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竖日。
花骨朵儿上的雾珠被家丁撞落，他的衣摆顿时沉了下来。但那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只急匆匆地去开门。
“这次真的多谢各位了，请受秦某一拜。”
秦公子同夫人正准备拜谢却被许洲拦住，他扶起二位道：
“修仙之人，遇乱则出，谈不上一个谢字。”
四人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中，秦夫人四周瞧了瞧，见少了人，问:
“怎么不见周姑娘和凌公子？
”
“凌师弟的眼睛还没好，小师妹在照顾他。”觅云解释道。
是我，连累了凌公子。夫人越想越内疚。
她招了招手，后院来了几位捧着方盘的丫鬟，盖在上面的红帘被掀开，露出了好几味珍稀药材，其中不乏人参，雪芝等。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夫人笑道。
“这……”
“你们之中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这些药材听闻都有疗伤的功效，所以你们一定要收下这个，否则我怎么也不能安心。”
许洲先是竖起剑指表示敬意行了两个礼，后没有半分犹豫道：
“匡扶正道本就是我辈应尽之责，至于这些，你们便等日后留给真正有需要的人吧。”
话尽，他唤起身边的师妹，二人朝他们辞别，随后离开了秦府。
出来的路上，随处可见的花瓣不禁让人想起昨晚那场早就伴随烟火结束的盛宴。
“好可惜。”
“什么？”
许洲转身看向觅云，那张白净的脸露出了几分愁容。他追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地上各色的花瓣。
“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
他望着她，看似毫无波澜的表情却说着那番带有一丝期待的话。
身旁的风将一地的花瓣吹入湖中，原本波澜不惊的湖水掀起一卷卷涟漪。是风惹了湖水，还是花掀起了涟漪，无人得知。
“凌清秋，花在水里飘着，好美。”
周书灵和凌清秋在湖边的亭子坐着，看不见的凌清秋只能通过她的描述来了解周围的一切。
“你在这别动，我去个地方，很近，很快回来。”
等了好一会，迟迟没听见周书灵回来的声音，凌清秋有些急了。
“周姑娘，周姑娘。”
他站了起来，伸出手往前探着，脚刚迈出一步，就停下来。他看不见，不知道自己要走多少步路才能出这个亭子。
方才有周书灵在身边，他放松了警惕，没有留意四周。
可他偏偏忘记了周书灵是个贪玩的人。
此刻可能不知道是被什么好玩的留住了，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他。
他思忖过后，手往腰间探去，确认玉佩是否还在。摸到系着玉佩的穗后他将整个玉佩握在手中。
一瞬，他到了周书灵身边。
此时的周书灵还在斟酌着要买哪束花给师姐。
忽然，一只手踏上她的肩膀，她反手一擒，随后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嗓音。
“凌清秋？！”
周书灵立刻将手放开。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
她理了理凌清秋褶皱的衣服，但很快发现不对劲。
“你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你眼睛看不见还四处乱走很危险的。”
周书灵边说边确认他的眼睛是不是恢复了，确认了还是看不见后白高兴一场。
“你只说去一会，没说去那么久。”
凌清秋的语气里夹杂着些怨气，眼睛看不见只能往声音的大概方向望去。
周书灵见他看着身旁的空气说话，连忙走到他面前。
“我本来是看见桥下有卖糖人的，想着买一份给你。随后又听见有人买花，于是就想来看看。没曾想看着看着就过了那么久。”
“买花作甚？”
凌清秋看不见的双眼里充满疑惑。
“卖糖人的大伯说很多人为了昨晚养了很多花，都属上品。但有些花的花期短，养花人就会趁花还没谢的时候拿出来卖。”
她看着凌清秋认真解释着。
“哦……”
他听后，闻着周围的花香，胸前一阵起伏，很是沉醉。直到周书灵的声音响起，他才反应过来。
“凌清秋，我们走吧。”
“你买好了？”
“嗯。”
凌清秋惯性地朝她伸出手，此时的周书灵左右拿着糖人右手拿着花，即便是把这些都集中在一只手上，她也做不到像来时那般搀扶凌清秋。
