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我要一杯草莓奶昔。”
李全和捧着冰冰凉凉的草莓奶昔，寻了个座位坐下，竭力控制翘起来的小拇指。
用力吸了一口奶昔，甜爽的味道从嘴巴直窜天灵盖。
他陶醉的眯起眼睛，直到望进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
李全和的眼睛瞬间睁大。
他倒吸一口气，却忘了自己还咬着吸管。
草莓奶昔吸进气管。
“咳咳。”李全和被呛得不住咳嗽，眼泪横流。
咳得大脑都要缺氧了，才把已经化成水的草莓奶昔咳嗽出来。
她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眼前出现两张纸巾，李全和接过来，擦擦脸，坐直身体，抬头看过去，“谢……”
李全和看到面前站着的人后，顿时脸色大变，将后面的谢字，吞进肚子里。
突然，李全和眼神变得直，下一秒变成茫然。
他满脸迷茫，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李全和，你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叫醒了李全和。
李全和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皱眉望着他的女生。
李全和仰头盯着她，大脑快速搜索，几秒后，终于从记忆中翻出这位女同学的名字，“顾君？谢谢你，我没事。”
顾君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那就好。”
目送顾君离开，李全和挠挠脑袋，“这位顾同学还挺好的。”
随后他又嘟囔了一句，“我睡得正香呢，你连叫都没叫我，直接一脚把我踢出来。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躲在他体内瑟瑟发抖的李清娥，只想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李清娥偏偏不敢开口告知李全和。
李全和将一杯草莓奶昔全都喝干净，“味道还不错。”
又待了一会儿，他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朝着学校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李清娥夺过身体的控制权，朝着反方向跑去。
李全和不知道李清娥怎么了，等李清娥都跑出去好几百米了，才意识到不对劲，开始夺取身体控制权。
他站在路边，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脸都有点受不了，开始扭曲抽抽了。
不仅是脸，李全和的脚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向北，不一会儿左脚绊右脚，扑到在地。
坠在李全和不远处的顾君，忍不住捂住脸，不忍直视。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抓住李全和的领子，就像拎小鸡仔一样，将其拎起来，放到地上。
“我觉得两位应该好好沟通沟通，你们在这么下去，人家还以为你是神经病，或者犯了癫痫，打120把你们送到医院里。”
恰好此时掌控身体的是李清娥，她眼珠子一翻，就要故技重施--装晕，听到这句话后，哪还敢。
她努力压制着惊恐，故作镇定道：“将军同学，你误会了。我，我刚才只是在排练戏剧。”
“我对戏剧很感兴趣，想要报考戏剧学院，所以经常会扮演某一角色，有时候会沉浸其中，一时半会挣脱不出来。”
最开始时，话说的磕磕巴巴的。但很快就变得流利起来。
声行并茂，让人莫名其妙的相信她说的话。
顾君大开眼界，忍不住鼓掌，“精彩，实在是精彩。”
李清娥见此，以为顾君相信了。
顾君冷不丁开口：“所以，李全和的父母就这么被你们骗过去了？”
李清娥听到这话，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方才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李全和，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不对劲。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真的很不错。我昨天晚上都差点被你们骗过去。”
昨天晚上？
李全和还在懵逼，李清娥已经倒抽一口气。
顾君饶有兴致的望着李清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这是顾君此时最好奇的。她现在无论气质，还是容貌，甚至性别，都和昨天完全不同。
李清娥竟然能一眼认出来。
被她宰了的那头水诡，可都没认出来。
如果水诡认出顾君是从它口中救下陈彩页的人，一定不敢将她当成目标。
