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葑菲出门后自顾自走，易姜忺跟在她身后，压着步子与她保持两三米距离。
晚上人少，往员工宿舍的路上更没人，易姜忺能清楚听见落葑菲吸溜鼻涕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几声抽搐。
最近园区二期工程开建，工程队就住在工地边的活动板房，去往员工宿舍必须经过那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并不安全。
路上走着走着就能踢到碎石瓦砾，一路上落葑菲被绊了好几次。还有路灯，只开了半边，隔几盏还有不亮的，没比荒郊野岭好多少。
员工宿舍是一排平房，前面空地上简单几组健身设施。这种没有斜顶的房子冬冷夏热，条件看起开并不好。
落葑菲开门，开灯，关门。
易姜忺就站在十米开外的树下看着，灯光从窗户射出来，能看见屋里陈设。
估摸十几平的房间，白墙白地砖，一张钢丝床一张空书桌，乏味得很。看得出她刚搬过来，行李都还没打开。
落葑菲放下包，朝窗外看了一眼，看见树下黑影挺拔优越，狠狠拉上窗帘。
易姜忺靠着香樟树点了根烟，夜色里亮起猩红，这里没有风，白烟笔直往上升。长指夹着深吸了一口，烟尾很快燃了一截。
他眯眼看着素色窗帘，想象落葑菲是不是正坐在床上骂他。
那排宿舍就落葑菲的窗户亮着灯，其他几间屋子都静悄悄的。
易姜忺扔了半截烟，皮鞋碾灭，双手抄兜往没人那几间房去。从最后一间开始，一个个窗户查看，有的空着，有的住了人还没回来。
从房间陈设来看，落葑菲的“邻居”都是男人。
易姜忺不太放心，就坐在健身器材上守着。
期间落葑菲从没开过门，也没拉开过窗帘，她房间的灯亮到十二点半才熄。
易姜忺坐在那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凌晨天边微微泛黄才离开。
从那以后，易姜忺又经常来园区，几乎每天午饭时间都出现在落葑菲身边，“去吃饭，随你点。”
落葑菲根本不理他，她只想时间过得快一点，赶快到下周三，把钱还了就把易姜忺拉黑。
周末落葑菲搬家，赵珂开着新车来来回回帮她拉行李。
赵珂找到了工作，是一家很厉害的广告公司，他还买了辆新车，进口的，看牌子应该挺贵。他原本说过要买房的，后来忽然不提了。
用他的话说男人嘛好面子，开出去的车一定要好，住房补贴足够租一个很好的房子，只要住得舒服买不买都一样。
其实他是想把钱留着，万一落葑菲想家了，就加价帮她把房子买回来。
这些落葑菲都知道，所以赵珂真的是个好人。
易姜忺就坐在车里看着，看落葑菲跟赵珂有说有笑。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底有星星。
易姜忺觉得烦闷，就抽烟，一根接一根，烟头被他扔得满地都是。
他不是嗜烟酒的人，但最近有点离不开。
周一上班后，易姜忺在公司遇见了赵珂。
他正跟周聃说话，姿态端端正正，看着很让人信得过的样子。
赵珂也看见了易姜忺，不卑不亢跟他打招呼，“易总早上好。”
易姜忺冷赵珂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碰过几次面，但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易姜忺不太愿意承认，赵珂确实给人一种谦逊有理踏实可靠的感觉。
之后在电梯里，易姜忺问周聃，“那男的来这干什么。”
周聃一愣，“你们认识？”
易姜忺环臂，“不认识，就看他长得不像好人。”
“广告公司的，来过项目，业务能力很强。”
易姜忺像吃了瘪，动了动下颌线没再接话。
周聃憋笑，“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赵珂就是他吧？”
易姜忺不说话。
“挺好的小伙子，你怎么说人是商业间谍？”
“都说搞错了。”
周聃斜了眼易姜忺，看破不说破。
电梯开门，易姜忺半个身子出去后又折回来，“你怎么知道他能力强？”
“顶尖广告公司空降的创意总监，没两把刷子能行么。”
“创意总监年薪多少。”
周聃耸耸肩，“可能跟我差不多？”
易姜忺忽然来了胜负欲，心里默默开始比较。
赵珂跟他一样是外籍，除了基本工资外还有高额补贴，算下来年入不会低于七位数。