听着身旁的周书灵稀稀拉拉的声音，得不到回应的凌清秋手迟迟没有放下，他就这样耐心地等着。
“凌清秋……”
周书灵脸上显得有些窘迫。
“嗯？”
“你要不，拉着我的衣袖走吧，我手上东西太多了。”
他张开手掌，示意周书灵可以把东西给他拿。
“糖人可以给你，但花不可以，是我买给师姐的。”
“花重吗？”
他拿过她递在手上的糖人。
“不重。”
周书灵扬了扬嘴角。
就这样，凌清秋随了周书灵的意，一路拉着她的衣袖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一路来的人不少，周书灵时不时将身旁的凌清秋扯近些，生怕别人撞了他。
肩挨肩的距离让凌清秋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他加深了抓在周书灵袖上的力度。
“凌清秋，你怎么了？”
周书灵低头看他的手，自己的衣袖被他那双白里透红的手紧紧拽着。
“没，没什么。”
他放松了些，周书灵看着被松开的那部分袖子皱皱的，又望了望凌清秋。
是因为突然看不见且又在人群中打转所以才会这样么？她有些担忧。
“凌清秋，我们绕路吧。”
说罢，她握住凌清秋的手腕顺势穿过了一旁的巷子走到了一条几乎见不着人的大路上。
“凌清秋你现在好些了吗？”
“不对，你的脸怎么有些红？”
凌清秋被她这一举动弄得面红耳赤，紧张到额头、鬓角都在冒汗。
周书灵看见他额头的汗，又抬头看了看天。
此时乃正午，烈日当空。
她懂了。
周书灵让凌清秋重新拉起她的衣袖，往树荫下走。
凌清秋乖乖地走在她后面。
她时不时回头看看，看见凌清秋手上的糖人渐渐开始融化，笑着转回去继续往前走。
“凌清秋，糖人再不吃就融了。”
她的语调中带着几分笑。
“好。”
凌清秋顺着她的话将糖人缓缓地朝脸上带去。
周书灵回头望望他。
第一次，糖人戳到下巴；
第二次，糖人碰到脸颊；
第三次，……
周书灵忍住笑，出了声:
“手往左边点。”
糖人终于到了凌清秋的嘴里。
她目视前方，心里却想着方才凌清秋的“三战糖人”。
怎么看不见的他好像多了几分傻气，好像还有点，可爱？
她不禁笑出了声。
“周姑娘……”
“什么？”
周书灵收回了声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能看见了。”
他停了下来，扯住了要继续往前的周书灵。
！！
周书灵立刻走到他面前确认。
“有几根手指？”
“三根。”
周书灵的欣喜被凌清秋尽收眼底。
他打量着周围，人少，且他们此刻正在树荫下，难怪方才清凉了许多。
他又将目光放回到周书灵身上，手上的花，还有她那只被自己拽到皱了一大块的衣袖，格外显眼。
“衣服，我赔你。”
“一只袖子？”
周书灵禁不住同他打笑。
“一件衣服。”
凌清秋望着他，诚挚的目光热烈又滚烫，盯得周书灵好不自在。
她回过头，摆了摆手道:
“不用啦，衣服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我想做些什么来……报答你的照顾。”
报答，好像是一个怎么都用不烂的借口。
凌清秋追到她面前时磕磕绊绊地开口。
“可是我没想过要你报答，施恩莫图报，况且我们不是朋友嘛。”
朋友……朋友……
“周姑娘……”
“师弟，师弟——”
凌清秋话尚未出口便被打断。
二人朝上看去，白衣少年踏剑而来，纵身一跃到了二人面前。
“师兄。”
凌清秋朝他行了个本门的礼。
“清秋，听说你受伤看不见了，让师兄看看。”
王文之抓着凌清秋将他上下打量个遍，随后又抱着他的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又看。
“没伤口啊，清秋，我带你回去让师父看看。”
说罢拉起凌清秋就要走。
“师兄，师兄……”
凌清秋按住王文之道:
“师兄，我没事。”
“真的？”
王文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嗯。”
凌清秋上下打量了王文之一番，开口道:
“银冠束发，白衣。”
王文之听着他的话，一字不差，这才放下心来。
“我一听到你受伤就立刻从天清过来，师父没病都要被你吓出病来。”
“师父可好？”
“师父没事。他老人家一听你受伤，立刻让我和大师兄过来。”
王文之话落，三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师妹。”
周书灵听是许洲的声音，回头一望。
师兄许洲，师姐觅云，还有一个是谁？
她打量着站在师兄姐身旁那位男子。
