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是晚宴,大家都聚在宴会厅中间社交。在美味的餐食也没有结交人脉重要。

    落葑菲跟在易姜忺身旁,前来敬酒的一轮又一轮,都是来攀谈的友商。易姜忺应付得游刃有余,体面又有态度。

    他酒量真好,虽然每次只啜一小口,但友商实在太多。香槟度数也不低的,但易姜忺连一点微醺的意思都没有。

    有的人以为落葑菲是总裁秘书,就也起哄让落葑菲喝。

    落葑菲那个垃圾酒量和酒品易姜忺是见识过的,怎么敢让她喝,一会当众给他抠鼻屎可就好玩了。

    “甜品台有吃的,累了可以过去坐会。”易姜忺气定神闲抿了口酒。

    “哦。”落葑菲踮着脚尖过去。

    高跟鞋真不是人穿的东西,这鞋子四位数,是她为了美研盛典特意买的。没想到这么贵的高跟鞋照样磨脚。

    落葑菲感觉后跟传来刺痛,真的钻心痛。

    结果甜品台附近根本没椅子,本次活动场地不算大,但与会人员太多,主办方就把晚宴上的椅子撤了。反正大家都忙着社交,也没工夫坐。

    落葑菲只能向桌子借点力,轮流脱一只鞋单脚站立,也能稍微轻松些。

    她今天穿的裙子长,不仔细看不会被发现。

    甜品台上不止甜品,还有精美的小点心。不远处有个香槟树,准确应该叫香槟塔,估摸得有两米多高。

    层层叠叠全是水晶杯,杯里有酒。但只用来装饰,很气派。

    落葑菲拍了张照片作纪念,又尝了块鹅肝,入口即化,苹果片爽脆,整个在嘴里爆汁的感觉真不错。

    吃第二块时身后传来笑声,“你还真有本事,能让易总带着你见人。”

    这恶心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沈大为。

    真的阴魂不散。

    但落葑菲没理,她今天是以利安集团身份来的,没那个必要理沈大为。而且明天她就去解约,不会再有交集了。

    没得到回应的沈大为嘴角抽搐,被一个女人无视让他怒火中烧。但在公共场合不好发作,便咬牙骂了一句,“贱货。”

    转身走到香槟塔,一次抽走底层好几杯酒,两米多高的水晶杯失去重心,摇摇欲坠往落葑菲的方向倒去。

    杯子噼里啪啦摔倒地上,全场宾客都顺着方向看过去,易姜忺也在其中。

    落葑菲脚没着力,正在慌忙穿鞋。约慌张约乱,偏偏找不到另一只鞋。

    人群中开始惊呼,易姜忺几乎是条件发射地冲过去,在最顶层砸向落葑菲时将她护住。常年健身练出来的背肌迎接冲击时依旧疼得他闷哼一声,不敢想象要是砸在落葑菲身上会成什么样。

    落葑菲脚下一空跌进易姜忺怀里,随后听见成片的碎裂声。午后阳光般的香水味钻进鼻腔,居然让她多了一丝安心,无意识搂紧易姜忺。

    香槟顺着易姜忺脖子流进落葑菲嘴角,炸在口腔有点好喝。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落葑菲心脏库库狂跳。抬头是精瘦紧致的下颌线,手臂和脚后跟传来深浅不一的刺痛,她感到一阵眩晕后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酒店负责人来咨询,表示监控里看见一切是沈大为所为。

    “落小姐,请问您与视频中那位沈先生是否认识,有过节吗?您这边是考虑私了还是报警?”酒店负责人肯定希望私了,警察来酒店对他们多少会有点影响。

    “报警,他是故意的。”落葑菲毫不犹豫。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呢?要是私了的话,我们这边可以再赔付您双倍医疗费和营养费。”

    “他是我领导,骚扰我很久了,前段时间打电话威胁我就范,我没从,他现在是报复。”

    落葑菲又想起那晚的污言秽语,眼底蒙上一层薄薄水汽。

    易姜忺就坐在旁边沙发上,一只手缠着纱布,表情淡淡的听。

    “抱歉,那我们立刻报警。”

    负责人离开后易姜忺跟着起身,落葑菲脆弱得像张纸,红眼咬唇薄薄靠在床头,“我去抽根烟,你再休息一会。”

    落葑菲没应答。

    易姜忺关门时看落葑菲还呆呆坐着。

    楼下,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高楼上,但很快被一团乌云遮住。易姜忺单手点烟,看着那片碍眼的东西棕眸眯成一条缝。

    怪不得落葑菲催着借钱,那么急着要解约。上次电话里听她还着带哭腔,本以为是听错了,原来是被职场性骚扰到崩溃了。

    她真能忍,什么都不说。

    对一个刚毕业的女孩而言,职场骚扰可能是最无助的,因为它模糊,隐蔽,且不好界定。

    这姑娘真是老实又坚强,就像那次网暴一样,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全憋在心里。早晚憋出心病。