这个时候，李全和也明白过来。
他指着顾君叫道：“你是那个煞星！”
李清娥反应过来想夺取身体控制权，让李全和闭嘴，可惜已经晚了。
李清娥此时只想静静。
可惜，顾君不想让她静静。
顾君似笑非笑，“哦？煞星？刚才还叫我将军，这么一会儿就改叫我煞星？”
李清娥李全和绝望之下，干脆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装死。
顾君被逗笑了。这两人，哦，是一人一诡，别的先放到一边，在装死这点上挺有默契。
顾君抬脚踢了踢李全和。
李全和被踢的身体摇晃，却依旧一动不动。
倒是有不少路人看到这一幕，甚至有人举起手机要拍摄。
可惜，刚刚抬起手，手腕一酸，手一松，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顾君蹲在李全和的耳边，轻声道：“既然你们知道我是昨天那人，就应该知道，如果我想杀了你们，不必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我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你们小命！”
也不知是李全和，还是李清娥抖了抖身体，他从地上爬起来。
垂头丧脸的跟在顾君的身后回了校园。
顾君带着李全和去了操场。
六月正午的操场，塑胶跑道烫的吓人，空气里弥漫着烟熏火燎的塑料味。
整个操场只有几个人，可也都待在有凉棚的看台上。
在操场上散步的只有顾君和李全和。
说什么都不怕被人听到。
没多久，李全和就满头大汗。
反观顾君，依旧清清爽爽。
顾君看看李全和，面露疑惑，“你作为诡，没有办法给躯壳降温么？”
顾君是真的很好奇。
或者说，她对所有的诡都很好奇。
此问题一出，李全和都跟着竖起耳朵。在此之前他都没想过这件事。如果李清娥能给他降温，岂不是相当于随身带着空调？！
也太爽了吧。
李清娥小声道：“奴家……”
她想要改，想到顾君已经知道他们的秘密，没有必要改了，继续说下去。
“奴家没有这样的能力。”
“啊~”这满是遗憾一声，不是顾君发出来的，而是李全和发出来的。
在那瞬间，他有种美梦破碎感。
顾君问道：“你是如何产生的？是如何进入李全和的身体中？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有什么能力？”
一连四个问题，砸到李清娥的脑袋上。
李清娥都要被砸晕了，“将军大人，还请让奴家缓一缓。”
“将军？”顾君停下脚步，看向李清娥，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你为何叫我将军？”
顾君声音和缓，可李清娥却偏偏怕得很。
“奴家未死之前，曾是一位将军的妾室。又有幸陪将军，见过其他几位征战沙场的将军。虽然将军身上几乎没有那种迫人的煞气血腥味，可奴家偏偏觉得您比那那些将军要更……”
李清娥喏喏，“更可怕……”
顾君挑挑眉，“这么明显？”
李清娥赶忙道：“并不明显，并不明显。昨天晚上奴家能感受到将军身上的煞气和杀意。可您今天身上一点煞气都没有。如果奴家今天第一次见您，一定感受不到。”
顾君点点头，“好。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那四个问题了。”
李清娥组织了一下语言，开了口：“奴家本是李相之女，奈何奴家的父亲被污蔑谋朝篡位，被皇帝命人乱刀砍死。奴家父兄侄儿全都人头落地，奴家和母亲嫂子则没入教坊。母亲嫂子不堪受辱，自尽身亡，只有奴家苟延残喘。”
李清娥垂下眼睫，神色低落，眼角含泪。
如果李清娥依旧是娇滴滴的美人，还能让人心生怜惜。
奈何，此时的李清娥批了着李全和的皮，只让顾君觉得辣眼睛，不愿多看。
李清娥掏出手绢，擦擦眼角泪痕，抬眸望向顾君，“奴家失态了，请将军见谅。”
顾君点点头，道：“继续。”
她继续道：“后来，奴家遇到侯将军。侯将军对奴家有意，奴家也想脱离苦海。奈何奴家是罪臣之女，不能赎身。过了两年，侯将军立了功，当时的陛下将我赏给侯将军。”
说到这里，李清娥声音颤动的厉害，“奴家以为奴家脱离了苦海，哪成想是从一个狼穴，跳到另外一个魔窟。奴家实在忍不住折磨……自尽了……”
李清娥话音落下，李全和义愤填膺，“那些人简直就是畜生。猪狗不如！”
一道冷静的声音插了进来，“继续。”
李全和不敢置信的盯着顾君。
这人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顾君回看过去，李全和一哆嗦，李清娥将他拽下去，换自己上来。
李清娥道：“奴家以为解脱了，没想到一睁眼就到了几百年后，奴家也成了檀木梳子。”
“檀木梳子？”顾君很好奇。
她想了很多可能性，没想到李清娥竟然是木梳诡。
“梳子呢？”顾君伸手，“给我看一看。”
李清娥犹豫不决。
顾君微微一笑道：“你信不信，我如果想杀你，根本就不需要找到你的寄身物。”
李全和喊道：“不要！”
“……”李清娥将李全和踹下去，从衣领里拽出一根绳子。
绳子越拽越长，露出一个精致、圆润、硬币大小的木梳。
打眼一看，还以为是木制吊坠。
李清娥将木梳托在手心里，送到顾君面前。