蓝冠束发，衣着打扮看着有点像王文之和凌清秋。
“大师兄。”
原来是天清派的大师兄……
不过，原来王文之不是他们的大师兄吗？周书灵心想，望着王文之，又看了看那男子，正当想的出神时被许洲一声唤回。
周书灵望着许洲那般苛责的眼神，她像个做错的的小孩立刻像王文之许洲那般朝那位“大师兄”问好。
灵剑派门规虽远不及其他门派那般严厉，但基本的礼仪是少不了的。
他周书灵点了点头。周书灵见后，立即回到自家师兄身边。
“鄙人姓张，昨日收到许师弟传信说清秋受了伤，今日奉师命同文之前来探望，顺便带师弟回去疗伤。”
凌清秋听后，带着些许抱歉道:
“多谢师父师兄关心，清秋已然无恙，还累师兄专门跑这一遭。”
张师兄上前一步，毫无预兆地紧紧按住凌清秋的肩膀。
这一下，凌清秋只觉得一股灵力涌入，过了好一会儿，张师兄才松开了手。
“清秋，你体内尚有余毒未清，跟我回去吧。”
“是，师兄。”
张师兄朝地上挥了挥衣袖，一柄周身伴着青光的长剑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文之也从背后拔出了剑。
临别时，他看了看周书灵，心里还想着要说些什么。
“清秋。”
早已背着手凌剑于空中的大师兄出声催促。
凌清秋朝许洲和觅云抱拳道别，至于周书灵，他犹豫不决。
要和她说些什么呢？
是感谢她在自己失明时的照顾，还是说欢迎下次她来天清派看雪。
思虑过后凌清秋最后却只是道了句:
“珍重。”
随后同王文之乘剑随大师兄而去。
周书灵并不懂凌清秋最后想和她说些什么，她读不懂凌清秋那般踌躇的眼神。
看着凌清秋远去的背影，她有些落寞。
虽然如此，事情总归是告一段落。
许洲看着身旁的师妹呆呆地望着天边，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开口问:
“师妹，怎么了？”
周书灵朝他一笑，道:
“没什么。”
说罢便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许洲和觅云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这句话。
“我们回灵剑派吧，我想爹娘师伯师叔谢今逍和一众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了。”
花骨朵儿上的雾珠被家丁撞落，他的衣摆顿时沉了下来。但那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只急匆匆地去开门。
“这次真的多谢各位了，请受秦某一拜。”
秦公子同夫人正准备拜谢却被许洲拦住，他扶起二位道：
“修仙之人，遇乱则出，谈不上一个谢字。”
四人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中，秦夫人四周瞧了瞧，见少了人，问:
“怎么不见周姑娘和凌公子？
”
“凌师弟的眼睛还没好，小师妹在照顾他。”觅云解释道。
是我，连累了凌公子。夫人越想越内疚。
她招了招手，后院来了几位捧着方盘的丫鬟，盖在上面的红帘被掀开，露出了好几味珍稀药材，其中不乏人参，雪芝等。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夫人笑道。
“这……”
“你们之中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这些药材听闻都有疗伤的功效，所以你们一定要收下这个，否则我怎么也不能安心。”
许洲先是竖起剑指表示敬意行了两个礼，后没有半分犹豫道：
“匡扶正道本就是我辈应尽之责，至于这些，你们便等日后留给真正有需要的人吧。”
话尽，他唤起身边的师妹，二人朝他们辞别，随后离开了秦府。
出来的路上，随处可见的花瓣不禁让人想起昨晚那场早就伴随烟火结束的盛宴。
“好可惜。”
“什么？”
许洲转身看向觅云，那张白净的脸露出了几分愁容。他追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地上各色的花瓣。
“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
他望着她，看似毫无波澜的表情却说着那番带有一丝期待的话。
身旁的风将一地的花瓣吹入湖中，原本波澜不惊的湖水掀起一卷卷涟漪。是风惹了湖水，还是花掀起了涟漪，无人得知。
“凌清秋，花在水里飘着，好美。”
周书灵和凌清秋在湖边的亭子坐着，看不见的凌清秋只能通过她的描述来了解周围的一切。