这小子，年纪轻轻挺能耐。
到了工作日，落葑菲就盼着周三，五百万压在心头让她喘不上气。
结果周一下午接到通知，周三团建。说是提前完成年度目标，公司拨款让集团所有部门轮流团建放松。
园区配方组团建定在周三，去露营。
十月末天气也很好，不会特别冷，天空很高很高，躺在山上吹风真的惬意。
沪城没有像样的山，只有郊区森林公园有几个小土包，虽然不够险峻但至少空气是好的。
草地上一行四个人，落葑菲，易姜忺，周聃和赵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里都写着“你怎么来了。”
周聃笑笑，“最近有点忙，反正露营就是吹风晒太阳么，也能谈工作。”所以他叫上了赵珂。
易姜忺此刻连杀了周聃的心都有。
周聃拍着手岔开话题，“我们先搭天幕吧，中午太阳大，别把女士晒伤了。”
易姜忺从露营车上拿出折叠椅，走到树荫下撑开，转头冲落葑菲招手，“你过来。”
外人面前他们是上下级，落葑菲虽满脸抗拒还是顺从走了过去。
“你坐这。”易姜忺指了指折叠椅，又从露营车上掏出一杯冰美式塞到落葑菲手里，“坐着别动。”
上午十一点，落葑菲套着防晒衣防晒帽，太阳悬在头顶依旧几丝乍热。冰美式入喉让整个人都透气了些。
落葑菲心里也被什么挠了一下。
周聃坏笑冲易姜忺吹口哨，“活还没干就谈情说爱啦！”
臊的落葑菲满脸通红。
易姜忺拎着饮料往外砸，“再瞎说缝上你的嘴！”
周聃模仿易姜忺的语气，“你过来。”“你坐这。”“别动！”
“天幕都他妈扎反了，你是来搞笑的吧？”
几个人打打闹闹开始扎帐篷，摆烧烤架。
易姜忺擅长户外运动，在沪城也会定期徒步或者去周边城市爬山露营，扎帐篷这种基本技能闭眼都能搞定。
他穿连帽卫衣束脚运动裤，袖子卷到小臂吭哧吭哧干活，也没CEO的架子，倒是让落葑菲看得顺眼不少。
赵珂是个纯书生，那双手只拿过画笔，站在一边积极配合但其实没帮上什么忙。
易姜忺看赵珂细胳膊细腿，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得意，“你这身板不行，跟我们合作要经常加班的，别熬虚了。”
赵珂客客气气回答，“是没易总身材好。”
“有空一起健身。”
“好的，马上25了，是该锻炼锻炼了。”
噎得易姜忺绷紧下颌线，后半程一直臭脸。
看男士们忙得差不多，落葑菲自告奋勇要去车上拿食材。
“我陪你一起。”赵珂拍着身上的灰尘掏车钥匙。
易姜忺一把夺过，对周聃说：“你们俩在这烧炭。”不容回绝的口气。
停车场在半山腰，落葑菲跟易姜忺一前一后过去。
落葑菲扑在后备箱里拿东西，易姜忺绕着转了一圈，车居然不赖。
回去的路上露营车磕磕绊绊，落葑菲看着修劲背影问易姜忺，“临时团建是不是你批的？就为了不去银行？”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落葑菲觉得易姜忺的行为挺幼稚的。
易姜忺回头看落葑菲，脚下没停，“这是公司决定。”
“公司决定不就是你的决定？”
易姜忺噗嗤一声笑了，她怎么变聪明了，不好糊弄了。
“那我们重新约个时间。”
“行。”
“什么时候。”
“我很忙，有空了让秘书通知你。”
“......”
山上的空气真好，易姜忺选的位置也很好，视野开阔又晒不到太阳，早秋轻柔的风抚在脸上让人想睡觉。
几个人一人一把椅子，都坐着不说话，只欣赏眼前美景。
落葑菲想，要是能天天坐在这里该多好啊，哪怕不吃不喝不花钱她也愿意。
放空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傍晚，周聃回公司办事，只留下易姜忺落葑菲和赵珂三个人。
没了周聃从中调剂，气氛变得尴尬了许多。
落葑菲和赵珂依旧有说有笑，易姜忺在一旁拨炭，静静听着两人回忆高中。
他们之间好像有很多故事。
夕阳很美，夜空也很美。
山虽矮，但远离市区，依旧能看见繁星点缀的夜空。黑色天幕上像是扎了无数个孔，透着一点一点的亮光。
天上星星在闪，草丛里也有什么在闪。
易姜忺长指扭着落葑菲脑袋转了九十度，指了指草丛让她看。
“萤火虫！”鹿眼放光。
落葑菲自小生活在城市，基本没见过活的萤火虫。她以为萤火虫就是发光的蜜蜂，嗡嗡嗡的到处飞。
没想到萤火虫那么轻盈，只有一个光点，飘忽着一闪一闪。上一秒还在草地上，下一刻就亮在树梢上。
熄灭那一瞬不知它会飞向哪里，惊奇的大眼睛满世界捕捉。
