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宁推开陆府大门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她不可置信的冲进内堂,满墙鲜血,她怔在原地随后反应过来:“阿娘,阿娘…”

    “小姐,快…快走!”她听到声音,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女爬出来。

    陆以宁冲过去按住她的伤口想把血止住,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荣儿,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被…带走了,小姐你…你快走…”陆以宁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内心痛苦不堪,握住她的手只道对不起……

    她起身看着躺了满地的尸体想起阿娘便转身朝外面跑去。

    可已然迟了,刚出大门几把锋利的剑突然出现在她脖子上。

    “宁宁,好久不见啊!”一个悠然的女声传来。

    一众官兵披甲带枪,一个身穿红色宫服的女子站在最前方,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陆以宁。

    “歌萝!”

    “好久没听人叫过这个名字了。”随后她轻轻一笑“你想跑到哪里去?”

    陆以宁反应过来,看着满地的鲜血悲愤地朝女子吼道:“是你做的?为什么!为什么!!!”

    那女子挥挥手,后面几人抬着一具尸体放在她眼前,“你说你,还是这么贪玩,让我好找呢。”

    见她身体僵硬,抵在脖子上的刀刃松了几分,她跌跌撞撞的爬到尸体前面。

    用颤抖的手轻轻揭开白布,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中,她尖叫着扯开白布,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阿娘!”

    那女子摸着头上的珠钗,带着些许怜悯的语气继续道,“可惜你阿娘……”

    “你这个毒妇!”陆以宁冲上去。

    “给我按住她!敢对纯贵妃娘娘不敬!”纯贵妃身边的宫女挡在前面,看侍卫按住了陆以宁,她伸手一巴掌甩在陆以宁脸上。

    纯贵妃推开宫女,用手指挑起陆以宁的下巴,看她眼底猩红,眼神愤怒的看着自己,轻轻摸着她被打红的脸,佯装喝斥宫女:“你怎么下手这么重!瞧这脸都留印了,到时候慬南王爷看到该心疼了。”转眼又冷声道,“来人,把这府邸给本宫烧了!”

    “你这个疯子!”陆以宁怒吼着想要挣脱侍卫的钳制。

    歌萝瞟了她一眼又漫不经心的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语气轻佻:“她也丢进去,烧了吧。”

    “不要!”陆以宁瞳孔放大,内心害怕极了,在歌萝的示意下侍卫放开了陆以宁,她扑上去抱着母亲的尸体。

    “不要?那你求求我!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留个全尸给你。”

    陆以宁眼底透着无尽的悲痛,强压住悲愤捡起垂落在地上的衣角:“贵妃娘娘,我求你,放过我阿娘吧!”

    歌萝甩开她的手:“你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吗?怎么?肯放下你的高傲了吗?”她又抖了抖衣裙:“哎呀,你看看你,本宫新做的衣裳,都给本宫弄脏了,这我可没办法考虑了。”

    大火随着歌萝尖锐的笑声在陆以宁的眼底一冲而起,她撕心裂肺的喊着,想要冲过去,可是被几个侍卫按着无论她怎么挣脱也无用,她重重的倒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府邸被烧之炲烬,周围的一切都静静的流逝着,火光冲破了黑暗的天空,也把陆以宁的心燃烧的更碎。

    “银书。”

    听到歌萝的声音,她身旁的宫女不疾不徐念着:“陆以宁因其母阻拦自己成为慬南王妃,怀恨在心,多日精心筹谋,残忍弑母,为掩藏其卑劣行径,又纵火烧毁府邸,致使陆家三十余人葬身火海。因此案涉及皇亲,由大理寺上报,现已将罪犯押入大理寺大牢,未得旨意任何人禁止探视。”

    陆以宁听到银书的话心如死水,她奋力想要冲向火海,却被一众官兵拦住。

    歌萝走上前看着珠钗乱飞满脸泪痕的陆以宁,柔声关切道:“妹妹,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功夫好,但是你可要保重自己啊,别忘了你宫里的姐姐!她的性命可是系在你身上的。”

