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日月邬鹤身体快速消失,几乎只剩下一只眼睛看到一道身影从自己的身体当中钻出,气急败坏的拽着他的残躯疯狂嘶吼。

    “该死,你疯了吗?!”

    “为了杀我,你真的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吗?!”

    “不!你休想得逞!我会存在永永远远的存在下去!”

    而对于万业尸仙的怒吼,日月邬鹤那已然不存在的嘴角仅仅只是咧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不过此刻他已经失去了开口的能力,只能看到在那遥远的岁月之上,存在于各个岁月的日月邬鹤身上“涅槃尸”的可能性被因果推翻。

    因为这层可能性而诞生的力量,自然也快速崩灭。

    无数的岁月之上,自灭的倒计时从此刻开始,一幅幅画卷在一种十分惊人的速度崩坏。

    恐怖的因果之力好似超新星爆发一般从那历史的尽头猛的横冲而来。

    “碰~”

    腰间盘突出,痔疮,腰不行,老单身狗~,日月邬鹤的吐槽相当之犀利,一个又一个词汇好似一把又一把的箭矢插进老头的心中,瞬间变成点炸了老人心头的怒气,直接一拳便是降在了日月邬鹤的头顶!

    “碰~”

    “但修复的难度远远大于破坏。”

    原本真实发生的历史被关进了画卷当中,日月邬鹤早已书写好的剧本在此刻与真实的世界相互倒转。

    “刚才好不容易有点感悟。”

    日月邬鹤猛地睁开眼左顾右盼一番,发现周围没有危险,这才长吐出一口气。

    看着面前这老头手中突然出现的,直接将地面砸出一大片蛛网斑裂痕的狼牙棒,日月邬鹤能吞下了自己嘴里后半句反驳的话语,老老实实的举起手开口道。

    “别跟我扯其他话题。”

    “世界虽然有因果律之法,针对因果的武器来反抗这种对因果的干涉,并且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自我修复。”

    不过他看到面前怒气冲冲的师傅的时候,也顿时回想起了此刻的岁月,也便顺着这片岁月的发展说出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这种扭曲不断的叠加,然后就形成了涅槃者之王这个在岁月尽头的因果律怪物。”

    “以至于造成了如今的世界。”

    “关于万业尸仙的存在假说……”

    公元一二一三年某一天……

    拳头与木头剧烈碰撞的声音猛的响起,瞬间便是惊醒了某个盘坐在座位上的日月邬鹤。

    而日月邬鹤那意志似乎来到了曾经的某一天。

    “自求法者诞生以来,世界就在不断的扭曲,在第一个因果系神通拥有者诞生之后这种扭曲更是上升到了因果与时间的层面。”

    “学学我多坐坐~,多运转法力说不定就好了。”

    “我~”

    “根据数千年之前无数求法者前辈的探索发现,万业尸仙乃是一个从未来诞生的可能性,在可能性确定之时将自己投放到了过去,想要将这种可能性转变为必然的因果怪物。”

    ……

    而看到对面日月邬鹤这幅丝毫没有认清楚自己身上错误的样子,一眉老道顿时便是一阵气急,吹胡子瞪眼道: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片世界当中的其他自己,以一种超越因果的方式对他们举了個大拇指,随后便是闭上双眼,意识好似被扔进海底的小石块儿一般快速向下沉沦。

    “腰弯?那是你腰间盘突出了,说不定还有点痔疮,谁叫伱每天在那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对此,日月邬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驳道:

    “切~,臭老头~,你一个中神通装什么装啊?”

    “继续说~”

    “而万业尸仙害怕这些因果问题真正被抚平,会令得它存在的可能性消失,于是便干涉过去,制造更多的因果错误。”

    “根据无数先辈们的不断对抗,以三真为首,对抗涅槃者们的求法者们对涅槃者之王的存在发出了可能性的判断。”

    “这是以三真法门为首的。求法者世界普遍所认可的假说。”

    刚刚点亮这片岁月,他还有一些不太习惯如今的情况。

    “首先是第一个假说,名为因果怪物假说。”

    “混账东西,我正给你讲课呢,我辛辛苦苦在那里讲的腰都弯了,你居然该睡觉?!”

    看着自家师傅那高高扬起的砂锅大小的拳头,日月邬鹤十分从心的便是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开口道:

    历史的车轮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因果力,化作磨灭一切的因果轮盘向前方碾压而来。

    “孽障~”

    “刚才我讲的什么?你给我复述一遍。”

    “而因果系大神通者则仍不断的诞生并不断的成长,不断的破坏着世界。”

    碾碎了第一个因果律神通诞生的历史,碾碎了第一个涅槃尸出现的岁月,碾碎了第一次万业在人前的印象,浩浩荡荡向前如同恒星潮汐般的不可阻挡。

    而看到如此图景,日月邬鹤也是不由得飒然一笑。

    “而且还是腰不行,缺乏腰部锻炼,你个老单身狗要是有个媳妇说不定就不这样了……”

    “你干嘛~~臭老头!”

