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看你的马车就已经觉得不同寻常了,没想到里面也是大有乾坤啊。”范闲接过我递给他的新茶,抿了一口。“你这儿连茶水都香些。”

    “好歹在这里是圣女,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我从马车侧边格子里取出点心糕点,尝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和太子殿下宫里的小厨房一模一样。“尝尝,这可是太子殿下宫里厨子的手艺,外面可吃不到。”

    范闲尝了一块,连忙喝茶“这么甜,你也吃得惯?”

    我白了他一眼,“不懂珍惜。说回正事,怎么突然下定主意要去京都了。都有人来暗杀你了,你也不怕?”

    范闲略显心虚的移开视线,“倒也不是什么暗杀,都是误会。再说哪有一直躲着的道理。”

    “误会?误会你还杀了他?”

    “……我要是说没杀,放了,你信吗?”范闲摸了摸鼻子,不敢多说。

    “相信啊,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基本底线肯定是有的,我当然相信你了。”我掏出颗葡萄干,往范闲头上一扔。还没打中,范闲就抬手一握,收个正着,“多谢圣女大人赏。”

    我轻笑出声,“那他人在哪里?”

    范闲掀开窗帘,眼睛盯着马车后面的队伍“瞧,人就在后面跟着,刚刚下车发现他的,说是要跟着我躲进京都。”

    “停车!”一声令下,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你去把他喊上来吧,跟在后面,一会儿碰到什么人可就不好说了。”

    不一会儿,滕梓荆就被范闲带上了马车。

    “参见圣女。”别说,滕梓荆还挺会演,要不是我们之前见过,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

    “起来吧。坐。”在外人面前我还是挺端庄得体的。

    “你不问问他是谁?来自哪里?”范闲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没看范闲,手在荷包里掏啊掏,悠悠哉哉的就说出了滕梓荆的来历,“鉴查院四处,滕梓荆。”

    范闲一愣,“你认识?”

    “算是吧,鉴查院里我基本都认识。”谁让我看过电视剧……出现在范闲身边的哪有忘记的。

    一时之间,马车里安安静静。还是范闲先打破局面“你们觉得会是谁假传密令想来杀我?总不能真是觉得我太帅了吧。”

    “儋州民风淳朴,范公子……也算是天真可爱吧。”我上下扫视了一下范闲,慢条斯理的回他。

    “范公子不是怀疑是你姨娘动的手吗?”滕梓荆坐的板正,一动不动。“不过,即使是她,你应该暂时也没时间处理调查吧,毕竟此次回京,范公子可是有婚约在身。”

    范闲手上的茶杯都差点没拿稳,“婚约?和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滕梓荆一起抬头看着他,他的震惊倒是不作假。“具体和谁我也不知道,只是接到杀你的密令后多看了一眼你的资料看到的,具体是谁也没多留意,毕竟只要杀你。”

    听到滕梓荆说的话,范闲瞥了一眼他“你还怪有原则的。”

    一个忍不住,我倒是先笑了出来,心想不然你们也不会成为朋友。“你的婚事我倒是听陛下说过,她是林相与长公主的女儿,名叫林婉儿。也许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毕竟都赐婚了,总要见一面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范闲,鸡腿姑娘一见钟情的故事估计也快了吧。

    一路上,范闲就是个闲不住的,时不时就拉开马车窗帘向窗外张望。很快,我们就和一队商队擦肩而过。

    看到范闲目不转睛盯着车尾那位头发凌乱的老者,我就猜到那估计就是费介了。果然,很快我就看到腾梓荆和范闲的眉眼官司,“承恩,这一路赶路多累啊,不如停下来休息调整一下再出发,怎样?”

    “好啊,你自便就是了,我都听小范爷的。”我又怎么能打断范闲和言冰云的初相遇呢。

    我坐在马车上看着范闲一步一步向车队后面的树林中走去,立马觉得无聊了起来。

    “圣女大人,不跟过去看看吗?”腾梓荆突然开口,只是头一直没有抬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地上。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你在怕我?为什么?”

    “圣女大人之前说在这次假意刺杀后会保我安全,不知是打算怎么做?”

    “范闲能保你进京都,而我能保你进京后不会家破人亡,如何?”

    “大人说的,属下记下了。”

    “无趣,在车上等着。”我下了马车,慢悠悠的跟在范闲身后,远远地看到了范闲的身影,正打算上前,就发现他面前停了一辆低调的马车,而周围也多出了一批人持剑包围住了他。

    范闲气定神闲,“拦着我是打算给腾梓荆寻仇?”

    “腾梓荆罪不至死。”

    “人我已经杀了,你想怎么办?”

    “把提司腰牌给我。”马车里的人刚说完,周围的人就统一拔剑出鞘,准备硬抢。马车的门帘中也探出了一把软剑。现场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言冰云,把剑收回去,你用剑挑门帘是想露脸吗?怎么,一切为了大庆的言冰云也会不听命令行事了?”我知道四处虽然不擅长暗杀攻击,但总归范闲以一敌多,总归有落入下风的可能,所以一步步走向了正在对峙的双方中间。

    但是,言冰云却并没有收剑,“圣女大人,范闲残忍好杀,品行顽劣,给他留着这块提司腰牌,对鉴查院不利,对大庆不利。”我眯了眯眼睛,并未说话。

    “你如果下了这辆马车,北齐的潜伏行动将毁于一旦,到那时就会如圣女大人所说,对庆国不利的是你言冰云了。”在众人眼中,费介突然从远处飞到马车上,盘腿坐下,敲了敲言冰云的轿顶。

    “我不下车,你们把他的腰牌拿下来。”言冰云终归是退后了一步,手中的剑并没有再往外多伸。

    我暗自把手搭在发簪上,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出手。却看到费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瓶小瓷瓶,“我看谁敢动手。”

    最终,言冰云放弃了对峙,收回了剑,只对范闲留下一句还会再见就渐渐远去了。

    “他短时间回不来,放心吧,走吧,快到京都了,”我拍了拍范闲的肩膀,先转身回了马车,留下范闲和费介再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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