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反应了好一会儿，卫如诗才憋出这么一个语气词。
毕竟“没有感情”这样的词汇竟被总结为一项病症之事她实在是闻所未闻，着实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陈元宏解释道：“夫人不必如此惊讶，我是正常人没错，正常生活并无异样，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影响的话……”他面露难色，开口道：“我只是可能不会爱上夫人而已。”
“哦……”卫如诗呆若木鸡地点头棒读：“不会爱上我而已。”
陈元宏补充：“夫人放心，我也会尽好为人夫的义务，在日常事宜上不会让夫人感到不妥的。”他旋即笑道：“既然我们两人都身患有疾，或许也是一种相配呢夫人。”
卫如诗神情复杂看着他，问出了一个致命性问题：“嗯……行，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今天怎么办？“
陈元宏面不改色：“我已经说过了夫人，我会尽一切做官人的义务，包括圆房。只要夫人想，我自然可以。”
卫如诗神色更为复杂：“……算了，洗漱休息吧。”
待到一夜过去，卫如诗睁开眼睛后，还没有消化好她这位“官人”说的话，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才发现这位官人已然不见了。
她正疑惑，就见陈元宏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还让丫鬟将洗漱用具给她安置好，一切准备妥当，问她：“夫人，洗漱吗？”
“……”卫如诗点了点头，陈元宏在一旁等候，见她动作迟缓，便问道：“夫人，需要我来吗？”
“不不不。”卫如诗应声拒绝，自己迅速动手，洗漱完毕，换好衣物。
静静看她收拾妥当，陈元宏才缓慢开口：“夫人，我们是不是该去请安了？”
走在请安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很是奇怪。
不仅走路离一人远，而且两人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什么话说。
还好两处离得很是相近，没几步就见到了卫玉管家。
玉管家依旧是妙语连珠：“哎呦，两位新人真是珠联璧合，老身打眼一瞧还以为仙女玉童下凡来了呢！”
卫如诗抽出心思回了个笑容，倒也没说什么。却见陈元宏非常得体地开口：“您谬赞了。”
卫如诗这才想起来还没介绍：“哦……这是卫府的管家卫玉娘子，平时大家都叫玉管家或者玉娘子。”
陈元宏依旧非常在礼，微微拱手行礼问好：“玉管家好。”
卫玉连忙笑道：“不敢不敢，我为姑娘姑爷带路。”
卫宅庭院别致，屋舍俨然，丫鬟仆人也颇有规制，路过便静声行礼，既不打扰，也显礼仪。
不愧是礼部侍郎的宅院，确实与在慈安时不同。陈元宏不动声色打量完，得出结论。
待到正厅，规矩齐全的请好了安，陈元宏起身奉茶，才能够看到这两位长辈。
正中坐着的卫母卫润意倒是样貌平平，生的也比较严肃，但是看向卫如诗的神情倒是很和善。卫母接过他的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
卫父燕江倒是为人俊美，只是看着似乎有些病气缠身，并且眼神中并没什么温度。
借奉茶之际，陈元宏也是大致了解了卫家的父母。
卫母看他们坐好，便开口：“你们两人结为连理，倒也不求别的，只是好好过日子便是。若有什么事情，自开口便是。”
两人称是。卫父也开口道：“你们那边新修葺好，人手不多。我会另选几个得力丫鬟小厮送过去，日后这家中内宅活计，乃至重活力气活之类，还得你这男子操持才是。”
陈元宏起身拱手：“是。”
卫如诗看着他，这一路走来，她这新夫倒是合乎规矩，没什么逾矩之处，只不过不知是不是昨天的话的作用，她总觉得他像个合乎规矩的假人。
卫母一眼便瞅见自家姑娘在走神，便轻咳一声：“宅院新建倒是未曾取名，如儿你可有中意的？”
卫如诗回神：“奥……”她抬眼思索了片刻，说：“灵歆醉止牺象盈，自天降福千万龄。我瞧着歆字不错，就叫灵灵歆新苑如何？”
