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只是一杯最普通不过的扎啤，但他直觉这男人不好惹，眼神惊慌的转了几转，也没有来得及动动脑子，赶紧灰溜溜的离开了。
“未成年？来酒吧？几个胆子啊这么勇敢，小妹妹？”池裕衿还没搞明白现下是什么状况，那个男人是谁，这个男人又是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疑问句又把她问到了。
她缓了缓，往那个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撇去一眼，转回到老板脸上。
酒吧老板很年轻，对她解释：“我朋友他是想帮你，但是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所以不好意思，是我们先斩后奏了。”
他补充道：“不过你就别管他是谁了，反正他让我转告你，以后注意点，在成年之前，不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要再来酒吧这些地方了。今天如果不是他来提醒我，你遇到这些人该怎么办？”
池裕衿皱着眉听完，被误解的郁气在胸腔里转了几转，她笑着反问：“我没成年？你怎么知道我没成年？需要我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你过目么？”
有个小人在她的内心尖叫，怎么又是未成年！今天是捅了未成年窝了是吗？到底是谁追着她尾巴跑，把“未成年”这三个字镶嵌在她头上？
但是对方毕竟是好心，也确实帮到了她，不然以她的脾气可忍不了这么久。通篇下来，她只觉得烦。
老板面上露出些微的疑惑：“什么意思，你……不是未成年？”
池裕衿把身份证从包里抽出来，用手对着生日日期问他：“你说是吗？”
他有点震惊，来回对了几遍她的脸，回头，直勾勾盯着阴影里的男人：“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
不过显然阴影里的男人此时不能给他任何答案。他看了一眼明显憋闷的池裕衿，抱歉道：“真的不好意思啊小姐，我确实不太了解你们之间的状况。不过就当把那个骚扰您的男人赶走当作我的赔礼了，我再给您送一杯酒您看可以吗？真的很抱歉。”
“不用了，麻烦你和那个不知道谁说一句，少管闲事。“她内心烦躁，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揽着已经酩酊大醉的招悦芙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已经结账了，你看下。走了。”
崔明远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潇洒走掉，随即恶狠狠大步迈到酒柜后面，装都不装了：“季闻烜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季闻烜不解，眼神淡淡锁住崔明远，等他给一个解释。
“人家根本不是未成年，拜托你睁大你的显微镜眼睛，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崔明远连连吐槽，“眼睛长得这么像天文望远镜，是拿来当摆设的吗？我好歹也是个老板吧，被一个小姑娘反驳也是很尴尬的好不好，而且你有本事就自己出去解决啊，你……”
“第一，我没认错。第二，不出去也是为了避免她看见老师会尴尬。”季闻烜顿了一下，像是也没消化出一个所以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成年了，这个……我是真的没搞明白。”他抱歉道：“让您丢脸了，是小的的错，请问您要怎么才能消气？”
