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街头霓虹闪烁，灯光造就的楼栋在黑夜里像童话故事的水晶城一样，绚丽得不真实。
这是徐理没见过的景象。
“看得清吗？我再举高点。”
左亦奚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他的手指点在玻璃上，指着一个位置。
“这里有家蛋糕店，他们店里的提拉米苏很好吃，你肯定喜欢。”
徐理还是不习惯自己的脸出现在视频小框里，也学着左亦奚把摄像头翻转，对准吊顶摇尾巴的汤圆。
徐理：“我已经不吃提拉米苏了。”
以前特别喜欢。
提拉米苏太甜，热量高，不易存放，工作后她再也没吃过，总觉得腻得慌。
“是吗。”
屏幕里的镜头翻转，露出左亦奚三分之一的左侧脸。
“那你喜欢吃什么？或者别的东西也可以，我帮你带回来。”
使唤大明星当人肉代购，徐理暂时还没有这个胆量。
徐理摇头：“什么都不需要，你那里现在很晚了吧，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噢。”左亦奚兴致缺缺地回应。
徐理准备挂电话，眼睛瞥见沙发上的袋子，想起来一件事。
“你上次借我的外套我洗好了，就放在沙发上还是放在哪里？”徐理问左亦奚。
演唱会那天左亦奚把身上的衬衣外套脱给徐理穿，徐理过来喂猫就一起带了过来。
左亦奚：“沙发上落灰，放我房间里挂着，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就是。”
“行，那你先别挂。”
房间属于私密空间，徐理贸贸然进去不太好，开着视频左亦奚也能看着做个见证。
徐理拿着衣服上二楼，推开了左亦奚的房门。
她说之前一楼的玩偶去哪了呢，原来都在左亦奚房间里。
左亦奚的床是个榻榻米，以榻榻米为中心，周围一圈摆满了毛绒玩具。
大的小的，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徐理把手机对着衣柜，指着衣柜的三个门问左亦奚：
“衣服给你放在哪个柜子？”
“中间的。”左亦奚回。
徐理按照他的要求把衣服挂好，要走的时候汤圆闯了进来，它跳到左亦奚的床头柜上蹲坐着，碰到了原本立着的相框。
“汤圆，让一让。”
徐理把手机放在床上，拨开汤圆的肚子想把相框摆正。
徐理进来的时候相框面向床的位置，徐理只能看到背面，把相框转过来，徐理看到了相框里的人。
这不是他们高中毕业照嘛。
徐理凑近，在一片密密麻麻的人脸中找到了自己。
她站在第三排中间，妹妹头，圆脸，笑得像年画上的福娃。
难看死了。
徐理把照片放回原位：“你把毕业照摆在床头干什么。”
“怀念青春。”左亦奚哎了一声：“谁让我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没事做的时候只能看看照片，回忆自己年轻的样子。”
“自恋。”
徐理记得拍毕业照那天班级门口挤满了找左亦奚合照的迷妹，毕业照都是抽空挤出一点时间拍的。
徐理给左亦奚出主意：“要怀念也是放单人照或者双人照，放个班级合照要拿放大镜才看得到你自己的脸。”
“还不是你，说了要和我拍合照，拍完班级照我连你人影都看不到，逛了一圈看见你和夏风坐在小卖部门口吃冰淇淋。”
左亦奚冷哼了一声。
“香草味的可爱多好吃吗？你们俩肯定拍了很多合照吧。”
好像是拍了一两张，夏风把家里的数码相机带来了。不光他们两个拍了，还和班里其他人也拍了。
怎么又提到夏风了。
如果不是徐理足够了解左亦奚，都快怀疑他是不是暗恋夏风。
“还可以吧，你老提他做什么。”徐理用脚轻轻踢着汤圆的屁股，跟在它身后走出左亦奚的房间。
上次也是，非要和夏风比。
都多大了还和小学生一样争嫡长闺的位置，幼稚。
“明明是你先提的，我提夏风你不开心？你们不是一直——”
左亦奚顿了两秒：“一直感情很好。”
“很好也不至于。”又不是情侣，很好就怪了。
徐理四面检查左亦奚家的门窗有没有关好。
时间不早了，要赶在晚高峰之前到家，不然就要被堵在高架上。
“你们感情出现问题了？”左亦奚紧接着问，俩眼睛在屏幕忽闪忽闪的。
徐理奇怪地看了左亦奚一眼：“我们一直都这样啊，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不经常见面。你还有没有事？没事儿我挂了，我要回去了。”
“好好，你到了和我说一声。”左亦奚的语调明显上扬，也不知道突然傻乐什么。
