件无比熟悉的东西放进自己手心。
冰凉而坚硬的骨片，手指顺着纹路抚摸上去，是“圣女”的形状。
那双手把她拉到台下矮桌的方向，没使什么力气，却叫人不自觉的跟随着她的节奏，坐下来。
“昨日回去后，我又产生了一些新的疑问，圣女大人，可否再次为我解惑？”
被引导着坐下的那一刻，莉娅妮娅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也无法在真正神使面前编造谎言，于是坦然将手中的圣女牌摆正，轻轻点了下头。
——“我将为您解答所有疑虑。”
“你只是个凡人，聆听神启这些话骗骗那些灰色的信众就好了，骗不到我。我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预言出我的到来的？”
骨牌快速翻过，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虽然目不能视，但圣女莉娅的动作很快，常年的熟练令她很快从固定的顺序找到自己需要的牌面。
——“我没有继承神圣的力量，但另一位圣女做出了准确的预言，您的到来是既定的事实，灵骨也确实存在。”
“另一位圣女……你说的是蕾切尔？”
——“伟大的莫塞王在上，我不敢再做欺瞒，神使的慧眼洞察一切，我已决定正式引渡蕾切尔，让她在行使圣女之权，为莫塞王献上这具圣骨，开辟天门。”
听到江梦归做出准确无误的解读，莉娅的眉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另外，她意外地没有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一毫的问责。
难道神使大人早有预料，只是考验我是否诚实……
她正要继续，却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吱呀一声的推门，蕾切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急切而来。
“神使大人！请不要打搅圣女的工作，我……你们，在做什么？”
蕾切尔走到江梦归面前，正看到了矮桌上摆出的这句话。
“我做圣女？莉娅姑姑，你明明知道……”
话到一半，蕾切尔意识到自己不该在众目睽睽下继续失态，只能盯着莉娅紧闭的那双眼睛，好像她下一秒就会睁开一般。
莉娅轻轻收回骨牌，整理，排列。
——“神使大人，我还需要和蕾切尔私下谈一谈，请您先回去吧。”
“好。”江梦归身为外人，此时也不好继续呆在圣堂内，起身告辞，厚重的门扉在眼前缓缓闭合。
最后看到一线之间姑侄二人的身影的瞬间，她又琢磨起蕾切尔没有讲完的那半句话。
不能成为圣女的原因，是什么呢？
三者纵列组合，又可指代时间。
狐狸是狡猾的动物，正向意为“聪明的人”，逆向则更多表示阴险狡诈，需要提防。
骆驼是一张常用的牌，圣女给予了它更多的意义，所用最多的解释为迁移，漫长而有耐力的跋涉，以及万骨门的历史，在其他图案中，马也有类似的含义，但马少见于沙海之中，原本用来指代如野马般的狂悖放浪之徒，后来渐渐用来指来自中原的事物。
圣堂一表莫塞王所处的天与地之间的第三缝隙，二表圣女居所，需结合实际情况理解，坟墓则相反，特指灰奴们的群居之地。
至于其他各种图案和牌型，手册中也有解答，但想要完美诠释圣女的牌意，还是要在一朝一夕见的相处中对其本人足够了解，并且经过了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到。
“那你们的莉娅圣女岂不是只能向蕾切尔一人表达自己的需求，如果蕾切尔不在场，或者传递错了圣女的意思怎么办？”
手册是一大早蕾切尔身边的灰奴送来的，里面都是她和圣女两人在最初尝试使用骨牌时所记录的规则，江梦归大体看下来，发现只要排列方式应用得当，这一百多张不同图案的骨牌足够圣女与外界正常沟通，但有趣的地方也正在于此。
圣女的指令几乎只对蕾切尔一个人传达，除她以外的下等灰奴都没有资格接触这类知识。
“蕾切尔大人就是圣女的眼睛和喉舌，是钦定的代理之人，她三年来日夜不休地照顾圣女的起居，为我等传达指令，从未有一日休息。”秋妮用银制的杯盏盛了新鲜的骆驼奶，恭敬地送到江梦归手边。
半天下来，她发现这位神使似乎并不像神典里描述得那样威严可怕，于是回答也变得从容了许多。
