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多,皇帝丝毫没有一丝改变,更加变本加厉,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一个昏君。百姓的赋税变了又变,增了又增。朝中由三日一早朝改为了五日一早朝。

    送到皇帝面前的折子他还真的是每个都批阅了,不错,每一个都批了,但是批上去的都是几个大字:‘知道了’,他娘的,还不如不批呢,这样明知道你看了又漫不经心的感觉更加令人心里堵得慌。朝中佞党上位。不过好在都是些耍耍嘴皮子的,没什么大本事。

    太师真的看不下去了,在皇帝寝宫前长跪不起,有些话他是一定要同皇帝说的,他跟太傅从小看着他么读书学习,霍祈安和霍辰安是最最令他们得意的门生。可如今一个做了天子侍郎却没有一点作为,一个做了皇帝,却把这盛世搅弄得污浊不堪。

    秋风冷瑟,老太师就这么跪着,皇帝知道他要说什么,皇帝不肯见他。霍祈安安听说了,拿了厚外袍急急赶来,跪在老太师身边流着泪给他裹紧外袍:“老师,你走吧。”

    老太师混浊着眼睛问他,真的真的有些苍凉:“孩子,好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霍祈安喉咙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张嘴就要绷不住了,他不敢说话,对着老师磕头,好半晌才蹦出了一句话: “老师,求求你,求求你走吧。”

    老太师眼球浑浊,扁瘦的身材在秋风中像是一具枯叶,明明才五十多岁,因为身体不好,比较瘦弱,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坚毅的跪着,脊背如松,嘴唇一张一合,悠悠开口:“孩子,盛乐国是我看着先帝一步步治理成这样的,只要我活着,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的根基变坏了呀啊...我不能看着盛乐一步一步走向亡国啊...!你和陛下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告诉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眼眶通红,无数的悲愤压在心头。

    这时候忽然听见周围有动静。两个宫女太监装扮的人走来。是傅彩霞和陆砚尘。霍祈安把眼里心疼的情绪缓缓压下来,打量着二人。

    来人正是傅彩霞和陆砚尘。

    傅彩霞二人立马露出让他们安心的神色,表明没有恶意,道:“太师,太师放心。我是户部尚书傅家嫡女傅彩霞。她缓缓走到太师身边,“近来因为朝中之事我父亲身子骨越来越虚弱,这次父亲接诏进宫,我偷偷跟着来的,想着了解一下爹爹的事情。听到有小太监说到太师的事情,偷偷溜过来看看,太师您高风亮节,小女实在是仰慕,不巧在这里偷听到二位谈话,赔个不是。”傅彩霞抬眼看了看霍祈安和老太师.

    又对霍祈安道:“侍郎放心,今日我所听到的任何事不会有其他人再知晓。我一个闺阁女子做不成什么。其余的不知道该拿什么保证了。”

    霍祈安又偏头看向了陆砚尘

    陆砚尘对上他的目光,忙道:“我是小姐的书童,不会向外嚼舌根子,大人放心。”

    霍祈安有些恼,更加震惊一个三品大员家的小姐偷偷混进宫里来偷听,但依然保持着文人之色,还是温文尔雅的问:“你们没有诏书,在宫中晃悠,不要命了吗?

    傅彩霞神色不变,丝毫没有畏惧:“我受人之托,同太师有几句话要讲,多有冒昧之处还请侍郎大人谅解,刚刚无心听到侍郎谈话,想必不会抓我二人吧”

    老太师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道:“冒险进宫就是找我?”

    傅彩霞对着老太师行礼,低声缓缓道出:“太师,我二人师承接苏云野,苏老先生。”

    老太师眼睛刷的一下睁大了,浑浊的眼球中露出一抹亮光,又有一些低落:“他说什么?”

    傅彩霞示意他天子侍郎还在身侧,不便讲。

    “无妨”老太师缓缓吐出口

    见状,傅彩霞也不多争辩了,她道:“先生说听说您进宫,就知道您是存了死志的,他无法见您,让我带给您两句话。

    “什么话?”太师期待的问道。

    傅彩霞继续道:“第一句话是: ‘莫强求’。”

    他似自嘲一般笑了笑,笑容里满是沧桑萧索,饱经沧桑的眼睛留下眼泪,鬓间的白发都有一些苍凉:“第二句呢。”老太师颤巍巍开口。

    “第二句话是“保重”

    傅彩霞说完,老太师又笑了。又哭又笑的更加悲凉。老太师看看傅彩霞看看傅砚尘,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他的学生。陆砚尘傅彩霞连忙行礼道 “是”

    太师红着眼眶又缓缓的问“他教了你们多久”

    陆砚尘:“到现在已有八载”

    老太师望着他们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出了眼泪。

    霍祈安听不懂,但知道来人并无恶意,而且可能他们的老师对于太师来说可能真的是很重要的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太师淡然一笑又反应过来:“快走,淮书,孩子,务必安全的送他们走,别被发现,快走。”老太师焦灼地看着他们叮嘱霍祈安。

    霍祈安把因为推搡而凌乱的外袍又在老太师身上裹紧,眼里闪着泪花对着傅彩霞和陆砚尘道:“这里确实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跟我走。”说着就让他们两个跟自己走,就说是自己的随从。带他们送出了宫。

    刚刚的对话霍祈安是听不懂,他可是当朝榜首,他怎么不明白那句存了死志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再去看老太师了。他送两个小家伙出宫,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胸腔里有一大堆东西堵塞着他,他真的好痛苦。鲜衣怒马、貌比潘安的状元郎。他想做出一番事业,也想追随一人,他心心念念的人,那个端坐在皇位之上的陛下,到底是怎么了?此刻他真的遇到了无解的难题。他该怎么办,心里堵得要吐出血来。看着天空默默的流眼泪。心里的不痛快快要将自己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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