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衣服买了。
还想买什么？
他一时想不出来，就把视线看向了少女手里的袋子，“你买的什么？”
“啊，这个，”买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如今突然被当事人问，耳尖突然有些发热，易凡轻咳嗽一声，将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小声说道，“我给你买的发带。”
“真的嘛？”许墨辰闻言很是高兴，接过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将里面的发带拿了出来，很简洁的天青色颜色，不是多华贵的东西，但是就是让人看着喜欢，要不是现在在街上，他都想立马拿起来扎了。
“可以嘛？”看少年端详发带的易凡忐忑的问了一句，第一次给少年送这种礼物，还真怕对方会嫌弃自己的阳光。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许墨辰闻言立刻抬起头，看向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喜欢就好，”见少年没有嫌弃的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我想起来，我还要买什么了，”将发带重新放回袋子的许墨辰突然想到什么的说道，“我们去书铺吧！
反正他现在有钱了，买几本话本，回家打发时间。
免得的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无聊。
书斋并不算大，和京城的玉林斋比起来，还不到三分之一，书本的数量看上去也有限。
不过，胜在这铺子虽小，但是装修的却盛是淡雅，掌柜为人也很热情，记性还好。
易凡不过才来过两次，对方就把她给记住了。
刚带着许墨辰迈进店里，就热情的迎上来招呼到。
“呀，是姑娘啊，姑娘是又来买宣纸吗？上次的用完了？”
“没，”接话的是许墨辰，“这次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话本。”
“哦？”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墨辰，哪怕穿着粗布衣服依旧阻挡不住的富家子弟气质，才笑到，“是公子要看吗？那这堆书里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说着就带着许墨辰和易凡走到了偏靠后的一个书架，指着上面的书介绍到，“这里边有些是描写情爱的，有些是描写妖魔鬼怪的，公子看喜欢哪本，就拿哪本，都是老主顾了，我都给您优惠价格，一百文一本。”
“那就先谢谢掌柜了，”许墨辰笑了笑，就伸手去挑书去了。
易凡不认识字，再加上那些话本都是写给闺阁中男子打发时间用的，她也不懂，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跟在少年的身后，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挑书。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挑好七八本书的许墨辰才出言到，“好了。”
易凡伸手接过，拿着书本就往柜台走，正想着喊掌柜结账。
门外就走进来一个抱着几本书的少女，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衣服，身材消瘦，五官却看上去很俊秀，如果忽略掉对方眉宇间清晰可查的愁云的话。
“掌柜，”抱着书的少女出声，有些沙哑，还带着微微的鼻音，看样子好像是得了风寒的样子。
许墨辰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是乔锦呀，”掌柜笑着招呼道，这个应该是真熟人了，所以，连柜台都没出，“这是书抄完了？”
“嗯，”少女点了点头。
“你呀，前两天不是说了嘛，身体不舒服，就耽搁几天，着急用钱就和我说，我可以提前预支给你，你家的外祖父可指望着你呢，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他老人家如何是好？”
“没事，我年轻，挺挺就好了，这不，前两天还头发晕呢，今天都没什么事了，掌柜你看看，这书可以嘛。”
“你的字，我最放心了，”掌柜伸手接过对方递过的书，果真没看，就放到了一边，走到宣纸的地方给少女又裁了一些纸，又打开放钱的地方，给对方拿了块碎银子，大概有三两的样子，才走回来，递给少女，笑着说道，“拿着。”
“不用这么多的，”少女摇了摇头，伸手推辞，抄书的价格都是说好的，一千字，一百文，她抄了三本，最多也就二两银子，店铺的老板给的价格已经够公道了，她不能仗着对方的同情心，再得寸进尺了。
“你这孩子，拿着，再过几个月就是乡试了，所以最近书卖的挺好的，这算是给你的分红，等生意不景气了，我还说不定降价呢，”掌柜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到。
“可是，”少女还是有些犹豫，掌柜却探出身子，把银子塞到了对方的怀里。
“可是什么，”掌柜笑了笑，“难道我还能吃亏了不成，你拿着，多给你外祖父抓几贴药，他身体好一些，不用你操心，你给我抄书的速度，不就也快一些了嘛。”
“那好吧，”少女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下嘴唇，把钱收了下来。
虽然掌柜说是因为生意好，多给了她一些钱，但是少女却无比清楚，这不过是对方照顾自己的自尊，所以想的借口罢了。
