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边境
“哎呦这委屈的。”凌冬末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走到旁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看着凌雪眼底发红，含着一包热泪的委屈摸样凌冬末很不合时宜地笑了，就在凌雪的委屈将将变成气愤时，凌冬末正色道：“知道爹爹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知道，爹就是不想让我上战场嘛，让我像个闺阁女儿似的闺中待嫁，学学刺绣女工。”凌雪心中郁闷口气也不怎么好。
“你再瞎说我可要生气了。”凌冬末严肃道。
凌雪不言语了。
凌冬末叹了口气，说道：“爹不让你看兵书是因为你的战争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好胜的心，你不懂战争的意义是什么。你知道为什么要打仗，战争到底是什么吗？”
凌雪摇头。
凌冬末看着她：“战争是上位者的游戏，是权力之争，是天子一言伏尸百里。我们为什么打仗，是要在满足上层权力者目的的基础上极大限度的保证和平。我只问你，若是将来有一天天子下令让你赢下这场战争，而你也确实是优势方，这时对方请求战和，你会如何？”
“乘胜追击！”凌雪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错，应中止战争上报朝廷。”
“为什么？杀了他们边境就不会再有人做乱了，以绝后患。”
凌冬末叹了口气：“小雪，天下最重要的永远是和平。你还小可能不知道，其实百年前原本九州大陆有四个国家，东阳国，西阳国，南阳国，北阳国，我国善谋，西阳国善商，北阳国善战。”
凌雪确实是不知道这段历史，好奇问道：“那南阳国呢？”
“善靡。”
“靡？”
“嗯，糜烂。南阳国位处江南富庶之地，然而皇帝注重享乐，重文轻武，导致朝中都是舞文弄墨之才。当年北阳国是四个国家中武力最强大的，他率先向南阳国发起了战争，同时我国和西阳国一起在南阳国边境施压，对方武力不敌很快陷入了被动，并连发三部请求战和的国书。他们当时如你一样撕碎了这份国书乘胜追击甚至差一步就打进了皇城。”
“然后呢？”凌雪听得热血沸腾。
“失败了。”
“为什么？”
“项羽乌江背水一战的故事听说过吗，对方正是强弩之末时才是最强的。当年差一步打入皇城时驻扎的县市叫做安定县，安定县曾经出了一个很有名的林将军，年轻时曾与北阳国的颜将军切磋过，胜负半半。可就是这位能保家卫国的大将却在最能够建功立业时遭遇南阳帝冷待，从前线调回京闲赋在家，却在国破家亡时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面对北阳国的武力镇压以及东西两国的联手对战，南阳国仅靠那位林将军一人竟打了个平手，甚至战线隐隐有拉长的迹象，而这对我们三国运输粮草战斗支援等各项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国家不得不征重税，纳重兵，边境百姓过得民不聊生，甚至都殃及到了上京。”
凌雪震惊地看着她哥。
凌冬末停下看到凌雪的表情心里有些安慰，她虽然性格有些莽撞，但终归是有一颗善良的心，再过几年性情稳定下来上战场也无不可。
“那后来呢？现在可是没有南阳国了。”凌雪问道。
凌冬末接着说道：“三国本意是耗费尽可能少的兵力瓜分南阳国，却被对方反将一军，于是决定走游说策略，派使臣前往南阳国皇宫，打着仁善爱民不愿百姓流离失所的牌子仿佛自己是受害者般宣告战事就此作罢，并承诺在南阳国皇帝在位之间决不对其发起战争。”
“他们同意了？连我都能看出来这就是缓兵之计。”凌雪不可置信地问道。
凌冬末点头：“他们太弱小了被打怕了，在三个国家的威胁加安抚以及奸臣的劝谏下，南阳国那个昏庸的老皇帝下旨让林将军返朝，三国签好国书后林将军回朝前线危机解除，使臣立马就换了一个嘴脸，称虽然停止了战争，但这几年战线的拉长已经让三国劳民伤财，但为了不破坏两国的友好交流，只要南阳国交出林将军战争立刻停止。”
凌雪气愤不已：“真卑鄙。”
“南阳国老皇帝也明白了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什么在位期间不发起战争，什么不忍心百姓流离失所，都是屁话，就是为了让自己朝中无人可用，百年以后继续侵犯。也确实，老皇帝死的第二天，南阳国国破，至此九州大陆三足鼎立，彼此维系彼此掣肘。”
凌冬末说完低头看向凌雪：“所以你知道你错哪了么？”
凌雪手指抓了抓蒲团，手上的伤疼得她一激灵。
