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
电梯广告正在播放电影预告。屏幕里正在播放男女主争吵的片段：
男主角悲痛欲绝：“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女主角：“我一个人可以解决。况且你幼稚的像个小孩子，我能怎么依靠你？”
安渝想骂人。
她怀疑这电梯是故意的。
她强迫自己忽视男女主撕心裂肺吵架的背景音。
怎么也得解释一下。
安渝刚要张口，程时屿的手机振铃。她只好又闭上嘴。
程时屿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声音生冷：“说。”
“嗯。”
“嗯。”
“他有意见就换人。”
“对。”
“知道了。”
“十五分钟。”
“挂了。”
电子屏又在循环播放那部电影的预告，熟悉的台词又一次响起。
安渝从没觉得电梯的时间这么久过。
她抬头看着电子屏，把那部电影的名字狠狠记在了心里。
叮——
电梯门打开，程时屿跨出去，安渝跟在后面。
进屋以后，安渝从善如流换上拖鞋，坐到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
手机屏幕亮起，是尤可的消息。
尤可：【看时间你应该到他家了吧？】
尤可：【你今儿这事做的不地道，好好跟人家道歉奥。】
安渝：……
她听了电梯里循环播放的电影预告，男主角对女主角撕心裂肺控诉的委屈，越听自己越心虚，越听越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但她能解释。
程时屿靠在一旁，双手环抱，语气冰冷：“聊聊？”
安渝自知理亏，说：“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监控还没看到，你工作忙，我不想让你分心。”
程时屿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尤可找我，你会跟我说吗？”
在看到外面上面的订单备注以后，她确实没打算告诉程时屿这件事。
在这之前，威胁信，恐吓电话，甚至花圈、寿衣年她不知道收到过多少次。后来是在奶奶在南湖的最后一套房子卖掉之后，她们四处搬家，这种东西才慢慢淡出她的生命。
她以前习以为常。
只是现在太久没收到过，让她差点忘记了，这种收到威胁的日子，才是她应该过的常态。
安渝沉默。
她的沉默在程时屿看来就是默认。
程时屿：“觉得没必要，是么？”
安渝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就是件小事，我一个人完全可以解决。”
“小事？”程时屿简直要被安渝气笑了，他看到尤可发来的消息时，心里除了骇然就剩下后怕，还好她当时没在家，如果她在家那会怎么样？
万一她开门了呢？
万一当时那个人就在暗处观察着她呢。
他几乎是立刻就到微信和通话记录里查看，以为是自己错过了她的消息。结果却发现微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今早，通话记录里也是干净如新。
原来是根本没想到找自己。
“是小事还是跟我分的太清？”程时屿扯了扯嘴角。
他揉了揉眉骨，不知是不想听到安渝的回答，还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次卧的床单都是新的，浴室里有新的洗浴用品，你明天上午还有课，早点休息吧。”
安渝问：“你呢？”
“还有工作。”
安渝动了动嘴唇，她知道程时屿还在生她的气，想说的话便咽了下去。
程时屿道：“我就在客厅，你如果害怕可以开着门睡觉。但我一会儿要开视频会议，可能会有点声音。”
安渝刚才咽下去的话就是这个。
这种情况，她今晚确实不太敢自己一个人。
程时屿说他会在客厅后，她安心了很多，“那我开着门睡，谢谢你。”
时间确实不早了，安渝想去洗澡，突然意识到自己连睡衣都没有，一会儿洗完澡总不能穿上短袖和牛仔裤出来吧。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阵，鼓起勇气道：“你有睡衣可以借我穿一晚吗？”
程时屿回邮件的手一顿，“嗯。”转身进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
“洗过的。”
安渝抓起睡衣，莫名耳热，小声说了句谢谢便进了浴室。
程时屿拿出电脑，开机。
半晌后，浴室传来水流的声音，程时屿的动作稍顿，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水。
回到沙发上，拧开，灌下几口。
继续在键盘上操作。视频会议被接通，几个面如死灰的打工人出现在屏幕上。
程时屿：“继续。”
会议进行了半个小时，安渝从浴室出来。
程时屿往浴室门口随意一瞥，视线略有凝滞。
安渝刚从浴室出来，一张白嫩的脸被里的热汽蒸得粉红，眼尾和鼻尖都带着明显的湿漉。头发吹成半干，垂坠在身后。