    “姐姐!”陆以宁眼神亮了起来。

    陆以宁为当朝二品镇南将军陆相垣之女,陆家二小姐。

    太子齐胤登基改国号建章,太子妃邵嘉柔本是当朝太傅之女,姑母为太后,又与陆以清私交甚好,后被选立为太子妃。

    邵皇后即位后身体每况愈下,于建章六年初春薨,六宫无主,一切后宫之事便由纯妃打理,后又给了贵妃的位份,形同副后,多次僭越朝堂,陛下怜爱不舍处罚,便愈发猖狂。

    纯贵妃本是陆相垣征战归来在路上捡来的孩子,来到陆家时不过七八岁,在当时还只会牙牙学语的陆以宁来说,歌萝就是她的第二个姐姐。后机缘巧合被先皇看中册封为婕妤,不过数月先帝崩逝,又被当今圣上纳为纯妃。

    “姐姐…”

    “二小姐又错了,要尊称纯妃娘娘。”陆以宁这几日都是刚开口就被后面的宫女提醒。

    “无妨,你我之间再无需这些。”歌萝看着陆以宁一脸高兴的说。

    “纯妃娘娘,陛下传旨请您一道用膳,二姑娘在的话也请一道过去。”这日刚到午时太监便来传旨。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宫更衣就去。”

    待太监走后歌萝换了一身衣服和陆以宁一道去了。

    刚刚踏入门口,陆以宁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推开里间的门,余光扫到榻上坐着两人,陆以宁跟在歌萝身后忙行礼。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榻上的人,只听一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便是陆二小姐了?”

    “陛下,正是。”

    “虽是胞妹却远不及陆以清之色。”

    原来陛下早就见过姐姐。

    “陛下说的是,清妹妹才貌双全,洛神之姿,甚少有人能比之。”歌萝微笑着顺着齐胤的话说下去。

    “参见王爷。”陆以宁又向齐砚微微屈膝。

    “不必多礼了,用膳吧。”皇上起身牵起歌萝的手。

    两人走过后陆以宁抬头呼出一口气,正巧碰上齐砚的目光,他本来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趣味。陆以宁低侧过头去,听到的笑声,不由得扫视他一眼,齐砚顺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以宁也不扭捏大方的走在了前面。

    陆以宁虽不及陆以清的貌美动人,但比其多了几分英气,所以一举一动也更显洒脱不拘。

    这顿饭吃的陆以宁极不自在,皇上和纯妃吃得客客气气的,她回禀后便自己到御花园透气。

    看着廊庭两侧自由游耍的鱼儿,她蹲了下来,开始自言自语。

    “你倒是好兴致!”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陆以宁起身看着齐砚朝自己走来,他穿着一身墨色衣袍,金线的祥云刺绣和腰间的玉带为这个暗沉的颜色增添了几分色彩,长身玉立,矜贵清冷。

    “殿下。”陆以宁起身朝齐砚做礼。

    “你还是不习惯宫里的破规矩,没有吃饱吧。”

    “王爷说笑了,宫里的规矩自然是好的。”

    “那就是没吃饱,压力大于胃口自然食之无味。”

    “陛下新赐了一尊白玉雕刻而成的神像,说是西域上贡,不知道陆二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观摩一二。”

    齐砚知道陆以宁自小就对这些来者不拒,她自然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这里能看什么雕像?”陆以宁指着御膳房的大门问道。

    齐砚自顾自的走到凉亭,“陵予!”

    听到齐砚的声音那侍卫一拍手便有太监宫女流水一般端菜放盏。

    “看你这样子,老手了。”陆以宁打趣道。

    “这些可都是我的私藏货。”齐砚盯着她佯装神秘。

    “那进贡的白玉…… ”

    “已经送到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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