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沈心璎几乎是一步一步挪过去的。
她其实并不担心上车后的安全问题。
去得了月朗风清，坐得起宾利欧陆的人，不至于把她卖掉。更何况，男人那般长相，昨晚在包厢里，两人独处，她还放肆作妖，他也没拿她怎么样。
说到底……
都是“要脸”的问题。
无论是昨天的尴尬乌龙，还是此时的窘迫相遇，都让她仅存的自尊心不愿意再被摧残一次。
但眼下已是深夜，大风大雨中独自走在马路边实在不安全。
没办法，只能认命“听话”。
因为不太情愿，几步路的距离，沈心璎硬是磨蹭了好一会儿。
即便是这样，男人仍静静地等着，也没再扭头看她一眼。
可好不容易走到车前，又一个“哲学问题”忽然摆在沈心璎面前。
司机是主驾驶，男人在后边。
——她坐哪儿？
坐副驾位，反显得男人活像个拼车的。
坐后面，要和男人并肩一排。
默默抹了把满脸的雨水，沈心璎暗自叹了口气。
正当她一咬牙，准备往车后走时，一直稳坐如山的男人突然拉开车门，也没撑伞，径自躬身而出。
不等她反应，他已经绕过车身，从靠马路外的另一边上了车，将向着她的那侧后座空了出来。
沈心璎摸摸鼻子，眼神复杂地上了车。
一坐下，她就发现，出门前随便换的一套防水且宽松的运动衣裤，这会倒是避免了浑身湿“透”的困扰。
然而不少雨水还是被带进了车里，从她的发梢、颈间、衣角、裤腿，还有鞋子，微型溪流一样地淌到了坐垫和脚垫上。
并紧双腿，沈心璎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穿西装，今天也是一身价格不菲的高定三件套。
只是，刚刚下车的那一小会儿功夫，他的外衣就沾了雨水，精良的靛蓝色布料上，深深浅浅地留下几道印迹。
而不过五六个钟头前，自己才给陆诩拍过肩头的落雨。
一时间，心绪再度翻涌，沈心璎不禁望着男人发起了呆。
然后猝不及防，与侧过脸的他四目相对。
！
触电般地一颤，沈心璎飞速扭头看向窗外。
但很快，她又惊觉这动作太过刻意，慌忙解开锁屏，佯装淡定地点进乔念青的微信。
——发了个定位。
过程中，手机还猝然传出一声“叮铃咚咙”的低电量警示音。
陆珣：……
操作当真是毫不遮掩，哪怕他根本没打算看，也瞧了个清清楚楚。
收回视线，男人冷冷吐出两个字。
“地址。”
“嗯？”
脑中一懵，沈心璎茫然抬头，恰巧撞见后视镜里，司机投来的隐晦一瞥。
“哦哦哦，那个……文溪路，河映星园。”
她骤然回神，弱弱答完这一句，之后便闭了嘴紧紧贴住车门内壁，与男人隔开老远。
车厢中很静，难以言说的微妙气氛悄悄蔓延。
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若有似无地从身侧传来，淡淡的草木味隐约可闻。
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沈心璎努力地，想要断绝两人之间再次产生交流的可能。
男人却仍与初见那晚一样，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也时时刻刻于无声中昭显着他的存在。
就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反而渐渐放松下来。
意识回笼时，司机正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窗外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沈心璎坐直身体，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劲，可还是不敢去看男人的脸。
她含含糊糊半天，挤出一句：“谢谢……以及，对不起。”
而后，便拉开车门内锁，头也不抬地往外冲。
“等等。”
这一次，沈心璎没能像昨晚那样成功逃走。
男人不过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将她定在了原地。
莫名的刺挠感中，沈心璎硬着头皮，慢慢转身。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黑色宾利隐没在深浓的夜色中。
男人下了车，撑着把长柄伞，不疾不徐地走近。
在距离她不到一臂之处，他停了脚步，接着微微向前，伸出没有撑伞的另一只手。
——干净修长的指尖上，挂着一条崭新的银手链。
沈心璎蓦地怔住，紧盯着手链，不发一言。
淋了雨的她难以避免地显出几分狼狈，那双灵动的眸子，却在昏暗的路灯下亮得惊人，宛如黑夜中腾起的焰火。
陆珣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将手收回。
半晌。
她忽地拿走了银链。
交接的那刻，女孩儿的动作轻柔小心。
然而下一秒，她细瘦的胳臂高高举起，将那串手链狠狠摔进了泥水地。
“多谢。”
沈心璎一字一句说着，决然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夜雨迷离的疾风里，她咬了咬唇，又鞠了一躬，才挺直了背脊，默然离开。
凝望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男人利落地收回手，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
