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起,初阳从东边升起,潇湘院不再陷入黑暗之中,大家听着鸡鸣,纷纷打开房门忙碌起来。

    洛绫绫隐约听到了鸡鸣声,便连忙起床了。

    看到沈玉还沉浸在睡梦中,她也不好打搅她。

    但是她今天必须得查清后花园的惨死案。

    下人们见着她纷纷礼貌的微笑,着实有点奇怪。

    洛绫绫回礼一笑。

    正当她踏进后花园时,没承想,却看见了顾时夜。

    他一人呆站在原地,显得孤寂落寞。

    洛绫绫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便赶忙跑向前,追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微微歪头一笑。“顾时夜,你在这看什么呢?”

    顾时夜肩膀一耸,似乎被吓到了,他回过神,看向洛绫绫,眼中少了些日的活泼与光亮。

    他低声一笑:“我来此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呢?”

    洛绫绫微微感到一丝不对劲,尽管是呼吸新鲜空气可又为何偏要站在这么空旷之地呢?不远处便是芬芳馥郁的各种花朵啊……

    洛绫绫尬笑一声,便道:“屋内有点闷,我听闻后花园有许多好看的花朵,我想着采几朵给小柳儿。”

    ‘顾时夜’顿然一笑。“好主意啊!”

    洛绫绫便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花地。

    ‘顾时夜’似乎有点抗拒,他立在原地迟迟不肯动身。

    洛绫绫便陪他演戏,撒娇道:“哎呀,你就陪我去看看嘛!”

    “……”

    ‘顾时夜’无奈扶额,倘若再不随着她,怕是要暴露无遗了。

    他被洛绫绫牵进花地,‘顾时夜’刚踏进便觉着浑身不适,一脸嫌弃。

    洛绫绫注意到了他的不对,撇了撇嘴,有点生气。“你是不是不想陪我一起欣赏啊?”

    “……”

    ‘顾时夜’很无奈,他感到后背起了疹子,随着她的步伐,越陷越深,疹子已蔓延至全身。

    洛绫绫见着他满脸闷红,便挑逗着他:“你难道对这些漂亮的花儿过敏吗?”接着,她摘了一朵花扫了扫他的脸颊,一脸无辜,道:“可是我与你相处如此之久,还从未知晓你会对花过敏。”

    “……”他依旧沉默。

    洛绫绫借势深叹了一口长气。“欸,看来还是我太不了解你了……”

    ‘顾时夜’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恨不得立马解除眼前的女子,可如今他浑身起疹,拿她根本没办法。只能假意笑道:“没有,小绫,我可能今早喝错了什么东西吧,你要是喜欢,我就陪你再看一会儿。”

    平日里他从不叫她小绫。

    既然他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那她怎么能轻易的就此放过呢!

    洛绫绫心满意足的笑道:“好呀。”

    于是,俩人就在此地待了足足一刻钟……从太阳初升直至太阳悬挂在天空,阳光照耀在俩人身上。

    这一刻钟对于‘顾时夜’来说简直是一世纪。

    准确的来说是洛绫绫故意拖慢时间,延至他。无数次,‘顾时夜’都想就此杀了她,可身上的疹子愈发严重,或许根本打不过她,他也很无奈,只求洛绫绫能够放过他。

    洛绫绫见到他如今的脸庞正在努力憋笑,倘若真正的顾时夜见到这般情景,是不是也会被逗笑呢?她强作矜持,严肃道:“我不想玩了,你一点也没意思。”

    她似乎生气了,但是他不会哄她。

    ‘顾时夜’轻叹一口气,心中顿然舒坦,“好吧,我也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洛绫绫走的很快,似是在赌气。

    刚出花地,‘顾时夜’便施法攻击她,洛绫绫用余光扫了一眼,她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用冰晶摧毁了他的攻击,此动静引起不远处的下人们在院子奔跑呐喊。“顾大侠和洛大侠居然打起来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在房内的顾时夜难免会听到,他一脸懵。

    陆临渊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嘴角悬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顾兄,看来洛姑娘对你有恨意呀!”

    “……”顾时夜不想理会他。

    起身便往后花园赶。猛然间,眼前之景令他怀疑人生,不远处与洛绫绫打斗之人正是自己?这是什么奇葩设定!

