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把源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到文件夹里。想到那个还没签字的赔偿协议，她心里一股火，差点把整理好的文件全拖垃圾箱里。
几十话的文件安渝整理了好几个小时。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画了这么多。
等她全都整理好，已经晚上十点多。
安渝看的眼睛都酸了。
旁边程时屿倒还一直盯着电脑，她扫了一眼，是密密麻麻的程序公式，看不懂。
她把文件打包，U盘里拷了一份，剩下的用邮件发了过去。
同时抄送了漫阅的法务吴律师。
做好这一切后，安渝发现收件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
点开。
是沈佩。
沈佩跟她说，有人将国内她的新闻用匿名邮件的形式举报到了出版社。
让安渝有时间给她回电话。
发件时间是昨天凌晨。
安渝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沈佩上班的时间。
她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两声，电话被接起。
沈佩：“亲爱的，你还好吗？”
安渝还以为沈佩的反应会更激烈一些，没想到她第一句就是关心自己，她愣了下，微微一笑，回答道：“还好，《亨利》的图书，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影响吧？”
“咱们隔着太平洋呢，哪影响到这来。”沈佩道，“而且邮件是举报到了我们老大那里，他还以为是什么垃圾邮件，那个邮件完全是用谷歌中译英的，语序特别混乱，老大就丢给我处理了。”
沈佩的老大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白人。
安渝跟沈佩的出版社合作的时候，也跟这位老大连线视频了一下，结果他一见面就特别开心的在视频里摆手，说：“草尼玛，我叫Abel。”
安渝惊了。
沈佩也惊了。
要不是这位白人老板一脸热情，安渝真要站起来指着他大骂。
后来沈佩在旁边疯狂：“Boss！Boss！”俩人咬了好一会儿耳朵，白人老板这才摸着脑瓜顶一脸歉意跟安渝道歉。
原来这个老板有一位华侨朋友，没事会教他几句汉语。
朋友跟他说，在中国草尼玛是非常尊敬的打招呼用语。
“反正问题不大，我主要担心你在国内会受影响。我们昨天也收到通知说《亨利》的作者要提前结束假期了。”
“这么快？”当时是说作者要休息至少一年。
“啊，比较尴尬。”沈佩压低声音，“她儿子吸.毒上瘾，欠了不少钱。所以作家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回来工作。”
“这事咱俩知道就好哈。”
“反正你状态没受影响就行，正好这次作者回归，我们想出一套亨利的周边，我一会儿把周边都有什么东西发你，你可以帮忙先画起来了，价格跟之前一样。”
安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工作要给我做？”
她想到画室和漫画下面惨不忍睹的评论区，追问，“确定吗？”
“为什么不确定？”沈佩似乎觉得安渝问出的问题很离谱，“那照你这么说，《亨利》作者的儿子吸.毒，我们还不能用她了呢。”
有同事叫沈佩去喝咖啡。
沈佩道：“行了，别想那么多，趁着我还在这个人傻钱多的傻白甜老板手下做事，狠狠赚我们一笔，好吗？”
安渝笑了，“好。”
“嗯，资料我喝完咖啡回来给你发邮件。”
电话挂断。
安渝眨了眨眼，看来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又有工作了。
她心情美丽起来，虽然《小亨利》的钱不多，但是维持她日常最基础的开销，够了。
最起码不用真的沦落到靠程时屿救济的程度。
程时屿在旁边冷不丁出声：“你能让她把那封邮件转发给我一下吗？”
安渝这才发现程时屿的工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处理完了，现在正靠在椅子里，懒散地支着下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哪个邮件？”安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程时屿：“沈佩说的那封匿名邮件。”
安渝惊讶道，“你可以找到背后的人吗？”
“试试。”程时屿挑了下眉，“毕竟你男朋友是做这个的。”
“那我给沈佩留个言。”说着，安渝就把消息发了过去。
没一会儿，沈佩回了个ok的手势。
