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屋内漆黑一片。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躲在被子里的顾舟朗良久才慢慢睁开眼，不知是感冒没好全还是因为睡久的缘故，他脑袋有些发懵。
鼻子不通气，好难受。
顾舟朗浑身乏力不想动，可电话一直响，似乎他不接对方就会一直打下去。
顾舟朗支撑起身子，缓好后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
“喂？”顾舟朗刚睡醒，声音是低沉的，外加生病令他的嗓子变得格外沙哑。
“我靠，哥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听上去那么哑。”
尖锐跋扈的声音十分刺耳，吵得他头痛欲裂，顾舟朗将手机拿远一些。
电话显示出顾柳佳的名字，顾舟朗表情阴戾，开始后悔当初把对方设为专注模式里的联系人之一。
“你说话啊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对话那头的顾柳佳见顾舟朗迟迟不说话便开始着急了。
“小感冒，休息一下就好，找我有事吗。”
顾舟朗打开免提。
顾柳佳说：“下周是我的生日会，你该不会忘了吧。”
顾舟朗头还有些晕乎，完全回忆不起顾柳佳有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时候的事。”
另一头的顾柳佳瞬间不乐意了，她语气冲道：“就上个月我和你说的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顾柳佳是顾广翔的女儿，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堂妹，顾舟朗表示很头疼。
因为是顾家最小的孩子，长辈们都宠得她无法无天，导致现在脾气越发的暴躁。
好比现在顾柳佳正在做美甲，因总是乱动的缘故，导致美甲师为她修剪死皮时夹到了她的肉。
顾柳佳吃痛地叫出声，紧跟着恶狠狠地推了把美甲师，怒吼道：“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美甲师连忙道歉：“对，对不起顾小姐！”
顾柳佳是这家店的会员，所有人也都清楚顾大小姐的脾气，因此在同事被对方打骂时都没人敢上前去制止，毕竟惹怒这位大小姐可没好果子吃。
顾柳佳脸色相当难开，她刚想再次开口谩骂，结果电话里的顾舟朗赶紧出声制止她。
“柳佳，公众场合别闹。”
顾柳佳虽然嚣张跋扈，但还是很听顾舟朗的话。
她心里憋了口气，面目狰狞地瞪了美甲师一眼，说：“算你走运。”
“快点做，做完我还要去买东西。”
美甲师被她这么一骂，话都差点讲不清楚，只会不断点头重复说：“好的，对不起顾小姐，对不起顾小姐……”
顾柳佳翘起二郎腿，跟另一头的顾舟朗无赖道：“我不管，反正我生日宴那天你必须得到。“
她又补充：”而且只能你跟叔叔来，我不想在我生日宴那天看到不干净的人。”
顾舟朗听到后半句，语气变得严肃：“顾柳佳，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顾柳佳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那女的跟她妈没一个好东西，若不是你当时拦着，我早就……”
“顾柳佳，别惹我生气。”
说话声戛然而止，顾柳佳不乐意地咬紧下唇。
完蛋，惹堂哥生气了。
顾舟朗声音微怒，不禁令顾柳佳想起小时候自己得罪对方，而后落得凄惨下场的画面。
“我不说还不行嘛……”顾柳佳声音逐渐变小。
顾柳佳没打算惹顾舟朗生气，她知道自己讲话有时候不经大脑，情绪上来后会口无遮拦，但她没办法控制。
见顾舟朗一直不说话，顾柳佳心生后怕，言语慌乱道：“我再也不这么说了哥，你千万别跟我生气啊，我下次改还不行吗。”
“嗯。”顾舟朗过了会才开口，他没告诉顾柳佳自己刚才是去拿体温计。
床头柜上摆满各种感冒药，顾舟朗将体温计夹在腋下，感觉口干舌燥的他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几口。
“这事我们改天再说，先挂了。”
“诶！”
聒噪声没了，顾舟朗难得获得清净，他拿出体温计查看度数。
38.6。
顾舟朗面露茫然，从初中起他就没有再发烧过，没想到这次感冒居然这么严重。
但家里的退烧药似乎都过期了，必须要出门买。
顾舟朗取消手机的专注模式，紧跟着信息不断涌出，他随意滑动查看，目光锁定在备注为Camellia的信息上。
顾舟朗迟疑片刻，点开进入与对方的聊天界面。
Camellia：【你在家吗？】