“至于错误的讯息……莫塞王在上，请您相信，圣女大人和蕾切尔大人都是王最忠实的信徒，不论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做出违逆教规，亵渎神明的事情。”
江梦归合上册子，从方才的话语中察觉到一点异样，“不论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意思就是圣女和蕾切尔之间“发生过什么”。
“圣女莉娅和蕾切尔都是莫塞王的后裔，也就是说她们之间也存在着血缘关系？”
“正是，圣女的母亲和蕾切尔大人的祖父是亲兄妹，她们二人是表亲，也如今是莫塞王仅存的血脉了……好在我们终于在圣女的指引下迎回圣骨，莫塞王的百年宏愿即将达成，想必门徒中的那些关于血脉的焦虑之声也会随之消退吧。”
即便当初莫塞王抛弃了自己的权杖和王座，神之子的形象也已经在多数臣民的心中毋庸置疑的权威，一部分王都中的贵族自愿追随侍奉，并与莫塞王的儿女通婚繁衍，后代皆为门中上层的执行者。
平民信徒和贵族信徒之间身份的鸿沟直到百年后都无法消弭，就算王和贵族的血脉在今天只剩两位女性，也从来没有信徒敢提出请圣女和平民结合这样大逆不道的建议，焦虑的情绪蔓延在信徒之间，有人甚至提议前往遥远的中原寻找愿意帮助他们延续血脉的国君。
好在这时，圣女突然宣布她已经找回了黄金的圣骨，并做出神使即将降临的预言。
这实在是太过巧合。
从往极山月华掌门到擎元岛的上古龟甲，再到龟甲内部血祭的指引，江梦归追随着手中的线索走到这里，但现在却被告知一切尽在圣女的掌握之中。
在昨天的接触中她就探知到对方是一个毫无灵根的普通人，普通人到底用怎样的方式作出了和灵龟有关的预言……
想到这里，江梦归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将这件事当作无关紧要的插曲。
得想个办法再去单独见一次圣女。
见到江梦归脸色变了又变，秋妮又忍不住忐忑起来，心中回忆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一边试探道：“神使大人可还有其他需求？”
“没有了，你去忙吧，”江梦归又捡起手边骨牌的手册仔细研读起来，“关于圣女的其他事情，你有空的话可以再给我讲讲。”
“这……”秋妮为难起来，她只是一介灰奴，怎可轻易像旁人谈及圣女有关的私事？
江梦归笑了笑，倾身向前，伸手抚开少女额前的碎发，声音轻缓而庄重。
“莉娅妮娅迎回黄金的圣骨，是忠诚于莫塞王的好孩子，我既为神使，自然要考察她前几十年的德行品格，功德事迹，才能在将来公平嘉奖。”
“那，那我如实叙述，是否也能得到王的嘉奖？”
“自然，”江梦归煞有其事地点头，向着刚深吸一口气的小女孩做出噤声的手势，“回去吧，静下心来回忆你所知道的一切，不可心有偏私，不可夸大其词，王不喜欢不诚实的孩子，等到你的心中有了确定的答案，再来告诉我吧。”
秋妮被哄得晕乎乎的，红着脸郑重点了下头，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手捻着薄薄的书页，江梦归心里复盘了一遍秋妮的话，蕾切尔不怨不悔地贴身照顾了圣女三年，如果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龃龉，圣女又怎么敢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让对方照顾起居呢，从两人的关系来看，蕾切尔更像是心有愧疚极力弥补的一方……
目前疑问有三：
【万骨门在王族血脉即将断绝之际恰好找到了圣骨，是否只是巧合，那棺木里果真是仙人的骨头吗？】
【圣女没有丝毫灵力，是如何做出神使到来的预言的？】
【圣女和蕾切尔之间发生过什么，蕾切尔对圣女骨牌的表达是否可信？】
思绪有点乱，江梦归赶快深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这三个问题里，只有第二条是自己所担忧的，切身相关的疑问，其他两件事目前并不重要。
“圣女么……”江梦归喃喃念着，从窗口眺望圣堂的方向，这位圣女现在一定正在那尊棺椁前继续诚心祈祷吧，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日光绕到了偏西的位置，被圣堂半圆形的顶部反射出令人晕眩的彩色光芒，诸位身着灰袍的信徒也准时面向圣堂的方向开始叩拜。