程时屿盯着安渝电脑上某个命名为memory的文件夹，“这是什么？”
安渝啊了一声，“上大学的一些文件吧。”她捂住屏幕，“名字很中二吧？”
“不中二啊。”程时屿闲散道，“介意让我看看吗？”
“你看这个干嘛？”
安渝记得里面应该是有之前寝室慕含青过生日，尤可给拍的丑照。
丑出天际。
“我也可以把我大学的文件给你看。”程时屿把自己的电脑转向安渝，一脸坦然。
好吧。
见他如此坦然，安渝也没什么扭捏的。
她点开文件夹，“那你别笑我。”
文件夹过大，打开的时候还卡了半天。
程时屿虽然说要看，但也只是操控着鼠标上下浏览了一下。
安渝的文件整理的很干净，时间、日期、标题像个总结题目似的，基本上扫一眼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当落在「???」的文档上时，他难得停下来，问：“这是什么？”
安渝凑近看了看，挠挠唇边的皮肤，“当年画过的一些单子。”
鼠标停留片刻。
文档的参数浮现。
一个「???」的文件夹居然有2个T。
程时屿食指微动，再开口嗓子已经染了些不知名的情绪，“能看？”
“可以是可以。”安渝手绘的能力完全是一点点练出来的，这里面不成熟的作品很多，“你别嫌丑。”
鼠标轻点。
唰地一下，文件夹被展开。
满屏的小画面，五颜六色形态各异。
程时屿滑动鼠标，满满几屏的画面，他看了一眼进度条，才只是十分之一的进度不到。
他不知说些什么，胸腔里被钝闷的感觉填满，看到这些画，像看到了安渝在大学里度过的那些时间。
没有玩乐。
没有社交。
每一张画都是她大学里的时间凝聚而成。
“这些全都是商单？”
“嗯。”安渝道，“不过还好我喜欢画画，所以做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反而能锻炼自己的专业度，挺好的。”
程时屿没说话，继续浏览屏幕。
他注意到一张显眼的作品。
其他都是颜色丰富的图案，他虽然没点开但是能大概辨认出来是办公室那些女生们喜欢的卡通头像或者某个游戏IP的改编。
但是这张，底色是纯白。
所以在一众画里显得格外显眼。
他点开。
安渝也没反应过来，等那张图铺满整个屏幕时，她想捂电脑也来不及了。
那是程时屿的侧脸速写。
人物的头发和皮肤涂了淡淡的色彩，在小图里并不明显。
程时屿眉毛一挑，眼梢浮出笑意，他看了一眼图片右下角的时间，“19年？”
安渝又羞又恼，道：“19年怎么了？”
“没怎么。”他一边把图片传给自己，一边道，“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当初在酒馆重逢，我就应该跟你表白，对不对？”
“表你妹。”安渝去抢鼠标，“发给你自己干嘛？”
程时屿伸手去挡安渝，“收个版权费，不介意吧。”
“就画你一个侧脸，居然还要我版权费？太过分了你，当年美院当模特的哪个八块腹肌的学弟都没说要版权费。”安渝按住程时屿的手腕，整个人都快站到椅子上才从程时屿手里把鼠标夺回来。
仍是晚了一步。
程时屿已经把图片发给了自己。
他是用电脑上安渝登陆的自己的微信操作的，安渝立马要去拿手机撤回消息。
却被程时屿攥住手腕，“模特？”
“八块腹肌？”
“学弟？”
“解释一下？”
安渝挣扎两下，没有挣脱出来。
她弱弱道：“你没见过美院画人体吗？不是很正常。”
“画人体正常。”
“过了这么久你还记这么清楚，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程时屿咬牙切齿。
马失前蹄。
安渝也不想记，但奈何那个学弟身材真的太健美。在院里都出了名，据说是老师找了好几次才请过来的，承诺他只脱上衣，可以穿条裤子。
之前美院的人体模特穿条内裤都算当天空调坏了穿多了。
但是……
她想说那个学弟的身材像参加健美大赛似的，肌肉块头特别大，现实生活中看是有些夸张的。
不在她审美上。
安渝眨眨眼，“你听我解释，是因为那个学弟的胸肌特别大……”
等等，这话说出来怎么这么奇怪？
啊？？
啊！！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果然，程时屿的脸更青了。
他冷笑，“有多大？让你记这么清楚？”
如果人有死法，安渝觉得自己是被冤死的。
程时屿拽着安渝的手，伸到自己衣服下面，停在腰腹处。
轰——安渝觉得CPU要炸了。
不是，哪有人一言不合让人摸自己腹肌的。
她的手停在程时屿腰间，甚至都能感受到不远处像她召唤的人鱼线。
好紧实。
玛德！
“他的腹肌，也这样？”程时屿压低声音问。
在说啥？
他在说啥？
安渝完全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手底下紧致的触感。
不敢动。
完全不敢动。
程时屿捏了一下安渝的腕骨。
安渝：“没、没有。”
“那谁的好？”他像个小狐狸似的，甩着诱饵勾引安渝步步深入。
“你、你的好。”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好，你哪都好！
