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姜忺回房冲了澡，心口依旧闷着，这房间小得可怜，感觉缺口气。他裹着浴巾出来，身上水渍都没擦。
此时周聃电话打进来，“你让我查的那个赵珂，为什么说他是商业间谍？我把资料翻了好几遍，他完全没那个综合素质。”
易姜忺推窗点了支烟，“那就算了。”
“什么叫算了？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夹烟长指揉了揉太阳穴，“你不是都查过了，可能是我搞错了。”他觉得头疼，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让一个女孩在他面前哭。
但那一刻他的脑子好像被控制了，没来由的生气。
“是不是跟落落有关？”周聃看了赵珂资料，他高中时期追落葑菲追得很高调。
指尖亮起猩红，易姜忺没否认。
身后传来敲门声。
“挂了，回头再说。”易姜忺掐灭烟头，转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落葑菲。
落葑菲眼眶红红的，眼睛还有点肿，看见光着上半身的易姜忺时人都傻了。
知道他身材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这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薄肌身材？
不同于脂包肌的大块头。易姜忺体脂率很低，精瘦但健硕。不干柴也不肥腻。
落葑菲偶尔看点黄色废料，网上刷过不少男模。说实话，能像易姜忺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几乎没有。
能清晰看见皮肤包裹着线条流畅的肌肉，但四肢依旧紧致修长。同时兼具少年感与力量感，简直极品。
一般人若没什么脂肪很容易显老，但易姜忺不会。他骨相优越，头骨饱满五官立体，哪怕到了五十六十岁，也会是个老帅哥。
他就像是女娲熬了三天三夜捏出来的毕业设计，完美到不可思议。
有那么一瞬间，落葑菲脑子里闪过个念头。
如果找这样的男人做老公，两性关系会不会很和谐？
落葑菲没谈过恋爱，也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但此时此刻，她脑子想的全是易姜忺什么滋味。
两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
落葑菲单穿着针织裙，针织贴身，玲珑曲线一览无遗。
潘芮曾经夸过她，天赋异禀。
薄背细腰长腿，从背后看轻盈灵动，但该有分量的地方都沉甸甸的，没少半两。
易姜忺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的裙子不算修身，但身材依旧惹眼。
“怎么了。”易姜忺语气柔软，不想再弄哭她第二次。
落葑菲带着鼻音回答，“我的包在你这。”
他浴巾系得低，那腹肌真跟搓衣板似的，一块一块。古铜色小臂上挂着水珠，半干碎发凌乱在额前。乍一看，就像个二十来岁的体校大学生。
“哦，我去拿。”易姜忺转身去找包，半掩的门被穿堂风推开。
落葑菲伸头往里看，被易姜忺抓个正着，“不忙的话，进来坐坐？”
这是在邀请吗？进去了会怎么样？我们会发生什么吗？
落葑菲脑子里全是易姜忺的腹肌人鱼线，两根手指绞着裙边，正要开口，身后传来训斥声。
“Please！”
“Keep！”
“Quiet！”
声音洪亮，走廊里的声控灯都亮了。
转身看见电梯口站着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落葑菲没戴隐形眼镜，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听得出声音，和之前碰到的是同一个人。
落葑菲尴尬捂脸，“sorry sorry sorry。”
招呼都没打一声，夺包逃回对门，“嘭”地摔上。靠着门板脚趾抠地，真给国人丢脸了。
但转念一想，他们好像也没制造什么噪音吧？正常对话而已，这酒店不允许说话吗？
后知后觉好像是被针对了。
隔着门板听见易姜忺似乎还在门口，并且非常生气，