    “而第二个假说,名为神通根源假说。”

    “这些是那些信奉万业尸仙的求法者和涅槃尸所信奉的假说。”

    “在那些真正的大神通者,尤其是因果系神通者的眼中,可以看到世界万物都是被一种无形的脉络相互连接在一起的,而神通者便可以依照此等脉络来操控,影响甚至是改变这脉络的链接,从而影响世界,这便是神通。”

    “而这种假说根本论调便是此脉络的源于为便是贯通了过去与未来的万业尸仙。”

    “万业尸仙,法尸,求法者本为一体。”

    “若是完全消灭万业尸仙,这种脉络便会随之消失,轻则让神通世界的求法者们失去绝大多数干涉世界的能力,重则让整个神通世界彻底灭亡。”

    “而正常来说,还是第一种假说更为主流,毕竟因果大战还有让无数人见证他的存在,都可以证实第一个观点。”

    “不过无论这两个观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正确?但只有一点毫无疑问,那就是万业尸仙他想要把这世界上所有的求法者变为以活人生机为食,且永生的怪物,并受自己操控……”

    到此,日月邬鹤算是把林九之前所交代的一切内容全部都陈述完毕。

    见此,林九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收起了自己身边的狼牙棒。

    而日月邬鹤这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不错,你这不是有好好听嘛~”

    “这不是师傅你教的好吗?”

    看着日月邬鹤那幅略微有些僵硬的笑脸,林九呵呵一笑。

    “为师还是喜欢你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日月邬鹤:“……”

    看着日月邬鹤那副无语的样子,林九呵呵一笑,随后便是重新正色回了自己的表情。

    “行了,不逗你了,我们说正事。”

    “你之前不是立志要消灭万业尸仙吗?”

    “你有此志向,为师也十分欣慰。”

    “但须知不知不可为而为之乃是愚者,知不可为而不为是智者,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勇者。”

    “为师希望你能去当那个勇者而非愚者。”

    “所以今日才教你这些,如何得知了万业尸仙的强大?你还有立志要与他抗争到底的信念吗?”

    “若是感觉此生无望不如改换一个目标,比如说杀尽所见的全部涅槃尸,也总好过一生遗憾。”

    而对此,日月邬鹤的眼中迸射出一抹慑人的寒芒。

    他嗅着这片神通世界当中那浓郁无比,但所有人都已然为之习惯的水墨风味,但也并没有改变这片历史的想法,依旧如当年那般开口道:() ()

    “改?为什么要改?!”

    “难道就因为困难就不去做了吗?光杀涅槃尸有什么用处?不从根源将一切的毒瘤拔除,这种伤痛只会影响一代又一代人。”

    “完的成又如何?完不成又如何?这条路总归要有人走下去,我为什么就不能成那个结束一切的人?”

    “即便他是因果本身又如何?斩断这世间的因果便是。”

    “即便他是岁月的化身又怎样?截断那片长河便可。”

    “即便他是整个神通世界的化身,那又能怎样?”

    “斩了便是!”

    看着日月邬鹤这副浑身杀气,意气风发的样子,林九也是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说得好~,为师就喜欢你这般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么如果神通根源假说是真的,那怎么办?你也是神通世界的一员,难道你能杀死自己吗?”

    “有何不可!”

    ……

    意识如同潮水般回归,日月邬鹤重新睁开眼睛,然后便是看到了自己面前被金色的果冻状物体所包裹的红色血团。

    那正是段星炼曾经的神通——“此时彼刻之人”的样貌。

    这曾经是万业尸仙部分的力量在经过段星炼与日月邬鹤的两次呈递之后,终究还是回到了万业尸仙的手中。

    而此刻,对方已经脱离了日月邬鹤的身躯站在了他的面前,与日月邬鹤相互对视。

    而且日月邬鹤发现自己体内多了段过去并不存在的历史,那是一段他成为涅槃尸的历史。

    这段历史好似根须一般,扎在他的体内,一时间日月邬鹤竟是没有办法将这段历史从自己的身躯中拔除。

    而也就在此时。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段岁月我扎根在了整个时间上所有的你的体内。”

    “而且每一个你所拥有的这段历史都各不相同,拥有着不同的神通。”

    “而你原本所拥有的那包裹了整个世界的神通,就是被我抽取了出来稳定的存在在这片我真实存在的世界之上。”

    “现在除了你的死亡,你再也无法影响到它了。”

    “你虽然有与我相同的位格,但我们终究是不同的。”

    “我观察过你的力量,你虽然能收拢自己的岁月,令过去的你与现在的你完全同调。”

    “但是你能收束的也仅仅只有从你出生到神通大成之前的这片岁月。”

    “这片岁月是你的根,而其他的时间则不是。”

    “在没有办法将因果律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推倒的情况下,你想要拔除这些岁月没有成百上千年根本不可能。”

    “即便现在的你自杀,过去的你依旧会维持着画卷的存在,即便你一个又一个的传递信息,也需要足足数十年的岁月。”

    “你已经失败了!你再也没有办法阻挡吾的降临,万业时代的降临。”

    “而你便是吾降生最大的推手。”

    “是吗?”

