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殇
顾如亘怔怔地盯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祁娆深深的目光，而此时的祁娆也开在脑子里细细地回顾起了顾如亘开始异变的时间点。
她从最诡异的开始。
是拉她上岸的那一次吗？
她皱眉，很快地推翻了这个结论，如果是那一次的话，渔民诡异的热情就不应仅仅是对她了，更何况在那之前她就已经闻到了，顾如亘身上的鱼腥味。
那么剩下的只有祁娆一直半信半疑的答案。
是那块鱼肉……
尽管她感觉到了那块鱼肉的异常，但也绝没有联想过，吞下鱼肉，会直接异变成另一种生物，一个只在大海的传说里出现的神话…人鱼。
祁娆虽然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但心底还是暗骂。
太慢了…她早该想到的，能让整个小岛的人，面容上都有一种骇人的相似性的，一定是一种大家都共用的东西，或是空气，或是水，或是食物。
祁娆内心开始挑剔和嫌弃，自己认为退步了的分析能力，可面上确是一副温温柔柔，人畜无害的样子。
毕竟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她的“闺蜜”来给她的推论，盖上一个确凿的印章。
“如亘，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顾如亘已经完全成惊弓之鸟了，她本就黝黑细小的鼻孔，因为对面容变化的恐惧，鼻翼张开，鼻孔变大，一张一合，越发的像某种鱼的腮一样。
在她和祁娆这种如履薄冰的关系下，祁娆这个“游泳”的邀约明显有着别的意思。
顾如亘手不由得纠结的攒紧了床单，可她没有办法拒绝了，先不说祁娆本身就不是善茬，况且她有那本不详的书。
像她这种已经触犯了游戏规则的人，还想要通关，除了努力地抓住祁娆这根“救命稻草”，她别无他选。
“好。”
顾如亘微微低头，似乎十分顺从地答应了，细碎的咬牙声，只有她一人听得到。
祁娆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衣柜里翻找泳衣。
顾如亘恨恨地看着祁娆的后脑，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她的手再一次捏紧了藏在暗处的小刀，掌心的汗水浸湿了刀柄。
她深呼吸，准备挥刀刺向祁娆的脖颈时，祁娆却突然开口问道。
“如亘，你擅长游泳吗？”
这个问题让顾如亘警铃大作。
有人杀玩家这件事，她略有耳闻，玩家之间本就属于互相竞争，弱肉强食也是她一贯奉行的法则。
她闭眼，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现在的任人宰割是她，她只能尽全力地掩盖好自己的弱点，努力地用看似强大的外表，来让祁娆远离她，去寻找其他的猎物。
“我还挺擅长游泳的。”
顾如亘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目光里却是对生的渴望，和若有若无的乞求。
“是吗？”
祁娆若有所思地向顾如亘笑了笑。
【顾如亘说谎了。】
奶音看着虚空中坠向左边的真假天平 ，皱着眉头告诉祁娆。
祁娆带着顾如亘慢慢地往海边走，空气中的鱼腥味越来越浓了，可祁娆却依然是一副闲适的模样。
【她不擅长游泳。】
奶音又补了一句，只是这一次的语气里多了几分隐隐的担心。
奶音知道祁娆想证实她的思路，但他们都不知道顾如亘的异变到了哪一步，是仅仅献祭了□□，还是连灵魂也一并成了大海的祭品？
如果是□□，那么还好说，她还是人，但如果是灵魂，一个它和祁娆都未知的生灵，他们不了解它是什么，它的态度，它的攻击方式……
【不会游泳不是正好。】
祁娆懒洋洋的语调打断了奶音如同黑洞一般，不断冒出的各种担忧。
【好久没做过对照实验了。】
奶音：你是把这当成高中生物课了吗？
祁娆和顾如亘相继下水，祁娆慵懒地靠在岸边，远离未知深海，而顾如亘却截然相反，她宛若在岸上行走多日的鱼重回大海一样，在碧波里，像条鱼一样穿梭着，并且越来越靠近远方的深海。
快来，快回到你的故乡里来……
迷蒙唯美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顾如亘，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痴痴地看着远方的深海，不熟练的游泳技术，此刻却变成了一种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快点游，快点游…马上就可以回到故乡了…回到塞壬的王国…