“Call your direct manager over here，and u are fired！”
接着就是经理快速抵达现场，工作人员唯唯诺诺道歉，但她还是被开除了。
落葑菲临睡前还在得意，活该！谁让你搞歧视！
第二天醒来，落葑菲第一件事依旧是点开小红书，跟进昨晚修改的视频数据。
这次后台显示消息99+
落葑菲心中一喜，小红书的良心还没死绝，终于没判违规了。孤寂一个月，终于又有爆文了！
落葑菲在大床上翻了个身，哼着小曲点进旅行vlog，打算在评论区互动，入眼却是些看不懂的留言，
“捞女，鉴定完毕。”
“这颜值肯定不甘心随便嫁个普通人的呀。”
“有钱人是傻子吗？结婚都是门当户对的。”
“又塌一个，麻了。”
几百条评论，几乎都是骂她的。滞在嘴边的笑渐渐消失。
落葑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去评论区里找答案。
看见一个叫“把你们豆沙了”的账号评论：【发生了什么？一个美女那么多人骂。】跟了个吃瓜的表情。
有个名叫“热心市民”的账号回复评论：【网红傍大款呢，被人扒出来了。□□金主霸凌同事，干了不少缺德事。】
把你们豆沙了：【这么恶毒？】
热心市民：【没准还干过什么更恶心的呢。】
她干什么了？
看这些留言，落葑菲都怀疑是不是网友搞错了网暴对象。
接着手机震动，收到潘芮发来的私信，
请叫我老铁：【落你怎么样！】
落落爱护肤，【看评论呢，这帮网友发什么神经。】
请叫我老铁：【你怎么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落葑菲退出小红书，看见未读消息和来电。
落落爱护肤：【刚睁眼就进小红书了。】
请叫我老铁：【没事就好，这帮瞎眼煞笔，听风就是雨，把自己怨气发泄在别人身上，老娘去骂死他们！又不知道哪个狗造的谣。】
落落爱护肤：【什么谣？】
请叫我老铁：【你还不知道？】
紧接着发来一条微博链接。
落葑菲点开，
#网红逼宫#词条后面是一个红到发紫的“爆”字。
文案是：某十万粉网红与利安集团总裁同游意大利，关系亲密。
两张配图，一张她旅行vlog的封面，另一张是彩绘玻璃局部截图，其中一片玻璃上倒映着易姜忺的脸。
下滑看见点赞最高的那条评论：
【她是小红书护肤博主，账号叫落落爱护肤，主页显示似乎是一只猫传媒公司的。】底下几万条跟评。
【网红跨越阶级的唯一办法。】
【她怀孕了吗？就敢发照片逼宫。】
妈的，逼宫？逼什么宫？
这照片是别人截图的，她压根没发现视频里露出易姜忺了。都怪昨晚心情不好，视频检查得不够仔细。
还有别的评论，
【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个好人嫁了，多少女明星女主持最后都是嫁富商。这个博主有颜有身材，趁着年轻找个依靠不过分的。】
【她小红书人设是新时代独立女性，钓凯子不就是崩了？】
【水军又来了。】
......
评论太多，落葑菲不可能一条一条看。
粗略划着。
直到看见几个字眼停下。
【总裁不可能看上一个网红吧，估计也就玩玩。】
【也有可能是陪玩，□□？不太懂这些，但好像有这个职业。】
【楼上说的对，做网红的道德底线都很低的，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干。】
【是谁都能干哈哈哈哈哈。】
缩在被窝里那只手捏成拳头，落葑菲盯着屏幕上的字眼血压飙升。她感觉脸上很烫，血流似乎要从眼眶漫出来。
不懂的东西都随便往别人身上套？
陌生人的清白就可以随意践踏吗？
这条评论下的跟评极其肮脏，纵使内心抵触，落葑菲还是像被下了降头一样点了进去。
【不知道多少钱一晚，要么众筹一下，约出来组团玩玩呗。】
【这种都是高级鸡，服务明星的，收费老贵。】
【对，这种鸡还会定期去做□□紧致，修复CNM，手术费不低，都是从金主身上来的。】
【我在私立医院工作，还见过为了保持粉嫩给B打光子嫩肤的。】
【草，这种破鞋在我们村不要彩礼都没人娶。】
【这女的身材也就一般般吧，不够丰满，我喜欢这样的。】这条评论还跟了图片，就是她视频封面截图，但又明显P图痕迹，把她的三维P大了至少一倍。
比例夸张到让人看了都恶心。
【靠兄弟，这不是人了吧。】
......