落葑菲咧着嘴乐，易姜忺莫名的心情很好。
晚上人少，往员工宿舍的路上更没人，易姜忺能清楚听见落葑菲吸溜鼻涕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几声抽搐。
最近园区二期工程开建，工程队就住在工地边的活动板房，去往员工宿舍必须经过那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并不安全。
路上走着走着就能踢到碎石瓦砾，一路上落葑菲被绊了好几次。还有路灯，只开了半边，隔几盏还有不亮的，没比荒郊野岭好多少。
员工宿舍是一排平房，前面空地上简单几组健身设施。这种没有斜顶的房子冬冷夏热，条件看起开并不好。
落葑菲开门，开灯，关门。
易姜忺就站在十米开外的树下看着，灯光从窗户射出来，能看见屋里陈设。
估摸十几平的房间，白墙白地砖，一张钢丝床一张空书桌，乏味得很。看得出她刚搬过来，行李都还没打开。
落葑菲放下包，朝窗外看了一眼，看见树下黑影挺拔优越，狠狠拉上窗帘。
易姜忺靠着香樟树点了根烟，夜色里亮起猩红，这里没有风，白烟笔直往上升。长指夹着深吸了一口，烟尾很快燃了一截。
他眯眼看着素色窗帘，想象落葑菲是不是正坐在床上骂他。
那排宿舍就落葑菲的窗户亮着灯，其他几间屋子都静悄悄的。
易姜忺扔了半截烟，皮鞋碾灭，双手抄兜往没人那几间房去。从最后一间开始，一个个窗户查看，有的空着，有的住了人还没回来。
从房间陈设来看，落葑菲的“邻居”都是男人。
易姜忺不太放心，就坐在健身器材上守着。
期间落葑菲从没开过门，也没拉开过窗帘，她房间的灯亮到十二点半才熄。
易姜忺坐在那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凌晨天边微微泛黄才离开。
从那以后，易姜忺又经常来园区，几乎每天午饭时间都出现在落葑菲身边，“去吃饭，随你点。”
落葑菲根本不理他，她只想时间过得快一点，赶快到下周三，把钱还了就把易姜忺拉黑。
周末落葑菲搬家，赵珂开着新车来来回回帮她拉行李。
赵珂找到了工作，是一家很厉害的广告公司，他还买了辆新车，进口的，看牌子应该挺贵。他原本说过要买房的，后来忽然不提了。
用他的话说男人嘛好面子，开出去的车一定要好，住房补贴足够租一个很好的房子，只要住得舒服买不买都一样。
其实他是想把钱留着，万一落葑菲想家了，就加价帮她把房子买回来。
这些落葑菲都知道，所以赵珂真的是个好人。
易姜忺就坐在车里看着，看落葑菲跟赵珂有说有笑。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底有星星。
易姜忺觉得烦闷，就抽烟，一根接一根，烟头被他扔得满地都是。
他不是嗜烟酒的人，但最近有点离不开。
周一上班后，易姜忺在公司遇见了赵珂。
他正跟周聃说话，姿态端端正正，看着很让人信得过的样子。
赵珂也看见了易姜忺，不卑不亢跟他打招呼，“易总早上好。”
易姜忺冷赵珂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碰过几次面，但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易姜忺不太愿意承认，赵珂确实给人一种谦逊有理踏实可靠的感觉。
之后在电梯里，易姜忺问周聃，“那男的来这干什么。”
周聃一愣，“你们认识？”
易姜忺环臂，“不认识，就看他长得不像好人。”
“广告公司的，来过项目，业务能力很强。”
易姜忺像吃了瘪，动了动下颌线没再接话。
周聃憋笑，“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赵珂就是他吧？”
易姜忺不说话。
“挺好的小伙子，你怎么说人是商业间谍？”
“都说搞错了。”
周聃斜了眼易姜忺，看破不说破。
电梯开门，易姜忺半个身子出去后又折回来，“你怎么知道他能力强？”
“顶尖广告公司空降的创意总监，没两把刷子能行么。”
“创意总监年薪多少。”
周聃耸耸肩，“可能跟我差不多？”
易姜忺忽然来了胜负欲，心里默默开始比较。
赵珂跟他一样是外籍，除了基本工资外还有高额补贴，算下来年入不会低于七位数。
这小子，年纪轻轻挺能耐。
到了工作日，落葑菲就盼着周三，五百万压在心头让她喘不上气。
