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市精神病院
白泽站在病房外，远远凝望独自坐在病床上的女人，问一旁的护士，“我妈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前段时间情绪一直挺稳定的，也一直配合吃药。昨天突然就发病了，嘴里一直喊‘露霜，露霜，要找露霜...’”
白泽听后没说话，眸子暗淡了一些。
隔壁病房病人在闹，动静越来越大，护士赶忙跑过去。
白泽在外面独自待了会，而后轻轻推开病房门。
听到动静，床上的女人迟缓扭头，她表情先是呆滞，费力思考一番后，她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伸手，“来...来...”
白泽嘴角同样升起一个弧度。
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白泽将她掉落的头发别回耳后，字字温柔，“妈，护士告诉我，你昨天又不听话了？”
女人想辩解，口齿不流利地说：“吃药，我每天都吃药...”
“对，我们每天都吃药，吃完药我们就回家。”
“回家...回家找露霜...”
白泽心头一阵酸楚，安抚道：“好，回家找露霜。”
女人脸上绽出一抹笑容。
他继续问，“妈，你还记得莱莱吗？”
女人笨拙地跟他念，“莱..莱…？”
“对，莱莱。”白泽缓缓说：“她从上海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那么聪明漂亮，和小时候一样。”白泽这么说着，眼眸也变得温和起来，“我们还去看望了沈叔叔...”
顿了一会，望着病床上的人，白泽放缓语气，“妈，其实嘉莱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把她放走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但我谁不也能说，我也不知道能和谁说。”
这几日压抑的苦闷终于可以找地方宣泄，白泽苦笑，“嘉莱和我在一起，我什么也给不了。家族遗传性精神病，万一我以后也和你一样，留她一个人怎么办？”
看她哭，看她难受，那一刻，白泽真的很想一下子把她拉入怀里，告诉嘉莱，他有多后悔，这几年有多想她。
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所以他只能亲眼目睹她眼眸中的期待沦为失望，而他连开口安慰的勇气都没有。
烟瘾突然犯了，白泽去室外抽了两根，他其实烟瘾并不重，抽烟只是拿来解闷用。
再回来时，护士正给每个病房发药，白泽接过护士递来的两粒小白丸，放在母亲嘴里，随后又端来一杯温水，“好好吃药，才能见露霜。”
女人十分听话地咽下去，白泽用拇指将她嘴角残留的水渍抹去。
眼看快到中午，他对母亲说，“妈，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其实白泽完全可以再多待一会的，但他回去是为了嘉莱。
这几天，他发现嘉莱饮食并不规律，到饭点也不吃饭，只有实在饿得受不了才会下楼。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因此只要有时间他都会赶回民宿为她准备点吃的。
还好她口味变化不大，白泽做的饭都挺合她胃口。
离开时，白泽将护士叫到一旁，拿出一个红包，“我妈这边麻烦您多照顾照顾。”
护士不收，说这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白泽最后还是偷偷塞在她衣兜，然后离开。
精神病院探视禁止带手机，白泽便将手机放在车里，上车后才发现杜晓飞那十几通未接来电。
白泽拨回去。
杜晓飞：“白泽，打你十几通电话没接，我以为你失联了。”
“我手机刚拉车里，什么事？”
杜晓飞：“他们又来闹了。”
听到这，白泽匆匆一句，“等我回去。”
...
“前面怎么了？”
嘉莱从古寺回来，发现村口聚集着一大堆人，她不明白什么情况，还是晓珊指给她看，“哎，这不是我哥吗？”
顺着她的手指，嘉莱一看，果真是。
杜晓飞带着一群村民和几个穿黑西服的壮汉周旋，虽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通过双方互不相让的架势来看，场面应是十分激烈。
嘉莱便问，“那几个是什么人？”
“他们是市里的开发商。”
“开发商？开发商来桃花村干什么？”
晓珊解开安全带，“嘉莱姐，现在来不及解释，我先过去看看。”
嘉莱也跟着下车。
隔老远，她就听到杜晓飞朝那群人吆喝，“你们今天除非从我身上迈过去，要不别想踏进桃花村一步。”
身后的村民也跟着喊，“对，桃花村是我们的，不允许你们进来。”
黑西装打头男的告诉他们几个，“上头的开发申请已经批复下来了，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桃花村马上就要作为征地，我劝你们识相点，到时候还能挨家挨户分到点补偿款。”
杜晓飞哼一声，“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用的黑手段。”
那人戳着杜晓飞胸口，挑衅味十足，“别血口喷人啊，说我们用黑手段，证据在哪？”
杜晓飞不服气，推搡道：“别TM用你手碰我，我嫌脏。”
双方你来我往，眼看就要动起手，担心出什么事，晓珊上去拦住她哥，嘉莱则负责拦住对方。
听了这么多，嘉莱也大体知道双方争执的源头，她语气还算得上和善，“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看到嘉莱，那人撇了撇眉头，油嘴滑舌的， “呦，这从哪冒出个大美女，他们是你什么人啊？”
嘉莱十分镇定地告诉他，“我也是桃花村的，他们几个都是我的朋友。”
“行，既然是你朋友，就让他们几个识相点，赶紧让开地方，别耽误我们工作。”
杜晓飞咽不下这口气，“你休想，有我在你今天想都别想。”
“还嘴硬是吧？”男人瞥了眼身后站着的七八个人，目光犀利，“上啊，还等什么？”
“你们别...”