“你在这别动，我去个地方，很近，很快回来。”
等了好一会，迟迟没听见周书灵回来的声音，凌清秋有些急了。
“周姑娘，周姑娘。”
他站了起来，伸出手往前探着，脚刚迈出一步，就停下来。他看不见，不知道自己要走多少步路才能出这个亭子。
方才有周书灵在身边，他放松了警惕，没有留意四周。
可他偏偏忘记了周书灵是个贪玩的人。
此刻可能不知道是被什么好玩的留住了，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他。
他思忖过后，手往腰间探去，确认玉佩是否还在。摸到系着玉佩的穗后他将整个玉佩握在手中。
一瞬，他到了周书灵身边。
此时的周书灵还在斟酌着要买哪束花给师姐。
忽然，一只手踏上她的肩膀，她反手一擒，随后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嗓音。
“凌清秋？！”
周书灵立刻将手放开。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
她理了理凌清秋褶皱的衣服，但很快发现不对劲。
“你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你眼睛看不见还四处乱走很危险的。”
周书灵边说边确认他的眼睛是不是恢复了，确认了还是看不见后白高兴一场。
“你只说去一会，没说去那么久。”
凌清秋的语气里夹杂着些怨气，眼睛看不见只能往声音的大概方向望去。
周书灵见他看着身旁的空气说话，连忙走到他面前。
“我本来是看见桥下有卖糖人的，想着买一份给你。随后又听见有人买花，于是就想来看看。没曾想看着看着就过了那么久。”
“买花作甚？”
凌清秋看不见的双眼里充满疑惑。
“卖糖人的大伯说很多人为了昨晚养了很多花，都属上品。但有些花的花期短，养花人就会趁花还没谢的时候拿出来卖。”
她看着凌清秋认真解释着。
“哦……”
他听后，闻着周围的花香，胸前一阵起伏，很是沉醉。直到周书灵的声音响起，他才反应过来。
“凌清秋，我们走吧。”
“你买好了？”
“嗯。”
凌清秋惯性地朝她伸出手，此时的周书灵左右拿着糖人右手拿着花，即便是把这些都集中在一只手上，她也做不到像来时那般搀扶凌清秋。
听着身旁的周书灵稀稀拉拉的声音，得不到回应的凌清秋手迟迟没有放下，他就这样耐心地等着。
“凌清秋……”
周书灵脸上显得有些窘迫。
“嗯？”
“你要不，拉着我的衣袖走吧，我手上东西太多了。”
他张开手掌，示意周书灵可以把东西给他拿。
“糖人可以给你，但花不可以，是我买给师姐的。”
“花重吗？”
他拿过她递在手上的糖人。
“不重。”
周书灵扬了扬嘴角。
就这样，凌清秋随了周书灵的意，一路拉着她的衣袖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一路来的人不少，周书灵时不时将身旁的凌清秋扯近些，生怕别人撞了他。
肩挨肩的距离让凌清秋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他加深了抓在周书灵袖上的力度。
“凌清秋，你怎么了？”
周书灵低头看他的手，自己的衣袖被他那双白里透红的手紧紧拽着。
“没，没什么。”
他放松了些，周书灵看着被松开的那部分袖子皱皱的，又望了望凌清秋。
是因为突然看不见且又在人群中打转所以才会这样么？她有些担忧。
“凌清秋，我们绕路吧。”
说罢，她握住凌清秋的手腕顺势穿过了一旁的巷子走到了一条几乎见不着人的大路上。
“凌清秋你现在好些了吗？”
“不对，你的脸怎么有些红？”
凌清秋被她这一举动弄得面红耳赤，紧张到额头、鬓角都在冒汗。
周书灵看见他额头的汗，又抬头看了看天。
此时乃正午，烈日当空。
她懂了。
周书灵让凌清秋重新拉起她的衣袖，往树荫下走。
凌清秋乖乖地走在她后面。
她时不时回头看看，看见凌清秋手上的糖人渐渐开始融化，笑着转回去继续往前走。
“凌清秋，糖人再不吃就融了。”
她的语调中带着几分笑。
“好。”
凌清秋顺着她的话将糖人缓缓地朝脸上带去。
周书灵回头望望他。
第一次，糖人戳到下巴；
第二次，糖人碰到脸颊；
第三次，……
周书灵忍住笑，出了声:
“手往左边点。”
糖人终于到了凌清秋的嘴里。
她目视前方，心里却想着方才凌清秋的“三战糖人”。
怎么看不见的他好像多了几分傻气，好像还有点，可爱？
她不禁笑出了声。
“周姑娘……”
“什么？”
周书灵收回了声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能看见了。”