白色的T恤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宽大，盖过腿根。黑色睡裤的裤脚被往上挽了好几下才不至于拖地。
安渝见他注视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还以为是自己那里没穿好。
他的裤子太长了，腰也大，她把裤绳几乎绕着腰缠了一圈才能让裤子不往下掉。连裤腿都挽了一大截上去。
她现在一定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你的衣服我穿，有点大。”
“嗯。”程时屿眉梢微挑，“好看。”
安渝脸颊一热。
此时，埃尔304会议室。
一群人石化般看向会议室的投屏。
所有人都怀疑是自己眼睛瞎了，加班加出幻觉。
张旭生怕打散幻觉，用气声问：“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吗？”
身旁的同事用同样的语气问：“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吗？”
暗号正确。众人终于如梦初醒，发出尖锐的爆鸣。
程哥，家里，有女人！
程哥，刚才，夸她好看！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他妈的是半夜十二点。
卧槽，就这程哥居然现在在跟他们开视频会议一起加班。
是人吗？
是人吗？！
安渝听到电脑里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叫喊声，“你，不会刚才就在开视频会议吧？”
程时屿把电脑屏幕压下去，音量减到最小，麦克风关掉，“不用管他们。”
安渝本想问真的没关系吗。
但后来转念一想，她跟程时屿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好像也确实没什么不好的。
她轻声说了句晚安，去了次卧。
没关门。
躺在床上，身边萦绕着属于程时屿身上的冷调香。安渝低头闻了一下睡衣，发现那股香味就来源于上面。
她合上眼睛酝酿睡意。
客厅里时不时传来程时屿说话的声音，他说的大部分是安渝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听着却使人心安。
——“其实你才是你们两个人里一直在客气的那位？”
即将睡去时，尤可说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安渝脑海里。
是这样吗。
在此之前，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点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便被袭来的睡意吞噬。
第二天一早，安渝难得无梦。
她摸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归属地是南湖。
她没有急着拨回去，而是起床先换好衣服洗漱。从卫生出来时，安渝注意到客厅的茶几和地上散落着很多文件，一条深色的毛毯从沙发坐垫上七扭八扭的半条身子搭在地板上。
看起来他昨晚应该很晚睡。
安渝往隔壁的房间看了一眼，门还紧闭着。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刚才的电话。
安渝一般不会轻易接陌生的电话，但她想到昨天从物业走之前有留下来电话，也许是物业？
接听。
电话里是个女声：“你好，请问是安渝吗？”
安渝：“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昨天跟您见面的物业小吴。今天一上班我们就去调了监控，但是因为电路检修，监控到现在还没恢复。”这个安渝昨天已经听小区的保安说过了，所以她一开始就对查监控没抱什么期望。
“不过我们派人去了你家门口，发现了你说的那个外卖，还没有被人拿走。”
安渝道：“对，我有拍照留下证据，是一个溪州烧鹅的袋子。”
“不是哦。”物业说，“是一个茉莉早茶的外卖袋，绿色的。”
安渝心里猛地一沉，“你方便加一下我的微信拍照过来吗？”
“可以的。”
电话挂断后，安渝的微信立刻弹过来一条好友申请。
她点了通过。
小吴连着给她发过来好几张照片。
安渝点开一看，顿时心惊，门口的外卖袋子换了。
她当时只拍了照片留证，并没有把东西拿走。她立刻翻出手机里的照片，里面明明是一个暗红色因着溪州烧鹅字样的外卖袋。
跟物业发过来的不一样。
跟物业发过来的不一样！
证明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去了她家门口一次。
安渝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出去。
咔哒一声，安于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警惕的看着门口。
程时屿拎着早餐进来，看到安渝脸色发白，问：“怎么了？”
安渝把手机递给程时屿，声音颤抖：“门口…又有外卖了。”