晓珊吓地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几个人身强体壮，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要真动手绝对是杜晓飞这边吃亏。
嘉莱抵在两拨人中间，冷冷质问：“光天化日下你敢这样做，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怎料，男人丝毫不把嘉莱放眼里，“在这桃花村，我就是王法。”
“你快让他们几个停下，要不然我就在网上曝光你。”
“曝光？好啊，要不要我凑近点好让你拍清楚？”
他以为嘉莱只是嘴上说说，所以才会如此放肆，直至看她真拿出手机才意识到这小丫头片子是在动真格。
这两年的网络舆情他也知道，芝麻大点的事放网上就有几十万人在下面追着骂你。
害怕形象受损，他想夺过嘉莱的手机，嘉莱不给，双方也在僵持。
“把手机给我，快点。”
“我不，你刚才不是不怕吗？”
“这样，你把视频删了，我就让我的人走。”
嘉莱回怼，“你不仅要让你的人走，我还要你和我朋友道歉。”
男人手指着嘉莱，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啊。”
男女之间力量差距悬殊，更何况对方还是将近200斤的壮汉。
看嘉莱不给，他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一下子将人推倒在地。
男人夺过手机，删除视频又清空备份，处理妥当后才将手机扔到嘉莱身上。
他轻嗤一声，“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别惹我。”
晓珊第一时间扶起嘉莱，“嘉莱姐，你没事吧？”
“没事。”
冬天衣服穿的厚，嘉莱只是手心擦破点皮。
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晓珊心里慌得不行，内心期盼白泽能早点赶回来。
这趟来闹得太大，男人担心不好收场便让底下人停手，他恶狠狠地扫视一圈，“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来就不可能这么简单放过你们了。”
这群人走后，村民们也散了。
杜晓飞冷冷哼声，“我早就说这群无赖不敢动我。”
晓珊埋怨，“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刚才他们那么多人。”
“先别说我了，那王八蛋真不是东西，居然还动手碰女人。”他问嘉莱，“你要不要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嘉莱现在不关心自己，她一脸严肃：“开发商的人到桃花村来干什么？还有他刚才说桃花村就要作为征地，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杜晓飞深深叹息，“一句两句解释不清。”
他的表情告诉嘉莱，这件事不简单。
这时，晓珊缓和了语气，开口说，“是因为污染。”
“污染？”
“对，前几年桃花村因为开发过度，环境质量越来越差，渐渐游客也少了许多，镇上好多家民宿都关了，再加上，”她顿了顿，惋惜道，“因为土壤污染，茶叶质量不过关，现在茶叶早就没以前的名气了。桃花村之前可是以产茶出名的。”
身体微颤，嘉莱敛眸，“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杜晓飞：“你也知道桃花村一向以产茶为生，现在茶叶这条路断了，就有开发商盯上桃花村的地理位置，想把村子建成休闲度假区给富人住。镇上保留下许多传统建筑，一旦他们接手这些都将夷为平地。为了顺利拿到竞标，他们暗中打点关系给了镇上领导不少好处，上面同意了。”
只听他这么一说，嘉莱的心便开始隐隐作痛，“然后呢？”
“阿泽好几次领着村民去政府抗议，甚至还实名举报，这件事持续挺久的，事情越闹越大眼看就要压不住，上面领导松口说只要桃花村能在一年内创造三百万的产值就可以取消竞标。”
“结果这群人不守约定，这才没过多久，就又来闹事。”杜晓飞越说越愤懑：“阿泽为了让桃花村创收，一直找关系托人拉投资，好几次酒局上答应地好好的，第二天就反悔，谁知道这都是些什么怪事。”
听完这些，嘉莱嘴唇颤动，胸口说不出的悲愤。
这里是父亲耗尽一生守护的地方，怎么可以毁于一旦，交在外人手中？
白泽站在病房外，远远凝望独自坐在病床上的女人，问一旁的护士，“我妈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前段时间情绪一直挺稳定的，也一直配合吃药。昨天突然就发病了，嘴里一直喊‘露霜，露霜，要找露霜...’”
