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又是一拳相撞,两人的拳头全都血肉模糊,鲜血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台下早就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出台上两人是打出了真火。

    贵宾席上,中年贵客和马村长面色阴沉,青年贵客嘴角微挑神色间满是不屑。

    “马伯兴,你服不服?”

    嘭!

    “我服你妈!”

    嘭!

    “那好,咱俩谁要是输了,谁摆三天流水席,请全村来吃,敢吗?”

    嘭!

    “把你全家宰了上桌,都不够吃一顿,你踏码拿什么请!”

    嘭!

    “老子请不起,就以死谢罪!你敢吗!”

    ‘吗’字出口,朱敕猛地一拳轰出,拳头还在半空,身上的衣衫就发出抖动布匹的震响,声势骇人!

    朱敕家确实家徒四壁请不起全村吃席,但他若是输了马伯兴有一百种办法,把他煎皮拆骨,也得给全村开席。

    可他就是没有立刻应承朱敕的赌约。

    证明他的心底已经产生怯意,他知道再这样打下去,赢不了。

    他的脑子,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如何体面的扭转现在的局面上。

    朱敕突然就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爆发了!

    嘭!

    马伯兴只觉自己的拳头好像撞上了一块从山顶滚落的巨石,狂暴的力量一下就把他撞得双脚贴地滑出三尺有余。

    不等他完全站稳,又是一声衣衫震响,朱敕的第二拳又到了!

    “敢吗?!”

    嘭!

    马伯兴身躯再度滑出三尺。

    “敢吗!!!”

    嘭!

    马伯兴再退三尺脚下突然一空,一下子坠下擂台。

    他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居然被打下擂台了!

    他败了!

    他居然败给了那个狗一样的东西!

    而台上的那个人,现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正偏着头对主持比赛的村老催促:“宣布我胜利吧。赶紧打下一场。”

    那村老也呆楞着呢。

    朱敕才什么实力,怎么把马伯兴给打下擂台了呢。

    这就跟一只羊把一头狼给顶飞了一样离谱。

    “那个少年人有点邪门,他先前破解乱箭打用的那套拳术有古怪。得查查他从哪学来的。”中年贵客对马村长说道。

    “管事大人见过这种拳法?”

    “有点道门禹步和阴阳化生拳的味道,但是手法又不像。”

    “回头我把这套拳法抄一份给管事大人。”

    “没必要。这就是道门最基础的小玩艺,没有后续的高深法门,几手拳脚功法又顶什么用。”

    中年管事摇头说道。

    拳脚上的功夫是八品以下修士才琢磨的小道,八品以强者隔空杀人,又快又狠,再高明的拳脚功夫又顶个屁用。

    他一天忙得狠,哪有空摆弄这些玩艺。

    此刻那位村老也终于宣布朱敕获胜,接下来由蓝春野与刘子翼对决。

    “朱师弟你过来,我帮你裹一下伤。”

    朱敕坐在擂台旁休息,等着看蓝春野怎么揍刘子翼,听见马盈盈的招呼,只当未闻。

    裹个屁的伤,你怎么不给你哥裹伤去。

    你就是奔着给我下点药来的。

    老子连你一口水都不喝,裹什么伤。

    “朱敕你快下来,让我看看伱的手要不要紧。”

    蓝淑贞腰上挎着一個小皮包,也来到擂台下边,仰着头细声细气地对朱敕叫道。() ()

    “我才不用你给我看,等下我还要跟你哥争第一,你是想给我下毒。”

    朱敕嘴上拒绝,身子已经翻身趴在擂台上,象个猴子一样探出来,把手递给蓝淑贞。

    “你遇到我哥,直接认输就是,反正你又打不过他。”

    蓝淑贞伸出小手,接住朱敕递到眼前的手,看见皮开肉绽,连骨头都露出来,一张颇为稚嫩的小脸,马上就跟吃了个苦杏似的,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你干嘛非要跟他两败俱伤啊,见他后退,你只需用最开始的怪拳攻他,让他回不过那口气,他撑不过十招。”

    “你小丫头懂什么,他不止想赢我哥,还要找回脸面。一拳换一拳才是真男人,挺不住的就是孬种。

    用他的一双手废掉我哥的一双手,他既能出气,又能堂堂正正打败我哥,过后谁敢在背后说他赢得不光彩。”

    马盈盈抱着肩膀,口气不阴不阳地说。

    朱敕瞥了她一眼:“你这么会分析,那赶紧分析分析,刘子翼能不能赢?”

    马盈盈似乎没听出,朱敕说这话纯粹就是不想让她编排自己,仍旧一本正经地回答:

    “刘子翼当然能赢,他才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真是情人眼里出仙女。刘子翼要是能在我哥手里撑过……十招,就算他本事。”

    蓝淑贞不悦道。

    朱敕自然也当她放屁,别看他趴在擂台上,背对着刘子翼和蓝春野。

    但是他一心两用,耳朵一直在听着擂台上的动静。

    刘子翼选择比兵器。

    两人各选了一根三尺长的木棍当兵器,一个用刀法,一个用剑法,打得十分激烈。

    朱敕通过台下人的欢呼,还有台上的脚步震动以及木棍带起的呼啸声,就能大概判断出场上情形。

    刘子翼很被动。

    他家传剑舞,招式潇洒写意,灵动玄妙,赏心悦目却暗藏杀机。

    朱敕以前看过几次,印像颇深。

    今天他耳中所听到的刘子翼脚步局促,出招时木棍风声支离破碎,显然束手束脚。

    马盈盈分明是瞪着眼着说瞎话呢。

    “你俩不信是不是,咱们赌点什么,我输了摆三天流水席请全村吃怎么样?”

    “真的?!”朱敕和蓝淑贞几乎异口同声。

    还有这好事?

    “当然是真的。那如果我赢了怎么办?”马盈盈问道。

    “你赢不了。”

    “你怎么不吭声?”蓝淑贞哼了一声,发现朱敕没说话不禁问道。

    “我觉得这事儿不对!”朱敕盯着马盈盈,“你又想坑我。不赌。”

    “真没意思。”马盈盈有些扫兴。

    此时台上两人的战斗即将分出胜负,蓝春野招式狂放,大开大阖,将刘子翼已经逼到了擂台边。

    刘子翼的退路完全被蓝春野的短棍封锁,最多两三招就得摔下擂台。

    刘子翼脸色微带慌张,紧盯着蓝春野握棍的右手,忽地开口道:“你参加大比武,是想跟我抢盈儿对不对?”

    蓝春野嗤地发出一声冷笑,一棍砸下。

    “老子想抢谁就抢谁!”

    “那你的目标是谁?”

    蓝春野张了张嘴,正想说出那个名字,眼中却露出茫然之色。

    刘子翼凝视蓝春野,手中短棍一拨一送,将蓝春野轻松挥下擂台。

    缓缓转身道:“你也配想打我娘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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