结果周一下午接到通知，周三团建。说是提前完成年度目标，公司拨款让集团所有部门轮流团建放松。
园区配方组团建定在周三，去露营。
十月末天气也很好，不会特别冷，天空很高很高，躺在山上吹风真的惬意。
沪城没有像样的山，只有郊区森林公园有几个小土包，虽然不够险峻但至少空气是好的。
草地上一行四个人，落葑菲，易姜忺，周聃和赵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里都写着“你怎么来了。”
周聃笑笑，“最近有点忙，反正露营就是吹风晒太阳么，也能谈工作。”所以他叫上了赵珂。
易姜忺此刻连杀了周聃的心都有。
周聃拍着手岔开话题，“我们先搭天幕吧，中午太阳大，别把女士晒伤了。”
易姜忺从露营车上拿出折叠椅，走到树荫下撑开，转头冲落葑菲招手，“你过来。”
外人面前他们是上下级，落葑菲虽满脸抗拒还是顺从走了过去。
“你坐这。”易姜忺指了指折叠椅，又从露营车上掏出一杯冰美式塞到落葑菲手里，“坐着别动。”
上午十一点，落葑菲套着防晒衣防晒帽，太阳悬在头顶依旧几丝乍热。冰美式入喉让整个人都透气了些。
落葑菲心里也被什么挠了一下。
周聃坏笑冲易姜忺吹口哨，“活还没干就谈情说爱啦！”
臊的落葑菲满脸通红。
易姜忺拎着饮料往外砸，“再瞎说缝上你的嘴！”
周聃模仿易姜忺的语气，“你过来。”“你坐这。”“别动！”
“天幕都他妈扎反了，你是来搞笑的吧？”
几个人打打闹闹开始扎帐篷，摆烧烤架。
易姜忺擅长户外运动，在沪城也会定期徒步或者去周边城市爬山露营，扎帐篷这种基本技能闭眼都能搞定。
他穿连帽卫衣束脚运动裤，袖子卷到小臂吭哧吭哧干活，也没CEO的架子，倒是让落葑菲看得顺眼不少。
赵珂是个纯书生，那双手只拿过画笔，站在一边积极配合但其实没帮上什么忙。
易姜忺看赵珂细胳膊细腿，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得意，“你这身板不行，跟我们合作要经常加班的，别熬虚了。”
赵珂客客气气回答，“是没易总身材好。”
“有空一起健身。”
“好的，马上25了，是该锻炼锻炼了。”
噎得易姜忺绷紧下颌线，后半程一直臭脸。
看男士们忙得差不多，落葑菲自告奋勇要去车上拿食材。
“我陪你一起。”赵珂拍着身上的灰尘掏车钥匙。
易姜忺一把夺过，对周聃说：“你们俩在这烧炭。”不容回绝的口气。
停车场在半山腰，落葑菲跟易姜忺一前一后过去。
落葑菲扑在后备箱里拿东西，易姜忺绕着转了一圈，车居然不赖。
回去的路上露营车磕磕绊绊，落葑菲看着修劲背影问易姜忺，“临时团建是不是你批的？就为了不去银行？”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落葑菲觉得易姜忺的行为挺幼稚的。
易姜忺回头看落葑菲，脚下没停，“这是公司决定。”
“公司决定不就是你的决定？”
易姜忺噗嗤一声笑了，她怎么变聪明了，不好糊弄了。
“那我们重新约个时间。”
“行。”
“什么时候。”
“我很忙，有空了让秘书通知你。”
“......”
山上的空气真好，易姜忺选的位置也很好，视野开阔又晒不到太阳，早秋轻柔的风抚在脸上让人想睡觉。
几个人一人一把椅子，都坐着不说话，只欣赏眼前美景。
落葑菲想，要是能天天坐在这里该多好啊，哪怕不吃不喝不花钱她也愿意。
放空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傍晚，周聃回公司办事，只留下易姜忺落葑菲和赵珂三个人。
没了周聃从中调剂，气氛变得尴尬了许多。
落葑菲和赵珂依旧有说有笑，易姜忺在一旁拨炭，静静听着两人回忆高中。
他们之间好像有很多故事。
夕阳很美，夜空也很美。
山虽矮，但远离市区，依旧能看见繁星点缀的夜空。黑色天幕上像是扎了无数个孔，透着一点一点的亮光。
天上星星在闪，草丛里也有什么在闪。
易姜忺长指扭着落葑菲脑袋转了九十度，指了指草丛让她看。
“萤火虫！”鹿眼放光。
落葑菲自小生活在城市，基本没见过活的萤火虫。她以为萤火虫就是发光的蜜蜂，嗡嗡嗡的到处飞。
没想到萤火虫那么轻盈，只有一个光点，飘忽着一闪一闪。上一秒还在草地上，下一刻就亮在树梢上。
熄灭那一瞬不知它会飞向哪里，惊奇的大眼睛满世界捕捉。
落葑菲咧着嘴乐，易姜忺莫名的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