卫润意点了点头：“依你。”
卫如诗一时兴起：“居所可有起名？”
卫润意一看便知她兴致已然激发，便笑说：“起了，不过是些平常的，你再起几个，另作匾额挂上便是。”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是没有什么交谈，只是到了内宅，陈元宏才问：“夫人可需要我去服侍休息？”
卫如诗看着他，他倒是依旧神色温和，看起来颇为规矩。不过卫如诗还是别扭，便找借口：“哦不用，我出去一趟。”
陈元宏：“那我帮夫人准备马车吧。”
卫如诗连忙拒绝：“这种事还是下人去干吧，你自去干你的事情就是。”
说罢，便匆忙离去。
陈元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整理了一下表情，卸去了营业性的温和微笑，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噗……”
卫如诗颇为嫌弃地闪开，嗔道：“你喷茶之前能不能先知会一声，我这新衣裳呢。”
柳念把自己从震惊状态拽回来一些，掏出自己的帕子细致地擦嘴，又另拿帕子擦手，一边还急切确认自己刚才的听闻：“你再重复一遍？”
卫如诗无奈，托着脸把弄茶杯：“他说他没有感情，不会爱我。”
“……”柳念自问阅男无数，但此刻仍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卫如诗怪道：“别发呆嘛，帮我分析分析呀。”
柳念摇头摆手：“不成不成，等我捋一捋。”
她回味了一遍卫如诗方才所说，然后给她头上来了一个头槌。
“啊！”卫如诗一脸“你在发什么疯”的表情看着她。柳念也不管这些，凑近她说道：“看什么！我看呐，这事就得怪你！”
卫如诗更是莫名：“为何怪我？”
柳念掰着手给她演示：“什么可以和离之类的话，那是能在洞房之夜瞎说的吗，我看那小男子出身小城，被你唬住了，为了找补才这么说的。”
“是吗？”卫如诗一脸狐疑，但又反驳：“我看才不是这样，我那是在新婚之夜就给他说好，免得他日后后悔，也是为他好，怎么就不能说了。再说了他看那样子也并没有吓到，反而比我还冷静呢。”
柳念沉思：“说来也是，你这亲事是侍郎大人亲选的，按理说他应是提前得知了才是，应该有些心理准备。”
她突然抬手一拍，唬卫如诗一跳：“欸我知道了！”
卫如诗揉了揉被她拍得生疼的胳膊：“知道什么？”
柳念神神秘秘凑近：“他想给你个下马威！”
卫如诗：“？”
柳念帮她掰扯：“你看，他既然是从穷乡僻壤来的，高嫁予你，自然是更矮你一头，但恰逢你不能生育……”她可以压低了这几个字的声量，又继续说：“他自然可以凭这个压你一头，再发表个什么没有感情之类的浑话，就故意吊你胃口，到时候把你吃的死死的，让你变成京城夫管严！”
“……”卫如诗：“你要不要自己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柳念恨铁不成钢：“我的好妹妹，姐姐我可是走遍京城楚馆，阅遍绿叶无数的，跟你这乖女子可是不一样，信姐姐的，没错。”
卫如诗皱眉细思，倒也像是有几分歪理，但是她还是问出关键问题：“好吧，就算你说的的确如此，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好。”
柳念振声道：“这有何难，拿出你的女子气概来！一介小小男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卫如诗：“……”
柳念：“你回去就拿出主母款来，尽情支使他，若敢反抗，家规伺候！”她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还有，你不能就此被他拿捏，回去可尽管告诉他，你这条件，要多少好儿郎不行的，不缺他那什么情啊爱的，总有一天得让他来求着你去爱他才是正理。”
被她这么一说，卫如诗也有了些气势，她坚定道：“没错！我迟早得让他来求我才是，这样畏畏缩缩，有失我朝女子风范。”
和柳家姐姐交谈过后，卫如诗也气势汹汹地回了府，直冲陈元宏而去。
陈元宏刚刚安排好卫父派来的小厮与丫鬟，便见卫如诗颇有气势的进门来，然后在主座一坐，哼了一声：“见夫人回来，还不奉茶吗，你是怎么当新夫的？”
