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七皇子这流落在外多年,在襄阳吃了不少苦,朝中无依无靠,有苏相站队他,怎么说也不亏。”

    谢含真脑海里突然冒出一段话。

    对了,是在襄阳!

    三人快速翻找有关襄阳或是带有襄阳风景地点之类的诗词。

    “松窗临玉砌,风物是襄阳。是不是这一句?”虞长亭看书极快,不多时便找到了符合要求的诗句。

    “进去看看?”谢含真看向林沐风。

    “嗯。”

    一阵失重感袭来,谢含真再睁眼,发现自己正在院子里,她好像格外的高大,小院子的房顶竟然还没有她高???

    她准备去找林沐风,却发现——哦豁,根本走不动。

    她好像也没有眼睛鼻子呢……刚刚都是在用神识查看。

    她将神识浮于半空,发现自己竟然是:一棵!松!树!

    不会吧,难道灵竹的本体其实是一棵松树?

    谢含真都要裂开了,所以你一棵松树,管自己叫灵竹,别的修士也叫你灵竹……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一阵叫骂打断了她的吐槽。

    “温照,你这个废物,还不快点把柴劈完!”一个壮年男子,手中的棍子落在少年瘦弱的背上,少年紧抿着唇,默默忍受。

    “要不是老子在寒冬腊月把你捡回来,你早没命了,光吃白饭,不干活是吧?”说完又狠狠地打了少年好几下。

    谢含真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这么惨,现在那个人可不是温照,是林沐风。

    松树气得舞动树枝,给了壮年男子好几棍,抽不死他。

    壮年男子直呼倒霉,撞邪了,也不管温照,连忙离开。

    “林沐风,是你吗?”

    劈柴的少年环视周围一圈:“嗯。你在哪里?”

    “我成了一棵不能吃不能喝的松树。”

    少年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吃,看来是本人。”

    “你呢,什么情况,堂堂皇子,在这挨打劈柴?”

    “温照被这家人捡到后,成了他们的苦力。”林沐风言简意赅地总结。

    谢含真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道:“等会儿,我刚刚用松树枝打那个男子,剧情竟然没有停顿或者崩塌。”

    “嗯,所以,苏灵竹极有可能在温照年轻时,就是这棵松树,并且……”林沐风看着松树,伸手抚在树干上:“并且像真真保护我一样,也保护了他。”

    “啊,你别莫,怪痒的!”不是,为什么作为一棵树皮又粗又厚的松树,她会这么敏感啊!

    “嗯?”林沐风好像没听清,又轻轻摸了摸树干。

    “哈哈哈……你别挠我……哈哈哈。”

    看到林沐风弯起的嘴角,她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故意的。

    报复她摸他耳朵是吧。

    她扬起树枝,戳了他几下。

    “嘶——”少年捂住胳膊呼痛。

    “这么严重,身上有很多伤吗?”

    “嗯。”少年轻靠在松树边休息,谢含真把自己的树枝都挪到他头顶,给他支起一片小伞。

    可是林沐风是这么怕痛的人吗?谢含真好像没有注意到。

    她想总不能让林沐风一直砍柴挨打吧。

    还没想好对策,怎么推动剧情,少年养母来了。

    “温照,从今天起,你就好好读书,把你学的都教给你哥哥。若是敢偷懒,哼,你知道后果。”养母恶狠狠地说。

    说完,她将少年的屋子从柴房换成后院的小破屋,正对着谢含真栖身的松树。

    添置了些低劣的笔墨纸砚,以及废柴哥哥看不懂的书。

    温照的哥哥温遥读书不成,屡次在学堂中落后,养父母无意中发现温照识字,也会看书,决定让他代替哥哥做功课。

    养父有些担心:“我们捡回来的时候他才几岁,伤到脑子记不清以前的事。可是这般年纪就开蒙的孩子,不是简单人。”

    养母是个狠角色:“只是让他做个影子,在背后帮遥儿,管他是谁。”

    林沐风安定下来,每日读书写字,微风拂过松针,谢含真总是把树枝伸进窗户里逗他。

    “你说,温照发现松树是灵竹没?”

    林沐风看着那根在书案上动来动去,不安分的树枝:“如果像你这样,他肯定发现了。”

    树枝不为所动,依旧动来动去,没事还戳他两下:“嗯……苏灵竹文静一些,看温照后面回宫的态度,至少应该没有挑明。”

    林沐风按住那根树枝:“挡住书了,真真。”

    不知道为什么变成树的谢含真感觉自己格外敏感,他按着树枝,就像压着自己的手一般,怪不好意思的。

    “哎不是,你还真看书啊?”