顾舟朗神情意味不明，距离他们上一次聊天还是在上个月，且还是对方不回复他的情况下。
顾舟朗：【嗯。】
回复完对方，顾舟朗又重新睡了会，醒来时已经入夜。
顾舟朗换上衣服戴好口罩，出门前他量了体温，现在是低烧。
中心区域的夜晚比白天要热闹，招牌灯一盏盏亮起，灯红酒绿。
顾舟朗拒绝掉每一位给他派发传单的人，直径朝药店走去。
前方的粤菜馆熙熙攘攘，顾舟朗穿过人群，仍难以避免碰撞。
“不好意思啊帅哥。”
顾舟朗不想浪费口舌，他朝对方拜拜手表示没关系。
感觉头又开始晕了，得快点买完药回家休息。
顾舟朗步伐加快，完全忽略了餐馆里两道向他投来的视线。
-
直到身影消失，汤颖扭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白疏唯，说：“唯唯，你看那人像不像顾学长。”
罗婧妍坐在白疏唯旁边，疑惑道：“啊？”
白疏唯表情自然，“大概吧。”
她站起身，拿起手机，“我去催催上菜。”
白疏唯找到个无人的角落，点开几小时前对方发给她的信息。
G：【嗯。】
刚刚那个人应该是顾舟朗，白疏唯不会认错，可他不是说在家吗，怎么又跑出来了，该不会是感冒恶化了吧。
白疏唯捏紧手机，眉头紧皱。
“您好，请问是需要帮忙吗？”店员见白疏唯一个人站在角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疏唯闻言，习惯性露出标准的淡笑：“是的，可以麻烦您催一下15号桌的菜吗？我们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
服务员态度谦卑：“好的没问题，不好意思请稍等。”
白疏唯点头：“谢谢。”
继而她似乎想起什么，白疏唯叫住服务员：“等一下。”
服务员回头，白疏唯说：“可以麻烦再帮我打包碗白粥吗。”
“当然没问题。”
这家粤菜馆因素食而闻名，口味偏淡。
白疏唯回到座位上，此时菜上的差不多，汤颖和罗婧妍已经开始动筷了。
突然，白疏唯开口：“汤颖，你今晚要不要再来我家一晚。”
汤颖夹菜的动作稍作停顿，表情有些犹豫：“今晚吗。”
罗婧妍觉得这方案可行，她随后附和道：“对呀，我们三个人可以住一起呀。”
“反正小白住的地方够大。”
白疏唯前不久给罗婧妍看过自己的公寓照，罗婧妍很羡慕她能自己一个人住。
罗婧妍父母不放心罗婧妍，上下学都配有司机接送，就连跟朋友出去玩都需要每隔段时间跟家里人报备。
汤颖接收到罗婧妍充满期待的眼神，她有些招架不住，后面实在受不了，只能点头答应。
“……好吧。”
白疏唯笑而不语，对于眼前的一幕早已见怪不怪。
这是罗婧妍惯用的招数，以前白疏唯就深深领教过。
吃过饭三人一起回家，白疏唯提着打包的粥，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小白，你这打包的是什么啊。”罗婧妍指着她手中的东西，“是我们今晚的宵夜吗？”
“不是。”
白疏唯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是邻居托我给他打包的晚饭。”
汤颖眯起眼，问：“这是粥吗。”
“嗯，等会你们先去我家，我给他送过去。”
走到公寓楼下，白疏唯送罗婧妍她们到自己所在的楼层，为她们开好门后白疏唯选择爬楼梯上七楼，她害怕会在电梯口遇见熟人。
白疏唯鲜少见到七楼的租客，这一层好像就只有顾舟朗一个人住。
白疏唯站在702门口，她伫立不动，似乎没有想要敲门的打算。
电梯声响了几次，白疏唯还在犹豫不决，粥逐渐变得温热。
趁粥还未变凉，白疏唯硬着头皮上前摁门铃。
叮咚声响起，屋内没有回应，白疏唯又再次摁下门铃，结果还是一样。
没有办法，白疏唯只好给顾舟朗发信息。
对方迟迟不回复，白疏唯开始察觉到异样，她拨通对方的手机号。
“嘟”的一声，电话通了。
“哪位。”对方声音嘶哑，同时伴随着咳嗽。
“……”白疏唯沉默几秒，“我在你家门口。”
此话一出，轮到顾舟朗沉默，他语气不爽道：“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东西，听说你生病了。”白疏唯难得语气放柔道：“顺带来看看你。”
“……”
顾舟朗没有接话，下一秒直接挂断，也不给白疏唯反应的机会。
白疏唯隐约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随后是开锁声，白疏唯退到侧边，方便对方开门。
面前的顾舟朗与平时完全不同，身上的黑色睡衣不太整洁，他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面色带有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无光泽，虚弱无力的模样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