李全和捧着冰冰凉凉的草莓奶昔，寻了个座位坐下，竭力控制翘起来的小拇指。
用力吸了一口奶昔，甜爽的味道从嘴巴直窜天灵盖。
他陶醉的眯起眼睛，直到望进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
李全和的眼睛瞬间睁大。
他倒吸一口气，却忘了自己还咬着吸管。
草莓奶昔吸进气管。
“咳咳。”李全和被呛得不住咳嗽，眼泪横流。
咳得大脑都要缺氧了，才把已经化成水的草莓奶昔咳嗽出来。
她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眼前出现两张纸巾，李全和接过来，擦擦脸，坐直身体，抬头看过去，“谢……”
李全和看到面前站着的人后，顿时脸色大变，将后面的谢字，吞进肚子里。
突然，李全和眼神变得直，下一秒变成茫然。
他满脸迷茫，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李全和，你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叫醒了李全和。
李全和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皱眉望着他的女生。
李全和仰头盯着她，大脑快速搜索，几秒后，终于从记忆中翻出这位女同学的名字，“顾君？谢谢你，我没事。”
顾君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那就好。”
目送顾君离开，李全和挠挠脑袋，“这位顾同学还挺好的。”
随后他又嘟囔了一句，“我睡得正香呢，你连叫都没叫我，直接一脚把我踢出来。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躲在他体内瑟瑟发抖的李清娥，只想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李清娥偏偏不敢开口告知李全和。
李全和将一杯草莓奶昔全都喝干净，“味道还不错。”
又待了一会儿，他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朝着学校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李清娥夺过身体的控制权，朝着反方向跑去。
李全和不知道李清娥怎么了，等李清娥都跑出去好几百米了，才意识到不对劲，开始夺取身体控制权。
他站在路边，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脸都有点受不了，开始扭曲抽抽了。
不仅是脸，李全和的脚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向北，不一会儿左脚绊右脚，扑到在地。
坠在李全和不远处的顾君，忍不住捂住脸，不忍直视。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抓住李全和的领子，就像拎小鸡仔一样，将其拎起来，放到地上。
“我觉得两位应该好好沟通沟通，你们在这么下去，人家还以为你是神经病，或者犯了癫痫，打120把你们送到医院里。”
恰好此时掌控身体的是李清娥，她眼珠子一翻，就要故技重施--装晕，听到这句话后，哪还敢。
她努力压制着惊恐，故作镇定道：“将军同学，你误会了。我，我刚才只是在排练戏剧。”
“我对戏剧很感兴趣，想要报考戏剧学院，所以经常会扮演某一角色，有时候会沉浸其中，一时半会挣脱不出来。”
最开始时，话说的磕磕巴巴的。但很快就变得流利起来。
声行并茂，让人莫名其妙的相信她说的话。
顾君大开眼界，忍不住鼓掌，“精彩，实在是精彩。”
李清娥见此，以为顾君相信了。
顾君冷不丁开口：“所以，李全和的父母就这么被你们骗过去了？”
李清娥听到这话，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方才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李全和，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不对劲。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真的很不错。我昨天晚上都差点被你们骗过去。”
昨天晚上？
李全和还在懵逼，李清娥已经倒抽一口气。
顾君饶有兴致的望着李清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这是顾君此时最好奇的。她现在无论气质，还是容貌，甚至性别，都和昨天完全不同。
李清娥竟然能一眼认出来。
被她宰了的那头水诡，可都没认出来。
如果水诡认出顾君是从它口中救下陈彩页的人，一定不敢将她当成目标。
这个时候，李全和也明白过来。
他指着顾君叫道：“你是那个煞星！”
李清娥反应过来想夺取身体控制权，让李全和闭嘴，可惜已经晚了。
