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梨:“你是说有人偷窥你?”

    周安:“嗯,上午我感觉到了,下午去接沙洲的时候我特意关注了村长家斜对面的房子,大门紧缩,院子里没声音,也许上午的事情是我想多了。”

    许梨右手拳起来撑住深思的下巴,左手敲打着桌子说:“怪不得我每次和你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可你好像毫不在意一样,原来你有反侦察技能,却不告诉我!”

    被许梨说中的周安,心虚地挠了挠不痒的喉咙。这,怎么解释呢?第一次看到许梨小心翼翼地样子,周安觉得很可爱,许梨小心的样子是对他的珍惜和保护。

    周安有些享受这种被许梨捧在心尖的感觉。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不想去公共场所,因为他们只想享受二人世界。

    等到许梨到了重庆,他忙着工作也没时间陪她出去玩。

    一拖再拖,周安一直没说得出口:我早就练就了一双背后有眼的功夫,你不用担心。

    许梨看到周安眼神乱瞟,手指无规律地在脖子附近转圈摸挲,就明白了他现在无话可说。

    喜欢一个人除了对他的包容度变高,还会不自觉地为他的行为找理由。许梨发现自己最近对周安的滤镜越开越大了。

    她决定要把自己这个最新养成的‘坏习惯’改一改,她敲着手中的圆珠笔,佯怒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打哈哈过去。”

    自以为咄咄逼人的许梨,被周安一眼识破。

    周安憋住内心的笑意,双手抱肩,邪魅一笑道:“是又怎么样?”

    许梨被出其不意的一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周安突然用美人计是犯规的,作为一个天天出镜的人,周安太会找镜头了,此刻手机中视频的镜头中的周安帅的许梨直冒粉红泡泡。

    耍完帅,周安老老实实交代了他的心理动态,最后拉长语调地加了一句:“最重要的是,真没人潜伏到咱们俩,我没办法证明给你看我的反侦察能力嘛。”

    许梨不得不承认,周安这种介于花美男和猛男中间的清爽帅哥,撒起娇来真的是…让她抵御不了。

    算了,许梨放弃对自己的改造工程了。顺其自然吧,没准过段时间等到热恋期一过,她就把周安当成老帮菜了。

    说回偷窥一事,许梨提出假设:“会不会是你的粉丝?”

    周安犹豫了一下说:“感觉不是,我不知道怎么给你形容被粉丝发现和被娱记蹲点的区别,但是这一次都不是。”

    许梨被周安的话搞得云里雾里,她实在想不通。

    还是周安的话打断了许梨的思考:“他会再出现的,到时候我告诉你谜底。”

    ***

    接下来的几天,周安和尹向天走街串户,滑石村的很多人都知道了有人要来拍东西了。

    刚开始好奇的人很多,他们俩总被小孩子围观,关于这种情况尹向天有经验,他会和围观的小孩子们聊天,给他们糖吃。

    孩子们本来就是一时的好奇心,等尹向天拉住他们问东问西,大部分孩子就不耐烦了,拿完糖果走人。

    周安一路上从尹向天身上学到了不少经验。有趣的是,他们应该是没再碰到那天偷窥的人。

    俩个人决定明天去上坝村跟他们预拍摄对象的家里人谈一谈,今天先回县城里吃晚饭。

    晚饭

    尹向天每一顿都吃的很香,周安胃口一般,他低头摆弄着尹向天的相机。

    周安很庆幸选择了尹向天作为他合作的搭档。尹向天今天拍了10多个视频,照片更是数不过来。

    周安在相机上翻看,尹向天边扒米饭边说:“你再不吃,菜就凉了。”

    周安嗯了一句后继续看相机。

    和周安朝夕相处了三天后,尹向天发现周安挺无趣的:对吃不太挑剔,不知道是胃口不好还是心情不好;作息规律,每天都是周安来敲他的门;话不多,这点最致命。比如一般人吃饭都是有说有笑的,周安沉默寡言,他只能化精神为力气,努力吃饭了。

    但是聊起工作周安的话多了不少。

    周安:“我们元旦过来踩点的时候,有一个支教的女老师,挺有故事感的。我们和她聊了几句,她说她是因为想逃离家庭而来到的这里。她并不喜欢这些孩子,当时她说还有一年的服务期。”

    尹向天停住了手中的筷子,他用力回忆村里学校里的一切,唯独没发现有一个支教女老师。

    周安注意到了尹向天的停顿:“别想了,她走了,我问了校长。”

    尹向天疑惑道:“可以提前走吗?”