“厕所用我的设计！”
“……你赢了。”
这家酒吧是他们俩合伙开的，一人一半。季闻烜不太爱管事并且没什么时间，就把“老板”这个称号给了崔明远，只负责背后的设计和安排，所以关于季闻烜的也是老板的身份，也只有一些员工才知道。
他拍拍崔明远的肩膀，把啤酒递给他：“既然厕所也用了你的设计，是不是要更努力工作？我看这秩序也还可以，就先不打扰你认真工作了，回去备课了哈。哦对了，我开车，这你替我喝了吧。”
崔明远剜他一眼：“甩手掌柜还是你玩的溜哈。”
季闻烜到酒吧门口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刚拿出钥匙解锁车门，余光就看到两个女生鬼鬼祟祟在他车前面不知道干嘛。
他正要上前，风中隐隐约约传来抱怨声：“不是吧招悦芙，你行行好走两步吧，走出这个大门咱们就能打车了！喂，别靠别人车上！这车看着好贵，靠坏了你自己赔啊！”
他倏地停下，身子慢慢弯曲，斜靠在身后的栏杆上。
池裕衿正在和招悦芙细数她今天干的事情，一件一件教育她：“莫名其妙我就是未成年了，苍天有眼呐，哪个未成年和你妈似的围着你转啊？我今天真是大错特错，我就不该听你的回去，不该带校服，不该和你提什么钟祈，更不该大晚上和你来这儿！我深刻反省，我大错特错……”
招悦芙瘫在地上对她怒目而视：“不许你贬低自己！”
池裕衿气笑了：“那你倒是站起来啊！”
招悦芙瑟缩了一下，躺倒在地上：“不如看星星吧我们，看看星星吧……”
“……”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车。请你们让让。”
季闻烜站了这么一会也算是听明白了，搞清楚之后也没有在这里继续呆着的必要，他准备走人。
池裕衿看到来人了，急忙把招悦芙扯起来。可招悦芙软的像一滩泥，安安静静，和睡着了一样。
拉了好几次发现拉不起来之后，池裕衿有点崩溃。她细细喘着气，尽量把语气放低，试探着问这个看上去有些冷漠的男人：“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有点拉不动她，请问您可以帮我把她拉起来吗？我就可以带她走了。”
季闻烜看着她，那双在黑夜里却依然水亮莹润的眸子恳切的望着他，几缕头发湿漉漉粘在脖颈上，可怜巴巴的像一只小奶猫。
他想起她刚刚气势逼人的样子，反差有点大，有点好笑。
池裕衿看着他在一秒钟内像提小鸡仔一样把招悦芙提了起来，她赶紧去接住招悦芙，准备和男人道谢。
可男人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疑惑望去，他淡声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生真的没事吗？需要我帮忙吗？”他指了指醉成一滩的招悦芙，继续道：“你不是要叫车？我可以帮你把你朋友送到门口。”
池裕衿顿时感激起来，连声答好。
谁知道此时招悦芙居然颤颤巍巍睁开了眼睛。
对上季闻烜双眸时她猛的一抖，缓缓沿着他的脸描过一遍之后，她气息微弱地对着池裕衿沙哑嘶吼：“这个是帅哥，是那个帅哥啊！”看池裕衿没反应，她直接歪倒在她怀里：“我要坐他的车回家。”
池裕衿郁闷得想呕吐。
季闻烜倒是微微挑眉，这个女生貌似还记得他？
池裕衿偷偷往季闻烜那边看，本以为男人该是很不耐烦了，未曾想却撞进他带着浅淡笑意的双眼。
池裕衿愣了一愣，脑子突然又转了。此时场景和早上几乎一模一样，她有点怀疑地对比了一下男人的身形，得出一个惊人结论。她磕磕绊绊地问：“不，不好意思，您，您是今天早上那个……”
季闻烜叹了口气：“好吧，看样子你们今天是一定要上我的车了。先上车吧，站着不累？”
......
