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安渝就算把舌头咬掉也是说不出半个字。
她都不记得自己囫囵发出了些什么声音，几乎是羞到落荒而逃。
程时屿看了眼安渝离开的方向，掐灭烟。
进浴室洗澡。
花洒的混水阀原本好好躺在红标的位置，被一双修长的手拨到了冷水处。
……
跟漫阅相当于解约的事情，安渝找了个时间跟林佳说了。
“这个事我要先跟你道歉。”林佳听安渝大概说了一遍来龙去脉后，道，“我知道她的取向，没有提前跟你说。我实在没想到我这个朋友居然把手伸到了我介绍过去的员工身上。”
“站外漫画倒也算了，只是这个小画协确实很可惜，整个南湖一年能进去的人头也屈指可数。我真是没想到她居然那这件事来威胁你，这可关系到画者的未来发展。”
林佳的手刚摸完接了热水的陶瓷杯，很烫。
覆道安渝手背上时，安渝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是很舒适。
“还好。”安渝抽出手，说，“本来我对这件事就云里雾里的，不是有真才实学进去也是被笑话。现在这样挺好的。”
林佳的镜片反着棚顶白炽灯的光，叫人看不清楚镜片下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真诚的语气：“不管怎么说，《季风》这个项目是凭借你自己的才能拿到的，先把项目好好进行下去吧。好在这个是三方协议，漫阅的话语权不大。”
“嗯。”
“那个短漫你真的不接了？我可以去跟曼悦说一下，她其实在工作上面还是拎得清的，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恶影响公司。”
安渝摇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
“好吧。”林佳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吹了吹陶瓷杯里的热气，“如果你想继续在漫画届发展，漫阅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平台。他们还有专门帮作者运营的账号，你在上面的作者号，不是已经有不少粉丝了吗。”
林佳被热水呛到，咳了下，“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说这些也不合适了。”
小画协没进这件事对安渝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在画室其他人眼里简直是一个新闻大事件。
怎么说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安渝是走后门了。资历审查就是走个过程。走后门到临门一脚折了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这事搁到别的地方上，就相当于你知道这个学生提前拿到了□□，但是最后却没考上清华，反而上了隔壁的一个二本。
前台小张这么解释给扫地大姐听。
大姐听明白了，一拍大腿，“是啊，那为啥没进去呢？”虽说她问这话的时候连小画协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光听名字，难道是消化协？安老师消化科不好吗？
安渝感受到画室四面八方递来的疑问信号。
偏偏今天一整天都有排课，不然平时她还能选择逃之夭夭。
现在只能跑到天台躲清静。
到天台上，却遇到个熟人。
蒋娜站在风口抽烟，听到动静回头看，“听说你没进去小画协？”
安渝：“……”
安渝：“怎么连你也问。”
蒋娜笑了，风把她手里的烟雾拉成一条线，“你知道如果锦天画室有一个在画协的老师，身价能在业内攀多少位吗？”
她意有所指。
“林佳这么费力的把你引荐给曼悦，你怎么不争气呢？”
安渝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意思么，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样。”蒋娜吸了口烟，红唇跟白色的烟蒂对比分明，脸上嘲讽，“她这么多年，这个臭毛病还是改不了。这么喜欢拉皮条，怎么不去红/灯区。”
蒋娜的话信息量过多，安渝一时间无法消化。
她想到那天组长带着她去见曼悦的事情，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整件事都是林组长故意的。
“林组长只是…”
“只是惜才？只是觉得你也画过漫画，瞎猫碰死耗子想让你也试试？只是想让画室搭上成楠这条资源，只是也想分一下《季风》这杯羹？”蒋娜用别天真了的眼神看着安渝，“那她怎么不一开始就跟你说曼悦的取向？或者说，她跟曼悦多年交情，有必要让曼悦跟你闹到这一步？她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曼悦吗？”
“退一万步讲，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我信。放在她林佳身上，我不信。”
安渝：“为什么？”
蒋娜吸了口烟，口气不屑：“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认识林肃的？”