“啊。”
一声痛呼从顾如亘的嘴巴里溢出，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看着远在岸边祁娆的身影，和身下的深海，她几乎要呼救出声，因为她压根就不会游泳。
但她的手却比她的嘴更先一步行动，像鱼鳍一样，在水里划出阵阵涟漪，脚下随意熟练地打水，身体缓慢却优美地向岸边游去，游泳，出水，上岸一气呵成。
她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就从游泳小白进化到了大神。
顾如亘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海水还是泪水了，苦涩的咸味在舌尖上蔓延，她真正的开始害怕了，这个小岛的诡异已经附着于她的身上。
她看了看布满抓挠红痕的手臂，摸了摸脸上残留的浓妆和皮囊下坚硬的菱形硬片。
以及刚刚她听到的那两句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话。
顾如亘隐隐明白，她无法通关这个副本了，而现实世界大概也回不去了……
“你确实很擅长游泳。”
一语双关。
柔软的毛巾盖在了顾如亘凉意侵扰的后颈上，祁娆掌心的温暖，驱赶走了一些顾如亘心头的寒意与害怕。
水渍被柔软的毛巾尽数吸收 ，祁娆笑着安慰神情恍惚的顾如亘，手却在暗暗探查着顾如亘的后颈。
还没摸到啊……
祁娆皱眉，有些不耐地想着能不需要毛巾阻隔，用手能直接摸到顾如亘后颈的方法。
可顾如亘却突然将头埋进了祁娆的怀里，身子一起一伏，小声地抽泣着，诡异的恐惧和对死亡的害怕，已经彻底击垮了顾如亘，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心理防线。
她只能像幼鸟一样，在猎手的怀里，寻求片刻的温暖。
【我该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祁娆看着顾如亘这副幼鸟寻求庇护的动作，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缀着黑色鱼鳞的后颈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祁娆眼前。
她玩味地抚摸着那些鱼鳞，滑腻但不冰冷，带着人类特有的温热，透明细小却又坚硬，有着耀眼光泽也有着畸形的丑陋。
果然啊，吃完鱼肉，人就从人异变成鱼了嘛……
她从最诡异的开始。
是拉她上岸的那一次吗？
她皱眉，很快地推翻了这个结论，如果是那一次的话，渔民诡异的热情就不应仅仅是对她了，更何况在那之前她就已经闻到了，顾如亘身上的鱼腥味。
那么剩下的只有祁娆一直半信半疑的答案。
是那块鱼肉……
尽管她感觉到了那块鱼肉的异常，但也绝没有联想过，吞下鱼肉，会直接异变成另一种生物，一个只在大海的传说里出现的神话…人鱼。
祁娆虽然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但心底还是暗骂。
太慢了…她早该想到的，能让整个小岛的人，面容上都有一种骇人的相似性的，一定是一种大家都共用的东西，或是空气，或是水，或是食物。
祁娆内心开始挑剔和嫌弃，自己认为退步了的分析能力，可面上确是一副温温柔柔，人畜无害的样子。
毕竟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她的“闺蜜”来给她的推论，盖上一个确凿的印章。
“如亘，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顾如亘已经完全成惊弓之鸟了，她本就黝黑细小的鼻孔，因为对面容变化的恐惧，鼻翼张开，鼻孔变大，一张一合，越发的像某种鱼的腮一样。
在她和祁娆这种如履薄冰的关系下，祁娆这个“游泳”的邀约明显有着别的意思。
顾如亘手不由得纠结的攒紧了床单，可她没有办法拒绝了，先不说祁娆本身就不是善茬，况且她有那本不详的书。
像她这种已经触犯了游戏规则的人，还想要通关，除了努力地抓住祁娆这根“救命稻草”，她别无他选。
“好。”
顾如亘微微低头，似乎十分顺从地答应了，细碎的咬牙声，只有她一人听得到。
祁娆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衣柜里翻找泳衣。
顾如亘恨恨地看着祁娆的后脑，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她的手再一次捏紧了藏在暗处的小刀，掌心的汗水浸湿了刀柄。
她深呼吸，准备挥刀刺向祁娆的脖颈时，祁娆却突然开口问道。
“如亘，你擅长游泳吗？”
这个问题让顾如亘警铃大作。