“你来做什么。”
没了往日的虚情假意，现在是顾舟朗最真实的一面。
他直言道：“你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愿意传染给我。”
白疏唯一语点破他的话，顾舟朗因为发着烧脑子慢了半拍，他表情诧异，紧接着因为体力不支，双腿开始发软。
白疏唯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他，但因体格相差太大，她一个人没办法支撑起来，结果两人一同滑落坐在地上。
天气寒冷，但怀里的人像是暖炉一样，白疏唯手抚上他的额头，灼热烫手。
“你吃药了吗。”
白疏唯放下手，顾舟朗顺势头靠在白疏唯肩上，他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淡淡的山茶花香短暂的令他感觉到安宁，可他不能将白疏唯留在这。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顾舟朗一字一顿道：“你走吧。”
白疏唯没有回答他，仅仅是双手环住他的腰。
她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意思，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丢下顾舟朗。
无论自己是作为什么身份陪伴在他身边，她也没办法对顾舟朗狠下心来。
顾舟朗察觉到对方的心思，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晦暗的眸光参杂了怪异的情绪。
顾舟朗没有力气，没办法像她一样环住别人的腰。
他餍足地闭上眼，感受对方带给他的快感。
如清泉般纯净的灵魂被贪婪的人类给盯上，除了会被摄取更多，便再无其他。
就这样吧。
就这样一直在我身边。
哪儿都不要去。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躲在被子里的顾舟朗良久才慢慢睁开眼，不知是感冒没好全还是因为睡久的缘故，他脑袋有些发懵。
鼻子不通气，好难受。
顾舟朗浑身乏力不想动，可电话一直响，似乎他不接对方就会一直打下去。
顾舟朗支撑起身子，缓好后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
“喂？”顾舟朗刚睡醒，声音是低沉的，外加生病令他的嗓子变得格外沙哑。
“我靠，哥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听上去那么哑。”
尖锐跋扈的声音十分刺耳，吵得他头痛欲裂，顾舟朗将手机拿远一些。
电话显示出顾柳佳的名字，顾舟朗表情阴戾，开始后悔当初把对方设为专注模式里的联系人之一。
“你说话啊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对话那头的顾柳佳见顾舟朗迟迟不说话便开始着急了。
“小感冒，休息一下就好，找我有事吗。”
顾舟朗打开免提。
顾柳佳说：“下周是我的生日会，你该不会忘了吧。”
顾舟朗头还有些晕乎，完全回忆不起顾柳佳有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时候的事。”
另一头的顾柳佳瞬间不乐意了，她语气冲道：“就上个月我和你说的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顾柳佳是顾广翔的女儿，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堂妹，顾舟朗表示很头疼。
因为是顾家最小的孩子，长辈们都宠得她无法无天，导致现在脾气越发的暴躁。
好比现在顾柳佳正在做美甲，因总是乱动的缘故，导致美甲师为她修剪死皮时夹到了她的肉。
顾柳佳吃痛地叫出声，紧跟着恶狠狠地推了把美甲师，怒吼道：“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美甲师连忙道歉：“对，对不起顾小姐！”
顾柳佳是这家店的会员，所有人也都清楚顾大小姐的脾气，因此在同事被对方打骂时都没人敢上前去制止，毕竟惹怒这位大小姐可没好果子吃。
顾柳佳脸色相当难开，她刚想再次开口谩骂，结果电话里的顾舟朗赶紧出声制止她。
“柳佳，公众场合别闹。”
顾柳佳虽然嚣张跋扈，但还是很听顾舟朗的话。
她心里憋了口气，面目狰狞地瞪了美甲师一眼，说：“算你走运。”
“快点做，做完我还要去买东西。”
美甲师被她这么一骂，话都差点讲不清楚，只会不断点头重复说：“好的，对不起顾小姐，对不起顾小姐……”
