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检查，停车。”
原来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们已到城门口。
谢明看着眼前蛮横的男子，心生不满，厉声斥道:“大胆，谢氏家主在此，谁敢造次。”
即便看不到，那人还是恭敬地抱拳行礼，放缓了语气，道:“原来是谢家主的车驾，我乃汝南王麾下校尉方进，今日是奉命搜查余孽，请您莫要为难。”
谢怀远带着冷意开口:“方将军是信不过我？”
“末将不敢，只是汝南王之命不得不从。”
见那方进不依不饶，谢怀远也有些不耐烦，掀起一角纱帘探头出去道：“好，那我就告诉你，车里没什么余孽。”
“谢家主莫怪，只要掀开帘让末将一看便可。”
谢怀远转身看向薛尘，似乎有些为难，指了指她怀中的人，询问意见。
若是再纠缠下去，反倒惹人怀疑，不如让那方进检查一番就是。
心念一动，她利落地将薛云霏往裙底一塞，小声叮嘱:“云霏，待会儿千万别出声。”
见薛云霏虽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她才放下心，看向谢怀远。
方进在外面等了几息，已有些起疑，便听到谢怀远道:“方将军，请便吧。”
然而就在此时，薛尘忽然感觉到裙底的小孩似乎没有蹲稳，整个人晃了一下，连带着她也向一旁歪倒了。
“唔。”
“啊。”
没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两人俱是闷哼一声。
薛尘正要重新坐稳，就感觉到腰上覆了一只手，将她牢牢扣在眼前人的怀中。
再说那方进，听到谢怀远发话后，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上前一把将帘子掀开。
然后就看到那位声名显赫的谢氏家主正慵懒地坐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只是，他怀中那是？
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外衫松散，缩在谢家主怀中，看不清模样。
早就听闻这谢家主是个风流人物，没想到这光天化日的在马车里就……还真是荒唐。
方进思忖着，忽而听到谢怀远凉凉道:“方将军，看够了吗？”
闻言，他忙忙低头道:“是末将唐突，末将这就放行。”
见马上就能顺利过关，薛尘刚要松口气，裙底的那小孩应该是闷着不舒服，又“啊”地叫了一声。
不好，薛尘心道不妙，那方进不会听到了吧。
算了，顾不得这么多了，待会儿再收拾她。
她脸色变幻了几瞬，一咬牙一闭眼，夹着嗓子语气黏腻：“公子，那个人怎么还不走啊，我有些害怕呢。”
说完后，她感觉谢怀远整个人似乎僵了一瞬，一时间马车内极其安静，连脚底的薛云霏都定住不再动弹了。
太丢人了。
她不由地将头埋得更低了，又发觉自己现在是在谢怀远怀中，刚想要偷偷拉开些距离，就感觉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半晌，薛尘才听到谢怀远轻咳一声：“方将军，还有什么事吗？”语气有几分不自然。
方进也才反应过来，忙放下帘子走开，又向身后的守卫吩咐，“放行吧。”
总算躲过了一劫。
见马车已经出了城，薛尘只觉腰上的禁锢消失，又听到谢怀远道：“咳，方才失礼了。”
她也立即坐起身道谢，随后将薛云霏揪出来，板着脸道：“你方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还要乱动？”
她都快要被这小孩吓死了，若不是看在柔夫人的面子上，她早就……
好吧，她也不能做什么。柔夫人于她有恩，薛云霏又还小，就得跟着她颠沛流离，也是不容易。
薛尘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好心情，叹了口气道：“算了，也不能怪你，只是咱们太倒霉，过来坐吧。”
结果那小孩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她，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轻轻晃着她的衣袖道：“对不起，我错了姐姐。”