凌冬末继续说道：“天下最重要的是和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任何战争都是为了保障民生，百年前南阳国那场大战给了所有当权者一个警醒，挑起战争是权力者的宿命，但保家卫国则是将军的责任，任何时候都要以天下百姓为先。”
接着又说道：“所以不让你看兵书不让你练兵器也是这个原因，你应该先去读圣贤书，理解百姓疾苦，才能真正成为百姓爱戴的大将军。爹身上的担子很重，咱们做儿女的要理解他。”
凌雪听他哥一番话心里那点委屈早就消失了，如今只剩愧疚填满心间，瓮声瓮气地问道：“爹爹会不会生气啊。”
“爹这么疼你怎么会生气，”凌冬末摸了摸她的头，又看了看手上的伤，“爹没下狠手，这伤养养就好了。”
“我知道啊，你刚进门时候不是说了吗。”
“哟呵，你那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还听见我说啥了呢。”凌冬末笑着抱臂看她，“此一时彼一时，那会虽然伤口没事但你心里委屈啊，现在能好受点不。”
凌雪点头。
“对了，你救回来的那个陆暨岩想留在将军府报你的恩，你要是想留下就留下，我查过他底细没问题。”凌冬末忽的提起那个小乞丐。
“啊？刚才林海说那小子不对劲，遇见我的时机太巧合了，还让我远离他呢。”凌雪挠头。
凌冬末笑而不语。
凌雪不明所以，忽的想起：“对了哥，你跟爹什么时候出发去北岭关。”
“等圣旨，不过估计也就这几天了，北阳国进攻得很凶。”凌冬末说着皱了皱眉。
凌雪心里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啊。”
凌冬末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之前说道：“你跪一晚上吧，让爹消消气。”
凌雪点头。
第二天天还未亮祠堂大门就从外面打开，穿着胡杏色衣服的女孩‘嘭嘭嘭’地跑了进来，是她的贴身侍女小枪，哭着跑上前就扑在了凌雪身上。
“呜呜呜小姐您没事吧，吓死小枪了...”还打了个哭嗝。
凌雪跪了一晚上本就肿胀的膝盖上哪承受得住这种撞击，‘砰’地一声两人双双倒地，还得举着受伤的手费力的扛着身上的重量咬牙切齿道：“你再不起来你小姐就要被你压死了。”
小枪连忙站起身扶起凌雪：“刚...刚才才魏管家来传话接您出去，小刀小剑已经备好热水了。”
凌雪点头：“好，再准备一点创伤药，我洗完澡后要用。”
“是，小姐，呜哇...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凌雪借着小枪扶着一边听着耳边的哭嚎终于是熬到了自己的院落里。
“呜哇...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凌雪眼睁睁看着三个大丫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奔着她就要冲过来，反应极快地一个后撤步拽过小枪挡在自己身前，然后一个转身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果不其然，‘嘭’一声巨响，四个人撞作一团，叽里咕噜地滚了一地，哎呦声响彻院落。
凌雪恶作剧得逞笑了半天，却忽听得附近似有闷笑声，心中警铃大作，几个起跳间凌雪就顺着刚才的声音找到了出声的人。
竟是陆暨岩。
此时天刚蒙蒙亮，视野中泛着青蓝的微光，远处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微光中，整个人处于一种淡淡的虚无里，沉默，静郁，只是简单站着便给人一种遗世独立却又不得不走进红尘的悲哀之感。
凌雪的心不由得也沉寂下来。
下一刻陆暨岩从微光中走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凌雪。
陆暨岩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凌雪：“这是我爹研制出的创伤药，比市面上的更有疗效，你坚持敷三天，不会留疤痕。”
凌雪收拾好心情，对留不留疤痕倒是无所谓，疤痕是强大的象征，但是对陆暨岩会医术有几分好奇：“你会医术怎么之前不把自己的脑子治好。”
“医者不自医，再说我能力有限。”陆暨岩苦笑一声。
凌雪心中懊悔，不再戳人伤疤转换话题说道：“我哥说你要留在将军府跟着我？”
陆暨岩点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那你倒是说下一句啊，凌雪心中腹诽又开口：“你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我哥他们出发，你和我一起。”
陆暨岩一怔：“去哪里？”
“离家出走。”凌雪义正言辞。
陆暨岩目瞪口呆：“啊？”
“啊什么，回去收拾东西，这几天就出发。”凌雪催促着陆暨岩。