    想到这易姜忺的心忽然抽痛了那么一下。

    落葑菲除了轴一点,脑子转弯慢一点,其他都不错,算是个好姑娘。好姑娘不该承受这些破事。

    酒店报了警,警察很快过来取证。

    落葑菲忍着羞耻讲述沈大为对她的那些骚扰。真奇怪,明明下流的那个人是沈大为,却是落葑菲在承受煎熬。

    她告诉自己这样不对,她是受害方,她要让坏人承受应有的惩罚。但还是在看见前台八卦的眼神时破了防。

    落葑菲感觉自己被扒了精光,抱着胳膊冲进易姜忺车上,僵硬在副驾。

    易姜忺不知从哪掏出个帽子,扣在落葑菲头上,“再睡会,到了叫你。”

    帽檐压着眼皮,真来了困意,落葑菲就势靠着椅背。椅子自动调整到了最舒服的角度。余光瞥见易姜忺单手从控制面板上离开,又单手开车,依旧潇洒。

    虽然报了警,但沈大为只是被叫去问了话,他咬定无心之失,也拿他没办法。至于骚扰,落葑菲本来就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被沈大为一句“口说无凭”击溃。

    加上他二舅的后台,沈大为毛发未损。甚至还换了个新车,在公司嘚瑟,气得潘芮想跟他同归于尽。

    关注这件事情的不止落葑菲和潘芮,还有易姜忺。

    周五下午,橘色阿斯顿马丁停在一只猫大厦前面的路口,几个扛着棒球棍的混混走过去后,车窗降下来。

    混混举着手机给易姜忺看,“交货。”

    照片里是沈大为的新车,被砸得稀烂,车前盖和后备箱还喷了字,“傻逼”“阳痿”。

    给易姜忺看乐了,“不错。”

    接着一声提示音,带头的混混查看手机,到账十万。

    真多。

    领头乐呵呵拍马屁,“老板大手笔,以后有事再找我们,包您满意。”

    满意,易姜忺很满意。何止满意,他们还超常发挥了。易姜忺对那四个字尤其满意。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真想要搞一个人,有的是手段。

    既然他不是好人,怎么会只砸个车就罢休呢?长指夹烟伸出窗外,易姜忺戴着墨镜拨通电话,“喂,帮我查个人。”

    这一次他要替落葑菲把所有委屈都干趴下。

    从酒店回来后,落葑菲休了两天,连着周末一起,在家躺了四天。

    她没什么朋友,就算生病在家,也没什么□□电话。

    当然除了潘芮。

    “落宝,午饭吃什么呢?”潘芮大嗓门,似乎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饺子。”

    “有没有搞错啊,你可是病人。”

    “我哪有病,最多有点惊吓。”

    “怎么不算病,我们组有个傻逼切到手指都请病假。”

    落葑菲成功被逗笑。

    她想着反正也不饿,随便对付下呗,洗碗还挺麻烦。

    “哦,跟你说正事呢,怎么聊劈叉了。”

    “什么事你说。”

    “沈大为那只狗辞职了。”

    “这么突然?”

    “还有他那个二舅,有点小后台,一起被人举报了。就连他二舅女婿开的两个皮包公司,都被人举报做假账一起查了。”

    潘芮说完就笑,听语气是真的憋在心口那团气消了,嗓门都更大了。

    “他们整个家族名下所有资产,包括住的别墅全封了。沈大为表妹怀孕六个月,现在坐大马路上晒太阳呢,真他妈出气!”

    “神举报的?”

    “管他谁呢,真是天地良心大好人。沈大为那狗样子,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现在终于被人干死了呗,真他妈爽!哎不跟你说了,帮傻逼同事填请假条呢。”

    回过神来,落葑菲只记得一件事,沈大为被人搞了,而且很惨。

    要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

    落葑菲忽然觉得面前这碗饺子美味极了,尝进嘴里像山珍海味一样鲜。

    不对,这种好日子,怎么能只吃饺子呢?

    落葑菲掏出手机,大方点了好几份外卖。先来个安格斯牛肉煲,再来份毛血旺,再配一杯网红奶茶。

    齐活。

    本来还蔫软的腿脚忽然有了力气,端着饺子哒哒跑到厨房,剩下几个全倒垃圾桶。

    不吃这了,留着肚子好好庆祝!

    到底是哪个大罗神仙显灵,虽然她马上就和意识毛没关系了。但能看见沈大为遭报应依旧是件让人神清气爽的事情。

    可能真的是心病解决了,落葑菲很快恢复往日活力。周末又准时去易姜忺的别墅做保洁。

    她现在知道了,易姜忺周末一般睡懒觉。早上备用钥匙开门时轻手轻脚的,生怕弄出大动静。

    放下包就去院子里拔草,干好天气热,趁着太阳还不烈,先把户外的活干了。可院子大,打理完一圈,落葑菲依旧红扑着脸蛋。

    易姜忺在二楼,长指挑着窗帘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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