到家后，沈心璎恨不得立刻扑进沙发里。
她几乎是强丨逼着自己，才勉強进了浴室重新洗漱。
等到再度躺上床时，已是十二点三十五了。
除去窗外风雨大作的声音，周遭的一切都分外安静。
手机仅剩不到百分之五的电，沈心璎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有气无力地去插数据线。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点进主界面，将所有按钮都摁了一遍，所有界面都翻了一圈。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确信——
手机并没有因为下雨而进水坏掉，它的确只是，没人发来消息。
和陆诩的对话，还停留在沈心璎出门前发去的那条询问。
她本以为，他至少会上门道个歉，乞求一下原谅。
再不济，也总会打个电话，或者发点什么辩解几句。
没想到他竟如此沉得住气——
能彻底厚着脸皮，当作无事发生。
这一刻，明明早就精疲力尽，万千情绪却还是对准了沈心璎，铺天盖地地兜头罩下来。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知道——
为什么，又凭什么。
但现实恰恰相反，她只能倔强地装作满不在乎，装作是自己掌握着最后一分先机。
一股脑坐起来，沈心璎挨个点开APP，拉黑、删除了渣男的全部联系方式，跟着猛地拉开床头柜，一把将手机扔进去，甩上抽屉。
做完这一切后，浑身的能量仿佛被尽数清空，她直直倒进被子里。
昨晚就失眠到凌晨，之后又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整天，翻来覆去的劲是没了，可昏沉的大脑依然不肯休息。
她无法自控地、反反复复想：
那两人现在还在一起吗？
如果都这个点了还在一起……
那这样一个下着大雨的夜里，他们会在干什么呢？
思绪一旦开了闸，后面的想象便怎么也刹不住车。
沈心璎被自己隐秘的揣测恶心到，死死抱紧身前的被子，睁眼到天明。
偏偏翌日上午就是棋圣战的最终局，她和另一名棋士一起，被选为现场的大盘解说员。
拖着疲惫的身体，她匆匆赶往棋院。
*
“真难得，我们阿璎怎么还用起这些瓶瓶罐罐了？”
叶芙音路过休息室，见沈心璎身前的桌上破天荒摆了一堆，还没进门便笑着调侃。
沈心璎正疯狂和自己的黑眼圈还有煞白的脸色做斗争，闻言，生无可恋地回了自家师姐一眼。
等下现场会有许多观众：棋迷、同事、赞助商、相关领导……
赛中还安排了网络直播，流程里覆盖了解说、主持、互动，甚至会后采访。
她绝不能顶着这么一张脸上台，所以一到休息室，就分秒必争地化起妆。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她实在不知该从哪里讲起，干脆皱了皱鼻子，企图糊弄过去。
叶芙音看她神色不对劲，狐疑地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平时不都随便涂涂口红、画画眉，十分钟就对付过去了吗？”
“等等，你这是……”
“分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心璎死气沉沉地接话。
“这才几个月啊？！”
叶芙音大惊。
“师姐，注意形象！”
沈心璎妄图转移话题。
“好歹也是刚刚成为棋院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理事长的人……”
叶芙音：“到底什么个情况！”
“……渣男劈腿。”
沈心璎面无表情。
没好气地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叶芙音简直恨铁不成钢。
但一看师妹漂亮的脸上显出憔悴，和捏着腮红刷，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又不免有些心疼。
她没再追根究底，只靠近拍了拍沈心璎的肩。
“别往心里去，既然是个垃圾，就该一脚踹进垃圾桶里。”
沈心璎诧异抬头。
师姐竟说得如此果决。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陆诩来接她，棋院里的某些人恰好瞧见，第二天那一个个八卦试探，话中带酸的样子。
“干嘛呀，这副表情！”
“你长得好，家世不差；有学历、有人品。”
“……最重要的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同辈女棋士里头衔最多的一个，今年还打进了三大头衔战之一的‘名人战’循环圈。”
叶芙音说着说着，没忍住引以为豪，弯眼一笑。
“我小师妹这么争气，在棋院里，还有棋迷圈，谁见了不打心眼儿里喜欢着，哪个男人你配不起？”
沈心璎被夸得，都差点想不起渣男姓甚名谁。
“师姐，求你可别吹了……”
她脸上直发烫，腮红也刷不下去了，脑子一抽，自己也不知怎的问出一句。
“……所以，我能配个什么样的？”
叶芙音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拨弄着指尖，飞来一个媚眼。
“大胆点！要找就找个霸总级别的~”
“还得长得帅！”
沈心璎：“……”
霸总是什么级别？
倒是长得帅……
