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塘:

    大学时的同学婉莹携夫婿成诺从日本归来,与好友昔然还有冷月一起为他们接风,虽三年未见,但那在点点滴滴中厚重的友谊仍更加深刻,朋友时我独行的日子里最温暖的避风港,我感动,在芸芸众生中与他们相遇。

    冷月和昔然缠着成诺给她们讲日本的风土人情,逼问成诺为什么没有娶一位温柔娴淑的日本女子,成诺说:“日本女人的鞠躬礼仪太频繁了,让我觉得好像欠她们什么。”几个人笑成一团。

    婉莹悄悄问我,“说说你爱的那个男人吧!”

    “该说的不都在信中告诉你了。”我不想说太多。

    “我想听你直观的描述,更形象的。”婉莹坚持要谈。

    “他很优秀。”我言简意赅。其实也真的很难以平实的心情描述,因为从不能以无波的情绪注视你。

    “还有呢。”婉莹不打算放过我。

    “他还有一位身患白血病的美丽的像天使一样的未婚妻。”说这句话时,我几乎倾尽了全力,字字像利刃划在我的身上,让我不能呼吸。

    “这就是原因,让你憔悴,恐惧,忧郁的原因。是吗?虽然三年未见,并不代表我会忽略你的心情,”婉莹直直望着我,“杜鹤,不要发生什么事都向鸵鸟一样躲起来。”

    其实,寒塘,我没有躲,我只是找不到一种完美的方式让我们坦然的面对彼此。看到过西媛注视你的眼神,是一种全然的信任与眷恋,她坚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陪在她身边,所以她心中始终点燃着希望之火,寒塘,你是她生命的全部,我怎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婉莹无奈的拥抱我,“别伤害自己。”是的,我承诺,我不伤害,谁都不伤害。

    没想到冷月会让你来接我们。可是,我真的那么渴望你来。

    原想有冷月在车上,不会太沉默,没想到小妮子居然睡着了。你突然叹息,是想打破这尴尬的沉默,“年轻真好,可以肆无忌惮的做好多事。”

    “说的你好像八十岁了一样,那么老气横秋。”我尽量让气氛轻松些,别太压抑,心已经超负荷的沉重了,让我们都快乐些,在能单独面对的分分秒秒。

    “反正已经不年轻了,白发没有三千丈,也有一千丈了。”你夸张的摇头。忍不住扭头,真的看见你鬓角的白发,忍不住伸手触摸,原谅我的唐突。你轻轻握住我的手,“拔了还会长的,杜鹤。”我该从你的掌中抽出我的手,但,真的,那温暖让我贪恋,就让我们在这一刻十指相交。

    再长的路都会有终点,交握的十指缓缓分开。

    “上去坐坐吗?我诚心的邀请。

    “不了。我已很满足,也怕冷月醒来会号啕大哭。”你轻快的冲我笑笑,“上去吧,我看着你的灯亮就走。”

    笑着上楼,笑着打开卧室的灯,笑着站在窗口,看着你走。

    晚安,寒塘。

    杜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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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写部分:

    杜鹤:

    处理掉最后一个case,伸出右手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半了。抬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依稀看到外屋的同事也纷纷起身,准备下班。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拎起套在椅背的黑色风衣,走出办公室。

    “寒总,我们正商量着去哪儿吃饭,一起来吧?”秘书小沈看到我,建议道。

    “对对对,寒总跟我们一起吧!”同事们纷纷附和。

    我抱歉地冲他们笑了笑,早听小沈向我汇报过,说我从来没有和同事们一起吃过饭,可是,即使如此,这次,我还是得拒绝他们。

    “你们去吧,这顿算我的。”没法应约,可也不能太辜负了战线上的同僚,于是,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开车到医院只需十多分钟,对于时间,我向来算的很准确。看着副驾驶座上的晚餐,它应该能在六点前见到它的主人。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房门。我轻轻旋着把守,门开了。等待我的依然是那张熟悉的美丽的脸庞。

    “你还是那么准时。”西媛听到声响,转过头,笑看着我。

    我笑笑,径自走到她床边,“饿了吧?”,我看了她一眼,利索的取出晚餐,端到她面前,“你亲点的燕窝粥。”

    西媛接过碗,满脸温和的笑容。而目光却紧紧锁住那碗粥,久久没有动静。

    “趁热喝,别阁凉了。”我拿起勺子,替她匀了匀粥面,散出一股热气。

    当我再抬眼看她时,才发现西媛竟一直愣愣的凝视着我。

    “寒塘,谢谢你。”

    “嗯。”我略微点了点头,一笑而过,其实,我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感谢。

    看着她喝完粥后,又陪她说了会儿话。正当我想起身离开时,冷月打来了电话。让我去接你们。

    我看了看西媛,似在询问。

    “快去吧,冷月定是喝醉了。”西媛微笑着送我出门。

    我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回视她的微笑。因为,她不会知道,我要去接的还有你。而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上了车后,冷月没说几句就睡死过去了。寂寞的车内剩下的,只有两个寂寞的人。时间的秒针滴答滴答的流逝,我们又陷入了沉默中。

    突然很感慨,似乎每次与你单独在一起时,总是这样的无语。于是,我试着打破这种惯例。

    与你漫无目的的瞎聊着,才发现,自己真的不年轻了。你笑我老气横秋,我却煞有其事的叹气,“白发没有三千丈,也有一千丈了。”

    以为你又会咯吱的笑出声来,结果却等了很久也没听到。

    开着车,我抽了空隙才转过头看你,却见你的素手刚刚触碰到我额角的头发。我腾出一只手,在耳边轻轻地握住了你,“拔了还会长的,杜鹤。”

    你没有回答我,被我握住的手,也只是颤了一下,并没有抽离。我贪心的用了用力,让自己的指尖穿过你的指缝,彼此交握。这一刻,我很安宁,从来没有过的安宁。

    真的很希望这一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送你回家后,谢绝了你的邀请,默默的看你走上楼。

    直到那处我最熟悉的灯光亮起后,我才转身回到车内。

    启动引擎后,再抬头看了一眼,晚安,杜鹤。

    踩住了油门,消失在黑夜中。

    寒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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