安渝的手指僵硬的像刚从冰里捞出来。
“我的好。”
“你怎么不继续摸？”
你够了！
几十话的文件安渝整理了好几个小时。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画了这么多。
等她全都整理好，已经晚上十点多。
安渝看的眼睛都酸了。
旁边程时屿倒还一直盯着电脑，她扫了一眼，是密密麻麻的程序公式，看不懂。
她把文件打包，U盘里拷了一份，剩下的用邮件发了过去。
同时抄送了漫阅的法务吴律师。
做好这一切后，安渝发现收件箱里躺着一封未读邮件。
点开。
是沈佩。
沈佩跟她说，有人将国内她的新闻用匿名邮件的形式举报到了出版社。
让安渝有时间给她回电话。
发件时间是昨天凌晨。
安渝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沈佩上班的时间。
她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两声，电话被接起。
沈佩：“亲爱的，你还好吗？”
安渝还以为沈佩的反应会更激烈一些，没想到她第一句就是关心自己，她愣了下，微微一笑，回答道：“还好，《亨利》的图书，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影响吧？”
“咱们隔着太平洋呢，哪影响到这来。”沈佩道，“而且邮件是举报到了我们老大那里，他还以为是什么垃圾邮件，那个邮件完全是用谷歌中译英的，语序特别混乱，老大就丢给我处理了。”
沈佩的老大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白人。
安渝跟沈佩的出版社合作的时候，也跟这位老大连线视频了一下，结果他一见面就特别开心的在视频里摆手，说：“草尼玛，我叫Abel。”
安渝惊了。
沈佩也惊了。
要不是这位白人老板一脸热情，安渝真要站起来指着他大骂。
后来沈佩在旁边疯狂：“Boss！Boss！”俩人咬了好一会儿耳朵，白人老板这才摸着脑瓜顶一脸歉意跟安渝道歉。
原来这个老板有一位华侨朋友，没事会教他几句汉语。
朋友跟他说，在中国草尼玛是非常尊敬的打招呼用语。
“反正问题不大，我主要担心你在国内会受影响。我们昨天也收到通知说《亨利》的作者要提前结束假期了。”
“这么快？”当时是说作者要休息至少一年。
“啊，比较尴尬。”沈佩压低声音，“她儿子吸.毒上瘾，欠了不少钱。所以作家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回来工作。”
“这事咱俩知道就好哈。”
“反正你状态没受影响就行，正好这次作者回归，我们想出一套亨利的周边，我一会儿把周边都有什么东西发你，你可以帮忙先画起来了，价格跟之前一样。”
安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工作要给我做？”
她想到画室和漫画下面惨不忍睹的评论区，追问，“确定吗？”
“为什么不确定？”沈佩似乎觉得安渝问出的问题很离谱，“那照你这么说，《亨利》作者的儿子吸.毒，我们还不能用她了呢。”
有同事叫沈佩去喝咖啡。
沈佩道：“行了，别想那么多，趁着我还在这个人傻钱多的傻白甜老板手下做事，狠狠赚我们一笔，好吗？”
安渝笑了，“好。”
“嗯，资料我喝完咖啡回来给你发邮件。”
电话挂断。
安渝眨了眨眼，看来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又有工作了。
她心情美丽起来，虽然《小亨利》的钱不多，但是维持她日常最基础的开销，够了。
最起码不用真的沦落到靠程时屿救济的程度。
程时屿在旁边冷不丁出声：“你能让她把那封邮件转发给我一下吗？”
安渝这才发现程时屿的工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处理完了，现在正靠在椅子里，懒散地支着下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哪个邮件？”安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程时屿：“沈佩说的那封匿名邮件。”
安渝惊讶道，“你可以找到背后的人吗？”
“试试。”程时屿挑了下眉，“毕竟你男朋友是做这个的。”
“那我给沈佩留个言。”说着，安渝就把消息发了过去。
没一会儿，沈佩回了个ok的手势。
程时屿盯着安渝电脑上某个命名为memory的文件夹，“这是什么？”
安渝啊了一声，“上大学的一些文件吧。”她捂住屏幕，“名字很中二吧？”
“不中二啊。”程时屿闲散道，“介意让我看看吗？”
“你看这个干嘛？”
安渝记得里面应该是有之前寝室慕含青过生日，尤可给拍的丑照。
丑出天际。