安渝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林肃？林肃是林组长介绍给蒋娜认识的？
她实在无法相信。
林组长平时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扎着低马尾，做事有时候堪称古板。
偶尔忙的时候，还会把自己的女儿接过来。她的女儿跟她长得很像，很可爱，喜欢穿公主裙，在画室的走廊上蹦蹦跳跳。
一个有如此幸福家庭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没有证据，安渝不愿用这种恶意去揣测帮助过自己的人。
下班后，坐在程时屿的副驾位，微信收到林佳发来的消息，说她连载《季风》事情多，下个季度给她安排课时价格比较高的课，这样可以少上一些课时。
安渝看到这条微信，心里不是滋味。
觉得自己像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一边接受别人的恩惠，一边还要在背地里盘算别人的不好。
她叹了今天上车以后的第五口气后，程时屿终于忍不住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渝：“今天听说了一些事，有点颠覆。”
“什么事？”
“你相信这个社会，正经单位，老板还给员工，嗯，拉/皮条吗？”安渝问。
程时屿：“什么？”
乍一听确实太离谱。
安渝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程时屿说了。
说完后，程时屿握着方向盘，半晌没说话。
“所以，”
安渝洗耳恭听。
程时屿冷道：“你来我公司那天，就是曼悦拿进画协的事情威胁你那次？”
这居然是他的重点？
安渝可是连前带后半口气都没喘的讲了十分钟。
“不算威胁，我很有自知之明，对小画协没有什么幻想，所以不进就不进了。”安渝忙解释，“而且对我来说，就像是被同性表白了一样，这点小事就没想着跟你说，转头我就忘了。”
程时屿睨她一眼，没说话。
表情却很明显：刚才你叹气的样子，可不像是转头就忘。
安渝新学了一招，反客为主。
她立刻活着活用，“难道有同性跟你表白，你也会跟我说吗？”
程时屿继续睨她，片刻后开口，语气冰凉：“大一军训，公管学院一位大三的学长，打着学生会发夏日清凉福利的名号，递西瓜汁的时候摸我腰，被我用西瓜汁扬了他一脸。”
“大二下学期一起上课的一位韩国交流生，不知道从哪听说我跟盛礼是一对，在教学楼堵着盛礼说他长得丑配不上我，被盛礼追着半个校园骂西巴。”
“大四实习，实习公司的项目总监，加完班把我一个人留办公室说只要我跟他处，就给我转正。”
“还有去年年底在法国出差，当时在街边遇到了一个搭讪的法国人，塞了我一捧红玫瑰。”
程时屿转头看她，“异性的就这几次，说完了。”
安渝瞠目结舌，她是真没想到程时屿居然被异性表白过这么多次。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立刻屈道：“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程时屿扬了扬嘴角。
车载蓝牙接入一通电话。
备注显示埃尔-王琳。
接起。
因连蓝牙，整个车厢内都是这个叫王林的人的声音：“程哥，忙呢吗？”
“嗯。”
“哥，我下周请个假，流程已经提交了，空时帮忙批一下哈。”
“就这事？”
“那不是。”王林扭捏起来。
“有事直说，别婆婆妈妈。”
“你都这么说了。”王林清清嗓子，“哥，我下周结婚，周日在JW酒店，赏个脸来不？”
“带上你女朋友一起，吃席。”
“白天上班的时候怎么不说？”
王林嗨呀一声，“当面不是不好意思嘛。”
程时屿笑了下，“知道了，假批，人也去，红包也有，可以吧？”
王琳：“那多不好意思，破费了程哥。”
“你不是还攒了七八天调休，不一起请掉吗？”程时屿问。
电话里王林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激动地问：“真的吗程哥，调休这次也可以用？张旭那狗货不会一天给我打十几个电话问我工作吧。”
“可以，你把他拉黑，让他有事找我。”
王林简直要720度转圈直至螺旋升天，他这8.3天的调休从今年3月份开始就没有机会用，平时休息工作消息都一个接一个，想到调休跟居家办公没两样，他就没舍得用。
现在有了程哥的保障，他能好好休个婚嫁度蜜月了。
感动不是一两点，王林真挚道：“程哥，说真的，我爱你。”
“滚。”程时屿拧起眉毛，玩笑道：“我女朋友在旁边，别害我。”
“诶嘿嘿安渝也在？”
安渝温声打了下招呼：“你好，王林。”
“你好你好。”王林道，“你们一定要来哈，程哥，那个啥我先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挂了，我得给张旭打电话了，刚才给他发请帖他装死，我怀疑这狗比是舍不得随份子。”
“嗯，挂了。”
电话挂断后，安渝感慨：“你们平时工作也太忙了吧，连结婚不是你说，王林都没打算用调休。”
周末程时屿在家也是电话不断，电脑一直开着。
有一次安渝隐约听到他打视频会议到了凌晨三点多。
“张旭、王林，他们的年薪在埃尔是这个数。”程时屿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给安渝比了一个数字，“不算业务分红。”
安渝：……