“你离家出走去哪啊？”陆暨岩问。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去战场，偷偷溜进去。”这是凌雪跪在祠堂一晚上做出的决定，她哥和她爹说的都没错，但说她倔也好不听话也罢，她必须要去真正的战场，虽然现在的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以及强大的心态来驾驭战争，但只有在战场她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成长。
陆暨岩：......林海叫她祖宗真是没叫错。
“就咱俩？”陆暨岩认命道。
“人多容易暴露。”凌雪煞有其事。
陆暨岩无奈点头。
“你扮丑一点，太招蜂引蝶了。”凌雪想到手下侍女提到陆暨岩脸红的摸样就觉得一阵烦躁。
陆暨岩对于凌雪莫名其妙的生气有些纳闷，但还是顺从道：“好。”
三日后。
上京城外凌家军整装待发，凌军彻头戴凤翅战盔，顶饰红缨，上有盆领雍颈，上臂覆膊披甲，束臂鞲围包肚，宽口战裤外披膝甲，足着战靴。征战沙场的杀伐气势扑面而来，凌冬末在父亲身旁，却是不住地向城墙上望去，眉头紧皱。
凌军彻了然：“小雪没来？”
凌冬末点了点头，无奈道：“估计还生气呢。”
他爹听到这话直接就给气笑了：“年纪不大气性倒不小，也该磨磨她那脾气了。”
说完一勒马绳，高声喊道：“出发！”
“是！”瞬间上万人的呼喊响声震天，在全城百姓的跪拜中军队缓缓行动起来。
另一边。
凌雪和陆暨岩大早上偷偷摸摸带好行李准备从后门溜走，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道高亮的嗓音，声音主人明显带着怒气。
“行啊你凌雪，你出门不叫我，你还拿我当朋友吗？”林海气呼呼地喊道。
凌雪也是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哼。”林海冷哼了一声后转头看陆暨岩，“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凌雪上前一步挡在陆暨岩身前：“他现在是将军府的人，跟我一道走。”
林海一听这话直接就炸了：“凌雪你脑子没毛病吧，这么一个来路不明巧合遍地的人你也敢用？”
凌雪看林海这么大声怕把人招来直接上来捂住他的嘴带出了凌家，一路带到了城门外约定的马厩处。
“行了行了，这都出城了，你回去吧。”凌雪轰林海。
“我也去！”林海说。
凌雪眼睛都瞪大了：“你好不容易进国子监当学生，怎么离开？”
“那你甭管，我请好假了，我得在路上帮你盯着他。”说完还用手指了指陆暨岩。
凌雪无奈：“行吧，咱们走！出发北岭关！”
看着凌雪眼底发红，含着一包热泪的委屈摸样凌冬末很不合时宜地笑了，就在凌雪的委屈将将变成气愤时，凌冬末正色道：“知道爹爹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知道，爹就是不想让我上战场嘛，让我像个闺阁女儿似的闺中待嫁，学学刺绣女工。”凌雪心中郁闷口气也不怎么好。
“你再瞎说我可要生气了。”凌冬末严肃道。
凌雪不言语了。
凌冬末叹了口气，说道：“爹不让你看兵书是因为你的战争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好胜的心，你不懂战争的意义是什么。你知道为什么要打仗，战争到底是什么吗？”
凌雪摇头。
凌冬末看着她：“战争是上位者的游戏，是权力之争，是天子一言伏尸百里。我们为什么打仗，是要在满足上层权力者目的的基础上极大限度的保证和平。我只问你，若是将来有一天天子下令让你赢下这场战争，而你也确实是优势方，这时对方请求战和，你会如何？”
“乘胜追击！”凌雪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错，应中止战争上报朝廷。”
“为什么？杀了他们边境就不会再有人做乱了，以绝后患。”
凌冬末叹了口气：“小雪，天下最重要的永远是和平。你还小可能不知道，其实百年前原本九州大陆有四个国家，东阳国，西阳国，南阳国，北阳国，我国善谋，西阳国善商，北阳国善战。”
凌雪确实是不知道这段历史，好奇问道：“那南阳国呢？”
“善靡。”
“靡？”
“嗯，糜烂。南阳国位处江南富庶之地，然而皇帝注重享乐，重文轻武，导致朝中都是舞文弄墨之才。当年北阳国是四个国家中武力最强大的，他率先向南阳国发起了战争，同时我国和西阳国一起在南阳国边境施压，对方武力不敌很快陷入了被动，并连发三部请求战和的国书。他们当时如你一样撕碎了这份国书乘胜追击甚至差一步就打进了皇城。”
“然后呢？”凌雪听得热血沸腾。
“失败了。”
“为什么？”
