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抱了抱她，跟她说，妈，你还有我呢。
很奇怪的事，顾母明明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却没有哭，只是呆呆坐在那里，问顾言，你是想跟我，还是你爸？
顾言没说话，顾父常年在外，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他知道父母感情不和，回来的时候经常吵架，但他私心还是觉得不会到这一步，真的到这一步，内心只有茫然，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顾母挥了挥手，说你先回房见写作业吧，我们的事不该影响你。
新的数学老师很严，作业布置特别多，顾言心里烦，题又难，他下意识打开小猿搜题，打算抄答案。
他看着空着的11，12题和填空题的最后一题，觉得这个压轴题，答不出应该也没关系，把答案抄上，放下了作业，睡觉去了。
发生了大事，他睡不着，另一边的许清被小孩吵醒，两个没什么关联的人，在同样的时刻，都因为家庭原因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许清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还在上小学，那个时候家里生意还没失败，她弟弟也还没出生，家里爸爸妈妈虽然很忙，但是两个人一起打拼，两个人之间从来不会吵架，即使有点小失误亏了点钱，爸爸还是会安慰妈妈，两个人一起慢慢奋斗，那个时候她成绩还不错，是爸爸妈妈的骄傲，那个时候多快乐啊，真的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家里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许清的嘴角还是带着笑的。
来到学校的时候，早读课是语文老师的，今天背的是蜀道难，语文老师还没上过，今天早上主要是放录音跟读，纠正一下错误读音。
中年男人雄厚的音色，七点多一点的时间，再加上晚上没睡好，顾言和许清成功睡着了。
第一段放完，语文老师说；“好，我们现在抽一个同学给我们朗读一下，十五号，来给我们读一下。”
新学期，新的学号，顾言还没有习惯，直到同桌碰了他一下，他才战起来，这一下，彻底把他吓醒了，一点都不会瞌睡了。
“噫嘘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
碰到“凫”这个字时，顾言有些卡壳，他在找注释，旁边同桌在小声提醒他“凫，这个字读Fu”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磕磕绊绊的，顾言好不容易读完了，语文老师说;“连十五号都读的有些磕磕绊绊的，看来大家还不太熟练，大家同桌互读一下，互相纠正一下错音。”
市一中座位安排是三、四、三，旁边的两个小姑娘互相讲得很开心，顾言自己在那读。
文科班男生稀少，一个组一个男生都有点勉强，顾言他们组，他就是唯一的一个男生。
语文早读过的很快，下一节课是英语课。
他们班的英语老师跟大多数英语老师一样，永远穿的是最时尚的，腰间别个小蜜蜂，拿个小话筒在讲课。
“ 今天我们来看一下这篇文章，读一下这篇课文，Any volunteer?”
“没有人吗，好，那从你开始，一个读一句，one by one”
许清看着前面的人，一句一句数自己应该读哪句，看了一下，其中有个单词不会读，她戳了戳旁边的蒋星愉，把书拿过去，拿手指着单词，问她怎么读。
“我不会。”
许清收回手，悄悄叫小组长，小组长偏了偏头，动了动嘴，但许清啥都没听清。
看着前面同学流利读完坐下，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许清很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站起来，读的有些颤颤巍巍的，读到那个单词时，她停了下来，英语老师看了她一眼，给她示范读了一下，让她坐下。
许清英语不是很好，尽管英语是大多数女孩子的强项，但是她不喜欢英语，在所有科目中，英语是她最差的科目。
大课间休息，许清做在作为上跟数学老师留的题做斗争，同桌蒋星愉头低低的，在看一本言情小说，许清做完16题，看她还在看，问她，数学题做完了？
“没，数学老师留那么多作业，谁做得完，你做完了？”
“嗯。”
“借我抄一下，谢谢啦。”
“好吧，你别拿给其他人啊。”
“放心吧，保证不会拿的。”
中午顾言回到家的时候，顾母和顾父都坐在客厅里，顾父看见他回来说“正好顾言回来了，问问他想要跟谁。”
顾言看着面前的两人，他听见自己开口：“我跟我妈。”
顾母看着他说话，看向顾父;“我就说孩子是愿意跟我的，顾平，签字吧。”
顾平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刷刷签了字，站起身，走了。
从昨天到现在，顾言没见顾母哭过，她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平时的她，顾言有些担心，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顾母说；“你不用担心我，我还好好的，你好好学习就行了，现在去吃饭吧。”
一起去吃。
我没胃口，你自己去吃吧。我去睡一会，不用叫我。
顾母走进卧室，一进门，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拿手捂住嘴，无声的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跟顾平是大学同学，当年是顾平追的她，追了一年。