他停了下来，扯住了要继续往前的周书灵。
！！
周书灵立刻走到他面前确认。
“有几根手指？”
“三根。”
周书灵的欣喜被凌清秋尽收眼底。
他打量着周围，人少，且他们此刻正在树荫下，难怪方才清凉了许多。
他又将目光放回到周书灵身上，手上的花，还有她那只被自己拽到皱了一大块的衣袖，格外显眼。
“衣服，我赔你。”
“一只袖子？”
周书灵禁不住同他打笑。
“一件衣服。”
凌清秋望着他，诚挚的目光热烈又滚烫，盯得周书灵好不自在。
她回过头，摆了摆手道:
“不用啦，衣服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我想做些什么来……报答你的照顾。”
报答，好像是一个怎么都用不烂的借口。
凌清秋追到她面前时磕磕绊绊地开口。
“可是我没想过要你报答，施恩莫图报，况且我们不是朋友嘛。”
朋友……朋友……
“周姑娘……”
“师弟，师弟——”
凌清秋话尚未出口便被打断。
二人朝上看去，白衣少年踏剑而来，纵身一跃到了二人面前。
“师兄。”
凌清秋朝他行了个本门的礼。
“清秋，听说你受伤看不见了，让师兄看看。”
王文之抓着凌清秋将他上下打量个遍，随后又抱着他的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又看。
“没伤口啊，清秋，我带你回去让师父看看。”
说罢拉起凌清秋就要走。
“师兄，师兄……”
凌清秋按住王文之道:
“师兄，我没事。”
“真的？”
王文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嗯。”
凌清秋上下打量了王文之一番，开口道:
“银冠束发，白衣。”
王文之听着他的话，一字不差，这才放下心来。
“我一听到你受伤就立刻从天清过来，师父没病都要被你吓出病来。”
“师父可好？”
“师父没事。他老人家一听你受伤，立刻让我和大师兄过来。”
王文之话落，三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师妹。”
周书灵听是许洲的声音，回头一望。
师兄许洲，师姐觅云，还有一个是谁？
她打量着站在师兄姐身旁那位男子。
蓝冠束发，衣着打扮看着有点像王文之和凌清秋。
“大师兄。”
原来是天清派的大师兄……
不过，原来王文之不是他们的大师兄吗？周书灵心想，望着王文之，又看了看那男子，正当想的出神时被许洲一声唤回。
周书灵望着许洲那般苛责的眼神，她像个做错的的小孩立刻像王文之许洲那般朝那位“大师兄”问好。
灵剑派门规虽远不及其他门派那般严厉，但基本的礼仪是少不了的。
他周书灵点了点头。周书灵见后，立即回到自家师兄身边。
“鄙人姓张，昨日收到许师弟传信说清秋受了伤，今日奉师命同文之前来探望，顺便带师弟回去疗伤。”
凌清秋听后，带着些许抱歉道:
“多谢师父师兄关心，清秋已然无恙，还累师兄专门跑这一遭。”
张师兄上前一步，毫无预兆地紧紧按住凌清秋的肩膀。
这一下，凌清秋只觉得一股灵力涌入，过了好一会儿，张师兄才松开了手。
“清秋，你体内尚有余毒未清，跟我回去吧。”
“是，师兄。”
张师兄朝地上挥了挥衣袖，一柄周身伴着青光的长剑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文之也从背后拔出了剑。
临别时，他看了看周书灵，心里还想着要说些什么。
“清秋。”
早已背着手凌剑于空中的大师兄出声催促。
凌清秋朝许洲和觅云抱拳道别，至于周书灵，他犹豫不决。
要和她说些什么呢？
是感谢她在自己失明时的照顾，还是说欢迎下次她来天清派看雪。
思虑过后凌清秋最后却只是道了句:
“珍重。”
随后同王文之乘剑随大师兄而去。
周书灵并不懂凌清秋最后想和她说些什么，她读不懂凌清秋那般踌躇的眼神。
看着凌清秋远去的背影，她有些落寞。
虽然如此，事情总归是告一段落。
许洲看着身旁的师妹呆呆地望着天边，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开口问:
“师妹，怎么了？”
周书灵朝他一笑，道:
“没什么。”
说罢便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许洲和觅云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这句话。
“我们回灵剑派吧，我想爹娘师伯师叔谢今逍和一众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