打扰了，当我没问。
她都不记得自己囫囵发出了些什么声音，几乎是羞到落荒而逃。
程时屿看了眼安渝离开的方向，掐灭烟。
进浴室洗澡。
花洒的混水阀原本好好躺在红标的位置，被一双修长的手拨到了冷水处。
……
跟漫阅相当于解约的事情，安渝找了个时间跟林佳说了。
“这个事我要先跟你道歉。”林佳听安渝大概说了一遍来龙去脉后，道，“我知道她的取向，没有提前跟你说。我实在没想到我这个朋友居然把手伸到了我介绍过去的员工身上。”
“站外漫画倒也算了，只是这个小画协确实很可惜，整个南湖一年能进去的人头也屈指可数。我真是没想到她居然那这件事来威胁你，这可关系到画者的未来发展。”
林佳的手刚摸完接了热水的陶瓷杯，很烫。
覆道安渝手背上时，安渝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是很舒适。
“还好。”安渝抽出手，说，“本来我对这件事就云里雾里的，不是有真才实学进去也是被笑话。现在这样挺好的。”
林佳的镜片反着棚顶白炽灯的光，叫人看不清楚镜片下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真诚的语气：“不管怎么说，《季风》这个项目是凭借你自己的才能拿到的，先把项目好好进行下去吧。好在这个是三方协议，漫阅的话语权不大。”
“嗯。”
“那个短漫你真的不接了？我可以去跟曼悦说一下，她其实在工作上面还是拎得清的，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恶影响公司。”
安渝摇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
“好吧。”林佳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吹了吹陶瓷杯里的热气，“如果你想继续在漫画届发展，漫阅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平台。他们还有专门帮作者运营的账号，你在上面的作者号，不是已经有不少粉丝了吗。”
林佳被热水呛到，咳了下，“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说这些也不合适了。”
小画协没进这件事对安渝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在画室其他人眼里简直是一个新闻大事件。
怎么说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安渝是走后门了。资历审查就是走个过程。走后门到临门一脚折了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这事搁到别的地方上，就相当于你知道这个学生提前拿到了□□，但是最后却没考上清华，反而上了隔壁的一个二本。
前台小张这么解释给扫地大姐听。
大姐听明白了，一拍大腿，“是啊，那为啥没进去呢？”虽说她问这话的时候连小画协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光听名字，难道是消化协？安老师消化科不好吗？
安渝感受到画室四面八方递来的疑问信号。
偏偏今天一整天都有排课，不然平时她还能选择逃之夭夭。
现在只能跑到天台躲清静。
到天台上，却遇到个熟人。
蒋娜站在风口抽烟，听到动静回头看，“听说你没进去小画协？”
安渝：“……”
安渝：“怎么连你也问。”
蒋娜笑了，风把她手里的烟雾拉成一条线，“你知道如果锦天画室有一个在画协的老师，身价能在业内攀多少位吗？”
她意有所指。
“林佳这么费力的把你引荐给曼悦，你怎么不争气呢？”
安渝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意思么，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样。”蒋娜吸了口烟，红唇跟白色的烟蒂对比分明，脸上嘲讽，“她这么多年，这个臭毛病还是改不了。这么喜欢拉皮条，怎么不去红/灯区。”
蒋娜的话信息量过多，安渝一时间无法消化。
她想到那天组长带着她去见曼悦的事情，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整件事都是林组长故意的。
“林组长只是…”
“只是惜才？只是觉得你也画过漫画，瞎猫碰死耗子想让你也试试？只是想让画室搭上成楠这条资源，只是也想分一下《季风》这杯羹？”蒋娜用别天真了的眼神看着安渝，“那她怎么不一开始就跟你说曼悦的取向？或者说，她跟曼悦多年交情，有必要让曼悦跟你闹到这一步？她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曼悦吗？”
“退一万步讲，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我信。放在她林佳身上，我不信。”
安渝：“为什么？”
蒋娜吸了口烟，口气不屑：“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认识林肃的？”
安渝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林肃？林肃是林组长介绍给蒋娜认识的？