池裕衿也没想到现在会在认定她是未成年的始作俑者车里。
她有一点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在一旁沉睡的招悦芙，一会儿看看前面司机专注的侧脸。
她突然意识到对方才不是什么司机。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老师您好，今天麻烦您了，我叫池裕衿。请问您怎么称呼呀？呃，如果您有空，我请您吃个饭，可以吗？”
季闻烜抬眸，后视镜里池裕衿有些为难地望着他，秀气的细眉微微敛起。
他没什么表情，甚至也没问她名字的细节：“我姓季。不用了，本来也是顺路。” 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不太给人面子，又彷似疑惑道：“你们不是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裕衿只好简单复述了一遍今天的事情。她说到穿旧校服回高中的时候，窘迫到想把自己埋起来。
于是她含糊着一笔带过，说她朋友有些烦恼才来的酒吧，然后后面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她捂住双眼，后悔地想，早知道就不在酒吧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乖乖接受人家的好意不行吗？把人骂了还要让人家帮你，越想越尴尬是怎么回事！
季闻烜勾起嘴角，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他往后瞥了一眼，女孩已经自觉丢人到缩成一团，以至于没看见他那抹恶作剧般一闪而过的笑意。
晚上车辆稀少，路况良好，车子很快就先开到了招悦芙家附近。
池裕衿给招悦芙妈妈打了电话，把招悦芙送上去之后没来得及和她妈妈说两句话就急着跑下来。
她站在车窗外面，看了看时间，侧下身和车子里的季闻烜商量：“季老师，您要不就送我到前面那个公交站吧，还有车能直达我家的。主要是也有点晚了，您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做的吧。”
他无动于衷：“你不也说有点晚了？上车。”
池裕衿不敢再说什么，赶紧上车。季闻烜余光瞥见她端端正正坐着，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把人吓到了：“你家在哪？给我个地址。”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不要有负担，我今天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不赶时间。”
池裕衿这才有些放松，可转念一想，又不是人家主动要送的，是招悦芙主动求来的。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犹豫了一会，准备再一次提请他吃饭的事情。
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眼睛不自主往季闻烜那边看去，却正巧发现他也注视着后视镜里的她。
季闻烜被她发现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问：“还在想请我吃饭？”
她那个扭捏的样子太明显，反而好像他这个帮忙的人不同意就是不给面子似的。
池裕衿被说中心中所想，刚准备接话就听见他继续道：“我最近有点忙，确实是没时间。你就当我自己想送你们可以吗？或者当我是你的老师，这不都是老师应该做的么。”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导航，一打方向盘：“到了。”
池裕衿也没说什么，刚准备道谢下车，侧头却瞥到家门口那一家便利店闪烁的亮光。这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她慌忙抓住前排座椅往前倾：“诶您可以等我一下吗？就一下，很快的！”说罢便一溜烟下车往便利店跑。
季闻烜也想不通女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动作。
刚刚她往前倾那一下，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气朝他直直涌过来，并不强烈，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散掉。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小时候家里围墙外的一排金黄橘子树。成熟的那几个月里，橘子的香味总能远远穿透而来，若有若无的，四处飘荡在他家那片寡淡无味的空气里。
而那一堵墙他始终没能翻越过去。
“未成年？来酒吧？几个胆子啊这么勇敢，小妹妹？”池裕衿还没搞明白现下是什么状况，那个男人是谁，这个男人又是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疑问句又把她问到了。
她缓了缓，往那个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撇去一眼，转回到老板脸上。
酒吧老板很年轻，对她解释：“我朋友他是想帮你，但是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所以不好意思，是我们先斩后奏了。”
他补充道：“不过你就别管他是谁了，反正他让我转告你，以后注意点，在成年之前，不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要再来酒吧这些地方了。今天如果不是他来提醒我，你遇到这些人该怎么办？”
池裕衿皱着眉听完，被误解的郁气在胸腔里转了几转，她笑着反问：“我没成年？你怎么知道我没成年？需要我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你过目么？”