落葑菲已经不敢往下滑。
心跳不知不觉加快，需要大口呼吸才能稍微平静一些。她想解释，但是几万条评论，怎么解释得过来。
评论区像是一场狂欢。
他们不在乎真相，不在乎当事人是否被冤枉，他们只想发泄。
造黄谣，泼脏水，怎样能满足肮脏龌龊的内心，就怎么来。把一个人陌生人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才能让他们卑微的灵魂触到一丝灰暗的光。
落葑菲浑身无力。
她感觉自己像一滩烂泥，被狠狠摔在地上。她想动，想起身，想反击，但软烂的身体被紧紧吸着，抠都抠不下来。
她选择逃避。
关掉手机，看不见热搜，一切似乎就不会继续发酵。
她做博主一年多，经历过好几次网暴，每次也都化险为夷，她相信，这次也一样。
过年期间，大家都休假在家，有时间上网，闲得无聊嘴嗨。
等假期结束，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关注度自然降下来了。过两天，她再发一个澄清视频，事情就会过去了。
落葑菲是这么想的。
“咚咚咚。”敲门声。
此时周聃电话打进来，“你让我查的那个赵珂，为什么说他是商业间谍？我把资料翻了好几遍，他完全没那个综合素质。”
易姜忺推窗点了支烟，“那就算了。”
“什么叫算了？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夹烟长指揉了揉太阳穴，“你不是都查过了，可能是我搞错了。”他觉得头疼，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让一个女孩在他面前哭。
但那一刻他的脑子好像被控制了，没来由的生气。
“是不是跟落落有关？”周聃看了赵珂资料，他高中时期追落葑菲追得很高调。
指尖亮起猩红，易姜忺没否认。
身后传来敲门声。
“挂了，回头再说。”易姜忺掐灭烟头，转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落葑菲。
落葑菲眼眶红红的，眼睛还有点肿，看见光着上半身的易姜忺时人都傻了。
知道他身材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这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薄肌身材？
不同于脂包肌的大块头。易姜忺体脂率很低，精瘦但健硕。不干柴也不肥腻。
落葑菲偶尔看点黄色废料，网上刷过不少男模。说实话，能像易姜忺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几乎没有。
能清晰看见皮肤包裹着线条流畅的肌肉，但四肢依旧紧致修长。同时兼具少年感与力量感，简直极品。
一般人若没什么脂肪很容易显老，但易姜忺不会。他骨相优越，头骨饱满五官立体，哪怕到了五十六十岁，也会是个老帅哥。
他就像是女娲熬了三天三夜捏出来的毕业设计，完美到不可思议。
有那么一瞬间，落葑菲脑子里闪过个念头。
如果找这样的男人做老公，两性关系会不会很和谐？
落葑菲没谈过恋爱，也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但此时此刻，她脑子想的全是易姜忺什么滋味。
两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
落葑菲单穿着针织裙，针织贴身，玲珑曲线一览无遗。
潘芮曾经夸过她，天赋异禀。
薄背细腰长腿，从背后看轻盈灵动，但该有分量的地方都沉甸甸的，没少半两。
易姜忺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的裙子不算修身，但身材依旧惹眼。
“怎么了。”易姜忺语气柔软，不想再弄哭她第二次。
落葑菲带着鼻音回答，“我的包在你这。”
他浴巾系得低，那腹肌真跟搓衣板似的，一块一块。古铜色小臂上挂着水珠，半干碎发凌乱在额前。乍一看，就像个二十来岁的体校大学生。
“哦，我去拿。”易姜忺转身去找包，半掩的门被穿堂风推开。
落葑菲伸头往里看，被易姜忺抓个正着，“不忙的话，进来坐坐？”
这是在邀请吗？进去了会怎么样？我们会发生什么吗？
落葑菲脑子里全是易姜忺的腹肌人鱼线，两根手指绞着裙边，正要开口，身后传来训斥声。
“Please！”
“Keep！”
“Quiet！”
声音洪亮，走廊里的声控灯都亮了。
转身看见电梯口站着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落葑菲没戴隐形眼镜，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听得出声音，和之前碰到的是同一个人。
落葑菲尴尬捂脸，“sorry sorry sorry。”
招呼都没打一声，夺包逃回对门，“嘭”地摔上。靠着门板脚趾抠地，真给国人丢脸了。
但转念一想，他们好像也没制造什么噪音吧？正常对话而已，这酒店不允许说话吗？
后知后觉好像是被针对了。
隔着门板听见易姜忺似乎还在门口，并且非常生气，
“Call your direct manager over here，and u are fired！”