她珍重的道了下谢，又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功成名就了，一定好好报答掌柜，才抬腿出了书铺。
待他身影完全消失，许墨辰才把视线看向身后的易凡，只见她一脸的凝重，感觉到他的视线，才回过神，疑惑的问到，“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许墨辰有些担忧的看了易凡的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想到自己了？”
“有些吧，”易凡垂了垂眼睑，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回了一句，才把手里的书递给面前的掌柜，“掌柜，算下，多少钱。”
“一共八本，八百文，”掌柜笑着说到。
易凡点点头，伸手就要拿自己的荷包，却没等手碰到荷包，就被许墨辰抓住了，“别动，我这有钱，我来。”
“那里来的钱？”易凡疑惑的问了一句。
许墨辰抬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易凡这才发现，对方平时戴在左手腕上的手链不见了，“你把手链当了？”
“聪明，”许墨辰点点头。
“谁让你当的，在那里当的，跟我赎回来去，”易凡语气有些生气，又有些焦急。
“都当了，还赎什么赎，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许墨辰边说边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掌柜的，等掌柜转身找零钱的功夫，才小声对易凡说到，“就是表姐送的生辰礼物，几乎每年都差不多，家里好几条。”
“表姐送的？”易凡重复了一下，莫名的觉得心里闷闷的，本能觉得这个表姐不一般，也就没那个想要赎回的心了，“当了多少钱？”
许墨辰抬手，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清楚许墨辰的身份，一下就猜出是多少了。
“可真是大手笔呀，”易凡冷冷的来了一句，在这穷乡僻壤当就能当一百两，这要是买，指不一定花了多少钱呢，伸手接过掌柜的书，道了一声谢，才对笑盈盈看着她和许墨辰的掌柜问到，“不知掌柜可介意说说刚才那位少女？”
“你说乔锦吗？”
易凡点点头。
“那孩子，命挺苦的，小小年纪，父母就因病去世了，她外祖父一个人辛苦吧她拉扯大后，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那孩子其实挺聪慧，早年就念过几年学，就习得一手好字，要不是，唉，为了她外祖父的医药费，奔波忙碌，家里没钱，也不能去考乡试，只能抄个书，干些杂货罢了，那孩子，估计，早就金榜题名了，说来，挺不容易的，所以，我这能帮一点是一点了。”
“掌柜是好人，”许墨辰夸奖到。
“好人谈不上了，”掌柜摆摆手，“只是心里，还存有一丝善念罢了。”
“她能遇见掌柜，是她的福分，”易凡边说边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两三两那样，递给掌柜。
“姑娘这是？”掌柜疑惑的看着易凡。
“掌柜有所不知，我也有同样的经历，知道亲人生病，拿不出钱的那份无奈，所以，我也想尽我一份善心。”
“那好吧，”掌柜沉思了一下，“那我下次找借口，给她。”
“谢谢掌柜了，”易凡道了一声谢，才拎着书本，和许墨辰，出了书铺。
然后带对方去买菜的地方，买了一些菜，说来也巧，出了市集，正好看见刚刚的少女站在医馆的面前，一脸讨好的看着大夫，大夫满脸的不耐烦，说了几句，离得远，断断续续的，不过易凡还是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无外乎就是说她外祖父的病已经没得治了，花再多的钱，都是白扯，少女拿这些钱，还不够还之前的欠账，然后少女又哀求了几句，大夫摆摆手，少女干脆跪下。
易凡看着一愣，许墨辰也看着有些生气，医者父母心，那书店的掌柜都懂得留一丝善念，一个做大夫的却这样认钱，真是世风日下。
抬腿就要上前帮那少女说话，却被易凡一把手给抓住了。
她摇了摇头。
张了张开口，没出声。
许墨辰却看懂了。
她说，别去。
她看着远处的少女，恍惚间，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十岁那年，父亲病危，她也是这样跪下来求大夫，可惜，磕再多的头，最后还是没能留住父亲。
那个时候，也是一大堆人劝自己，让自己想开点，劝大夫再试试。
如今再回头看过去，发现，她那个时候，想要的，也不过是想要通过磕头，哀求，缓解自己即将失去亲人的不安罢了，旁人的劝慰，说到底，终究不过是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罢了。
她那时不需要，她想，远处那个少女，也不需要。
一个人，一辈子，总会失去一些，得到一些，这就是一个人成长的过程，我们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大概因为出了这么一出，易凡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许墨辰受到影响，也就把集市上，跟尹景晴那出闹剧给抛之脑后了，以至于后来有好几次机会能问对方的身份，他都没开口问。
两个人又买了些腊肉，买些米面，和糕点，才拿着东西，和王晖秋，在市场的西头汇了合，接着一行人，才搭着牛车回了家。
等到了岳水村，正好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王晖秋的老爹本来有意留两个人吃饭的，奈何两个人买的东西有点多，所以最后还是抱着东西，委婉拒绝了。
等两个人拿着东西，出了王家的院，王晖秋进屋去换衣服，王晖秋的爹爹才回头小声对王大娘道，“看出来没？”
“什么？”
“那许公子，八成是看上易凡了。”