陈元宏倒是平静不为所动，端上她手边的茶递给她：“茶早已备好，夫人请。”同时也示意道：“这边有备好的茶点，供夫人品尝。”说罢还端上一碟红枣软糕：“这是夫人爱吃的，刚遣人从外边买回来，夫人请。”
卫如诗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时间气势也泄了不少：“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的？”
陈元宏招手叫人进来，边说：“是岳父打发过来的人告诉我的。”他看向卫如诗：“岳母也将灵歆新苑的人员安排过来了，夫人请过眼看一下。”
“这位是随云姑娘，岳母将她安排为灵歆新苑的管事。”陈元宏看向卫如诗：“听说随云姑娘在卫府长大，想必夫人也很熟悉。”
卫如诗点了点头，让行礼的随云起来：“请起——你是母亲那边的人，不必多礼。”
随云又行一礼：“卫大人将我派过来之前便交代了，以后我便是姑娘的人。随云日后也会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卫如诗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我这灵歆新苑也不是刀山火海，不必如此。”
随云起身随笑：“姑娘，虽然灵歆新苑是单园，但毕竟还是没和主母他们分家呢，着底下的下人们还依着府里的旧例，依旧称您为二姑娘如何？。”
卫如诗点头：“自然。”
她稍退了一步，将身后的人介绍给卫如诗：“这几位都是有经验的老手，操持家事都是好手。”
卫如诗点了点头，指了指陈元宏：“嗯，我大都认识，日下你们再给官人介绍熟悉熟悉便是。”她又想起什么，问陈元宏：“对了，我看你只带了两个随侍，没有贴身小厮吗？”
陈元宏眼神微微暗了一下，但用微笑掩过：“我不需要太多人侍候的，夫人。”
卫如诗不置可否，又看向燕江安排过来的随侍。
父亲安排过来的随侍倒是男子居多，也有不少年龄青涩，胆子也大的，还再偷偷抬头看她。
卫如诗笑了笑，抬了抬下巴：“你，过来。”
那个有些许姿色的男子一脸惊喜：“我？”他连忙快步上前：“二姑娘有何吩咐？”
卫如诗端详了片刻，抬手：“退下吧。”没等他反应便又指了几个：“你，你，你还有你，连着他，交由随云处置吧。”
留下的两个不是很眼熟的，卫如诗召过来，指给陈元宏：“这两个是新买的吧？给你做贴身小厮。”
陈元宏顿了一顿：“夫人……夫人的贴身女使听说是前些日子丁忧回家，夫人可否需要安排人手服侍？”他示意其中一个男子留下：“不如还是多些人手服侍夫人才是。”
卫如诗内心叹气，这个人倒是好，把姿色最好的男子安排给我，当真是……唉。她冷颜开口：“不必。我手下的素云马上也服完孝回来了，不必官人操心。”
她起身：“我还有些公事，这内宅之事就你们安排吧。”
临走之前想了想，停下脚步点了点陈元宏：“你既然喜欢他，那这个就做你的小厮。起个名字……就叫出云吧。”说罢便离去。
走了几步，还是想的不顺气。没有情感？怎么连官人都不会做？哪有正常官人一个劲把好姿色的男子塞到夫人手边的？虽然他好像也的确说了自己不正常……
卫如诗脚步停住，折回去，将正在和随云一起安排人员事务的陈元宏叫到了偏房。
她看向陈元宏，陈元宏还是像假人似的，恭俭得体。
陈元宏见她看过来，便坐在她的侧首，说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卫如诗安静盯了他半晌。他倒也没什么异样。
卫如诗猝不及防问道：“什么是爱？”
陈元宏顿了一顿，平静回道：“抱歉夫人，我不知道。”
卫如诗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故意挑那个出云给我的吗？”
陈元宏温和回道：“是的夫人，我也是想夫人能有更好的照顾，最终还是得夫人定夺才是。”
卫如诗移开目光，手指微微点着桌面。陈元宏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等了片刻，正要说话，却见卫如诗站了起来。
卫如诗一手撑住他身后的椅背，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这病治得治不得。”