顾柳佳翘起二郎腿，跟另一头的顾舟朗无赖道：“我不管，反正我生日宴那天你必须得到。“
她又补充：”而且只能你跟叔叔来，我不想在我生日宴那天看到不干净的人。”
顾舟朗听到后半句，语气变得严肃：“顾柳佳，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顾柳佳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那女的跟她妈没一个好东西，若不是你当时拦着，我早就……”
“顾柳佳，别惹我生气。”
说话声戛然而止，顾柳佳不乐意地咬紧下唇。
完蛋，惹堂哥生气了。
顾舟朗声音微怒，不禁令顾柳佳想起小时候自己得罪对方，而后落得凄惨下场的画面。
“我不说还不行嘛……”顾柳佳声音逐渐变小。
顾柳佳没打算惹顾舟朗生气，她知道自己讲话有时候不经大脑，情绪上来后会口无遮拦，但她没办法控制。
见顾舟朗一直不说话，顾柳佳心生后怕，言语慌乱道：“我再也不这么说了哥，你千万别跟我生气啊，我下次改还不行吗。”
“嗯。”顾舟朗过了会才开口，他没告诉顾柳佳自己刚才是去拿体温计。
床头柜上摆满各种感冒药，顾舟朗将体温计夹在腋下，感觉口干舌燥的他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几口。
“这事我们改天再说，先挂了。”
“诶！”
聒噪声没了，顾舟朗难得获得清净，他拿出体温计查看度数。
38.6。
顾舟朗面露茫然，从初中起他就没有再发烧过，没想到这次感冒居然这么严重。
但家里的退烧药似乎都过期了，必须要出门买。
顾舟朗取消手机的专注模式，紧跟着信息不断涌出，他随意滑动查看，目光锁定在备注为Camellia的信息上。
顾舟朗迟疑片刻，点开进入与对方的聊天界面。
Camellia：【你在家吗？】
顾舟朗神情意味不明，距离他们上一次聊天还是在上个月，且还是对方不回复他的情况下。
顾舟朗：【嗯。】
回复完对方，顾舟朗又重新睡了会，醒来时已经入夜。
顾舟朗换上衣服戴好口罩，出门前他量了体温，现在是低烧。
中心区域的夜晚比白天要热闹，招牌灯一盏盏亮起，灯红酒绿。
顾舟朗拒绝掉每一位给他派发传单的人，直径朝药店走去。
前方的粤菜馆熙熙攘攘，顾舟朗穿过人群，仍难以避免碰撞。
“不好意思啊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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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朗步伐加快，完全忽略了餐馆里两道向他投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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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影消失，汤颖扭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白疏唯，说：“唯唯，你看那人像不像顾学长。”
罗婧妍坐在白疏唯旁边，疑惑道：“啊？”
白疏唯表情自然，“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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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疏唯捏紧手机，眉头紧皱。
“您好，请问是需要帮忙吗？”店员见白疏唯一个人站在角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疏唯闻言，习惯性露出标准的淡笑：“是的，可以麻烦您催一下15号桌的菜吗？我们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
服务员态度谦卑：“好的没问题，不好意思请稍等。”
白疏唯点头：“谢谢。”
继而她似乎想起什么，白疏唯叫住服务员：“等一下。”
服务员回头，白疏唯说：“可以麻烦再帮我打包碗白粥吗。”
“当然没问题。”
这家粤菜馆因素食而闻名，口味偏淡。
白疏唯回到座位上，此时菜上的差不多，汤颖和罗婧妍已经开始动筷了。
突然，白疏唯开口：“汤颖，你今晚要不要再来我家一晚。”
汤颖夹菜的动作稍作停顿，表情有些犹豫：“今晚吗。”
罗婧妍觉得这方案可行，她随后附和道：“对呀，我们三个人可以住一起呀。”