她还记得当初顾言在图书馆装作偶遇，一说话脸就红了，她不想在大学时期恋爱，害怕毕业即分手，他也不逼她，默默的跟在她旁边，偶尔送个花，约她看电影，刚好有段时间她跟室友闹点矛盾，那个室友倒打一耙，到处造谣她，还跟顾平说她知三当三，那段时间她名声挺差的，顾平骂了那个女孩，跟她说，我相信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谣言误会你。
后来顺利成章在一起，顾平家里是外地人，她不顾一切远嫁，跟他来到了这个与有些偏远的地方，朋友都在另外那个城市，渐渐也就断了联系。
婚后两年，她怀孕了，那段时间她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她不想放弃，但孕吐和工作压力同时折磨着她，顾平劝她把工作辞了，安心养胎，她听了。
后来顾言出生，小孩子夜里哭闹，但顾平从来不会拿工作当借口，会跟她一起带孩子，没有吼过她，她看着他带孩子，会觉得自己幸运。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她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回家的时候越来越短，有些时候出差，有的时候说加班不回来。即使回来了，也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跟她吵架，彼时她还不知道她出轨。她只是觉得心里难过，她不知道跟谁说，父母不同意她远嫁，在她嫁过来就说要跟她断绝关系，顾言出生后有所缓和，但也只是缓和，自己不如意，她没有脸去跟爸妈说。
真正发现她出轨，其实就在前天晚上，她打电话没打通，再打一次，是一个女人接的。听声音，是个年轻女人，她说：“顾平睡了，请问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第二天顾平回来，她问：你出轨了，对吗？
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顾平说，既然你发现了，那离婚吧，瑶瑶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她让他滚，他收拾了东西，说，离婚协议书我早就写好了，明天我俩签字，孩子他愿意跟谁跟谁，说完，砸门而去。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很奇怪的事，顾母明明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却没有哭，只是呆呆坐在那里，问顾言，你是想跟我，还是你爸？
顾言没说话，顾父常年在外，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影子，他知道父母感情不和，回来的时候经常吵架，但他私心还是觉得不会到这一步，真的到这一步，内心只有茫然，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顾母挥了挥手，说你先回房见写作业吧，我们的事不该影响你。
新的数学老师很严，作业布置特别多，顾言心里烦，题又难，他下意识打开小猿搜题，打算抄答案。
他看着空着的11，12题和填空题的最后一题，觉得这个压轴题，答不出应该也没关系，把答案抄上，放下了作业，睡觉去了。
发生了大事，他睡不着，另一边的许清被小孩吵醒，两个没什么关联的人，在同样的时刻，都因为家庭原因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许清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还在上小学，那个时候家里生意还没失败，她弟弟也还没出生，家里爸爸妈妈虽然很忙，但是两个人一起打拼，两个人之间从来不会吵架，即使有点小失误亏了点钱，爸爸还是会安慰妈妈，两个人一起慢慢奋斗，那个时候她成绩还不错，是爸爸妈妈的骄傲，那个时候多快乐啊，真的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家里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许清的嘴角还是带着笑的。
来到学校的时候，早读课是语文老师的，今天背的是蜀道难，语文老师还没上过，今天早上主要是放录音跟读，纠正一下错误读音。
中年男人雄厚的音色，七点多一点的时间，再加上晚上没睡好，顾言和许清成功睡着了。
第一段放完，语文老师说；“好，我们现在抽一个同学给我们朗读一下，十五号，来给我们读一下。”
新学期，新的学号，顾言还没有习惯，直到同桌碰了他一下，他才战起来，这一下，彻底把他吓醒了，一点都不会瞌睡了。
“噫嘘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
碰到“凫”这个字时，顾言有些卡壳，他在找注释，旁边同桌在小声提醒他“凫，这个字读Fu”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磕磕绊绊的，顾言好不容易读完了，语文老师说;“连十五号都读的有些磕磕绊绊的，看来大家还不太熟练，大家同桌互读一下，互相纠正一下错音。”
市一中座位安排是三、四、三，旁边的两个小姑娘互相讲得很开心，顾言自己在那读。
文科班男生稀少，一个组一个男生都有点勉强，顾言他们组，他就是唯一的一个男生。
语文早读过的很快，下一节课是英语课。
他们班的英语老师跟大多数英语老师一样，永远穿的是最时尚的，腰间别个小蜜蜂，拿个小话筒在讲课。
“ 今天我们来看一下这篇文章，读一下这篇课文，Any volunteer?”