一张轮廓优越、清冷俊美的脸——
忽然浮现在她眼前。
她其实并不担心上车后的安全问题。
去得了月朗风清，坐得起宾利欧陆的人，不至于把她卖掉。更何况，男人那般长相，昨晚在包厢里，两人独处，她还放肆作妖，他也没拿她怎么样。
说到底……
都是“要脸”的问题。
无论是昨天的尴尬乌龙，还是此时的窘迫相遇，都让她仅存的自尊心不愿意再被摧残一次。
但眼下已是深夜，大风大雨中独自走在马路边实在不安全。
没办法，只能认命“听话”。
因为不太情愿，几步路的距离，沈心璎硬是磨蹭了好一会儿。
即便是这样，男人仍静静地等着，也没再扭头看她一眼。
可好不容易走到车前，又一个“哲学问题”忽然摆在沈心璎面前。
司机是主驾驶，男人在后边。
——她坐哪儿？
坐副驾位，反显得男人活像个拼车的。
坐后面，要和男人并肩一排。
默默抹了把满脸的雨水，沈心璎暗自叹了口气。
正当她一咬牙，准备往车后走时，一直稳坐如山的男人突然拉开车门，也没撑伞，径自躬身而出。
不等她反应，他已经绕过车身，从靠马路外的另一边上了车，将向着她的那侧后座空了出来。
沈心璎摸摸鼻子，眼神复杂地上了车。
一坐下，她就发现，出门前随便换的一套防水且宽松的运动衣裤，这会倒是避免了浑身湿“透”的困扰。
然而不少雨水还是被带进了车里，从她的发梢、颈间、衣角、裤腿，还有鞋子，微型溪流一样地淌到了坐垫和脚垫上。
并紧双腿，沈心璎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穿西装，今天也是一身价格不菲的高定三件套。
只是，刚刚下车的那一小会儿功夫，他的外衣就沾了雨水，精良的靛蓝色布料上，深深浅浅地留下几道印迹。
而不过五六个钟头前，自己才给陆诩拍过肩头的落雨。
一时间，心绪再度翻涌，沈心璎不禁望着男人发起了呆。
然后猝不及防，与侧过脸的他四目相对。
！
触电般地一颤，沈心璎飞速扭头看向窗外。
但很快，她又惊觉这动作太过刻意，慌忙解开锁屏，佯装淡定地点进乔念青的微信。
——发了个定位。
过程中，手机还猝然传出一声“叮铃咚咙”的低电量警示音。
陆珣：……
操作当真是毫不遮掩，哪怕他根本没打算看，也瞧了个清清楚楚。
收回视线，男人冷冷吐出两个字。
“地址。”
“嗯？”
脑中一懵，沈心璎茫然抬头，恰巧撞见后视镜里，司机投来的隐晦一瞥。
“哦哦哦，那个……文溪路，河映星园。”
她骤然回神，弱弱答完这一句，之后便闭了嘴紧紧贴住车门内壁，与男人隔开老远。
车厢中很静，难以言说的微妙气氛悄悄蔓延。
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若有似无地从身侧传来，淡淡的草木味隐约可闻。
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沈心璎努力地，想要断绝两人之间再次产生交流的可能。
男人却仍与初见那晚一样，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也时时刻刻于无声中昭显着他的存在。
就这样漫无边际地想着，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反而渐渐放松下来。
意识回笼时，司机正将车停在小区门口，窗外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沈心璎坐直身体，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劲，可还是不敢去看男人的脸。
她含含糊糊半天，挤出一句：“谢谢……以及，对不起。”
而后，便拉开车门内锁，头也不抬地往外冲。
“等等。”
这一次，沈心璎没能像昨晚那样成功逃走。
男人不过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将她定在了原地。
莫名的刺挠感中，沈心璎硬着头皮，慢慢转身。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黑色宾利隐没在深浓的夜色中。
男人下了车，撑着把长柄伞，不疾不徐地走近。
在距离她不到一臂之处，他停了脚步，接着微微向前，伸出没有撑伞的另一只手。
——干净修长的指尖上，挂着一条崭新的银手链。
沈心璎蓦地怔住，紧盯着手链，不发一言。
淋了雨的她难以避免地显出几分狼狈，那双灵动的眸子，却在昏暗的路灯下亮得惊人，宛如黑夜中腾起的焰火。
陆珣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将手收回。
半晌。
她忽地拿走了银链。
交接的那刻，女孩儿的动作轻柔小心。
然而下一秒，她细瘦的胳臂高高举起，将那串手链狠狠摔进了泥水地。
“多谢。”
沈心璎一字一句说着，决然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夜雨迷离的疾风里，她咬了咬唇，又鞠了一躬，才挺直了背脊，默然离开。
凝望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男人利落地收回手，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
到家后，沈心璎恨不得立刻扑进沙发里。
她几乎是强丨逼着自己，才勉強进了浴室重新洗漱。