还想买什么？
他一时想不出来，就把视线看向了少女手里的袋子，“你买的什么？”
“啊，这个，”买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如今突然被当事人问，耳尖突然有些发热，易凡轻咳嗽一声，将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小声说道，“我给你买的发带。”
“真的嘛？”许墨辰闻言很是高兴，接过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将里面的发带拿了出来，很简洁的天青色颜色，不是多华贵的东西，但是就是让人看着喜欢，要不是现在在街上，他都想立马拿起来扎了。
“可以嘛？”看少年端详发带的易凡忐忑的问了一句，第一次给少年送这种礼物，还真怕对方会嫌弃自己的阳光。
“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许墨辰闻言立刻抬起头，看向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喜欢就好，”见少年没有嫌弃的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我想起来，我还要买什么了，”将发带重新放回袋子的许墨辰突然想到什么的说道，“我们去书铺吧！
反正他现在有钱了，买几本话本，回家打发时间。
免得的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无聊。
书斋并不算大，和京城的玉林斋比起来，还不到三分之一，书本的数量看上去也有限。
不过，胜在这铺子虽小，但是装修的却盛是淡雅，掌柜为人也很热情，记性还好。
易凡不过才来过两次，对方就把她给记住了。
刚带着许墨辰迈进店里，就热情的迎上来招呼到。
“呀，是姑娘啊，姑娘是又来买宣纸吗？上次的用完了？”
“没，”接话的是许墨辰，“这次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话本。”
“哦？”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墨辰，哪怕穿着粗布衣服依旧阻挡不住的富家子弟气质，才笑到，“是公子要看吗？那这堆书里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说着就带着许墨辰和易凡走到了偏靠后的一个书架，指着上面的书介绍到，“这里边有些是描写情爱的，有些是描写妖魔鬼怪的，公子看喜欢哪本，就拿哪本，都是老主顾了，我都给您优惠价格，一百文一本。”
“那就先谢谢掌柜了，”许墨辰笑了笑，就伸手去挑书去了。
易凡不认识字，再加上那些话本都是写给闺阁中男子打发时间用的，她也不懂，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跟在少年的身后，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挑书。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挑好七八本书的许墨辰才出言到，“好了。”
易凡伸手接过，拿着书本就往柜台走，正想着喊掌柜结账。
门外就走进来一个抱着几本书的少女，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衣服，身材消瘦，五官却看上去很俊秀，如果忽略掉对方眉宇间清晰可查的愁云的话。
“掌柜，”抱着书的少女出声，有些沙哑，还带着微微的鼻音，看样子好像是得了风寒的样子。
许墨辰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是乔锦呀，”掌柜笑着招呼道，这个应该是真熟人了，所以，连柜台都没出，“这是书抄完了？”
“嗯，”少女点了点头。
“你呀，前两天不是说了嘛，身体不舒服，就耽搁几天，着急用钱就和我说，我可以提前预支给你，你家的外祖父可指望着你呢，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他老人家如何是好？”
“没事，我年轻，挺挺就好了，这不，前两天还头发晕呢，今天都没什么事了，掌柜你看看，这书可以嘛。”
“你的字，我最放心了，”掌柜伸手接过对方递过的书，果真没看，就放到了一边，走到宣纸的地方给少女又裁了一些纸，又打开放钱的地方，给对方拿了块碎银子，大概有三两的样子，才走回来，递给少女，笑着说道，“拿着。”
“不用这么多的，”少女摇了摇头，伸手推辞，抄书的价格都是说好的，一千字，一百文，她抄了三本，最多也就二两银子，店铺的老板给的价格已经够公道了，她不能仗着对方的同情心，再得寸进尺了。
“你这孩子，拿着，再过几个月就是乡试了，所以最近书卖的挺好的，这算是给你的分红，等生意不景气了，我还说不定降价呢，”掌柜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到。
“可是，”少女还是有些犹豫，掌柜却探出身子，把银子塞到了对方的怀里。
“可是什么，”掌柜笑了笑，“难道我还能吃亏了不成，你拿着，多给你外祖父抓几贴药，他身体好一些，不用你操心，你给我抄书的速度，不就也快一些了嘛。”
“那好吧，”少女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下嘴唇，把钱收了下来。
虽然掌柜说是因为生意好，多给了她一些钱，但是少女却无比清楚，这不过是对方照顾自己的自尊，所以想的借口罢了。
她珍重的道了下谢，又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功成名就了，一定好好报答掌柜，才抬腿出了书铺。