“项羽乌江背水一战的故事听说过吗，对方正是强弩之末时才是最强的。当年差一步打入皇城时驻扎的县市叫做安定县，安定县曾经出了一个很有名的林将军，年轻时曾与北阳国的颜将军切磋过，胜负半半。可就是这位能保家卫国的大将却在最能够建功立业时遭遇南阳帝冷待，从前线调回京闲赋在家，却在国破家亡时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面对北阳国的武力镇压以及东西两国的联手对战，南阳国仅靠那位林将军一人竟打了个平手，甚至战线隐隐有拉长的迹象，而这对我们三国运输粮草战斗支援等各项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国家不得不征重税，纳重兵，边境百姓过得民不聊生，甚至都殃及到了上京。”
凌雪震惊地看着她哥。
凌冬末停下看到凌雪的表情心里有些安慰，她虽然性格有些莽撞，但终归是有一颗善良的心，再过几年性情稳定下来上战场也无不可。
“那后来呢？现在可是没有南阳国了。”凌雪问道。
凌冬末接着说道：“三国本意是耗费尽可能少的兵力瓜分南阳国，却被对方反将一军，于是决定走游说策略，派使臣前往南阳国皇宫，打着仁善爱民不愿百姓流离失所的牌子仿佛自己是受害者般宣告战事就此作罢，并承诺在南阳国皇帝在位之间决不对其发起战争。”
“他们同意了？连我都能看出来这就是缓兵之计。”凌雪不可置信地问道。
凌冬末点头：“他们太弱小了被打怕了，在三个国家的威胁加安抚以及奸臣的劝谏下，南阳国那个昏庸的老皇帝下旨让林将军返朝，三国签好国书后林将军回朝前线危机解除，使臣立马就换了一个嘴脸，称虽然停止了战争，但这几年战线的拉长已经让三国劳民伤财，但为了不破坏两国的友好交流，只要南阳国交出林将军战争立刻停止。”
凌雪气愤不已：“真卑鄙。”
“南阳国老皇帝也明白了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什么在位期间不发起战争，什么不忍心百姓流离失所，都是屁话，就是为了让自己朝中无人可用，百年以后继续侵犯。也确实，老皇帝死的第二天，南阳国国破，至此九州大陆三足鼎立，彼此维系彼此掣肘。”
凌冬末说完低头看向凌雪：“所以你知道你错哪了么？”
凌雪手指抓了抓蒲团，手上的伤疼得她一激灵。
凌冬末继续说道：“天下最重要的是和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任何战争都是为了保障民生，百年前南阳国那场大战给了所有当权者一个警醒，挑起战争是权力者的宿命，但保家卫国则是将军的责任，任何时候都要以天下百姓为先。”
接着又说道：“所以不让你看兵书不让你练兵器也是这个原因，你应该先去读圣贤书，理解百姓疾苦，才能真正成为百姓爱戴的大将军。爹身上的担子很重，咱们做儿女的要理解他。”
凌雪听他哥一番话心里那点委屈早就消失了，如今只剩愧疚填满心间，瓮声瓮气地问道：“爹爹会不会生气啊。”
“爹这么疼你怎么会生气，”凌冬末摸了摸她的头，又看了看手上的伤，“爹没下狠手，这伤养养就好了。”
“我知道啊，你刚进门时候不是说了吗。”
“哟呵，你那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还听见我说啥了呢。”凌冬末笑着抱臂看她，“此一时彼一时，那会虽然伤口没事但你心里委屈啊，现在能好受点不。”
凌雪点头。
“对了，你救回来的那个陆暨岩想留在将军府报你的恩，你要是想留下就留下，我查过他底细没问题。”凌冬末忽的提起那个小乞丐。
“啊？刚才林海说那小子不对劲，遇见我的时机太巧合了，还让我远离他呢。”凌雪挠头。
凌冬末笑而不语。
凌雪不明所以，忽的想起：“对了哥，你跟爹什么时候出发去北岭关。”
“等圣旨，不过估计也就这几天了，北阳国进攻得很凶。”凌冬末说着皱了皱眉。
凌雪心里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啊。”
凌冬末笑着点了点头，离开之前说道：“你跪一晚上吧，让爹消消气。”
凌雪点头。
第二天天还未亮祠堂大门就从外面打开，穿着胡杏色衣服的女孩‘嘭嘭嘭’地跑了进来，是她的贴身侍女小枪，哭着跑上前就扑在了凌雪身上。
“呜呜呜小姐您没事吧，吓死小枪了...”还打了个哭嗝。
凌雪跪了一晚上本就肿胀的膝盖上哪承受得住这种撞击，‘砰’地一声两人双双倒地，还得举着受伤的手费力的扛着身上的重量咬牙切齿道：“你再不起来你小姐就要被你压死了。”
小枪连忙站起身扶起凌雪：“刚...刚才才魏管家来传话接您出去，小刀小剑已经备好热水了。”
凌雪点头：“好，再准备一点创伤药，我洗完澡后要用。”
“是，小姐，呜哇...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凌雪借着小枪扶着一边听着耳边的哭嚎终于是熬到了自己的院落里。
