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这样的盛会,免不了要押宝。

    形色各异的修士们坐在一起,却不约而同地谈论着,今日长老级的那一局比试,魅首花落谁家。

    "王兄,你押哪位?"那人拈量着一把灵石,问道。

    "肯定是江尊主啊,这么些年,年年都是江尊主胜,你没见押江尊主的本金都要高不少吗?"

    "我倒觉得今年不一样,阮宗主后起之秀,年年长进,潜力无穷,去年都能和江尊主四六开了,不好说今年能超越江尊主呢。"

    回话的人叹了口气,"那你就试试吧,年年都有不信邪的人。"

    二人正欲深入再谈,庄家却准备收盘了。

    "开始了开始了,没买的诸位仁兄抓累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

    听到庄家这么说,这问话的修士一咬牙,心一狠,决心赌笔大的,便把灵石拍在了阮妩那一栏里。

    ……

    方台上,

    没给江映留下任何一丝反应的空间,阮妩上来就是一个飞踢,顷刻间裙摆飞扬,斩去了不少尘沙。

    江映飞身躲过,可阮妩的横扫好似没有尽般,躲过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接踵而至。

    才一年时间,阮妩的身法居然精进如此之快。

    这女人,还真是可怕。江映微微皱了皱眉,心道。

    "又要研发新战略吗,死江映,"她娼狂地笑着,热烈似火,"不过,只会躲可赢不了我。"

    不过,江映不吃激将法这一套,她仍旧仔细地观察着阮妩的招式。

    一脚,一拳,在她的眼前慢放。灵力运转的每一丝细节,都在脑海中浮现。

    虽然阮妩够强,但她不擅思考。

    这很容易让江映钻到空子。

    很快,江映便能对阮妩的下一步行为作出预演了,在她第二次露出同一个破绽时,江映抓住时机,剑瞬间劈出,爆发性的灵力冲向阮妩,她一时没有防备,被重重地拍在了围栏上。

    "哈哈哈哈,一年不见,你这死面瘫这么弱了吗。"

    阮妩的状态恢复得极快,好似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甚至,在脱离护栏的瞬间,借着高度优势,飞身下落,对着江映又是一脚。

    这方台不是地,却比地硬多了,符林殿有的是钱,整个殿富起来了,连方台也是用高阶灵材打造的,就两个字"抗造"。

    话虽如此,可方台却还是被她溢出的灵力炸了个坑。

    阮妩这一脚,是奔着江映的命来的。

    江映虽然躲过了,却免不了被灵力波及,只使剑撑在地上,高高挽起的发髻松了半分。

    "哎呀,真不好意思,热身结束。"阮妩终于正了正形,笑着,没了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

    围观的人高呼着,叫着阮妩的名字。

    阮妩冲着观者席,轻眨了下睫毛,媚眼如丝。引得尖叫声一阵接着一阵,络绎不绝。

    江映又提剑站了起来。

    接着,一剑闪劈过去,巨浪似猛兽朝着阮妩袭来。

    被躲过了。

    又是一剑,步步紧逼。

    一片剑光划过。毫发无伤。

    又没劈中。

    她这才发现自己中了合欢宗的魅惑术,没法集中注意力。

    呵,这还打个屁啊。合欢宗都发展到这个程度,连她此等没有情根的人都能被魅惑了。她暗骂道。

    "终于还是让我胜过了你啊,江映。"阮妩停住了后退的脚步,瞬间近身,一掌打在了江映的心脉处。

    这看似蜻蜒点水般的一掌,实际注入了颇多灵力,激得江映猛吐了一口血。

    不过,阮妩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乎有些震惊。

    一挑眉,"我说你怎么功力大减,原来是破了身。"

    "果然,你们仙盟的人都这么衣冠禽兽,嘴上说着灭情绝爱,看不起我们合欢宗,实际不过一群伪君子罢了。

    粘稠的血封住了嘴,猩气醉群得人发昏,江映头一转,把血吐了个干净。

    "没有,从未看不起合欢宗。"

    谁料这句话直接激怒了阮妩,

    "他娘的,你哄鬼呢?"

    一掌,击飞了江映手中的剑。

    "江映!"

    亦或是他就在不远处,亦或是她本来就对他的声音熟悉至此。

    宁焕之?他不应该弟子组那边吗?

    "哟,还敢分心?"阮妩接着又是一掌。

    "来啊,不是很强吗?当我倒要看看你这失了剑的剑尊,拿什么赢。"

    江映看着剑,就在阮妩脚下,

    若硬拿,只怕再中一掌,

    界时,必败无疑。

    不过,无剑,又何妨?

    她飞上围栏,穿梭在一块一块的栏板间。

    "现在开始逃跑了吗,嗯?"