薛尘也有些懊恼不该朝小孩子发火，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道：“好了，不怪你。”
刚把人抱在怀中，就听到薛云霏小声道：“姐姐，我饿了。”
“什么？”薛尘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又饿了，不是早上才吃过饭吗？”
苏嬷嬷也听到动静，掀起帘子探头笑着说道：“她还是个孩子，饿得快也是正常。说起来，公……小姐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每隔一两个时辰就喊饿。”
“嬷嬷，这种事情就不必拿来说了吧。”薛尘讪笑道，她似乎听到谢怀远轻笑了一声，然而看过去时那人面上却并无异常，只是耳朵上有一抹可疑的红。
她思忖片刻，想要转移话题：“谢家主，我们是在是要去哪里？”
谢怀远想了想，道：“这是回陈郡的路，从这里向南二十里是永兴镇，我要去那里见个友人。”
薛尘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公子了，我们也去永兴镇。”
一直麻烦别人也不太好，反正她们也无处可去，随意找个镇子落脚就是了。她也十六岁了，到时和苏嬷嬷找个活计，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承蒙柔夫人照拂，她这几年也读了不少书，柔夫人说她的字也好，到时还能替别人抄书。
不过光是抄书恐怕不够，做绣品她又不在行，还得再去各家商铺酒楼看看缺不缺人手。她从前虽是公主，但常年住在冷宫，宫人们都快跑光了，是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眼下去酒楼做个侍者也没什么。
薛尘还在想着今后还能做什么能多赚些银子，忽然感觉眼前笼过一片阴影。
她抬起头，默默向后挪了几分，看着谢怀远，不解地问道：“您这是做什么？”
“你刚才那么紧张，这小孩不会真是二公主吧？”
见薛尘神色一变，谢怀远轻笑道：“别紧张，我并没有恶意，谢家不缺那万两黄金，对什么玉玺也不感兴趣。”
他微微俯身凑近，道：“我只是好奇，你又是什么人？”
薛尘攥紧袖口，强作镇定：“只是伺候公主的宫人罢了。”
“真的？”谢怀远又凑近了几分，“可我却觉着，你们眉眼间有几分相像啊。看你这年纪，应该是她的姐姐了。”
他状若随意地继续道：“听说大公主为先皇不喜，前几年才被柔夫人抚养，甚是亲密。想来昨日大公主若是带着二公主趁乱逃出来，应该也说得过去。”
薛尘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怀远闻言却又拉开了距离，阖眸靠着车厢，懒懒地开口：“别生气，只是闲聊两句罢了。”
一时间马车内没了声响。
薛尘也有些昏昏欲睡，忽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似乎都在轻轻颤动。
谢怀远也睁开眼，掀起纱帘向后望了一眼。
薛尘抱紧了薛云霏，还以为是先前漏出了破绽，着急问道：“是汝南王的人？”
“不，不好说，也可能是冲我来的。”
“什么！”
不过片刻，那些人就已经同谢怀远的护卫缠斗起来。
只是对方人数是护卫的二倍，尽管他们奋力抵挡，还是被对方钻了空子，有几人已经策马向马车冲过来了。
外面的谢明全力挥鞭驱车，然而到底是没有对方的马快。
眼看对方已经近在咫尺，谢怀远探身出去，伸臂握拳，射出几支短箭。
许是没有预料，那几人还来不及躲闪，便摔下了马。
然而还不能放松，因为又有几人击退护卫向马车赶来。
谢怀远厉声道：“情况紧急，阿明，分头行动。”
又看向薛尘：“外面的那位……”
“她是苏嬷嬷。”
“阿明武艺高强，让他带着苏嬷嬷，你跟着我。”
由不得再迟疑，薛尘立即点头应下。
到了一处岔口，只见阿明衣袍翻飞，带着苏嬷嬷便隐匿在树林中。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把二公主抱好。”说罢就一手揽过薛尘飞身在马上坐稳，又迅速展开折扇将绳索斩断，纵马向前。
薛尘只来得及将薛云霏紧紧搂好，随后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骑在马上了。
谢怀远一手将她们护在身前，一手拉着缰绳，双腿狠狠一夹马腹。