白泽听后没说话，眸子暗淡了一些。
隔壁病房病人在闹，动静越来越大，护士赶忙跑过去。
白泽在外面独自待了会，而后轻轻推开病房门。
听到动静，床上的女人迟缓扭头，她表情先是呆滞，费力思考一番后，她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伸手，“来...来...”
白泽嘴角同样升起一个弧度。
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白泽将她掉落的头发别回耳后，字字温柔，“妈，护士告诉我，你昨天又不听话了？”
女人想辩解，口齿不流利地说：“吃药，我每天都吃药...”
“对，我们每天都吃药，吃完药我们就回家。”
“回家...回家找露霜...”
白泽心头一阵酸楚，安抚道：“好，回家找露霜。”
女人脸上绽出一抹笑容。
他继续问，“妈，你还记得莱莱吗？”
女人笨拙地跟他念，“莱..莱…？”
“对，莱莱。”白泽缓缓说：“她从上海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那么聪明漂亮，和小时候一样。”白泽这么说着，眼眸也变得温和起来，“我们还去看望了沈叔叔...”
顿了一会，望着病床上的人，白泽放缓语气，“妈，其实嘉莱走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把她放走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但我谁不也能说，我也不知道能和谁说。”
这几日压抑的苦闷终于可以找地方宣泄，白泽苦笑，“嘉莱和我在一起，我什么也给不了。家族遗传性精神病，万一我以后也和你一样，留她一个人怎么办？”
看她哭，看她难受，那一刻，白泽真的很想一下子把她拉入怀里，告诉嘉莱，他有多后悔，这几年有多想她。
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所以他只能亲眼目睹她眼眸中的期待沦为失望，而他连开口安慰的勇气都没有。
烟瘾突然犯了，白泽去室外抽了两根，他其实烟瘾并不重，抽烟只是拿来解闷用。
再回来时，护士正给每个病房发药，白泽接过护士递来的两粒小白丸，放在母亲嘴里，随后又端来一杯温水，“好好吃药，才能见露霜。”
女人十分听话地咽下去，白泽用拇指将她嘴角残留的水渍抹去。
眼看快到中午，他对母亲说，“妈，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其实白泽完全可以再多待一会的，但他回去是为了嘉莱。
这几天，他发现嘉莱饮食并不规律，到饭点也不吃饭，只有实在饿得受不了才会下楼。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因此只要有时间他都会赶回民宿为她准备点吃的。
还好她口味变化不大，白泽做的饭都挺合她胃口。
离开时，白泽将护士叫到一旁，拿出一个红包，“我妈这边麻烦您多照顾照顾。”
护士不收，说这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白泽最后还是偷偷塞在她衣兜，然后离开。
精神病院探视禁止带手机，白泽便将手机放在车里，上车后才发现杜晓飞那十几通未接来电。
白泽拨回去。
杜晓飞：“白泽，打你十几通电话没接，我以为你失联了。”
“我手机刚拉车里，什么事？”
杜晓飞：“他们又来闹了。”
听到这，白泽匆匆一句，“等我回去。”
...
“前面怎么了？”
嘉莱从古寺回来，发现村口聚集着一大堆人，她不明白什么情况，还是晓珊指给她看，“哎，这不是我哥吗？”
顺着她的手指，嘉莱一看，果真是。
杜晓飞带着一群村民和几个穿黑西服的壮汉周旋，虽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通过双方互不相让的架势来看，场面应是十分激烈。
嘉莱便问，“那几个是什么人？”
“他们是市里的开发商。”
“开发商？开发商来桃花村干什么？”
晓珊解开安全带，“嘉莱姐，现在来不及解释，我先过去看看。”
嘉莱也跟着下车。
隔老远，她就听到杜晓飞朝那群人吆喝，“你们今天除非从我身上迈过去，要不别想踏进桃花村一步。”
身后的村民也跟着喊，“对，桃花村是我们的，不允许你们进来。”
黑西装打头男的告诉他们几个，“上头的开发申请已经批复下来了，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桃花村马上就要作为征地，我劝你们识相点，到时候还能挨家挨户分到点补偿款。”
杜晓飞哼一声，“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用的黑手段。”
那人戳着杜晓飞胸口，挑衅味十足，“别血口喷人啊，说我们用黑手段，证据在哪？”
杜晓飞不服气，推搡道：“别TM用你手碰我，我嫌脏。”
双方你来我往，眼看就要动起手，担心出什么事，晓珊上去拦住她哥，嘉莱则负责拦住对方。
听了这么多，嘉莱也大体知道双方争执的源头，她语气还算得上和善，“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看到嘉莱，那人撇了撇眉头，油嘴滑舌的， “呦，这从哪冒出个大美女，他们是你什么人啊？”
嘉莱十分镇定地告诉他，“我也是桃花村的，他们几个都是我的朋友。”
“行，既然是你朋友，就让他们几个识相点，赶紧让开地方，别耽误我们工作。”
杜晓飞咽不下这口气，“你休想，有我在你今天想都别想。”
“还嘴硬是吧？”男人瞥了眼身后站着的七八个人，目光犀利，“上啊，还等什么？”
“你们别...”