    林沐风发出好听的轻笑声:“这书有些意思。”

    谢含真用神识一看,这温照帮温遥做功课不说,还有时间看这些神鬼逸闻。

    “所以……”林沐风看着手里的树枝,握了握,感到树枝轻抖,暗暗压下嘴角。

    “所以什么?哎,说话就说话,你别乱捏。”捏得她心里麻麻的。

    “所以,温照看这些书,应是心里对松树早有怀疑。”

    “有点道理,但不多。”

    万一他就是单纯喜欢看呢?

    谢含真表示自己很严谨。

    书里的时间并不是匀速流动的,一眨眼,就过了好些时日。

    随着温照的努力,温遥在学堂的成绩越来越好,问题也随之而来。

    科考即将到来,院长将温遥的名字也报了上去,温家父母傻眼了。

    本来只是想混个好成绩,以后可以装装文化人,谁知道这温照如此争气,把自己哥哥送上了学堂第一,还让院长亲自给他报了科举考试的名。

    温父瑟瑟发抖,他就是个窝里横,欺负弱小可以,遇到大事根本没主意。

    温母心一横,将温照叫到身边,阴沉着脸说道:“温照,接下来你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我们决定,让你替你哥哥去参加科考。”

    “不要想着说出实情,若是被人发现你替考,你也得死。”

    温照低头答应,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脱离养父母的机会。

    很快他中了秀才,不久又中了举人,准备进京赶考。

    他来到院子,准备和日日陪伴他的松树告别,告诉她等他高中,便回来将她搬走,种到京城的大宅子里去。

    那里有假山,有池塘,有阳光,有雨露,每日有好看的鸟儿为她吟唱。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养父把松树砍了!

    温照双目猩红,憋着一口气问道:“松树呢?”

    养父被吓到,色令内荏:“你跟谁说话呢?越读书越回去了,别忘了温遥才是举人老爷,你在我面前摆什么谱。”

    “我再问一次,松树呢。”温照语气冰冷刺骨,他提着砍柴的斧头,送到养父脖子处。

    温父一向欺软怕硬,瞬间软了:“冷,冷,冷静……这松树有古怪,我,我,怀疑是妖精所化,砍下来的树干在柴房。”

    温照看到被砍成一条一条的松树树干,握紧了斧头。

    “找死。”他提上斧头追着养父砍,最终还是被人拦了下来。

    养父本想打死他,但是现在要去京城赶考,他儿子温遥的前途都在这小子手里,等他考上进士,只要不面圣,外放做官的途中,他们有的是机会替代他,收拾他。

    同时,一个念头在温照心里闪过:不就是替考吗,考到御前,再自爆,拉所有人下水,也算报仇。

    就这样温照连中三元,来到御前。

    他没有半分欣喜,浑身散发着死气:“请皇上恕罪,我不是温遥,而是温照,乃是温遥的替考。我是温家父母捡到的孩子,温遥读书不行,他们便逼我替考,还杀了我心爱之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温照,你可知罪?”皇帝沉声问道。

    温照跪在地上,低头认罪:“学生知罪,愿受惩罚。”

    皇帝却没有再提此事,而是拿出一块玉佩,问道:“此物,可是温爱卿的?”

    温照虽摸不着头脑,但据实回答:“正是,此物在我考试时遗失。”

    皇帝缓缓起身,走到温照面前,目光中闪过一丝柔情:“你与朕失散的七皇子模样相似,且带有皇子玉佩,你便是朕的亲生骨肉。”

    温照内心震惊,但更多的是感到命运的不可捉摸。皇帝的这番话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林沐风垂着眼帘,和怀里化成一截松枝的谢含真交流:“或许温照根本不是皇子,皇帝只是看上了他的灵根。”

    谢含真附和:“怎么这么想?”

    林沐风语气有些嘲讽:“这玉佩是温照捡的。”

    谢含真:“……也是,凭温照的单灵根,皇帝根本不会仔细求证,他巴不得温照是他亲儿子。”

    “嗯。”

    后来,温家养父母和温遥都下了大狱,温照遇到了苏灵竹。

    他感受到苏灵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是一直想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但与她在一起,十分安心,他想:余生这样度过也不错。

    谁知道后面出现了那样的变故。

    谢含真和林沐风从书里出来,基本可以断定苏灵竹就是松树,只要找到本体摧毁,再同时拔除所有的灵竹分身,时光之叶的阵便解了。

    可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灵竹栖身的松树已经被养父毁去,可是她却变成了苏相的女儿……”林沐风思索着说。

    “对,就是这里,也许她还有别的本体。”谢含真想起哪里不对了。

    “还有时间,我们再找找有没有温照进入修真界的相关诗词。”虞长亭提议道。

    谢含真自然同意,若是能知道温照后来是怎么踏上仙途的,也许会更有把握对付他。

    几人翻阅绿色诗词书,找到了一段较为契合的诗词——

    红尘不知处,何地有仙乡。莫言春梦草,不许世人尝。

    这应该与温照修真有关。

    谢含真和林沐风对视一眼,再度进入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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