    地上的女子好似在看待宰的羔羊般不屑,有种胜券在握的得意。

    江映在移动,但也不是纯移动,她目测着,

    这个距离,够了。

    只要阮妩不能立刻摸到她,便还有反击的余地。

    很快,剑气开始在阮妩体内横冲直撞。

    "虽然第二三剑没劈中,有点遗憾。但只这一道,应该可以。"她道,

    "可以?可以什么?你不会觉得这个像挠痒痒一样的东西能耐我何吧。"

    阮妩像是看到了垂死挣扎的麻雀,戏谑着。

    "盲目自大。"

    话音刚落,阮妩便痛苦地倒在地上。

    "刚才确实不行,但现在,又不是刚才。"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一招。

    虽然可以无视魅惑术,无差别攻击。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冒险了。她又吐了一口血。

    在大乘期可怕的威压下,阮妩已经被剑气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的嘴里含着口血,却艰难地吐着几个字,"用灵力短暂地强提境界,你不要命了。"

    江映跳到地上,拾起剑,吹了吹上面的尘土,俯视着阮妩。

    "我只是觉得,与其让命捏在别人手里,不如我自己决定生死的好。"

    一息已过。

    决定胜负的钟声再次响起,她亦止住了对剑气的控制。

    她赢了。

    江映抹去了唇角的血,细密的汗珠从额间渗出,嘴唇微颤,

    "险胜,阮宗主承让了。"

    "哼,"阮妩翻了个白眼,"少嚣张,早晚弄死你。"

    "嗯,"江映平复气息,又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我等着。"

    哪知刚刚逞强回得多硬气,立马就遭了报应。

    一下方台,她便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没触及到地面的冰凉,反而被温暖所包裹。

    熟悉的体香萦绕在她鼻子周遭,她贪心地把头埋地更深了。

    劫后余生,这样的感觉更显得可贵。

    有一个瞬间,江映觉得,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下去,也很好。

    "姐姐!"他急了,除了从封魔岭回来的那次,他还未见过江映伤得如此之重。

    江映在少年柔软的怀抱里缓了缓,平静地道:

    "我没事。"

    "怎么可能!"

    宁焕之在乾坤袋里翻找着救急的丹药,

    江映又插了一句,"至少没死。"

    他一听这话,一着急,以至于不知被什么东西扎到了手。

    鲜血流了出来,

    江映手上受了伤,只好用嘴一口含住,细细的舔舐着。

    往日里骚话连篇的他,顿时着红了脸。

    比试还未全结束,众人大多尚未离开,其中不乏有对江映关注颇多的。

    只是,二人还在场内,观者席上的众人看得不甚清楚。

    "哎哎,江尊主旁边那是谁啊,怎么跑到内场去了。"

    "不知道,不过看衣服纹样,应是剑真宗人吧。"

    接着,又是一降惊呼,

    "唉!倒怀里了,倒怀里了。"

    "啊,这小子命真好,要是那谪仙般的剑尊倒我怀里,我这辈子也值了。"

    二人久久未起,观者席里早已燥动不安。

    还是江映率先打破了这一局面,她艰难地站起来,然后顺势向为了接住她半跪在地上的宁焕之,伸出了手。

    "走吧,回家。"

    日光正盛,打在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上,发看光。

    这模样,是那么地似曾相识。

    眼前人的身影和记忆中的那个略显稚嫩的身影逐渐重合。

    "小弟弟,跟我回家好不好?"

    伸出的手也一样,给了他希望,救他走出无尽的黑暗。

    宁焕之接过手,看向他的光,"嗯,回家。"

    ——此时此刻,他要让她的光,重新找回她的情,她发自内心的笑靥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想,很快了,姐姐,当你的情根恢复好了,便不用再被这蛊束缚了。

    ……

    与此同时,高处的亭子上,

    "怎么样,你姐是不是很飒。"

    阮妩自得地看向那个撑着胳膊,翘着二郎脚的少年。

    "凑合吧,没江映飒。"

    华服金面的少年随手拈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含糊道。

    "你小子,吃里爬外是吧。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阮妩有点生气,但是不敢真的跟阮弃动手。

    毕竟是自己宝贝了那么多年的弟弟。

    "又没赢,有什么可吹的。"

    "而且,谁说我和你是一伙的。"

    他根本没看阮妩,反而留意着最底下的江映。

    阮妩气不打一处来,恨都恨死江映了。

    "又想那个死面瘫,她都有人了,就你傻,还为她守身如玉。"

    今日这个机会绝好,没弄死江映,真他娘亏。

    "什么?"阮弃这才抬头重新看了阮妩一眼。

    "这次她能受这么重的伤,还不是因为失了元阴。"

    阮妩真是服了这个恋爱脑。

    "又怎样,没公开,说明感情不深……倒是你,对江映下这么狠的手。"

    "不理你了。"

    阮妩一看,阮弃像是真生气了,忙哄道:"别啊,我帮你追,帮你追还不行。"

    心里却道,他娘的,下次见面一定一定一定要弄死江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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