江梦归想起来了，蕾切尔向她介绍过那个穹顶，最初建立时应莫塞王的要求请来技巧高超的工匠烧制出弧形的琉璃瓦片，每当下午时分，日光的一半会穿透穹顶汇集在圣堂内部的中心处，为圣女的祈祷献上祝福，另一半则会以七彩的形式向四周折射，将圣殿的赐福播撒给土地上的每一位信徒。
这个莫塞王玩得够花哨的，既会编故事，又很会搞仪式，难怪叫这些信徒痴迷追随了几百年。
江梦归并不被那些眩目的光线影响，她看清了圣堂的门缓缓开启，一身红纱的蕾切尔带着两个信徒走了出来，一行人向前厅的方向去了，于是也适时起身。
——————
莉娅妮娅向前伸出手，摸到木材的肌理，顺着方向继续，那边缘雕刻着代表安息和神圣的花纹，即便无法用双眼亲自欣赏，她也能想象出这尊盛装圣骨的棺椁有多么精致美丽。
她的皮肤感受到的温度开始升高了，又到了天意汇聚的时刻，蕾切尔照常安排好了一切后安静退出，盲人对周遭的声音更加敏感，只有在空无一人之时，她才能更加专心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但今天，正当她要撩起衣裙迈上台阶时，却听到意外的声音。
“圣女大人在这片光芒里，听到上天传递的预言了吗？”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昨天听过的，那位“神使”，但……一点预兆都没有，她什么异常都没有听到的情况下，对方是怎么进入圣堂的！
这位“神使”难道是真的……
圣光汇聚在头顶，烧灼着皮肤，第一次令她焦躁。
“啊，抱歉，我知道您需要这个。”对方的语气听不出异样，好像真的带着一丝愧疚，将一件无比熟悉的东西放进自己手心。
冰凉而坚硬的骨片，手指顺着纹路抚摸上去，是“圣女”的形状。
那双手把她拉到台下矮桌的方向，没使什么力气，却叫人不自觉的跟随着她的节奏，坐下来。
“昨日回去后，我又产生了一些新的疑问，圣女大人，可否再次为我解惑？”
被引导着坐下的那一刻，莉娅妮娅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也无法在真正神使面前编造谎言，于是坦然将手中的圣女牌摆正，轻轻点了下头。
——“我将为您解答所有疑虑。”
“你只是个凡人，聆听神启这些话骗骗那些灰色的信众就好了，骗不到我。我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预言出我的到来的？”
骨牌快速翻过，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虽然目不能视，但圣女莉娅的动作很快，常年的熟练令她很快从固定的顺序找到自己需要的牌面。
——“我没有继承神圣的力量，但另一位圣女做出了准确的预言，您的到来是既定的事实，灵骨也确实存在。”
“另一位圣女……你说的是蕾切尔？”
——“伟大的莫塞王在上，我不敢再做欺瞒，神使的慧眼洞察一切，我已决定正式引渡蕾切尔，让她在行使圣女之权，为莫塞王献上这具圣骨，开辟天门。”
听到江梦归做出准确无误的解读，莉娅的眉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另外，她意外地没有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一毫的问责。
难道神使大人早有预料，只是考验我是否诚实……
她正要继续，却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吱呀一声的推门，蕾切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急切而来。
“神使大人！请不要打搅圣女的工作，我……你们，在做什么？”
蕾切尔走到江梦归面前，正看到了矮桌上摆出的这句话。
“我做圣女？莉娅姑姑，你明明知道……”
话到一半，蕾切尔意识到自己不该在众目睽睽下继续失态，只能盯着莉娅紧闭的那双眼睛，好像她下一秒就会睁开一般。
莉娅轻轻收回骨牌，整理，排列。
——“神使大人，我还需要和蕾切尔私下谈一谈，请您先回去吧。”
“好。”江梦归身为外人，此时也不好继续呆在圣堂内，起身告辞，厚重的门扉在眼前缓缓闭合。
最后看到一线之间姑侄二人的身影的瞬间，她又琢磨起蕾切尔没有讲完的那半句话。
不能成为圣女的原因，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