“我也可以把我大学的文件给你看。”程时屿把自己的电脑转向安渝，一脸坦然。
好吧。
见他如此坦然，安渝也没什么扭捏的。
她点开文件夹，“那你别笑我。”
文件夹过大，打开的时候还卡了半天。
程时屿虽然说要看，但也只是操控着鼠标上下浏览了一下。
安渝的文件整理的很干净，时间、日期、标题像个总结题目似的，基本上扫一眼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当落在「???」的文档上时，他难得停下来，问：“这是什么？”
安渝凑近看了看，挠挠唇边的皮肤，“当年画过的一些单子。”
鼠标停留片刻。
文档的参数浮现。
一个「???」的文件夹居然有2个T。
程时屿食指微动，再开口嗓子已经染了些不知名的情绪，“能看？”
“可以是可以。”安渝手绘的能力完全是一点点练出来的，这里面不成熟的作品很多，“你别嫌丑。”
鼠标轻点。
唰地一下，文件夹被展开。
满屏的小画面，五颜六色形态各异。
程时屿滑动鼠标，满满几屏的画面，他看了一眼进度条，才只是十分之一的进度不到。
他不知说些什么，胸腔里被钝闷的感觉填满，看到这些画，像看到了安渝在大学里度过的那些时间。
没有玩乐。
没有社交。
每一张画都是她大学里的时间凝聚而成。
“这些全都是商单？”
“嗯。”安渝道，“不过还好我喜欢画画，所以做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反而能锻炼自己的专业度，挺好的。”
程时屿没说话，继续浏览屏幕。
他注意到一张显眼的作品。
其他都是颜色丰富的图案，他虽然没点开但是能大概辨认出来是办公室那些女生们喜欢的卡通头像或者某个游戏IP的改编。
但是这张，底色是纯白。
所以在一众画里显得格外显眼。
他点开。
安渝也没反应过来，等那张图铺满整个屏幕时，她想捂电脑也来不及了。
那是程时屿的侧脸速写。
人物的头发和皮肤涂了淡淡的色彩，在小图里并不明显。
程时屿眉毛一挑，眼梢浮出笑意，他看了一眼图片右下角的时间，“19年？”
安渝又羞又恼，道：“19年怎么了？”
“没怎么。”他一边把图片传给自己，一边道，“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当初在酒馆重逢，我就应该跟你表白，对不对？”
“表你妹。”安渝去抢鼠标，“发给你自己干嘛？”
程时屿伸手去挡安渝，“收个版权费，不介意吧。”
“就画你一个侧脸，居然还要我版权费？太过分了你，当年美院当模特的哪个八块腹肌的学弟都没说要版权费。”安渝按住程时屿的手腕，整个人都快站到椅子上才从程时屿手里把鼠标夺回来。
仍是晚了一步。
程时屿已经把图片发给了自己。
他是用电脑上安渝登陆的自己的微信操作的，安渝立马要去拿手机撤回消息。
却被程时屿攥住手腕，“模特？”
“八块腹肌？”
“学弟？”
“解释一下？”
安渝挣扎两下，没有挣脱出来。
她弱弱道：“你没见过美院画人体吗？不是很正常。”
“画人体正常。”
“过了这么久你还记这么清楚，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程时屿咬牙切齿。
马失前蹄。
安渝也不想记，但奈何那个学弟身材真的太健美。在院里都出了名，据说是老师找了好几次才请过来的，承诺他只脱上衣，可以穿条裤子。
之前美院的人体模特穿条内裤都算当天空调坏了穿多了。
但是……
她想说那个学弟的身材像参加健美大赛似的，肌肉块头特别大，现实生活中看是有些夸张的。
不在她审美上。
安渝眨眨眼，“你听我解释，是因为那个学弟的胸肌特别大……”
等等，这话说出来怎么这么奇怪？
啊？？
啊！！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果然，程时屿的脸更青了。
他冷笑，“有多大？让你记这么清楚？”
如果人有死法，安渝觉得自己是被冤死的。
程时屿拽着安渝的手，伸到自己衣服下面，停在腰腹处。
轰——安渝觉得CPU要炸了。
不是，哪有人一言不合让人摸自己腹肌的。
她的手停在程时屿腰间，甚至都能感受到不远处像她召唤的人鱼线。
好紧实。
玛德！
“他的腹肌，也这样？”程时屿压低声音问。
在说啥？
他在说啥？
安渝完全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手底下紧致的触感。
不敢动。
完全不敢动。
程时屿捏了一下安渝的腕骨。
安渝：“没、没有。”
“那谁的好？”他像个小狐狸似的，甩着诱饵勾引安渝步步深入。
“你、你的好。”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好，你哪都好！
安渝的手指僵硬的像刚从冰里捞出来。
“我的好。”
“你怎么不继续摸？”
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