只听得一声嘶鸣过后，马蹄声骤然加快，载着她们向前方疾驰而去。
薛尘从前连宫门都不得出去，更无从学那射御之艺，因而此时只觉得一阵颠簸摇晃，像是要把她的魂都晃出来。即便如此，她还是轻轻捂住怀中薛云霏的眼睛，故作镇定道：“别怕啊，马上就没事了。”
才安抚完薛云霏，薛尘就感觉身后那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耳畔气息也更加强烈：“别怕，有我在。”
即便如今时机不对，薛尘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小声喏喏地道：“知道了。”又想起谢怀远应该听不到，便用力点点头。
她们先前弃车策马，那群刺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拉开了些距离。但没过多久，马蹄声渐近，人已追到她们身后。
那些人手握长剑穷追不舍，薛尘已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铛！”
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那些刺客靠的太近了，谢怀远不得不展开折扇抵挡。
看他如今分身乏术，薛尘只得死死拽住缰绳，微微俯身，闭着眼睛抱紧怀中的人。
索性这孩子虽然之前闹腾，如今大概也知道形势不妙，一路上再没折腾，安安静静地缩着脑袋。
见薛尘还算冷静，谢怀远也开始集中精力对付追来的那几个刺客。
森白剑光闪烁间，长剑直冲面门而来，谢怀远挥手打落，力道之大甚至将那刺客也带了下去。
折扇毕竟有些限制，他转身看了眼薛尘的情况，又飞身而起，一手摸向腰间，展开一柄软剑。
大半刺客都被他带来的护卫缠住，追来的不过十余人，要对付他们不算难事。
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借势旋身跃向后方，那些刺客也紧随其后。
不过须臾，几番手腕翻转，衣袖飞舞间，就将人全部打落下马。反观谢怀远，安然地站在那里，除了衣摆处有些尘土，倒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
“啊—！”
就在此时，远远传来薛尘的尖叫。
原来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们已到城门口。
谢明看着眼前蛮横的男子，心生不满，厉声斥道:“大胆，谢氏家主在此，谁敢造次。”
即便看不到，那人还是恭敬地抱拳行礼，放缓了语气，道:“原来是谢家主的车驾，我乃汝南王麾下校尉方进，今日是奉命搜查余孽，请您莫要为难。”
谢怀远带着冷意开口:“方将军是信不过我？”
“末将不敢，只是汝南王之命不得不从。”
见那方进不依不饶，谢怀远也有些不耐烦，掀起一角纱帘探头出去道：“好，那我就告诉你，车里没什么余孽。”
“谢家主莫怪，只要掀开帘让末将一看便可。”
谢怀远转身看向薛尘，似乎有些为难，指了指她怀中的人，询问意见。
若是再纠缠下去，反倒惹人怀疑，不如让那方进检查一番就是。
心念一动，她利落地将薛云霏往裙底一塞，小声叮嘱:“云霏，待会儿千万别出声。”
见薛云霏虽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她才放下心，看向谢怀远。
方进在外面等了几息，已有些起疑，便听到谢怀远道:“方将军，请便吧。”
然而就在此时，薛尘忽然感觉到裙底的小孩似乎没有蹲稳，整个人晃了一下，连带着她也向一旁歪倒了。
“唔。”
“啊。”
没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两人俱是闷哼一声。
薛尘正要重新坐稳，就感觉到腰上覆了一只手，将她牢牢扣在眼前人的怀中。
再说那方进，听到谢怀远发话后，抱拳行了一礼，随后便上前一把将帘子掀开。
然后就看到那位声名显赫的谢氏家主正慵懒地坐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只是，他怀中那是？
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外衫松散，缩在谢家主怀中，看不清模样。
早就听闻这谢家主是个风流人物，没想到这光天化日的在马车里就……还真是荒唐。