反应了好一会儿，卫如诗才憋出这么一个语气词。
毕竟“没有感情”这样的词汇竟被总结为一项病症之事她实在是闻所未闻，着实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陈元宏解释道：“夫人不必如此惊讶，我是正常人没错，正常生活并无异样，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影响的话……”他面露难色，开口道：“我只是可能不会爱上夫人而已。”
“哦……”卫如诗呆若木鸡地点头棒读：“不会爱上我而已。”
陈元宏补充：“夫人放心，我也会尽好为人夫的义务，在日常事宜上不会让夫人感到不妥的。”他旋即笑道：“既然我们两人都身患有疾，或许也是一种相配呢夫人。”
卫如诗神情复杂看着他，问出了一个致命性问题：“嗯……行，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今天怎么办？“
陈元宏面不改色：“我已经说过了夫人，我会尽一切做官人的义务，包括圆房。只要夫人想，我自然可以。”
卫如诗神色更为复杂：“……算了，洗漱休息吧。”
待到一夜过去，卫如诗睁开眼睛后，还没有消化好她这位“官人”说的话，她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才发现这位官人已然不见了。
她正疑惑，就见陈元宏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还让丫鬟将洗漱用具给她安置好，一切准备妥当，问她：“夫人，洗漱吗？”
“……”卫如诗点了点头，陈元宏在一旁等候，见她动作迟缓，便问道：“夫人，需要我来吗？”
“不不不。”卫如诗应声拒绝，自己迅速动手，洗漱完毕，换好衣物。
静静看她收拾妥当，陈元宏才缓慢开口：“夫人，我们是不是该去请安了？”
走在请安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很是奇怪。
不仅走路离一人远，而且两人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什么话说。
还好两处离得很是相近，没几步就见到了卫玉管家。
玉管家依旧是妙语连珠：“哎呦，两位新人真是珠联璧合，老身打眼一瞧还以为仙女玉童下凡来了呢！”
卫如诗抽出心思回了个笑容，倒也没说什么。却见陈元宏非常得体地开口：“您谬赞了。”
卫如诗这才想起来还没介绍：“哦……这是卫府的管家卫玉娘子，平时大家都叫玉管家或者玉娘子。”
陈元宏依旧非常在礼，微微拱手行礼问好：“玉管家好。”
卫玉连忙笑道：“不敢不敢，我为姑娘姑爷带路。”
卫宅庭院别致，屋舍俨然，丫鬟仆人也颇有规制，路过便静声行礼，既不打扰，也显礼仪。
不愧是礼部侍郎的宅院，确实与在慈安时不同。陈元宏不动声色打量完，得出结论。
待到正厅，规矩齐全的请好了安，陈元宏起身奉茶，才能够看到这两位长辈。
正中坐着的卫母卫润意倒是样貌平平，生的也比较严肃，但是看向卫如诗的神情倒是很和善。卫母接过他的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
卫父燕江倒是为人俊美，只是看着似乎有些病气缠身，并且眼神中并没什么温度。
借奉茶之际，陈元宏也是大致了解了卫家的父母。
卫母看他们坐好，便开口：“你们两人结为连理，倒也不求别的，只是好好过日子便是。若有什么事情，自开口便是。”
两人称是。卫父也开口道：“你们那边新修葺好，人手不多。我会另选几个得力丫鬟小厮送过去，日后这家中内宅活计，乃至重活力气活之类，还得你这男子操持才是。”
陈元宏起身拱手：“是。”
卫如诗看着他，这一路走来，她这新夫倒是合乎规矩，没什么逾矩之处，只不过不知是不是昨天的话的作用，她总觉得他像个合乎规矩的假人。
卫母一眼便瞅见自家姑娘在走神，便轻咳一声：“宅院新建倒是未曾取名，如儿你可有中意的？”
卫如诗回神：“奥……”她抬眼思索了片刻，说：“灵歆醉止牺象盈，自天降福千万龄。我瞧着歆字不错，就叫灵灵歆新苑如何？”
卫润意点了点头：“依你。”
卫如诗一时兴起：“居所可有起名？”