李清娥此时只想静静。
可惜，顾君不想让她静静。
顾君似笑非笑，“哦？煞星？刚才还叫我将军，这么一会儿就改叫我煞星？”
李清娥李全和绝望之下，干脆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装死。
顾君被逗笑了。这两人，哦，是一人一诡，别的先放到一边，在装死这点上挺有默契。
顾君抬脚踢了踢李全和。
李全和被踢的身体摇晃，却依旧一动不动。
倒是有不少路人看到这一幕，甚至有人举起手机要拍摄。
可惜，刚刚抬起手，手腕一酸，手一松，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顾君蹲在李全和的耳边，轻声道：“既然你们知道我是昨天那人，就应该知道，如果我想杀了你们，不必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我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你们小命！”
也不知是李全和，还是李清娥抖了抖身体，他从地上爬起来。
垂头丧脸的跟在顾君的身后回了校园。
顾君带着李全和去了操场。
六月正午的操场，塑胶跑道烫的吓人，空气里弥漫着烟熏火燎的塑料味。
整个操场只有几个人，可也都待在有凉棚的看台上。
在操场上散步的只有顾君和李全和。
说什么都不怕被人听到。
没多久，李全和就满头大汗。
反观顾君，依旧清清爽爽。
顾君看看李全和，面露疑惑，“你作为诡，没有办法给躯壳降温么？”
顾君是真的很好奇。
或者说，她对所有的诡都很好奇。
此问题一出，李全和都跟着竖起耳朵。在此之前他都没想过这件事。如果李清娥能给他降温，岂不是相当于随身带着空调？！
也太爽了吧。
李清娥小声道：“奴家……”
她想要改，想到顾君已经知道他们的秘密，没有必要改了，继续说下去。
“奴家没有这样的能力。”
“啊~”这满是遗憾一声，不是顾君发出来的，而是李全和发出来的。
在那瞬间，他有种美梦破碎感。
顾君问道：“你是如何产生的？是如何进入李全和的身体中？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有什么能力？”
一连四个问题，砸到李清娥的脑袋上。
李清娥都要被砸晕了，“将军大人，还请让奴家缓一缓。”
“将军？”顾君停下脚步，看向李清娥，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你为何叫我将军？”
顾君声音和缓，可李清娥却偏偏怕得很。
“奴家未死之前，曾是一位将军的妾室。又有幸陪将军，见过其他几位征战沙场的将军。虽然将军身上几乎没有那种迫人的煞气血腥味，可奴家偏偏觉得您比那那些将军要更……”
李清娥喏喏，“更可怕……”
顾君挑挑眉，“这么明显？”
李清娥赶忙道：“并不明显，并不明显。昨天晚上奴家能感受到将军身上的煞气和杀意。可您今天身上一点煞气都没有。如果奴家今天第一次见您，一定感受不到。”
顾君点点头，“好。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那四个问题了。”
李清娥组织了一下语言，开了口：“奴家本是李相之女，奈何奴家的父亲被污蔑谋朝篡位，被皇帝命人乱刀砍死。奴家父兄侄儿全都人头落地，奴家和母亲嫂子则没入教坊。母亲嫂子不堪受辱，自尽身亡，只有奴家苟延残喘。”
李清娥垂下眼睫，神色低落，眼角含泪。
如果李清娥依旧是娇滴滴的美人，还能让人心生怜惜。
奈何，此时的李清娥批了着李全和的皮，只让顾君觉得辣眼睛，不愿多看。
李清娥掏出手绢，擦擦眼角泪痕，抬眸望向顾君，“奴家失态了，请将军见谅。”
顾君点点头，道：“继续。”
她继续道：“后来，奴家遇到侯将军。侯将军对奴家有意，奴家也想脱离苦海。奈何奴家是罪臣之女，不能赎身。过了两年，侯将军立了功，当时的陛下将我赏给侯将军。”
说到这里，李清娥声音颤动的厉害，“奴家以为奴家脱离了苦海，哪成想是从一个狼穴，跳到另外一个魔窟。奴家实在忍不住折磨……自尽了……”
李清娥话音落下，李全和义愤填膺，“那些人简直就是畜生。猪狗不如！”
一道冷静的声音插了进来，“继续。”
李全和不敢置信的盯着顾君。
这人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顾君回看过去，李全和一哆嗦，李清娥将他拽下去，换自己上来。
李清娥道：“奴家以为解脱了，没想到一睁眼就到了几百年后，奴家也成了檀木梳子。”
“檀木梳子？”顾君很好奇。
她想了很多可能性，没想到李清娥竟然是木梳诡。
“梳子呢？”顾君伸手，“给我看一看。”
李清娥犹豫不决。
顾君微微一笑道：“你信不信，我如果想杀你，根本就不需要找到你的寄身物。”
李全和喊道：“不要！”
“……”李清娥将李全和踹下去，从衣领里拽出一根绳子。
绳子越拽越长，露出一个精致、圆润、硬币大小的木梳。
打眼一看，还以为是木制吊坠。
李清娥将木梳托在手心里，送到顾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