方进思忖着，忽而听到谢怀远凉凉道:“方将军，看够了吗？”
闻言，他忙忙低头道:“是末将唐突，末将这就放行。”
见马上就能顺利过关，薛尘刚要松口气，裙底的那小孩应该是闷着不舒服，又“啊”地叫了一声。
不好，薛尘心道不妙，那方进不会听到了吧。
算了，顾不得这么多了，待会儿再收拾她。
她脸色变幻了几瞬，一咬牙一闭眼，夹着嗓子语气黏腻：“公子，那个人怎么还不走啊，我有些害怕呢。”
说完后，她感觉谢怀远整个人似乎僵了一瞬，一时间马车内极其安静，连脚底的薛云霏都定住不再动弹了。
太丢人了。
她不由地将头埋得更低了，又发觉自己现在是在谢怀远怀中，刚想要偷偷拉开些距离，就感觉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半晌，薛尘才听到谢怀远轻咳一声：“方将军，还有什么事吗？”语气有几分不自然。
方进也才反应过来，忙放下帘子走开，又向身后的守卫吩咐，“放行吧。”
总算躲过了一劫。
见马车已经出了城，薛尘只觉腰上的禁锢消失，又听到谢怀远道：“咳，方才失礼了。”
她也立即坐起身道谢，随后将薛云霏揪出来，板着脸道：“你方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还要乱动？”
她都快要被这小孩吓死了，若不是看在柔夫人的面子上，她早就……
好吧，她也不能做什么。柔夫人于她有恩，薛云霏又还小，就得跟着她颠沛流离，也是不容易。
薛尘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好心情，叹了口气道：“算了，也不能怪你，只是咱们太倒霉，过来坐吧。”
结果那小孩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她，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轻轻晃着她的衣袖道：“对不起，我错了姐姐。”
薛尘也有些懊恼不该朝小孩子发火，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道：“好了，不怪你。”
刚把人抱在怀中，就听到薛云霏小声道：“姐姐，我饿了。”
“什么？”薛尘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又饿了，不是早上才吃过饭吗？”
苏嬷嬷也听到动静，掀起帘子探头笑着说道：“她还是个孩子，饿得快也是正常。说起来，公……小姐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每隔一两个时辰就喊饿。”
“嬷嬷，这种事情就不必拿来说了吧。”薛尘讪笑道，她似乎听到谢怀远轻笑了一声，然而看过去时那人面上却并无异常，只是耳朵上有一抹可疑的红。
她思忖片刻，想要转移话题：“谢家主，我们是在是要去哪里？”
谢怀远想了想，道：“这是回陈郡的路，从这里向南二十里是永兴镇，我要去那里见个友人。”
薛尘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公子了，我们也去永兴镇。”
一直麻烦别人也不太好，反正她们也无处可去，随意找个镇子落脚就是了。她也十六岁了，到时和苏嬷嬷找个活计，应该不会过得太差。
承蒙柔夫人照拂，她这几年也读了不少书，柔夫人说她的字也好，到时还能替别人抄书。
不过光是抄书恐怕不够，做绣品她又不在行，还得再去各家商铺酒楼看看缺不缺人手。她从前虽是公主，但常年住在冷宫，宫人们都快跑光了，是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眼下去酒楼做个侍者也没什么。
薛尘还在想着今后还能做什么能多赚些银子，忽然感觉眼前笼过一片阴影。
她抬起头，默默向后挪了几分，看着谢怀远，不解地问道：“您这是做什么？”
“你刚才那么紧张，这小孩不会真是二公主吧？”
见薛尘神色一变，谢怀远轻笑道：“别紧张，我并没有恶意，谢家不缺那万两黄金，对什么玉玺也不感兴趣。”
他微微俯身凑近，道：“我只是好奇，你又是什么人？”
薛尘攥紧袖口，强作镇定：“只是伺候公主的宫人罢了。”
“真的？”谢怀远又凑近了几分，“可我却觉着，你们眉眼间有几分相像啊。看你这年纪，应该是她的姐姐了。”