程时屿拿走手机，低头看物业小吴跟安渝的聊天记录，“昨晚是什么样？”
安渝上前把照片调出来，她把昨天那个溪州烧鹅的外卖从里到外每一个都拍了照。
程时屿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安全.套，情.趣用品，越看眉头越深，“今天的外卖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
“我来问。”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两下，停住，看到屏幕上的回复，手指攥着手机边缘，骨节发白。
安渝看到程时屿的反应，问：“今天的是什么？”
“没什么。”程时屿在手机上操作，看起来像是删掉了什么东西。
太恶心了。
他不想让这些东西脏了安渝的眼睛。
安渝深吸口气，心里有了准备，她高四的时候曾收到过一盒被拧断脖子的小鸡，奶奶还因为这个事情被气的犯了心脏病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
没有什么能比那个更血腥了吧。“没关系，你告诉我吧。”
程时屿抿了下唇，隐藏了大部分：“跟昨天差不多。”他现在只想把那个人找出来然后狠狠揍一顿。
“那里不能再继续住了，我今天陪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后面找时间帮你搬家。”
也确实不能再住了，安渝现在想到家门外曾有人鬼鬼祟祟，后背就一阵发凉。
但现在这么急，到哪里能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房子呢。
安渝拿回手机，点开app商店下载租房软件，打算先准备起来。
程时屿低头扫了一眼，看清楚安渝下载的东西后，凉凉道：“你想气死我吗？”
安渝茫然抬头：“啊？”
“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我能放心你一个人住吗？”早餐还在程时屿手里拎着，他放到餐桌上，语气不太好的反问。
安渝：“可是尤可那里太远了，我每天上班通勤来回都要将近两个小时。”
说完这句，安渝突然意识到什么。
程时屿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还带一个书房。
位置离上班的地方也近，四站地铁。
程时屿也低头看她，脸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俩人大眼瞪小眼。
安渝：“你是……想让我搬到你家？”
电梯广告正在播放电影预告。屏幕里正在播放男女主争吵的片段：
男主角悲痛欲绝：“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女主角：“我一个人可以解决。况且你幼稚的像个小孩子，我能怎么依靠你？”
安渝想骂人。
她怀疑这电梯是故意的。
她强迫自己忽视男女主撕心裂肺吵架的背景音。
怎么也得解释一下。
安渝刚要张口，程时屿的手机振铃。她只好又闭上嘴。
程时屿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声音生冷：“说。”
“嗯。”
“嗯。”
“他有意见就换人。”
“对。”
“知道了。”
“十五分钟。”
“挂了。”
电子屏又在循环播放那部电影的预告，熟悉的台词又一次响起。
安渝从没觉得电梯的时间这么久过。
她抬头看着电子屏，把那部电影的名字狠狠记在了心里。
叮——
电梯门打开，程时屿跨出去，安渝跟在后面。
进屋以后，安渝从善如流换上拖鞋，坐到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
手机屏幕亮起，是尤可的消息。
尤可：【看时间你应该到他家了吧？】
尤可：【你今儿这事做的不地道，好好跟人家道歉奥。】
安渝：……
她听了电梯里循环播放的电影预告，男主角对女主角撕心裂肺控诉的委屈，越听自己越心虚，越听越觉得自己今天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但她能解释。
程时屿靠在一旁，双手环抱，语气冰冷：“聊聊？”
安渝自知理亏，说：“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监控还没看到，你工作忙，我不想让你分心。”
程时屿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尤可找我，你会跟我说吗？”
在看到外面上面的订单备注以后，她确实没打算告诉程时屿这件事。
在这之前，威胁信，恐吓电话，甚至花圈、寿衣年她不知道收到过多少次。后来是在奶奶在南湖的最后一套房子卖掉之后，她们四处搬家，这种东西才慢慢淡出她的生命。
她以前习以为常。
只是现在太久没收到过，让她差点忘记了，这种收到威胁的日子，才是她应该过的常态。
安渝沉默。
她的沉默在程时屿看来就是默认。
程时屿：“觉得没必要，是么？”