-
徐理准备从三环高架回家，她看了表，估计在晚上六点之前到。
车才出左亦奚的别墅，还没来得及上三环，徐理接到冯甜甜打来的电话。
徐理打开外放，将车停在路边。
徐理：“甜甜，有什么事吗？”
冯甜甜：“徐理姐，你现在有没有空来学校一趟，郁鑫出事儿了。”
徐理：“甜甜你别急，把你们的准确位置发给我，我现在马上过来。”
徐理点开导航，把目的地换成郁鑫所在的大学城。
-
一个小时以后，徐理在大学门口的咖啡店卡座找到了郁鑫和冯甜甜。
郁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冯甜甜看到徐理来了，把她拉到一旁。
“姐，郁鑫哭累了刚睡，我们去外面说。”
冯甜甜告诉了徐理事情经过。
半个月前，郁鑫和认识了一年多的网恋男友奔现，两人确定关系后男方就开始陆续以各种理由问郁鑫借钱。
有时候是几千，有时候是一两万，半个月的时间把郁鑫十几万的零花钱都填了进去。
借钱的时候说好了缓两天就还，半个月过去，连零头都没还完。
郁鑫实在没钱了，没办法和对方提出来还钱，没成想对方不但不还钱，还破口大骂，非说郁鑫不信任他，闹着要分手。
郁鑫不敢和家里人说，也不敢和辅导员讲，直到今天对方用床照威胁，郁鑫没忍住向冯甜甜哭诉。
冯甜甜听了也不敢给郁鑫拿主意，第一时间找到了徐理。
她也不知道能问谁了。
徐理听完来龙去脉，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对策，她温柔地拍了拍冯甜甜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第一时间和我说了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现在去把郁鑫叫醒，我去把车开过来，我去附近酒店订一个房间慢慢谈。”
-
酒店房间里。
郁鑫一直垂着脑袋不敢看徐理。
她整整两天没有睡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嘴唇苍白得紧，没有一丁点气色。
只要醒着她脑子每一分每一秒想的都是对方发给她的床照。
恶心。
恶心得要呕吐。
徐理让冯甜甜去楼下买点热粥，她用酒店的一次性毛巾沾了热水，半蹲在郁鑫面前给她擦眼泪。
“好啦，先不想不开心的事情，待会甜甜把粥买来了你先垫垫肚子，然后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郁鑫机械地摆头，声若蝇蚊：“我睡不着，也吃不下。”
“粥来了。”冯甜甜提着才出炉的热粥进来。
徐理接过粥，舀了一勺递到郁鑫嘴边。
“多少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是不是？你相信我吗？相信的话就听我的话，先吃饭，再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郁鑫眼里含着泪，呆呆看着徐理，过了半晌缓缓张开口。
徐理喂了两勺，后面郁鑫自己接过碗慢慢吃起来，吃了没几口又默默流起眼泪。
“好啦，再哭最后五分钟，哭完我们就去睡觉。”
徐理张开手，像老鹰护着小鹰一样把郁鑫拢在怀里，掌心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替她顺气。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对方，你放心，我会让对方收到应有的惩罚。小鑫介意我看你和他的聊天记录吗？”
郁鑫在徐理怀里摆摆头。
“好。”
徐理松开郁鑫，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
“小鑫介意告诉我你的手机密码吗？”
郁鑫：“010230。”
徐理打开手机备忘录将密码记下。
“好，我查看聊天记录的时间里，你就好好睡一觉。我们和甜甜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们，好吗？”
徐理扶着郁鑫躺下，郁鑫的手一直捏着徐理的手指不放，许久了才睡着。
在客厅等待的冯甜甜看到徐理出来，焦急地站起来：
“姐，郁鑫怎么样了？”
徐理压低声音：“睡着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甜甜，你有课就先回学校，这里有我。”
