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沅沅再度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只剩一条空荡荡的街了。

    “喂…不会就我…一个人吧…”她颤巍巍地说话,双手于腹前攥紧,挪动了一两步。

    诡异的喜轿突然消失了,展现在宁沅沅面前的像是一座空城,她站在原地不敢走。

    身后渐渐响起一阵脚步声,宁沅沅双腿都有些发颤,她双眼一闭立马转身施法。

    没听见任何的声音,宁沅沅皱着小脸睁开眼睛。

    只见谢元青的法术将她的攻击包裹住吞噬掉,他四周漂浮着几张燃烧符,淡淡道:“没有看见明颂他们。”

    “噢...噢...”宁沅沅这时才反应过来,谢元青在她的周围察看着,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阵法的痕迹。

    宁沅沅愣在原地,内心惶恐。

    不会就我一个人和谢大哥待在一起吧,完蛋了,他一定会嫌我拖后腿的...

    此时的宁沅沅也不知道到底是一个人好,还是和谢元青待在一起好了...

    “走了。”见宁沅沅没跟上,谢元青挪了一张燃烧符替她照亮路,提醒道。

    “谢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啊?”宁沅沅跟在谢元青的身边,两人沿着街道往里走。

    谢元青目光平淡地看着前方,“‘幛’里。”

    “‘幛’?怎么又莫名其妙进来了...”宁沅沅小声嘟囔,自顾自地说着,“也就是说,我们和明颂姐姐他们不在一个地方。”

    谢元青的话很少,也不怎么搭理宁沅沅,大多都是宁沅沅一个人在分析。

    “那之前的喜轿...就是将我们引进来的东西咯?”

    “我觉得这次应该和上次一样,我们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才能出去。”

    “可这城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谢元青终于搭理了一下她,“现在是寅时。”

    宁沅沅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她抬头看了眼月亮的位置,确实偏低。

    也就是说这座城不是没人,只是时间太晚,根本没人醒着。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啊...”宁沅沅声音放轻了些,一路走来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谢元青却停下了脚步,他偏头道:“或许是这儿。”

    她应声抬眸,看见长街转角处有一户人家正灯火通明。

    两人对视一眼,便朝那户人家走去。

    门楣处挂着两个喜庆的红灯笼,府门一看就是被下人精心装饰过,里面偶尔会路过一两位忙碌的仆人,而府门口站着一个孤零零的人。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盘在脑后,歪着头打量这户人家,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裙还算整洁。

    宁沅沅移到这位陌生姑娘的身侧,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而这位姑娘注意到宁沅沅的动静,竟傻呵着对她直笑。

    宁沅沅跟着扯了扯嘴角,总觉得有些惊悚。

    谢元青抬头观察着这户人家,门匾上题着两字,姜府。

    就在这时,府内慢悠悠走出来一位妇人,看她的打扮,府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只见她将手中的红锦囊递给了一直傻笑的姑娘。

    “你们是...?”妇人这才转眸打量着宁沅沅两人,眉头渐蹙。

    宁沅沅支支吾吾地冒出几个字音,却没想到妇人恍然大悟般,突然道:“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晚来的两位吧,瞧我这记性,女儿明明说过还有两位同窗的。”

    闻言,谢元青他们也能猜到面前这位就是姜夫人了。

    “快进快进!”姜夫人客气地侧身招呼。

    这条街只有这姜府亮着灯,且又是与喜轿息息相关的,府中还有位待嫁女儿,他们若是要找线索,姜府必定是要进的。

    何况这姜夫人都给了他们身份,不进反倒说不过去。

    宁沅沅跨进府门之际,还不忘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啊,叫阿献。城里的傻姑娘,别管就好了。”姜夫人回头看了眼阿献,说这话时也丝毫不避讳。

    宁沅沅也回头看了眼她,阿献手中的红锦囊被她打开了,是一包喜糖,视线挪到阿献的脸上,发现她正浅笑着看自己。

    这次却没有任何的惊悚感,只是觉得熟悉。

    府门被仆人虚掩过去,遮挡了宁沅沅的视线。

    姜府各处被妆点得红绸遍布,房檐廊角等地都被挂上精致的红绸花,一片喜意。

    姜夫人将他们带到一处院落外后,轻声道:“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喊醒她了,我与喜娘还有些东西要准备,便先走了。”

    看着姜夫人的背影,宁沅沅只觉奇怪。

    谁家嫁女深夜不睡觉,半夜来准备东西啊?