    他拔出身后的化龙剑直甩向另一个‘顾时夜’,‘顾时夜’一心用在对付洛绫绫,却没留意化龙剑,他被击中了,一命呜呼,只留下一场残影。

    顾时夜连忙跑向前,一脸焦急的观察着洛绫绫。“你有没有受伤?”

    洛绫绫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今天早上未曾出现婢女惨死的案件,四人聚集在一块商量着。

    沈玉每次都是起的最晚的,她没能见着今日的“换脸”戏,于是她就不断的缠着陆临渊,可陆临渊也只是敷衍了她几句,如今沈玉正趴在桌上闷闷不乐。

    洛绫绫轻笑一声,安慰道:“好啦好啦,这场戏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并没有什么看点。”

    陆临渊冷着脸,他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在乎顾时夜的事情。“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爱看戏啊?”

    沈玉微微皱眉,气愤的看向他:“这不一样!”

    对于沈玉来说确实不一样,她也想为团队奉献一份力量,所以她必须得知道更多的线索。

    陆临渊听后更加生气,正当他准备开口回怼时,顾时夜干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小柳儿也是担心我们。”他将目光落到沈玉身上,低声一笑,很是宠溺。“下次看戏一定叫你,好不好?”

    沈玉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小口,微微点了点头。

    陆临渊双手交叉靠在柱子上,他一直冷着脸,眼中又流露出一副伤心的神情。小声的嘀咕着:“哪不一样……”

    洛绫绫打算讲正事了,陆临渊只好坐回沈玉身旁。

    “我猜今早或许是因为有我的出现,才导致未能发生惨死案。”洛绫绫分析着。

    沈玉也参与分析中。“昨夜发生那么大的事件,对于幽灵来说简直是损伤严重。不过……要彻底解决此事,最好的时机便是现在。”

    话音刚落,沈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将目光转向陆临渊,她似乎在等他做出抉择,不过他现在不会满足她了,他似乎还在赌气。

    顾时夜应了一声:“没错,小柳儿的分析很正确。”

    沈玉听后憨笑了一声。

    陆临渊感到很懊恼,他直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找萧家主。”

    话音刚落,他便走远了,他这次没有等沈玉,洛绫绫和顾时夜看出了不对,俩人将目光纷纷投至沈玉,沈玉感到一脸懵,又是莫名其妙的一天。

    沈玉追上陆临渊的步伐,她今日或许反应迟钝,迟迟不能理解陆临渊的小情绪。“陆临渊,你不开心啊?”

    “没有。”对方回答的很快。

    沈玉凝思片刻后才道:“好吧。”

    好吧?好什么?陆临渊不解。

    沈玉认为此事已经过去了,毕竟他也没表达自己的不开心,沈玉也不喜欢随意猜测着别人的心思。

    陆临渊心思缜密,他心中暗想,倘若她能哄自己几句,或是说几句好听的话,或是陪他聊天,他也能开心一整天。

    可她并没有,往常的她不是这样的。

    萧家主正在大厅内等候。

    洛绫绫找到萧家主便问道:“萧家主,昨夜我们发现引起院子怪异之一便是这座雕像,请问这座雕像的来源是?”

    萧家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雕像,眼神似乎在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它。”他似乎很信奉这座雕像。

    洛绫绫为此感到有些许为难。

    顾时夜细声道:“还请萧家主如实告知。”

    萧家主面色僵硬,他从未想过这一切灾害的源头便是镇守了小院几十余年的雕像。就宛如自己的信仰蓦然背叛了自己一般,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你们的意思是要将它拆下吗?”他脸色苍白。

    洛绫绫赶忙摇头:“不是的,我们虽不知此雕像于你而言是何其的珍贵,但见萧家主颜色似乎很看重此像,我们办事只求双方能够满意,自然还不至于将它强行拆除,只是想知道它曾经的来源。”

    萧家主望着那座雕像,陷入了一段回忆。

    那是一个雪天,大雪纷飞,他一人身受重伤,独自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全琅州的百姓们将门紧闭着,他认为自己将会狼狈的死在雪地里,可没承想,他遇见了一名青年。

    青年看起来年龄不大,似乎与萧家主是同龄人。他身着一件朴素的青衣,长着一张英俊的面孔,轮廓分明的五官,高耸的鼻梁,唇红齿白,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青春而又阳刚的帅气。