有个小人在她的内心尖叫，怎么又是未成年！今天是捅了未成年窝了是吗？到底是谁追着她尾巴跑，把“未成年”这三个字镶嵌在她头上？
但是对方毕竟是好心，也确实帮到了她，不然以她的脾气可忍不了这么久。通篇下来，她只觉得烦。
老板面上露出些微的疑惑：“什么意思，你……不是未成年？”
池裕衿把身份证从包里抽出来，用手对着生日日期问他：“你说是吗？”
他有点震惊，来回对了几遍她的脸，回头，直勾勾盯着阴影里的男人：“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
不过显然阴影里的男人此时不能给他任何答案。他看了一眼明显憋闷的池裕衿，抱歉道：“真的不好意思啊小姐，我确实不太了解你们之间的状况。不过就当把那个骚扰您的男人赶走当作我的赔礼了，我再给您送一杯酒您看可以吗？真的很抱歉。”
“不用了，麻烦你和那个不知道谁说一句，少管闲事。“她内心烦躁，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揽着已经酩酊大醉的招悦芙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已经结账了，你看下。走了。”
崔明远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潇洒走掉，随即恶狠狠大步迈到酒柜后面，装都不装了：“季闻烜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季闻烜不解，眼神淡淡锁住崔明远，等他给一个解释。
“人家根本不是未成年，拜托你睁大你的显微镜眼睛，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崔明远连连吐槽，“眼睛长得这么像天文望远镜，是拿来当摆设的吗？我好歹也是个老板吧，被一个小姑娘反驳也是很尴尬的好不好，而且你有本事就自己出去解决啊，你……”
“第一，我没认错。第二，不出去也是为了避免她看见老师会尴尬。”季闻烜顿了一下，像是也没消化出一个所以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成年了，这个……我是真的没搞明白。”他抱歉道：“让您丢脸了，是小的的错，请问您要怎么才能消气？”
“厕所用我的设计！”
“……你赢了。”
这家酒吧是他们俩合伙开的，一人一半。季闻烜不太爱管事并且没什么时间，就把“老板”这个称号给了崔明远，只负责背后的设计和安排，所以关于季闻烜的也是老板的身份，也只有一些员工才知道。
他拍拍崔明远的肩膀，把啤酒递给他：“既然厕所也用了你的设计，是不是要更努力工作？我看这秩序也还可以，就先不打扰你认真工作了，回去备课了哈。哦对了，我开车，这你替我喝了吧。”
崔明远剜他一眼：“甩手掌柜还是你玩的溜哈。”
季闻烜到酒吧门口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刚拿出钥匙解锁车门，余光就看到两个女生鬼鬼祟祟在他车前面不知道干嘛。
他正要上前，风中隐隐约约传来抱怨声：“不是吧招悦芙，你行行好走两步吧，走出这个大门咱们就能打车了！喂，别靠别人车上！这车看着好贵，靠坏了你自己赔啊！”
他倏地停下，身子慢慢弯曲，斜靠在身后的栏杆上。
池裕衿正在和招悦芙细数她今天干的事情，一件一件教育她：“莫名其妙我就是未成年了，苍天有眼呐，哪个未成年和你妈似的围着你转啊？我今天真是大错特错，我就不该听你的回去，不该带校服，不该和你提什么钟祈，更不该大晚上和你来这儿！我深刻反省，我大错特错……”
招悦芙瘫在地上对她怒目而视：“不许你贬低自己！”
池裕衿气笑了：“那你倒是站起来啊！”
招悦芙瑟缩了一下，躺倒在地上：“不如看星星吧我们，看看星星吧……”
“……”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车。请你们让让。”
季闻烜站了这么一会也算是听明白了，搞清楚之后也没有在这里继续呆着的必要，他准备走人。
池裕衿看到来人了，急忙把招悦芙扯起来。可招悦芙软的像一滩泥，安安静静，和睡着了一样。
拉了好几次发现拉不起来之后，池裕衿有点崩溃。她细细喘着气，尽量把语气放低，试探着问这个看上去有些冷漠的男人：“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有点拉不动她，请问您可以帮我把她拉起来吗？我就可以带她走了。”
季闻烜看着她，那双在黑夜里却依然水亮莹润的眸子恳切的望着他，几缕头发湿漉漉粘在脖颈上，可怜巴巴的像一只小奶猫。
他想起她刚刚气势逼人的样子，反差有点大，有点好笑。
池裕衿看着他在一秒钟内像提小鸡仔一样把招悦芙提了起来，她赶紧去接住招悦芙，准备和男人道谢。
可男人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疑惑望去，他淡声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生真的没事吗？需要我帮忙吗？”他指了指醉成一滩的招悦芙，继续道：“你不是要叫车？我可以帮你把你朋友送到门口。”
池裕衿顿时感激起来，连声答好。
谁知道此时招悦芙居然颤颤巍巍睁开了眼睛。
对上季闻烜双眸时她猛的一抖，缓缓沿着他的脸描过一遍之后，她气息微弱地对着池裕衿沙哑嘶吼：“这个是帅哥，是那个帅哥啊！”看池裕衿没反应，她直接歪倒在她怀里：“我要坐他的车回家。”
池裕衿郁闷得想呕吐。
季闻烜倒是微微挑眉，这个女生貌似还记得他？
池裕衿偷偷往季闻烜那边看，本以为男人该是很不耐烦了，未曾想却撞进他带着浅淡笑意的双眼。
池裕衿愣了一愣，脑子突然又转了。此时场景和早上几乎一模一样，她有点怀疑地对比了一下男人的身形，得出一个惊人结论。她磕磕绊绊地问：“不，不好意思，您，您是今天早上那个……”
季闻烜叹了口气：“好吧，看样子你们今天是一定要上我的车了。先上车吧，站着不累？”
......