安渝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就是件小事，我一个人完全可以解决。”
“小事？”程时屿简直要被安渝气笑了，他看到尤可发来的消息时，心里除了骇然就剩下后怕，还好她当时没在家，如果她在家那会怎么样？
万一她开门了呢？
万一当时那个人就在暗处观察着她呢。
他几乎是立刻就到微信和通话记录里查看，以为是自己错过了她的消息。结果却发现微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今早，通话记录里也是干净如新。
原来是根本没想到找自己。
“是小事还是跟我分的太清？”程时屿扯了扯嘴角。
他揉了揉眉骨，不知是不想听到安渝的回答，还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次卧的床单都是新的，浴室里有新的洗浴用品，你明天上午还有课，早点休息吧。”
安渝问：“你呢？”
“还有工作。”
安渝动了动嘴唇，她知道程时屿还在生她的气，想说的话便咽了下去。
程时屿道：“我就在客厅，你如果害怕可以开着门睡觉。但我一会儿要开视频会议，可能会有点声音。”
安渝刚才咽下去的话就是这个。
这种情况，她今晚确实不太敢自己一个人。
程时屿说他会在客厅后，她安心了很多，“那我开着门睡，谢谢你。”
时间确实不早了，安渝想去洗澡，突然意识到自己连睡衣都没有，一会儿洗完澡总不能穿上短袖和牛仔裤出来吧。
她在原地踌躇了一阵，鼓起勇气道：“你有睡衣可以借我穿一晚吗？”
程时屿回邮件的手一顿，“嗯。”转身进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
“洗过的。”
安渝抓起睡衣，莫名耳热，小声说了句谢谢便进了浴室。
程时屿拿出电脑，开机。
半晌后，浴室传来水流的声音，程时屿的动作稍顿，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水。
回到沙发上，拧开，灌下几口。
继续在键盘上操作。视频会议被接通，几个面如死灰的打工人出现在屏幕上。
程时屿：“继续。”
会议进行了半个小时，安渝从浴室出来。
程时屿往浴室门口随意一瞥，视线略有凝滞。
安渝刚从浴室出来，一张白嫩的脸被里的热汽蒸得粉红，眼尾和鼻尖都带着明显的湿漉。头发吹成半干，垂坠在身后。
白色的T恤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宽大，盖过腿根。黑色睡裤的裤脚被往上挽了好几下才不至于拖地。
安渝见他注视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还以为是自己那里没穿好。
他的裤子太长了，腰也大，她把裤绳几乎绕着腰缠了一圈才能让裤子不往下掉。连裤腿都挽了一大截上去。
她现在一定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你的衣服我穿，有点大。”
“嗯。”程时屿眉梢微挑，“好看。”
安渝脸颊一热。
此时，埃尔304会议室。
一群人石化般看向会议室的投屏。
所有人都怀疑是自己眼睛瞎了，加班加出幻觉。
张旭生怕打散幻觉，用气声问：“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吗？”
身旁的同事用同样的语气问：“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吗？”
暗号正确。众人终于如梦初醒，发出尖锐的爆鸣。
程哥，家里，有女人！
程哥，刚才，夸她好看！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现在他妈的是半夜十二点。
卧槽，就这程哥居然现在在跟他们开视频会议一起加班。
是人吗？
是人吗？！
安渝听到电脑里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叫喊声，“你，不会刚才就在开视频会议吧？”
程时屿把电脑屏幕压下去，音量减到最小，麦克风关掉，“不用管他们。”
安渝本想问真的没关系吗。
但后来转念一想，她跟程时屿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好像也确实没什么不好的。
她轻声说了句晚安，去了次卧。
没关门。
躺在床上，身边萦绕着属于程时屿身上的冷调香。安渝低头闻了一下睡衣，发现那股香味就来源于上面。
她合上眼睛酝酿睡意。
客厅里时不时传来程时屿说话的声音，他说的大部分是安渝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听着却使人心安。
——“其实你才是你们两个人里一直在客气的那位？”
即将睡去时，尤可说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安渝脑海里。
是这样吗。