冯甜甜坚定地摇头：“我知道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还是想在这里陪着郁鑫。”
“不，你做得很棒。”徐理欣慰地看着冯甜甜：“接下来还要请你帮一个忙，你回学校把你的电脑拿来，我需要整理郁鑫证据材料。”
冯甜甜眼神坚定：“好，我现在就去，这里离学校很近，打车来回也只要半个小时。”
-
徐理坐在沙发上，打开郁鑫的手机，很容易通过置顶的聊天框找到她的网恋男友。
郁鑫给他的备注是【猪猪】，徐理在聊天记录里找到了他的个人信息。
钟博辉，21岁，枫城大学金融系三年级学生。
从去年三月份一直到今天，他们一直不间断地聊天。
今年八月份之前的转账都是几百几百的小额，从九月初开始频繁发生大额转账，从一千到两千，再到上万。
三天前郁鑫第一次询问能不能还一部分钱，她的生活费不够用了。
对方的回复是家里出了交通事故，钱全部赔给了受害者，等过两天周转回了就给。
又过了两天，郁鑫再问到此事时，对方回：
【不就是几万块，你至于吗？你的包一个就几万了还和我说没钱？家里真的有急用，我拿你当自己人才问你借钱，你一直催有必要？】
郁鑫这时候还和对方说对不起，说自己是真的没有生活费了，还把银行余额发给对方看。
迎接郁鑫的是钟博辉无休止的谩骂。
聊天最末，是钟博辉发过来的郁鑫的床照。
钟博辉：【你他吗和我上床的时候怎么说的你忘了？借你几块钱就了不得一样，你信不信我把照片发到你们学校表白群让所有人看看你的贱样】
徐理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这些PUA的话术她能识破，郁鑫却不能。
也就这时，钟博辉的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分钟后，徐理看到了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钟博辉：【你聋了？不说话是想冷暴力我？我都说了会还钱给你不信，我之前在气头上说话有点重，你也知道我就这脾气。不吵架了好不好，我家里现在乱成一团，我实在没工夫和你吵，我先转你五百，不够用了和我说，我去问我兄弟借】
钟博辉：【500转账】
这是徐理没见过的景象。
“看得清吗？我再举高点。”
左亦奚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他的手指点在玻璃上，指着一个位置。
“这里有家蛋糕店，他们店里的提拉米苏很好吃，你肯定喜欢。”
徐理还是不习惯自己的脸出现在视频小框里，也学着左亦奚把摄像头翻转，对准吊顶摇尾巴的汤圆。
徐理：“我已经不吃提拉米苏了。”
以前特别喜欢。
提拉米苏太甜，热量高，不易存放，工作后她再也没吃过，总觉得腻得慌。
“是吗。”
屏幕里的镜头翻转，露出左亦奚三分之一的左侧脸。
“那你喜欢吃什么？或者别的东西也可以，我帮你带回来。”
使唤大明星当人肉代购，徐理暂时还没有这个胆量。
徐理摇头：“什么都不需要，你那里现在很晚了吧，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噢。”左亦奚兴致缺缺地回应。
徐理准备挂电话，眼睛瞥见沙发上的袋子，想起来一件事。
“你上次借我的外套我洗好了，就放在沙发上还是放在哪里？”徐理问左亦奚。
演唱会那天左亦奚把身上的衬衣外套脱给徐理穿，徐理过来喂猫就一起带了过来。
左亦奚：“沙发上落灰，放我房间里挂着，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就是。”
“行，那你先别挂。”
房间属于私密空间，徐理贸贸然进去不太好，开着视频左亦奚也能看着做个见证。
徐理拿着衣服上二楼，推开了左亦奚的房门。
她说之前一楼的玩偶去哪了呢，原来都在左亦奚房间里。
左亦奚的床是个榻榻米，以榻榻米为中心，周围一圈摆满了毛绒玩具。
大的小的，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徐理把手机对着衣柜，指着衣柜的三个门问左亦奚：
“衣服给你放在哪个柜子？”
“中间的。”左亦奚回。
徐理按照他的要求把衣服挂好，要走的时候汤圆闯了进来，它跳到左亦奚的床头柜上蹲坐着，碰到了原本立着的相框。
“汤圆，让一让。”
徐理把手机放在床上，拨开汤圆的肚子想把相框摆正。