    周安摇头:“应该是毁约了。”

    尹向天:“你们当时应该告诉那位女老师,你们想跟拍她,也许她就不会走了。”

    周安不置可否:“事情都发生了,只能寻找新目标了。对了,你问到了吗?”

    周安把被偷窥一事告诉了尹向天,没想到尹向天也察觉到了,尹向天说,自己对一切能记录事情的东西都很敏感,比如摄像机、手机还有人的眼睛。

    尹向天这几天和沙洲成了小哥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尹向天偶然间提及沙洲家斜对面的那户人家为什么总是大门紧闭。

    沙洲:“嗨,你说李奶奶家啊。开门的话,李奶奶会乱跑的,李振东一个人顾不过来?”

    “李振东?”

    沙洲小孩子的叙事方式混乱错杂,尹向天整理完的版本是:李奶奶处于老年痴呆的初期,时而明白时而糊涂,李奶奶有两儿两女,两个女儿嫁的远,很难回来照顾她。两个儿子中,有一个在外面做泥瓦工,另一个很多年前车祸去世了。

    做泥瓦工的儿子李利民早就离婚了,能照顾李奶奶的人只有李利民和孙子李振东。

    李振东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村里,他们一开始以为他要去种地,没想到李振东在家一待,成了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宅男。

    大家虽然不齿李振东啃老的行径,但也深知照顾老年痴呆的患者更是艰难,一时间不知道是李利民养家糊口更难还是年纪轻轻便窝在家中伺候老人的李振东更难。

    小孩子们不懂这些,他们喜欢和李振东玩,李振东给他们吃零食,为他们组织游戏玩,沙洲最喜欢玩套圈圈的玩具,每次他都是套中最多的小朋友。

    尹向天问沙洲,他们玩的时候,李振东在做什么。沙洲说:“他在拿手机录我们。”

    周安听懂了,李振东是在家做自媒体。

    周安:“他可能误会咱们了。”

    尹向天点头,大声叫老板娘再拿一罐冰可乐。

    周安终于开始吃饭了,他不太习惯当地的饮食习惯,油多又咸,每天都是吃个半饱。

    今天也是吃点就得了。

    尹向天他看周安不好好吃饭,注意力不在拿着筷子的右手,而是集中在了拿手机的左手上。

    周安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忍不住直起腰板偷看周安的屏幕。

    结果他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周安撇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尹向天不怕周安眼中的提示,他觉得周安是纸老虎文明人,耍不来阴的。

    所以尹向天继续不怕死的问:“你有秘密情人吗?”

    周安的眉头皱的将眉间变成了一座小山丘了。

    尹向天见状改口自爆料:“我刚分手。”

    周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尹向天太跳脱了吧,再说谁关心他有没有对象。

    周安:“哦。”

    尹向天开始自言自语,冰可乐喝完了,他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周安不耐烦地问:“重点是什么?”

    尹向天:“重点就是请不要在我面前露出刚才的痴汉笑。”

    ***

    尹向天会找沙洲打听消息,李振东同样找了沙洲打探情况。

    沙洲不太懂尹向天他们到底要在村里干什么,他觉得尹向天他们有点像妈妈说的人口普查员。

    所以李振东问起时,沙洲左一句右一句把李振东说的混乱了。

    李振东打算放弃盘问沙洲了,不如直接上门问村长,正要打发沙洲回家时,沙洲说:“他们说过段时间,他们会有好多人来一起拍呢。”

    李振东看到周安两人时,他最先关注到的是尹向天的相机。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要来村里拍照或是拍视频。

    让他费解的是,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想普通的工作人员,反而像是能上镜的人。

    对,李振东想明白了,他们应该是要来这里拍戏的人。

    李振东因为蹲在家里做自媒体,村里很多人看不起他,他也把厌恶反馈了回去,他很少和村里的成年人交往,除了吃播和种田播,他会偶尔录一些孩子们玩乐的视频发上去,有不少观众很喜欢看乡村孩子们纯粹的快乐。

    所以李振东不知道年初周安他们来踩点的事情,是李振东的父亲李利民过年回家走亲串户时偶尔听到了有人要来拍戏。

    李振东一下子想通了,这是一条大鱼啊,他要稳住不动。前几天拍的那张照片算什么,等剧组来了以后,他每天凑过去拍点照片放在自己的号上,还能愁流量吗?

    ***

    回旅店的路上,尹向天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我们也不确定李振东有没有偷拍你,像这种情况,你需要告诉你的公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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