“反正小白住的地方够大。”
白疏唯前不久给罗婧妍看过自己的公寓照，罗婧妍很羡慕她能自己一个人住。
罗婧妍父母不放心罗婧妍，上下学都配有司机接送，就连跟朋友出去玩都需要每隔段时间跟家里人报备。
汤颖接收到罗婧妍充满期待的眼神，她有些招架不住，后面实在受不了，只能点头答应。
“……好吧。”
白疏唯笑而不语，对于眼前的一幕早已见怪不怪。
这是罗婧妍惯用的招数，以前白疏唯就深深领教过。
吃过饭三人一起回家，白疏唯提着打包的粥，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小白，你这打包的是什么啊。”罗婧妍指着她手中的东西，“是我们今晚的宵夜吗？”
“不是。”
白疏唯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是邻居托我给他打包的晚饭。”
汤颖眯起眼，问：“这是粥吗。”
“嗯，等会你们先去我家，我给他送过去。”
走到公寓楼下，白疏唯送罗婧妍她们到自己所在的楼层，为她们开好门后白疏唯选择爬楼梯上七楼，她害怕会在电梯口遇见熟人。
白疏唯鲜少见到七楼的租客，这一层好像就只有顾舟朗一个人住。
白疏唯站在702门口，她伫立不动，似乎没有想要敲门的打算。
电梯声响了几次，白疏唯还在犹豫不决，粥逐渐变得温热。
趁粥还未变凉，白疏唯硬着头皮上前摁门铃。
叮咚声响起，屋内没有回应，白疏唯又再次摁下门铃，结果还是一样。
没有办法，白疏唯只好给顾舟朗发信息。
对方迟迟不回复，白疏唯开始察觉到异样，她拨通对方的手机号。
“嘟”的一声，电话通了。
“哪位。”对方声音嘶哑，同时伴随着咳嗽。
“……”白疏唯沉默几秒，“我在你家门口。”
此话一出，轮到顾舟朗沉默，他语气不爽道：“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东西，听说你生病了。”白疏唯难得语气放柔道：“顺带来看看你。”
“……”
顾舟朗没有接话，下一秒直接挂断，也不给白疏唯反应的机会。
白疏唯隐约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随后是开锁声，白疏唯退到侧边，方便对方开门。
面前的顾舟朗与平时完全不同，身上的黑色睡衣不太整洁，他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面色带有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无光泽，虚弱无力的模样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
“你来做什么。”
没了往日的虚情假意，现在是顾舟朗最真实的一面。
他直言道：“你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你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愿意传染给我。”
白疏唯一语点破他的话，顾舟朗因为发着烧脑子慢了半拍，他表情诧异，紧接着因为体力不支，双腿开始发软。
白疏唯见状立马上前扶住他，但因体格相差太大，她一个人没办法支撑起来，结果两人一同滑落坐在地上。
天气寒冷，但怀里的人像是暖炉一样，白疏唯手抚上他的额头，灼热烫手。
“你吃药了吗。”
白疏唯放下手，顾舟朗顺势头靠在白疏唯肩上，他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淡淡的山茶花香短暂的令他感觉到安宁，可他不能将白疏唯留在这。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顾舟朗一字一顿道：“你走吧。”
白疏唯没有回答他，仅仅是双手环住他的腰。
她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意思，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丢下顾舟朗。
无论自己是作为什么身份陪伴在他身边，她也没办法对顾舟朗狠下心来。
顾舟朗察觉到对方的心思，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晦暗的眸光参杂了怪异的情绪。
顾舟朗没有力气，没办法像她一样环住别人的腰。
他餍足地闭上眼，感受对方带给他的快感。
如清泉般纯净的灵魂被贪婪的人类给盯上，除了会被摄取更多，便再无其他。
就这样吧。
就这样一直在我身边。
哪儿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