卫润意一看便知她兴致已然激发，便笑说：“起了，不过是些平常的，你再起几个，另作匾额挂上便是。”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是没有什么交谈，只是到了内宅，陈元宏才问：“夫人可需要我去服侍休息？”
卫如诗看着他，他倒是依旧神色温和，看起来颇为规矩。不过卫如诗还是别扭，便找借口：“哦不用，我出去一趟。”
陈元宏：“那我帮夫人准备马车吧。”
卫如诗连忙拒绝：“这种事还是下人去干吧，你自去干你的事情就是。”
说罢，便匆忙离去。
陈元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整理了一下表情，卸去了营业性的温和微笑，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噗……”
卫如诗颇为嫌弃地闪开，嗔道：“你喷茶之前能不能先知会一声，我这新衣裳呢。”
柳念把自己从震惊状态拽回来一些，掏出自己的帕子细致地擦嘴，又另拿帕子擦手，一边还急切确认自己刚才的听闻：“你再重复一遍？”
卫如诗无奈，托着脸把弄茶杯：“他说他没有感情，不会爱我。”
“……”柳念自问阅男无数，但此刻仍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卫如诗怪道：“别发呆嘛，帮我分析分析呀。”
柳念摇头摆手：“不成不成，等我捋一捋。”
她回味了一遍卫如诗方才所说，然后给她头上来了一个头槌。
“啊！”卫如诗一脸“你在发什么疯”的表情看着她。柳念也不管这些，凑近她说道：“看什么！我看呐，这事就得怪你！”
卫如诗更是莫名：“为何怪我？”
柳念掰着手给她演示：“什么可以和离之类的话，那是能在洞房之夜瞎说的吗，我看那小男子出身小城，被你唬住了，为了找补才这么说的。”
“是吗？”卫如诗一脸狐疑，但又反驳：“我看才不是这样，我那是在新婚之夜就给他说好，免得他日后后悔，也是为他好，怎么就不能说了。再说了他看那样子也并没有吓到，反而比我还冷静呢。”
柳念沉思：“说来也是，你这亲事是侍郎大人亲选的，按理说他应是提前得知了才是，应该有些心理准备。”
她突然抬手一拍，唬卫如诗一跳：“欸我知道了！”
卫如诗揉了揉被她拍得生疼的胳膊：“知道什么？”
柳念神神秘秘凑近：“他想给你个下马威！”
卫如诗：“？”
柳念帮她掰扯：“你看，他既然是从穷乡僻壤来的，高嫁予你，自然是更矮你一头，但恰逢你不能生育……”她可以压低了这几个字的声量，又继续说：“他自然可以凭这个压你一头，再发表个什么没有感情之类的浑话，就故意吊你胃口，到时候把你吃的死死的，让你变成京城夫管严！”
“……”卫如诗：“你要不要自己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柳念恨铁不成钢：“我的好妹妹，姐姐我可是走遍京城楚馆，阅遍绿叶无数的，跟你这乖女子可是不一样，信姐姐的，没错。”
卫如诗皱眉细思，倒也像是有几分歪理，但是她还是问出关键问题：“好吧，就算你说的的确如此，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好。”
柳念振声道：“这有何难，拿出你的女子气概来！一介小小男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卫如诗：“……”
柳念：“你回去就拿出主母款来，尽情支使他，若敢反抗，家规伺候！”她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还有，你不能就此被他拿捏，回去可尽管告诉他，你这条件，要多少好儿郎不行的，不缺他那什么情啊爱的，总有一天得让他来求着你去爱他才是正理。”
被她这么一说，卫如诗也有了些气势，她坚定道：“没错！我迟早得让他来求我才是，这样畏畏缩缩，有失我朝女子风范。”
和柳家姐姐交谈过后，卫如诗也气势汹汹地回了府，直冲陈元宏而去。
陈元宏刚刚安排好卫父派来的小厮与丫鬟，便见卫如诗颇有气势的进门来，然后在主座一坐，哼了一声：“见夫人回来，还不奉茶吗，你是怎么当新夫的？”