在此之前，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点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便被袭来的睡意吞噬。
第二天一早，安渝难得无梦。
她摸出手机，发现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归属地是南湖。
她没有急着拨回去，而是起床先换好衣服洗漱。从卫生出来时，安渝注意到客厅的茶几和地上散落着很多文件，一条深色的毛毯从沙发坐垫上七扭八扭的半条身子搭在地板上。
看起来他昨晚应该很晚睡。
安渝往隔壁的房间看了一眼，门还紧闭着。
手机屏幕亮起，又是刚才的电话。
安渝一般不会轻易接陌生的电话，但她想到昨天从物业走之前有留下来电话，也许是物业？
接听。
电话里是个女声：“你好，请问是安渝吗？”
安渝：“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昨天跟您见面的物业小吴。今天一上班我们就去调了监控，但是因为电路检修，监控到现在还没恢复。”这个安渝昨天已经听小区的保安说过了，所以她一开始就对查监控没抱什么期望。
“不过我们派人去了你家门口，发现了你说的那个外卖，还没有被人拿走。”
安渝道：“对，我有拍照留下证据，是一个溪州烧鹅的袋子。”
“不是哦。”物业说，“是一个茉莉早茶的外卖袋，绿色的。”
安渝心里猛地一沉，“你方便加一下我的微信拍照过来吗？”
“可以的。”
电话挂断后，安渝的微信立刻弹过来一条好友申请。
她点了通过。
小吴连着给她发过来好几张照片。
安渝点开一看，顿时心惊，门口的外卖袋子换了。
她当时只拍了照片留证，并没有把东西拿走。她立刻翻出手机里的照片，里面明明是一个暗红色因着溪州烧鹅字样的外卖袋。
跟物业发过来的不一样。
跟物业发过来的不一样！
证明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去了她家门口一次。
安渝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出去。
咔哒一声，安于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警惕的看着门口。
程时屿拎着早餐进来，看到安渝脸色发白，问：“怎么了？”
安渝把手机递给程时屿，声音颤抖：“门口…又有外卖了。”
程时屿拿走手机，低头看物业小吴跟安渝的聊天记录，“昨晚是什么样？”
安渝上前把照片调出来，她把昨天那个溪州烧鹅的外卖从里到外每一个都拍了照。
程时屿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安全.套，情.趣用品，越看眉头越深，“今天的外卖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
“我来问。”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两下，停住，看到屏幕上的回复，手指攥着手机边缘，骨节发白。
安渝看到程时屿的反应，问：“今天的是什么？”
“没什么。”程时屿在手机上操作，看起来像是删掉了什么东西。
太恶心了。
他不想让这些东西脏了安渝的眼睛。
安渝深吸口气，心里有了准备，她高四的时候曾收到过一盒被拧断脖子的小鸡，奶奶还因为这个事情被气的犯了心脏病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
没有什么能比那个更血腥了吧。“没关系，你告诉我吧。”
程时屿抿了下唇，隐藏了大部分：“跟昨天差不多。”他现在只想把那个人找出来然后狠狠揍一顿。
“那里不能再继续住了，我今天陪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后面找时间帮你搬家。”
也确实不能再住了，安渝现在想到家门外曾有人鬼鬼祟祟，后背就一阵发凉。
但现在这么急，到哪里能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房子呢。
安渝拿回手机，点开app商店下载租房软件，打算先准备起来。
程时屿低头扫了一眼，看清楚安渝下载的东西后，凉凉道：“你想气死我吗？”
安渝茫然抬头：“啊？”
“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我能放心你一个人住吗？”早餐还在程时屿手里拎着，他放到餐桌上，语气不太好的反问。
安渝：“可是尤可那里太远了，我每天上班通勤来回都要将近两个小时。”
说完这句，安渝突然意识到什么。
程时屿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还带一个书房。
位置离上班的地方也近，四站地铁。
程时屿也低头看她，脸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俩人大眼瞪小眼。
安渝：“你是……想让我搬到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