池裕衿也没想到现在会在认定她是未成年的始作俑者车里。
她有一点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在一旁沉睡的招悦芙，一会儿看看前面司机专注的侧脸。
她突然意识到对方才不是什么司机。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老师您好，今天麻烦您了，我叫池裕衿。请问您怎么称呼呀？呃，如果您有空，我请您吃个饭，可以吗？”
季闻烜抬眸，后视镜里池裕衿有些为难地望着他，秀气的细眉微微敛起。
他没什么表情，甚至也没问她名字的细节：“我姓季。不用了，本来也是顺路。” 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不太给人面子，又彷似疑惑道：“你们不是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裕衿只好简单复述了一遍今天的事情。她说到穿旧校服回高中的时候，窘迫到想把自己埋起来。
于是她含糊着一笔带过，说她朋友有些烦恼才来的酒吧，然后后面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她捂住双眼，后悔地想，早知道就不在酒吧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乖乖接受人家的好意不行吗？把人骂了还要让人家帮你，越想越尴尬是怎么回事！
季闻烜勾起嘴角，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他往后瞥了一眼，女孩已经自觉丢人到缩成一团，以至于没看见他那抹恶作剧般一闪而过的笑意。
晚上车辆稀少，路况良好，车子很快就先开到了招悦芙家附近。
池裕衿给招悦芙妈妈打了电话，把招悦芙送上去之后没来得及和她妈妈说两句话就急着跑下来。
她站在车窗外面，看了看时间，侧下身和车子里的季闻烜商量：“季老师，您要不就送我到前面那个公交站吧，还有车能直达我家的。主要是也有点晚了，您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做的吧。”
他无动于衷：“你不也说有点晚了？上车。”
池裕衿不敢再说什么，赶紧上车。季闻烜余光瞥见她端端正正坐着，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把人吓到了：“你家在哪？给我个地址。”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不要有负担，我今天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不赶时间。”
池裕衿这才有些放松，可转念一想，又不是人家主动要送的，是招悦芙主动求来的。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犹豫了一会，准备再一次提请他吃饭的事情。
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眼睛不自主往季闻烜那边看去，却正巧发现他也注视着后视镜里的她。
季闻烜被她发现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问：“还在想请我吃饭？”
她那个扭捏的样子太明显，反而好像他这个帮忙的人不同意就是不给面子似的。
池裕衿被说中心中所想，刚准备接话就听见他继续道：“我最近有点忙，确实是没时间。你就当我自己想送你们可以吗？或者当我是你的老师，这不都是老师应该做的么。”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导航，一打方向盘：“到了。”
池裕衿也没说什么，刚准备道谢下车，侧头却瞥到家门口那一家便利店闪烁的亮光。这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她慌忙抓住前排座椅往前倾：“诶您可以等我一下吗？就一下，很快的！”说罢便一溜烟下车往便利店跑。
季闻烜也想不通女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动作。
刚刚她往前倾那一下，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气朝他直直涌过来，并不强烈，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散掉。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小时候家里围墙外的一排金黄橘子树。成熟的那几个月里，橘子的香味总能远远穿透而来，若有若无的，四处飘荡在他家那片寡淡无味的空气里。
而那一堵墙他始终没能翻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