有人杀玩家这件事，她略有耳闻，玩家之间本就属于互相竞争，弱肉强食也是她一贯奉行的法则。
她闭眼，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现在的任人宰割是她，她只能尽全力地掩盖好自己的弱点，努力地用看似强大的外表，来让祁娆远离她，去寻找其他的猎物。
“我还挺擅长游泳的。”
顾如亘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目光里却是对生的渴望，和若有若无的乞求。
“是吗？”
祁娆若有所思地向顾如亘笑了笑。
【顾如亘说谎了。】
奶音看着虚空中坠向左边的真假天平 ，皱着眉头告诉祁娆。
祁娆带着顾如亘慢慢地往海边走，空气中的鱼腥味越来越浓了，可祁娆却依然是一副闲适的模样。
【她不擅长游泳。】
奶音又补了一句，只是这一次的语气里多了几分隐隐的担心。
奶音知道祁娆想证实她的思路，但他们都不知道顾如亘的异变到了哪一步，是仅仅献祭了□□，还是连灵魂也一并成了大海的祭品？
如果是□□，那么还好说，她还是人，但如果是灵魂，一个它和祁娆都未知的生灵，他们不了解它是什么，它的态度，它的攻击方式……
【不会游泳不是正好。】
祁娆懒洋洋的语调打断了奶音如同黑洞一般，不断冒出的各种担忧。
【好久没做过对照实验了。】
奶音：你是把这当成高中生物课了吗？
祁娆和顾如亘相继下水，祁娆慵懒地靠在岸边，远离未知深海，而顾如亘却截然相反，她宛若在岸上行走多日的鱼重回大海一样，在碧波里，像条鱼一样穿梭着，并且越来越靠近远方的深海。
快来，快回到你的故乡里来……
迷蒙唯美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顾如亘，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痴痴地看着远方的深海，不熟练的游泳技术，此刻却变成了一种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快点游，快点游…马上就可以回到故乡了…回到塞壬的王国…
“啊。”
一声痛呼从顾如亘的嘴巴里溢出，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看着远在岸边祁娆的身影，和身下的深海，她几乎要呼救出声，因为她压根就不会游泳。
但她的手却比她的嘴更先一步行动，像鱼鳍一样，在水里划出阵阵涟漪，脚下随意熟练地打水，身体缓慢却优美地向岸边游去，游泳，出水，上岸一气呵成。
她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就从游泳小白进化到了大神。
顾如亘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海水还是泪水了，苦涩的咸味在舌尖上蔓延，她真正的开始害怕了，这个小岛的诡异已经附着于她的身上。
她看了看布满抓挠红痕的手臂，摸了摸脸上残留的浓妆和皮囊下坚硬的菱形硬片。
以及刚刚她听到的那两句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话。
顾如亘隐隐明白，她无法通关这个副本了，而现实世界大概也回不去了……
“你确实很擅长游泳。”
一语双关。
柔软的毛巾盖在了顾如亘凉意侵扰的后颈上，祁娆掌心的温暖，驱赶走了一些顾如亘心头的寒意与害怕。
水渍被柔软的毛巾尽数吸收 ，祁娆笑着安慰神情恍惚的顾如亘，手却在暗暗探查着顾如亘的后颈。
还没摸到啊……
祁娆皱眉，有些不耐地想着能不需要毛巾阻隔，用手能直接摸到顾如亘后颈的方法。
可顾如亘却突然将头埋进了祁娆的怀里，身子一起一伏，小声地抽泣着，诡异的恐惧和对死亡的害怕，已经彻底击垮了顾如亘，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心理防线。
她只能像幼鸟一样，在猎手的怀里，寻求片刻的温暖。
【我该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祁娆看着顾如亘这副幼鸟寻求庇护的动作，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缀着黑色鱼鳞的后颈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祁娆眼前。
她玩味地抚摸着那些鱼鳞，滑腻但不冰冷，带着人类特有的温热，透明细小却又坚硬，有着耀眼光泽也有着畸形的丑陋。
果然啊，吃完鱼肉，人就从人异变成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