待他身影完全消失，许墨辰才把视线看向身后的易凡，只见她一脸的凝重，感觉到他的视线，才回过神，疑惑的问到，“怎么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许墨辰有些担忧的看了易凡的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想到自己了？”
“有些吧，”易凡垂了垂眼睑，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回了一句，才把手里的书递给面前的掌柜，“掌柜，算下，多少钱。”
“一共八本，八百文，”掌柜笑着说到。
易凡点点头，伸手就要拿自己的荷包，却没等手碰到荷包，就被许墨辰抓住了，“别动，我这有钱，我来。”
“那里来的钱？”易凡疑惑的问了一句。
许墨辰抬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易凡这才发现，对方平时戴在左手腕上的手链不见了，“你把手链当了？”
“聪明，”许墨辰点点头。
“谁让你当的，在那里当的，跟我赎回来去，”易凡语气有些生气，又有些焦急。
“都当了，还赎什么赎，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许墨辰边说边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掌柜的，等掌柜转身找零钱的功夫，才小声对易凡说到，“就是表姐送的生辰礼物，几乎每年都差不多，家里好几条。”
“表姐送的？”易凡重复了一下，莫名的觉得心里闷闷的，本能觉得这个表姐不一般，也就没那个想要赎回的心了，“当了多少钱？”
许墨辰抬手，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清楚许墨辰的身份，一下就猜出是多少了。
“可真是大手笔呀，”易凡冷冷的来了一句，在这穷乡僻壤当就能当一百两，这要是买，指不一定花了多少钱呢，伸手接过掌柜的书，道了一声谢，才对笑盈盈看着她和许墨辰的掌柜问到，“不知掌柜可介意说说刚才那位少女？”
“你说乔锦吗？”
易凡点点头。
“那孩子，命挺苦的，小小年纪，父母就因病去世了，她外祖父一个人辛苦吧她拉扯大后，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那孩子其实挺聪慧，早年就念过几年学，就习得一手好字，要不是，唉，为了她外祖父的医药费，奔波忙碌，家里没钱，也不能去考乡试，只能抄个书，干些杂货罢了，那孩子，估计，早就金榜题名了，说来，挺不容易的，所以，我这能帮一点是一点了。”
“掌柜是好人，”许墨辰夸奖到。
“好人谈不上了，”掌柜摆摆手，“只是心里，还存有一丝善念罢了。”
“她能遇见掌柜，是她的福分，”易凡边说边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两三两那样，递给掌柜。
“姑娘这是？”掌柜疑惑的看着易凡。
“掌柜有所不知，我也有同样的经历，知道亲人生病，拿不出钱的那份无奈，所以，我也想尽我一份善心。”
“那好吧，”掌柜沉思了一下，“那我下次找借口，给她。”
“谢谢掌柜了，”易凡道了一声谢，才拎着书本，和许墨辰，出了书铺。
然后带对方去买菜的地方，买了一些菜，说来也巧，出了市集，正好看见刚刚的少女站在医馆的面前，一脸讨好的看着大夫，大夫满脸的不耐烦，说了几句，离得远，断断续续的，不过易凡还是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无外乎就是说她外祖父的病已经没得治了，花再多的钱，都是白扯，少女拿这些钱，还不够还之前的欠账，然后少女又哀求了几句，大夫摆摆手，少女干脆跪下。
易凡看着一愣，许墨辰也看着有些生气，医者父母心，那书店的掌柜都懂得留一丝善念，一个做大夫的却这样认钱，真是世风日下。
抬腿就要上前帮那少女说话，却被易凡一把手给抓住了。
她摇了摇头。
张了张开口，没出声。
许墨辰却看懂了。
她说，别去。
她看着远处的少女，恍惚间，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十岁那年，父亲病危，她也是这样跪下来求大夫，可惜，磕再多的头，最后还是没能留住父亲。
那个时候，也是一大堆人劝自己，让自己想开点，劝大夫再试试。
如今再回头看过去，发现，她那个时候，想要的，也不过是想要通过磕头，哀求，缓解自己即将失去亲人的不安罢了，旁人的劝慰，说到底，终究不过是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罢了。
她那时不需要，她想，远处那个少女，也不需要。
一个人，一辈子，总会失去一些，得到一些，这就是一个人成长的过程，我们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大概因为出了这么一出，易凡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许墨辰受到影响，也就把集市上，跟尹景晴那出闹剧给抛之脑后了，以至于后来有好几次机会能问对方的身份，他都没开口问。
两个人又买了些腊肉，买些米面，和糕点，才拿着东西，和王晖秋，在市场的西头汇了合，接着一行人，才搭着牛车回了家。
等到了岳水村，正好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王晖秋的老爹本来有意留两个人吃饭的，奈何两个人买的东西有点多，所以最后还是抱着东西，委婉拒绝了。
等两个人拿着东西，出了王家的院，王晖秋进屋去换衣服，王晖秋的爹爹才回头小声对王大娘道，“看出来没？”
“什么？”
“那许公子，八成是看上易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