    大雪飘落在地,萧家主脸色苍白,手被冻的发紫,他躺在了雪地里,大雪无情的打湿他的发梢,眼中一片迷离,他找不到方向。

    世事难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青年伸出援手将他救回。

    待他醒来后,才发现这里是一座小院,小院的主人名为---孟坚,大街小巷都称他为阿坚。他是新晋状元郎,为人憨实,老实本分。

    孟坚告诉萧贺此院名为---潇湘院。

    萧贺十分感谢孟坚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救助自己,他们俩初次见面就如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般,相谈的不亦乐乎。

    萧贺是位知恩图报的人,他认为自己总得为孟坚、为潇湘院付出行动,以此来回报孟坚的救命之恩。

    孟坚认为自己院中什么也不缺,唯有一缺,便是无情投意合之人,孟坚认为萧贺很符合自己的知音,都说难觅知音,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遗珠弃璧罢了。

    萧贺答应了他。

    平日里,孟坚教完书回来,萧贺便会为他准备好饭菜。孟坚喜爱练琴,而萧贺喜爱吹笛,俩人一唱一和,笛声与琴声相吻合,发出动人心弦的美妙旋律,潇湘院一时变得热闹非凡。

    孟坚曾说:“他为之取名潇湘,希望此院能够诗意盎然。”

    可潇湘在本意上,却象征着离愁别绪、思念孤寂。

    萧贺吹响芦笛,低声轻笑道:“如今,潇湘院便是诗意盎然之景。”

    俩人对视一笑,心中的万般愁苦皆消散。

    那日,孟坚用他的小字赠了一句诗,诗为:“贺家湖东剡溪曲,白塔幽林声断续。”

    萧贺灿然一笑,按照礼仪,他也应该回赠一句诗。

    “愿郎心似金,坚持莫轻折。”这是萧贺赠予孟坚的诗句。

    这段时日是俩人最美好的时光,但世间事本就不美好。

    好景不长,萧贺体内被邪祟缠身,长眠不醒,神情也是恍惚不定,似乎被抽了魂一般。

    孟坚看到他痛苦的神情,心就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吞噬一般,他跑去城外,寻求到一位法师,法师是专治邪祟之人,深通内行。他将六鼎乾坤锋座传授给孟坚。

    孟坚身为一名普通的状元郎,自是难以掌控这般法术。

    但他不服,他不放弃,他必须得掌控六鼎乾坤所带来的力量。他可以为了萧贺付出一切。

    几日后,他掌握了法术,开启了阵法,却没承想,萧贺体内的邪祟过多,直至阵法结束邪祟也未曾彻底抽离。萧贺还是没有醒,还是那般的痛苦。

    孟坚拿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处划伤了一道大口,鲜血不断的喷涌出来。

    这是邪教,他要强行打开六鼎乾坤。曾经,有一位真人便也是如此,但那位真人最终被邪术吞噬。连真人都无法完成的,他一介普通书生怎能顺利完成呢?

    最终,他体内的鲜血流尽,他的神志已被六鼎乾坤所吞噬,如今,他只有死,或者……疯。

    神志不清者会祸害亲人、祸害世间。孟坚那般清娴君子怎会随意自己沦落至此呢!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挂念着萧贺。

    他将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六鼎乾坤,直到邪祟彻底抽离,他才肯罢休。

    “头好痛……”孟坚捂住脑袋,发丝凌乱不堪,与平日的谦谦君子全然不同。

    被六鼎乾坤所反噬就是这般情景,神志不清者便会如此,将来,他会变成疯子。

    可倘若变成疯子,萧贺就会因自己背上罪名,他不忍心看到萧贺受委屈,只好亲自了结这一切了。

    六鼎乾坤锋座坠落在地,孟坚手中的匕首重重的摔落在地,他倒在地上,眼中含有泪光,小声的念叨着:“倘若再有来世,我们还要做兄弟。”

    萧贺醒来,见着此景,他一瞬间也不想活了。

    为什么?明明感情甚好的俩人,却要阴阳两隔……

    这几十年载,每至深夜,他便会回想起他,回想起那段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萧贺抛下一切仕途守在潇湘院,他认为只要他一直守在这,那段回忆便永远不会过期。万一上天开眼,孟坚再次投胎转世,或许对潇湘院会有一丝亲切感吧!

    哪怕这样的几率只有亿万分之一。

    只要他肯回来,他便会一直在。

    后来,他日日思念着他,耐不住这份超额的思念,萧贺便在院中的正中央建立了这座雕像。

    孟坚便是他的信仰。

    这就是院中雕像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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