接着就是经理快速抵达现场，工作人员唯唯诺诺道歉，但她还是被开除了。
落葑菲临睡前还在得意，活该！谁让你搞歧视！
第二天醒来，落葑菲第一件事依旧是点开小红书，跟进昨晚修改的视频数据。
这次后台显示消息99+
落葑菲心中一喜，小红书的良心还没死绝，终于没判违规了。孤寂一个月，终于又有爆文了！
落葑菲在大床上翻了个身，哼着小曲点进旅行vlog，打算在评论区互动，入眼却是些看不懂的留言，
“捞女，鉴定完毕。”
“这颜值肯定不甘心随便嫁个普通人的呀。”
“有钱人是傻子吗？结婚都是门当户对的。”
“又塌一个，麻了。”
几百条评论，几乎都是骂她的。滞在嘴边的笑渐渐消失。
落葑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去评论区里找答案。
看见一个叫“把你们豆沙了”的账号评论：【发生了什么？一个美女那么多人骂。】跟了个吃瓜的表情。
有个名叫“热心市民”的账号回复评论：【网红傍大款呢，被人扒出来了。□□金主霸凌同事，干了不少缺德事。】
把你们豆沙了：【这么恶毒？】
热心市民：【没准还干过什么更恶心的呢。】
她干什么了？
看这些留言，落葑菲都怀疑是不是网友搞错了网暴对象。
接着手机震动，收到潘芮发来的私信，
请叫我老铁：【落你怎么样！】
落落爱护肤，【看评论呢，这帮网友发什么神经。】
请叫我老铁：【你怎么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落葑菲退出小红书，看见未读消息和来电。
落落爱护肤：【刚睁眼就进小红书了。】
请叫我老铁：【没事就好，这帮瞎眼煞笔，听风就是雨，把自己怨气发泄在别人身上，老娘去骂死他们！又不知道哪个狗造的谣。】
落落爱护肤：【什么谣？】
请叫我老铁：【你还不知道？】
紧接着发来一条微博链接。
落葑菲点开，
#网红逼宫#词条后面是一个红到发紫的“爆”字。
文案是：某十万粉网红与利安集团总裁同游意大利，关系亲密。
两张配图，一张她旅行vlog的封面，另一张是彩绘玻璃局部截图，其中一片玻璃上倒映着易姜忺的脸。
下滑看见点赞最高的那条评论：
【她是小红书护肤博主，账号叫落落爱护肤，主页显示似乎是一只猫传媒公司的。】底下几万条跟评。
【网红跨越阶级的唯一办法。】
【她怀孕了吗？就敢发照片逼宫。】
妈的，逼宫？逼什么宫？
这照片是别人截图的，她压根没发现视频里露出易姜忺了。都怪昨晚心情不好，视频检查得不够仔细。
还有别的评论，
【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找个好人嫁了，多少女明星女主持最后都是嫁富商。这个博主有颜有身材，趁着年轻找个依靠不过分的。】
【她小红书人设是新时代独立女性，钓凯子不就是崩了？】
【水军又来了。】
......
评论太多，落葑菲不可能一条一条看。
粗略划着。
直到看见几个字眼停下。
【总裁不可能看上一个网红吧，估计也就玩玩。】
【也有可能是陪玩，□□？不太懂这些，但好像有这个职业。】
【楼上说的对，做网红的道德底线都很低的，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干。】
【是谁都能干哈哈哈哈哈。】
缩在被窝里那只手捏成拳头，落葑菲盯着屏幕上的字眼血压飙升。她感觉脸上很烫，血流似乎要从眼眶漫出来。
不懂的东西都随便往别人身上套？
陌生人的清白就可以随意践踏吗？
这条评论下的跟评极其肮脏，纵使内心抵触，落葑菲还是像被下了降头一样点了进去。
【不知道多少钱一晚，要么众筹一下，约出来组团玩玩呗。】
【这种都是高级鸡，服务明星的，收费老贵。】
【对，这种鸡还会定期去做□□紧致，修复CNM，手术费不低，都是从金主身上来的。】
【我在私立医院工作，还见过为了保持粉嫩给B打光子嫩肤的。】
【草，这种破鞋在我们村不要彩礼都没人娶。】
【这女的身材也就一般般吧，不够丰满，我喜欢这样的。】这条评论还跟了图片，就是她视频封面截图，但又明显P图痕迹，把她的三维P大了至少一倍。
比例夸张到让人看了都恶心。
【靠兄弟，这不是人了吧。】
......
落葑菲已经不敢往下滑。
心跳不知不觉加快，需要大口呼吸才能稍微平静一些。她想解释，但是几万条评论，怎么解释得过来。
评论区像是一场狂欢。
他们不在乎真相，不在乎当事人是否被冤枉，他们只想发泄。
造黄谣，泼脏水，怎样能满足肮脏龌龊的内心，就怎么来。把一个人陌生人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才能让他们卑微的灵魂触到一丝灰暗的光。
落葑菲浑身无力。
她感觉自己像一滩烂泥，被狠狠摔在地上。她想动，想起身，想反击，但软烂的身体被紧紧吸着，抠都抠不下来。
她选择逃避。
关掉手机，看不见热搜，一切似乎就不会继续发酵。
她做博主一年多，经历过好几次网暴，每次也都化险为夷，她相信，这次也一样。
过年期间，大家都休假在家，有时间上网，闲得无聊嘴嗨。
等假期结束，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关注度自然降下来了。过两天，她再发一个澄清视频，事情就会过去了。
落葑菲是这么想的。
“咚咚咚。”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