他状若随意地继续道：“听说大公主为先皇不喜，前几年才被柔夫人抚养，甚是亲密。想来昨日大公主若是带着二公主趁乱逃出来，应该也说得过去。”
薛尘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怀远闻言却又拉开了距离，阖眸靠着车厢，懒懒地开口：“别生气，只是闲聊两句罢了。”
一时间马车内没了声响。
薛尘也有些昏昏欲睡，忽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似乎都在轻轻颤动。
谢怀远也睁开眼，掀起纱帘向后望了一眼。
薛尘抱紧了薛云霏，还以为是先前漏出了破绽，着急问道：“是汝南王的人？”
“不，不好说，也可能是冲我来的。”
“什么！”
不过片刻，那些人就已经同谢怀远的护卫缠斗起来。
只是对方人数是护卫的二倍，尽管他们奋力抵挡，还是被对方钻了空子，有几人已经策马向马车冲过来了。
外面的谢明全力挥鞭驱车，然而到底是没有对方的马快。
眼看对方已经近在咫尺，谢怀远探身出去，伸臂握拳，射出几支短箭。
许是没有预料，那几人还来不及躲闪，便摔下了马。
然而还不能放松，因为又有几人击退护卫向马车赶来。
谢怀远厉声道：“情况紧急，阿明，分头行动。”
又看向薛尘：“外面的那位……”
“她是苏嬷嬷。”
“阿明武艺高强，让他带着苏嬷嬷，你跟着我。”
由不得再迟疑，薛尘立即点头应下。
到了一处岔口，只见阿明衣袍翻飞，带着苏嬷嬷便隐匿在树林中。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把二公主抱好。”说罢就一手揽过薛尘飞身在马上坐稳，又迅速展开折扇将绳索斩断，纵马向前。
薛尘只来得及将薛云霏紧紧搂好，随后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骑在马上了。
谢怀远一手将她们护在身前，一手拉着缰绳，双腿狠狠一夹马腹。
只听得一声嘶鸣过后，马蹄声骤然加快，载着她们向前方疾驰而去。
薛尘从前连宫门都不得出去，更无从学那射御之艺，因而此时只觉得一阵颠簸摇晃，像是要把她的魂都晃出来。即便如此，她还是轻轻捂住怀中薛云霏的眼睛，故作镇定道：“别怕啊，马上就没事了。”
才安抚完薛云霏，薛尘就感觉身后那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耳畔气息也更加强烈：“别怕，有我在。”
即便如今时机不对，薛尘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小声喏喏地道：“知道了。”又想起谢怀远应该听不到，便用力点点头。
她们先前弃车策马，那群刺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拉开了些距离。但没过多久，马蹄声渐近，人已追到她们身后。
那些人手握长剑穷追不舍，薛尘已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铛！”
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那些刺客靠的太近了，谢怀远不得不展开折扇抵挡。
看他如今分身乏术，薛尘只得死死拽住缰绳，微微俯身，闭着眼睛抱紧怀中的人。
索性这孩子虽然之前闹腾，如今大概也知道形势不妙，一路上再没折腾，安安静静地缩着脑袋。
见薛尘还算冷静，谢怀远也开始集中精力对付追来的那几个刺客。
森白剑光闪烁间，长剑直冲面门而来，谢怀远挥手打落，力道之大甚至将那刺客也带了下去。
折扇毕竟有些限制，他转身看了眼薛尘的情况，又飞身而起，一手摸向腰间，展开一柄软剑。
大半刺客都被他带来的护卫缠住，追来的不过十余人，要对付他们不算难事。
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借势旋身跃向后方，那些刺客也紧随其后。
不过须臾，几番手腕翻转，衣袖飞舞间，就将人全部打落下马。反观谢怀远，安然地站在那里，除了衣摆处有些尘土，倒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模样。
“啊—！”
就在此时，远远传来薛尘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