徐理进来的时候相框面向床的位置，徐理只能看到背面，把相框转过来，徐理看到了相框里的人。
这不是他们高中毕业照嘛。
徐理凑近，在一片密密麻麻的人脸中找到了自己。
她站在第三排中间，妹妹头，圆脸，笑得像年画上的福娃。
难看死了。
徐理把照片放回原位：“你把毕业照摆在床头干什么。”
“怀念青春。”左亦奚哎了一声：“谁让我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没事做的时候只能看看照片，回忆自己年轻的样子。”
“自恋。”
徐理记得拍毕业照那天班级门口挤满了找左亦奚合照的迷妹，毕业照都是抽空挤出一点时间拍的。
徐理给左亦奚出主意：“要怀念也是放单人照或者双人照，放个班级合照要拿放大镜才看得到你自己的脸。”
“还不是你，说了要和我拍合照，拍完班级照我连你人影都看不到，逛了一圈看见你和夏风坐在小卖部门口吃冰淇淋。”
左亦奚冷哼了一声。
“香草味的可爱多好吃吗？你们俩肯定拍了很多合照吧。”
好像是拍了一两张，夏风把家里的数码相机带来了。不光他们两个拍了，还和班里其他人也拍了。
怎么又提到夏风了。
如果不是徐理足够了解左亦奚，都快怀疑他是不是暗恋夏风。
“还可以吧，你老提他做什么。”徐理用脚轻轻踢着汤圆的屁股，跟在它身后走出左亦奚的房间。
上次也是，非要和夏风比。
都多大了还和小学生一样争嫡长闺的位置，幼稚。
“明明是你先提的，我提夏风你不开心？你们不是一直——”
左亦奚顿了两秒：“一直感情很好。”
“很好也不至于。”又不是情侣，很好就怪了。
徐理四面检查左亦奚家的门窗有没有关好。
时间不早了，要赶在晚高峰之前到家，不然就要被堵在高架上。
“你们感情出现问题了？”左亦奚紧接着问，俩眼睛在屏幕忽闪忽闪的。
徐理奇怪地看了左亦奚一眼：“我们一直都这样啊，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不经常见面。你还有没有事？没事儿我挂了，我要回去了。”
“好好，你到了和我说一声。”左亦奚的语调明显上扬，也不知道突然傻乐什么。
-
徐理准备从三环高架回家，她看了表，估计在晚上六点之前到。
车才出左亦奚的别墅，还没来得及上三环，徐理接到冯甜甜打来的电话。
徐理打开外放，将车停在路边。
徐理：“甜甜，有什么事吗？”
冯甜甜：“徐理姐，你现在有没有空来学校一趟，郁鑫出事儿了。”
徐理：“甜甜你别急，把你们的准确位置发给我，我现在马上过来。”
徐理点开导航，把目的地换成郁鑫所在的大学城。
-
一个小时以后，徐理在大学门口的咖啡店卡座找到了郁鑫和冯甜甜。
郁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冯甜甜看到徐理来了，把她拉到一旁。
“姐，郁鑫哭累了刚睡，我们去外面说。”
冯甜甜告诉了徐理事情经过。
半个月前，郁鑫和认识了一年多的网恋男友奔现，两人确定关系后男方就开始陆续以各种理由问郁鑫借钱。
有时候是几千，有时候是一两万，半个月的时间把郁鑫十几万的零花钱都填了进去。
借钱的时候说好了缓两天就还，半个月过去，连零头都没还完。
郁鑫实在没钱了，没办法和对方提出来还钱，没成想对方不但不还钱，还破口大骂，非说郁鑫不信任他，闹着要分手。
郁鑫不敢和家里人说，也不敢和辅导员讲，直到今天对方用床照威胁，郁鑫没忍住向冯甜甜哭诉。
冯甜甜听了也不敢给郁鑫拿主意，第一时间找到了徐理。
她也不知道能问谁了。
徐理听完来龙去脉，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对策，她温柔地拍了拍冯甜甜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第一时间和我说了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现在去把郁鑫叫醒，我去把车开过来，我去附近酒店订一个房间慢慢谈。”
-
酒店房间里。
郁鑫一直垂着脑袋不敢看徐理。
她整整两天没有睡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嘴唇苍白得紧，没有一丁点气色。
只要醒着她脑子每一分每一秒想的都是对方发给她的床照。
恶心。
恶心得要呕吐。
徐理让冯甜甜去楼下买点热粥，她用酒店的一次性毛巾沾了热水，半蹲在郁鑫面前给她擦眼泪。