晓珊吓地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几个人身强体壮，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要真动手绝对是杜晓飞这边吃亏。
嘉莱抵在两拨人中间，冷冷质问：“光天化日下你敢这样做，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怎料，男人丝毫不把嘉莱放眼里，“在这桃花村，我就是王法。”
“你快让他们几个停下，要不然我就在网上曝光你。”
“曝光？好啊，要不要我凑近点好让你拍清楚？”
他以为嘉莱只是嘴上说说，所以才会如此放肆，直至看她真拿出手机才意识到这小丫头片子是在动真格。
这两年的网络舆情他也知道，芝麻大点的事放网上就有几十万人在下面追着骂你。
害怕形象受损，他想夺过嘉莱的手机，嘉莱不给，双方也在僵持。
“把手机给我，快点。”
“我不，你刚才不是不怕吗？”
“这样，你把视频删了，我就让我的人走。”
嘉莱回怼，“你不仅要让你的人走，我还要你和我朋友道歉。”
男人手指着嘉莱，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啊。”
男女之间力量差距悬殊，更何况对方还是将近200斤的壮汉。
看嘉莱不给，他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一下子将人推倒在地。
男人夺过手机，删除视频又清空备份，处理妥当后才将手机扔到嘉莱身上。
他轻嗤一声，“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别惹我。”
晓珊第一时间扶起嘉莱，“嘉莱姐，你没事吧？”
“没事。”
冬天衣服穿的厚，嘉莱只是手心擦破点皮。
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晓珊心里慌得不行，内心期盼白泽能早点赶回来。
这趟来闹得太大，男人担心不好收场便让底下人停手，他恶狠狠地扫视一圈，“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来就不可能这么简单放过你们了。”
这群人走后，村民们也散了。
杜晓飞冷冷哼声，“我早就说这群无赖不敢动我。”
晓珊埋怨，“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刚才他们那么多人。”
“先别说我了，那王八蛋真不是东西，居然还动手碰女人。”他问嘉莱，“你要不要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嘉莱现在不关心自己，她一脸严肃：“开发商的人到桃花村来干什么？还有他刚才说桃花村就要作为征地，这又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杜晓飞深深叹息，“一句两句解释不清。”
他的表情告诉嘉莱，这件事不简单。
这时，晓珊缓和了语气，开口说，“是因为污染。”
“污染？”
“对，前几年桃花村因为开发过度，环境质量越来越差，渐渐游客也少了许多，镇上好多家民宿都关了，再加上，”她顿了顿，惋惜道，“因为土壤污染，茶叶质量不过关，现在茶叶早就没以前的名气了。桃花村之前可是以产茶出名的。”
身体微颤，嘉莱敛眸，“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杜晓飞：“你也知道桃花村一向以产茶为生，现在茶叶这条路断了，就有开发商盯上桃花村的地理位置，想把村子建成休闲度假区给富人住。镇上保留下许多传统建筑，一旦他们接手这些都将夷为平地。为了顺利拿到竞标，他们暗中打点关系给了镇上领导不少好处，上面同意了。”
只听他这么一说，嘉莱的心便开始隐隐作痛，“然后呢？”
“阿泽好几次领着村民去政府抗议，甚至还实名举报，这件事持续挺久的，事情越闹越大眼看就要压不住，上面领导松口说只要桃花村能在一年内创造三百万的产值就可以取消竞标。”
“结果这群人不守约定，这才没过多久，就又来闹事。”杜晓飞越说越愤懑：“阿泽为了让桃花村创收，一直找关系托人拉投资，好几次酒局上答应地好好的，第二天就反悔，谁知道这都是些什么怪事。”
听完这些，嘉莱嘴唇颤动，胸口说不出的悲愤。
这里是父亲耗尽一生守护的地方，怎么可以毁于一旦，交在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