    谢元青与宁沅沅踏入这处院落,发现屋子的里烛火的确是被人熄灭了。

    “我去其他地方查,你守在这。”谢元青并未在院子里多待,他仅是环视了一圈后便如此决定。

    宁沅沅点点头,表示明白。

    见谢元青脚步轻盈地翻过院墙后,宁沅沅便在树下的秋千上坐着。

    这喜轿和嫁女有什么关联吗?

    ‘幛’的主人是谁呢?难道是想让他们阻止这场喜事,还是想让他们保证这场婚事顺利进行呢...

    宁沅沅揉了揉脑袋,她根本思考不出来。

    要是明颂姐姐在就好了,她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从这里出去。

    “我的天,我的天!”耳旁不停传来明祺的惊呼,让明颂也忍不住惊起一身冷汗。

    幸好周祈安尚且冷静,他沉声道:“你们刚才看见那东西了吗?”

    喜轿背后发光的东西不一样,明颂点点头道:“嗯,是半截棺材。”

    果然,他们都没有看错。

    那个喜轿的背后居然是半截棺材。

    这是何意呢?

    “喂,有人过来了。”明祺碰了碰明颂的手臂,他小声提醒。

    明颂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灯火的空城,仅有月华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而明祺所说来的人,形色匆匆,看见明颂几人后还停了下来。

    “想必你们也是去谭府帮忙的吧?我可好心提醒你们,别去赚这钱了,真不值。”

    “就是,这谭府虽然给钱多,那也没必要帮他们干这些缺德的事啊。”

    也许是瞧明颂他们无动于衷,其中一人啐口后道:“算了算了,他们不怕死让他们去,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便朝后快步离去,嘴里仿佛还在说些什么晦气之类的话。

    周祈安视线从那群人身上收回来,看着这条空荡荡的街,“看来这并不是一座空城,先往前走走吧。”

    之前的树林完全消失在他们面前,包括那个奇怪的喜轿。

    不过,进‘幛’这么多次,就连明颂都能分辨出来了。

    “我们应该是入‘幛’了,只是不知道宁沅沅与谢元青是否也被传送进来了。”明颂打量着两侧街道,没有任何烛火的商街真的很像空城。

    “现在是什么时辰?”明颂问道。

    “寅时末,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周祈安抬头看了眼天色,回答道。

    “那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谭府...到底是干什么事啊,把他们吓成这样?”明祺畏畏缩缩地跟在明颂身边,惴惴不安道。

    “既然他们能从谭府离开,说明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想必这条街只有谭府是亮着灯的,我们要找的突破口这只能是这。”明颂虽然有些害怕,但至少思维是清晰的。

    事实也的确如明颂所言,整座城内,只有谭府灯火通明着。

    但谭府此时的模样却让他们步伐一顿。

    整座府仿佛弥漫着浓浓的丧意,无论是门匾还是两桌石狮子,都挂上了白绸布,从府内不断飘来香火的味道,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明颂眉头一皱。

    难怪喜轿的背后是半截棺材,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想宁沅沅和谢元青他们应该也入‘幛’了,只是我们进的地方不一样。”明颂趁府内的人并未注意到他们,她迅速小声理清现状,“他们需要探查的地方应该是一家有喜事的地方,而我们,要解决则是这家...至于他们有何联系,我想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周祈安认为明颂说的话言之有理。

    而此时谭府里有人注意到府外的他们,像是一位管事的人出来了,上下打量着他们,“我们只需要两位抬棺的。”

    周祈安反应迅速道:“只有我和我弟弟...”说着他上前了半步,同人商量道:“妹妹胆子小,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放心,麻烦大人大量,就通融通融,让我妹妹也进去吧。”

    好在管事并未多加为难,只撇了嘴道:“反正我们只给两个人的工钱。”

    在周祈安的连声应好下,终于放他们进去了。

    府内的陈列布局十分严谨,亦是四处来回穿梭着身穿寿衣的人,都垂眸轻声做着自己的事。

    堂内的哭声愈发清晰了,管事将他们带到大堂外后,吩咐道:“你们就守在这吧,机灵点。”

    说完便去忙其他事了。

    明颂这个位置稍微偏头,便能看清堂内情况。

    “看样子这是在伴宿。”周祈安小声道。

    “伴宿?”

    周祈安也偏头观察着堂内的情况,解释道:“出殡的前一天,需要宴请亲友来府中举行通经仪式。你看,他们正在烧那些纸人...现在东西差不多都快准备好了,只差阴阳师择出时辰起灵出殡了。”

    明颂的视线也随着周祈安的解释移动着,堂中有一人跪坐在正中央,阖目冥想着什么,想必这就是阴阳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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