“好啦，先不想不开心的事情，待会甜甜把粥买来了你先垫垫肚子，然后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郁鑫机械地摆头，声若蝇蚊：“我睡不着，也吃不下。”
“粥来了。”冯甜甜提着才出炉的热粥进来。
徐理接过粥，舀了一勺递到郁鑫嘴边。
“多少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是不是？你相信我吗？相信的话就听我的话，先吃饭，再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郁鑫眼里含着泪，呆呆看着徐理，过了半晌缓缓张开口。
徐理喂了两勺，后面郁鑫自己接过碗慢慢吃起来，吃了没几口又默默流起眼泪。
“好啦，再哭最后五分钟，哭完我们就去睡觉。”
徐理张开手，像老鹰护着小鹰一样把郁鑫拢在怀里，掌心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替她顺气。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对方，你放心，我会让对方收到应有的惩罚。小鑫介意我看你和他的聊天记录吗？”
郁鑫在徐理怀里摆摆头。
“好。”
徐理松开郁鑫，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
“小鑫介意告诉我你的手机密码吗？”
郁鑫：“010230。”
徐理打开手机备忘录将密码记下。
“好，我查看聊天记录的时间里，你就好好睡一觉。我们和甜甜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们，好吗？”
徐理扶着郁鑫躺下，郁鑫的手一直捏着徐理的手指不放，许久了才睡着。
在客厅等待的冯甜甜看到徐理出来，焦急地站起来：
“姐，郁鑫怎么样了？”
徐理压低声音：“睡着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甜甜，你有课就先回学校，这里有我。”
冯甜甜坚定地摇头：“我知道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还是想在这里陪着郁鑫。”
“不，你做得很棒。”徐理欣慰地看着冯甜甜：“接下来还要请你帮一个忙，你回学校把你的电脑拿来，我需要整理郁鑫证据材料。”
冯甜甜眼神坚定：“好，我现在就去，这里离学校很近，打车来回也只要半个小时。”
-
徐理坐在沙发上，打开郁鑫的手机，很容易通过置顶的聊天框找到她的网恋男友。
郁鑫给他的备注是【猪猪】，徐理在聊天记录里找到了他的个人信息。
钟博辉，21岁，枫城大学金融系三年级学生。
从去年三月份一直到今天，他们一直不间断地聊天。
今年八月份之前的转账都是几百几百的小额，从九月初开始频繁发生大额转账，从一千到两千，再到上万。
三天前郁鑫第一次询问能不能还一部分钱，她的生活费不够用了。
对方的回复是家里出了交通事故，钱全部赔给了受害者，等过两天周转回了就给。
又过了两天，郁鑫再问到此事时，对方回：
【不就是几万块，你至于吗？你的包一个就几万了还和我说没钱？家里真的有急用，我拿你当自己人才问你借钱，你一直催有必要？】
郁鑫这时候还和对方说对不起，说自己是真的没有生活费了，还把银行余额发给对方看。
迎接郁鑫的是钟博辉无休止的谩骂。
聊天最末，是钟博辉发过来的郁鑫的床照。
钟博辉：【你他吗和我上床的时候怎么说的你忘了？借你几块钱就了不得一样，你信不信我把照片发到你们学校表白群让所有人看看你的贱样】
徐理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这些PUA的话术她能识破，郁鑫却不能。
也就这时，钟博辉的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分钟后，徐理看到了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钟博辉：【你聋了？不说话是想冷暴力我？我都说了会还钱给你不信，我之前在气头上说话有点重，你也知道我就这脾气。不吵架了好不好，我家里现在乱成一团，我实在没工夫和你吵，我先转你五百，不够用了和我说，我去问我兄弟借】
钟博辉：【500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