“没有人吗，好，那从你开始，一个读一句，one by one”
许清看着前面的人，一句一句数自己应该读哪句，看了一下，其中有个单词不会读，她戳了戳旁边的蒋星愉，把书拿过去，拿手指着单词，问她怎么读。
“我不会。”
许清收回手，悄悄叫小组长，小组长偏了偏头，动了动嘴，但许清啥都没听清。
看着前面同学流利读完坐下，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许清很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站起来，读的有些颤颤巍巍的，读到那个单词时，她停了下来，英语老师看了她一眼，给她示范读了一下，让她坐下。
许清英语不是很好，尽管英语是大多数女孩子的强项，但是她不喜欢英语，在所有科目中，英语是她最差的科目。
大课间休息，许清做在作为上跟数学老师留的题做斗争，同桌蒋星愉头低低的，在看一本言情小说，许清做完16题，看她还在看，问她，数学题做完了？
“没，数学老师留那么多作业，谁做得完，你做完了？”
“嗯。”
“借我抄一下，谢谢啦。”
“好吧，你别拿给其他人啊。”
“放心吧，保证不会拿的。”
中午顾言回到家的时候，顾母和顾父都坐在客厅里，顾父看见他回来说“正好顾言回来了，问问他想要跟谁。”
顾言看着面前的两人，他听见自己开口：“我跟我妈。”
顾母看着他说话，看向顾父;“我就说孩子是愿意跟我的，顾平，签字吧。”
顾平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书，刷刷签了字，站起身，走了。
从昨天到现在，顾言没见顾母哭过，她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平时的她，顾言有些担心，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顾母说；“你不用担心我，我还好好的，你好好学习就行了，现在去吃饭吧。”
一起去吃。
我没胃口，你自己去吃吧。我去睡一会，不用叫我。
顾母走进卧室，一进门，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拿手捂住嘴，无声的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跟顾平是大学同学，当年是顾平追的她，追了一年。
她还记得当初顾言在图书馆装作偶遇，一说话脸就红了，她不想在大学时期恋爱，害怕毕业即分手，他也不逼她，默默的跟在她旁边，偶尔送个花，约她看电影，刚好有段时间她跟室友闹点矛盾，那个室友倒打一耙，到处造谣她，还跟顾平说她知三当三，那段时间她名声挺差的，顾平骂了那个女孩，跟她说，我相信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谣言误会你。
后来顺利成章在一起，顾平家里是外地人，她不顾一切远嫁，跟他来到了这个与有些偏远的地方，朋友都在另外那个城市，渐渐也就断了联系。
婚后两年，她怀孕了，那段时间她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她不想放弃，但孕吐和工作压力同时折磨着她，顾平劝她把工作辞了，安心养胎，她听了。
后来顾言出生，小孩子夜里哭闹，但顾平从来不会拿工作当借口，会跟她一起带孩子，没有吼过她，她看着他带孩子，会觉得自己幸运。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她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回家的时候越来越短，有些时候出差，有的时候说加班不回来。即使回来了，也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跟她吵架，彼时她还不知道她出轨。她只是觉得心里难过，她不知道跟谁说，父母不同意她远嫁，在她嫁过来就说要跟她断绝关系，顾言出生后有所缓和，但也只是缓和，自己不如意，她没有脸去跟爸妈说。
真正发现她出轨，其实就在前天晚上，她打电话没打通，再打一次，是一个女人接的。听声音，是个年轻女人，她说：“顾平睡了，请问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第二天顾平回来，她问：你出轨了，对吗？
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顾平说，既然你发现了，那离婚吧，瑶瑶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她让他滚，他收拾了东西，说，离婚协议书我早就写好了，明天我俩签字，孩子他愿意跟谁跟谁，说完，砸门而去。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