陈元宏倒是平静不为所动，端上她手边的茶递给她：“茶早已备好，夫人请。”同时也示意道：“这边有备好的茶点，供夫人品尝。”说罢还端上一碟红枣软糕：“这是夫人爱吃的，刚遣人从外边买回来，夫人请。”
卫如诗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时间气势也泄了不少：“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的？”
陈元宏招手叫人进来，边说：“是岳父打发过来的人告诉我的。”他看向卫如诗：“岳母也将灵歆新苑的人员安排过来了，夫人请过眼看一下。”
“这位是随云姑娘，岳母将她安排为灵歆新苑的管事。”陈元宏看向卫如诗：“听说随云姑娘在卫府长大，想必夫人也很熟悉。”
卫如诗点了点头，让行礼的随云起来：“请起——你是母亲那边的人，不必多礼。”
随云又行一礼：“卫大人将我派过来之前便交代了，以后我便是姑娘的人。随云日后也会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卫如诗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我这灵歆新苑也不是刀山火海，不必如此。”
随云起身随笑：“姑娘，虽然灵歆新苑是单园，但毕竟还是没和主母他们分家呢，着底下的下人们还依着府里的旧例，依旧称您为二姑娘如何？。”
卫如诗点头：“自然。”
她稍退了一步，将身后的人介绍给卫如诗：“这几位都是有经验的老手，操持家事都是好手。”
卫如诗点了点头，指了指陈元宏：“嗯，我大都认识，日下你们再给官人介绍熟悉熟悉便是。”她又想起什么，问陈元宏：“对了，我看你只带了两个随侍，没有贴身小厮吗？”
陈元宏眼神微微暗了一下，但用微笑掩过：“我不需要太多人侍候的，夫人。”
卫如诗不置可否，又看向燕江安排过来的随侍。
父亲安排过来的随侍倒是男子居多，也有不少年龄青涩，胆子也大的，还再偷偷抬头看她。
卫如诗笑了笑，抬了抬下巴：“你，过来。”
那个有些许姿色的男子一脸惊喜：“我？”他连忙快步上前：“二姑娘有何吩咐？”
卫如诗端详了片刻，抬手：“退下吧。”没等他反应便又指了几个：“你，你，你还有你，连着他，交由随云处置吧。”
留下的两个不是很眼熟的，卫如诗召过来，指给陈元宏：“这两个是新买的吧？给你做贴身小厮。”
陈元宏顿了一顿：“夫人……夫人的贴身女使听说是前些日子丁忧回家，夫人可否需要安排人手服侍？”他示意其中一个男子留下：“不如还是多些人手服侍夫人才是。”
卫如诗内心叹气，这个人倒是好，把姿色最好的男子安排给我，当真是……唉。她冷颜开口：“不必。我手下的素云马上也服完孝回来了，不必官人操心。”
她起身：“我还有些公事，这内宅之事就你们安排吧。”
临走之前想了想，停下脚步点了点陈元宏：“你既然喜欢他，那这个就做你的小厮。起个名字……就叫出云吧。”说罢便离去。
走了几步，还是想的不顺气。没有情感？怎么连官人都不会做？哪有正常官人一个劲把好姿色的男子塞到夫人手边的？虽然他好像也的确说了自己不正常……
卫如诗脚步停住，折回去，将正在和随云一起安排人员事务的陈元宏叫到了偏房。
她看向陈元宏，陈元宏还是像假人似的，恭俭得体。
陈元宏见她看过来，便坐在她的侧首，说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卫如诗安静盯了他半晌。他倒也没什么异样。
卫如诗猝不及防问道：“什么是爱？”
陈元宏顿了一顿，平静回道：“抱歉夫人，我不知道。”
卫如诗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故意挑那个出云给我的吗？”
陈元宏温和回道：“是的夫人，我也是想夫人能有更好的照顾，最终还是得夫人定夺才是。”
卫如诗移开目光，手指微微点着桌面。陈元宏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等了片刻，正要说话，却见卫如诗站了起来。
卫如诗一手撑住他身后的椅背，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这病治得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