    明明之前所预备的计划失败了,但日月邬鹤却没有任何一丝慌张的样子,只是眼神一扫,扫向万业尸仙的身侧似乎那里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一般,眼角微微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没想到你这个三千多年的老怪物居然也知道多米诺效应~”

    对于日月邬鹤的调笑,万业尸仙并没有给予他太多的好脸色。

    冷哼一声便是要直接转身离开。

    现在的日月邬鹤在万业尸仙的眼里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虽然曾经扎根的画卷三千多年的努力全部都是假的。

    他仅仅只是从一个梦境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画卷之上,这种事情让万业尸仙无比的恼火。

    但是相比虚假的梦境明显还是真实的画质更加接近现实。

    只要能够破开这画卷,触及到真实的世界,重新将根移植在真实的土壤之上,那么一切将不再有风险。

    到那时,便是日月邬鹤的死期。

    不过还不等万业尸仙离开,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日月邬鹤的声音便是再度在他的身后响起……

    “谁告诉你我只准备了一部多米诺骨牌的?”

    瞬间,万业尸仙这个存在便是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令得他浑身僵硬的原因并不是自己身后日月邬鹤的话语,而是无数视线,无数不知从何而来的视线。

    这一刹那,万业尸仙猛的扭回头,看向了日月邬鹤,只见对方脚踏在岁月长河之上,的确直勾勾的盯着他眼中满含笑意。

    这的确是他所感受到的目光,不过不止日月邬鹤这一个,而应该是成千上万。哦,不!上亿,上万亿,百万亿,千万亿,万万亿……

    不过下一刻,万业尸仙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低头看向那片时间长河。

    而到了此时,他这才终于看到那些目光的来源。

    之前在那代表着亿万斯年的历史上,每一时每一刻,每一个刹那,每一个瞬间。

    每一个存在一个日月邬鹤,侧着身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这无尽岁月之上,投向这无穷高的高处。

    恍惚间,万业尸仙好似看到,一道身穿道袍的人影自最遥远的将来缓慢踏步在每一个岁月都留下自己的脚印,在每一片空间都留下自己的身影,徐徐向前走,向岁月的最远处走向最古老的太古之年。

    而这每一个脚印落下,就有一个日月邬鹤对着他所在的位置投下视线,数之不尽的高位格的存在从未来到过去,再次刻锚定了万业尸仙死亡的终局。

    “不!”

    还不懂万业尸仙口中不可能三字说出口,日月邬鹤便是将手伸在了自己的嘴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令得万业尸仙直接闭了嘴。

    “不要不可能,我就是可能。”

    在那无尽的岁月之下,数之不尽的日月邬鹤化作光点,飞到这无尽的高处之上,融入日月邬鹤上身体。

    而日月邬鹤的气息,日月邬鹤的力量,日月邬鹤的位格又在此时无限拔高。

    他的实力提升了多少倍?万倍?亿倍?百亿倍?万亿倍?百万亿倍?

    日月邬鹤不清楚,不过他唯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现在他可以将面前这个造成了世界最大伤痛的“业”完全抹去了。

    他缓缓举起手,那无尽的岁月当中,被日月邬鹤带到无数岁月的长枪飞出下方的世界,飞到了这岁月之上,被日月邬鹤牢牢的握在了手里。

    他将手中的长枪斜直向前,指向面前的万业尸仙,开口道:

    “你给予无量众生的无量之业在今日该结了。”

    看着面前好似无穷高大的日月邬鹤,万业尸仙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不过甚至还不等他的脚步真实的踏在这无量高处,那带着红色的旗帜的长枪便已然洞穿了他的心脏。

    如此抽象的一幕如何不令得万业尸仙感到震惊。

    “怎么会?!差距怎么会如有之大?!”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一个寿元仅有二百之年的蜉蝣,我不信你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泛着血色光泽的旗帜沐浴着万业的鲜血,令他的身躯转眼化为了一个满是裂纹的瓷娃娃。

    甚至令的他整个身躯直接定格在了这片时空,整个身躯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万业的怒吼也就瞬间停滞。

    他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

    下一瞬间,万业尸仙的身影完全崩散,只留一下一声夹杂着无尽不甘与恶意的怒吼,回荡在这片岁月之上。

    “不!我是绝对不会就此消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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