“呜哇...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凌雪眼睁睁看着三个大丫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奔着她就要冲过来，反应极快地一个后撤步拽过小枪挡在自己身前，然后一个转身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果不其然，‘嘭’一声巨响，四个人撞作一团，叽里咕噜地滚了一地，哎呦声响彻院落。
凌雪恶作剧得逞笑了半天，却忽听得附近似有闷笑声，心中警铃大作，几个起跳间凌雪就顺着刚才的声音找到了出声的人。
竟是陆暨岩。
此时天刚蒙蒙亮，视野中泛着青蓝的微光，远处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微光中，整个人处于一种淡淡的虚无里，沉默，静郁，只是简单站着便给人一种遗世独立却又不得不走进红尘的悲哀之感。
凌雪的心不由得也沉寂下来。
下一刻陆暨岩从微光中走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凌雪。
陆暨岩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凌雪：“这是我爹研制出的创伤药，比市面上的更有疗效，你坚持敷三天，不会留疤痕。”
凌雪收拾好心情，对留不留疤痕倒是无所谓，疤痕是强大的象征，但是对陆暨岩会医术有几分好奇：“你会医术怎么之前不把自己的脑子治好。”
“医者不自医，再说我能力有限。”陆暨岩苦笑一声。
凌雪心中懊悔，不再戳人伤疤转换话题说道：“我哥说你要留在将军府跟着我？”
陆暨岩点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那你倒是说下一句啊，凌雪心中腹诽又开口：“你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我哥他们出发，你和我一起。”
陆暨岩一怔：“去哪里？”
“离家出走。”凌雪义正言辞。
陆暨岩目瞪口呆：“啊？”
“啊什么，回去收拾东西，这几天就出发。”凌雪催促着陆暨岩。
“你离家出走去哪啊？”陆暨岩问。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去战场，偷偷溜进去。”这是凌雪跪在祠堂一晚上做出的决定，她哥和她爹说的都没错，但说她倔也好不听话也罢，她必须要去真正的战场，虽然现在的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以及强大的心态来驾驭战争，但只有在战场她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成长。
陆暨岩：......林海叫她祖宗真是没叫错。
“就咱俩？”陆暨岩认命道。
“人多容易暴露。”凌雪煞有其事。
陆暨岩无奈点头。
“你扮丑一点，太招蜂引蝶了。”凌雪想到手下侍女提到陆暨岩脸红的摸样就觉得一阵烦躁。
陆暨岩对于凌雪莫名其妙的生气有些纳闷，但还是顺从道：“好。”
三日后。
上京城外凌家军整装待发，凌军彻头戴凤翅战盔，顶饰红缨，上有盆领雍颈，上臂覆膊披甲，束臂鞲围包肚，宽口战裤外披膝甲，足着战靴。征战沙场的杀伐气势扑面而来，凌冬末在父亲身旁，却是不住地向城墙上望去，眉头紧皱。
凌军彻了然：“小雪没来？”
凌冬末点了点头，无奈道：“估计还生气呢。”
他爹听到这话直接就给气笑了：“年纪不大气性倒不小，也该磨磨她那脾气了。”
说完一勒马绳，高声喊道：“出发！”
“是！”瞬间上万人的呼喊响声震天，在全城百姓的跪拜中军队缓缓行动起来。
另一边。
凌雪和陆暨岩大早上偷偷摸摸带好行李准备从后门溜走，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道高亮的嗓音，声音主人明显带着怒气。
“行啊你凌雪，你出门不叫我，你还拿我当朋友吗？”林海气呼呼地喊道。
凌雪也是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哼。”林海冷哼了一声后转头看陆暨岩，“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凌雪上前一步挡在陆暨岩身前：“他现在是将军府的人，跟我一道走。”
林海一听这话直接就炸了：“凌雪你脑子没毛病吧，这么一个来路不明巧合遍地的人你也敢用？”
凌雪看林海这么大声怕把人招来直接上来捂住他的嘴带出了凌家，一路带到了城门外约定的马厩处。
“行了行了，这都出城了，你回去吧。”凌雪轰林海。
“我也去！”林海说。
凌雪眼睛都瞪大了：“你好不容易进国子监当学生，怎么离开？”
“那你甭管，我请好假了，我得在路上帮你盯着他。”说完还用手指了指陆暨岩。
凌雪无奈：“行吧，咱们走！出发北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