她实在无法相信。
林组长平时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扎着低马尾，做事有时候堪称古板。
偶尔忙的时候，还会把自己的女儿接过来。她的女儿跟她长得很像，很可爱，喜欢穿公主裙，在画室的走廊上蹦蹦跳跳。
一个有如此幸福家庭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没有证据，安渝不愿用这种恶意去揣测帮助过自己的人。
下班后，坐在程时屿的副驾位，微信收到林佳发来的消息，说她连载《季风》事情多，下个季度给她安排课时价格比较高的课，这样可以少上一些课时。
安渝看到这条微信，心里不是滋味。
觉得自己像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一边接受别人的恩惠，一边还要在背地里盘算别人的不好。
她叹了今天上车以后的第五口气后，程时屿终于忍不住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渝：“今天听说了一些事，有点颠覆。”
“什么事？”
“你相信这个社会，正经单位，老板还给员工，嗯，拉/皮条吗？”安渝问。
程时屿：“什么？”
乍一听确实太离谱。
安渝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程时屿说了。
说完后，程时屿握着方向盘，半晌没说话。
“所以，”
安渝洗耳恭听。
程时屿冷道：“你来我公司那天，就是曼悦拿进画协的事情威胁你那次？”
这居然是他的重点？
安渝可是连前带后半口气都没喘的讲了十分钟。
“不算威胁，我很有自知之明，对小画协没有什么幻想，所以不进就不进了。”安渝忙解释，“而且对我来说，就像是被同性表白了一样，这点小事就没想着跟你说，转头我就忘了。”
程时屿睨她一眼，没说话。
表情却很明显：刚才你叹气的样子，可不像是转头就忘。
安渝新学了一招，反客为主。
她立刻活着活用，“难道有同性跟你表白，你也会跟我说吗？”
程时屿继续睨她，片刻后开口，语气冰凉：“大一军训，公管学院一位大三的学长，打着学生会发夏日清凉福利的名号，递西瓜汁的时候摸我腰，被我用西瓜汁扬了他一脸。”
“大二下学期一起上课的一位韩国交流生，不知道从哪听说我跟盛礼是一对，在教学楼堵着盛礼说他长得丑配不上我，被盛礼追着半个校园骂西巴。”
“大四实习，实习公司的项目总监，加完班把我一个人留办公室说只要我跟他处，就给我转正。”
“还有去年年底在法国出差，当时在街边遇到了一个搭讪的法国人，塞了我一捧红玫瑰。”
程时屿转头看她，“异性的就这几次，说完了。”
安渝瞠目结舌，她是真没想到程时屿居然被异性表白过这么多次。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立刻屈道：“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程时屿扬了扬嘴角。
车载蓝牙接入一通电话。
备注显示埃尔-王琳。
接起。
因连蓝牙，整个车厢内都是这个叫王林的人的声音：“程哥，忙呢吗？”
“嗯。”
“哥，我下周请个假，流程已经提交了，空时帮忙批一下哈。”
“就这事？”
“那不是。”王林扭捏起来。
“有事直说，别婆婆妈妈。”
“你都这么说了。”王林清清嗓子，“哥，我下周结婚，周日在JW酒店，赏个脸来不？”
“带上你女朋友一起，吃席。”
“白天上班的时候怎么不说？”
王林嗨呀一声，“当面不是不好意思嘛。”
程时屿笑了下，“知道了，假批，人也去，红包也有，可以吧？”
王琳：“那多不好意思，破费了程哥。”
“你不是还攒了七八天调休，不一起请掉吗？”程时屿问。
电话里王林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激动地问：“真的吗程哥，调休这次也可以用？张旭那狗货不会一天给我打十几个电话问我工作吧。”
“可以，你把他拉黑，让他有事找我。”
王林简直要720度转圈直至螺旋升天，他这8.3天的调休从今年3月份开始就没有机会用，平时休息工作消息都一个接一个，想到调休跟居家办公没两样，他就没舍得用。
现在有了程哥的保障，他能好好休个婚嫁度蜜月了。
感动不是一两点，王林真挚道：“程哥，说真的，我爱你。”
“滚。”程时屿拧起眉毛，玩笑道：“我女朋友在旁边，别害我。”
“诶嘿嘿安渝也在？”
安渝温声打了下招呼：“你好，王林。”
“你好你好。”王林道，“你们一定要来哈，程哥，那个啥我先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挂了，我得给张旭打电话了，刚才给他发请帖他装死，我怀疑这狗比是舍不得随份子。”
“嗯，挂了。”
电话挂断后，安渝感慨：“你们平时工作也太忙了吧，连结婚不是你说，王林都没打算用调休。”
周末程时屿在家也是电话不断，电脑一直开着。
有一次安渝隐约听到他打视频会议到了凌晨三点多。
“张旭、王林，他们的年薪在埃尔是这个数。”程时屿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给安渝比了一个数字，“不算业务分红。”
安渝：……
打扰了，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