等到再度躺上床时，已是十二点三十五了。
除去窗外风雨大作的声音，周遭的一切都分外安静。
手机仅剩不到百分之五的电，沈心璎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有气无力地去插数据线。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点进主界面，将所有按钮都摁了一遍，所有界面都翻了一圈。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确信——
手机并没有因为下雨而进水坏掉，它的确只是，没人发来消息。
和陆诩的对话，还停留在沈心璎出门前发去的那条询问。
她本以为，他至少会上门道个歉，乞求一下原谅。
再不济，也总会打个电话，或者发点什么辩解几句。
没想到他竟如此沉得住气——
能彻底厚着脸皮，当作无事发生。
这一刻，明明早就精疲力尽，万千情绪却还是对准了沈心璎，铺天盖地地兜头罩下来。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知道——
为什么，又凭什么。
但现实恰恰相反，她只能倔强地装作满不在乎，装作是自己掌握着最后一分先机。
一股脑坐起来，沈心璎挨个点开APP，拉黑、删除了渣男的全部联系方式，跟着猛地拉开床头柜，一把将手机扔进去，甩上抽屉。
做完这一切后，浑身的能量仿佛被尽数清空，她直直倒进被子里。
昨晚就失眠到凌晨，之后又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整天，翻来覆去的劲是没了，可昏沉的大脑依然不肯休息。
她无法自控地、反反复复想：
那两人现在还在一起吗？
如果都这个点了还在一起……
那这样一个下着大雨的夜里，他们会在干什么呢？
思绪一旦开了闸，后面的想象便怎么也刹不住车。
沈心璎被自己隐秘的揣测恶心到，死死抱紧身前的被子，睁眼到天明。
偏偏翌日上午就是棋圣战的最终局，她和另一名棋士一起，被选为现场的大盘解说员。
拖着疲惫的身体，她匆匆赶往棋院。
*
“真难得，我们阿璎怎么还用起这些瓶瓶罐罐了？”
叶芙音路过休息室，见沈心璎身前的桌上破天荒摆了一堆，还没进门便笑着调侃。
沈心璎正疯狂和自己的黑眼圈还有煞白的脸色做斗争，闻言，生无可恋地回了自家师姐一眼。
等下现场会有许多观众：棋迷、同事、赞助商、相关领导……
赛中还安排了网络直播，流程里覆盖了解说、主持、互动，甚至会后采访。
她绝不能顶着这么一张脸上台，所以一到休息室，就分秒必争地化起妆。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她实在不知该从哪里讲起，干脆皱了皱鼻子，企图糊弄过去。
叶芙音看她神色不对劲，狐疑地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平时不都随便涂涂口红、画画眉，十分钟就对付过去了吗？”
“等等，你这是……”
“分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心璎死气沉沉地接话。
“这才几个月啊？！”
叶芙音大惊。
“师姐，注意形象！”
沈心璎妄图转移话题。
“好歹也是刚刚成为棋院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理事长的人……”
叶芙音：“到底什么个情况！”
“……渣男劈腿。”
沈心璎面无表情。
没好气地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叶芙音简直恨铁不成钢。
但一看师妹漂亮的脸上显出憔悴，和捏着腮红刷，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又不免有些心疼。
她没再追根究底，只靠近拍了拍沈心璎的肩。
“别往心里去，既然是个垃圾，就该一脚踹进垃圾桶里。”
沈心璎诧异抬头。
师姐竟说得如此果决。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陆诩来接她，棋院里的某些人恰好瞧见，第二天那一个个八卦试探，话中带酸的样子。
“干嘛呀，这副表情！”
“你长得好，家世不差；有学历、有人品。”
“……最重要的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同辈女棋士里头衔最多的一个，今年还打进了三大头衔战之一的‘名人战’循环圈。”
叶芙音说着说着，没忍住引以为豪，弯眼一笑。
“我小师妹这么争气，在棋院里，还有棋迷圈，谁见了不打心眼儿里喜欢着，哪个男人你配不起？”
沈心璎被夸得，都差点想不起渣男姓甚名谁。
“师姐，求你可别吹了……”
她脸上直发烫，腮红也刷不下去了，脑子一抽，自己也不知怎的问出一句。
“……所以，我能配个什么样的？”
叶芙音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拨弄着指尖，飞来一个媚眼。
“大胆点！要找就找个霸总级别的~”
“还得长得帅！”
沈心璎：“……”
霸总是什么级别？
倒是长得帅……
一张轮廓优越、清冷俊美的脸——
忽然浮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