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好像只在须臾之间。
因林凯的出现，这场一时冲动便没了下文。何存溪松开臂膀，低头凝视顾清水茫然的脸，柔声道：“怎么了？”
“没事。”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鼻音，也不抬头看人。路过在场第三人时，眼神略有躲闪，慌慌张张拖着箱子跑了。
角落里林凯贼兮兮地冲何存溪竖根大拇指，咧嘴道：“牛逼，哥们！”
回想起拥抱的那个瞬间，有如冰寒的雪夜里燃起一团光亮，耀眼、温暖、让人不禁热泪盈眶。即使于黑暗中前行，也仍愿相信一切安好、未来无恙。
自己居然从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荒唐，太荒唐！
关上门，顾清水仰面倒在躺椅上，闭起眼睛就是刚才那一幕。她不堪忍受，照着头脸一顿搓揉，才总算将那画面从脑中驱走。不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弹坐起身。
许熠之这个时候应该在值班，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如果不是走亲戚，那何存溪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百思不解，门铃却响了起来。
打开门见到的依然是那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对方勾弯唇角道：“你有东西落我那儿了。”
沿着他侧头的方向看去，林凯正扒拉在403室的门框外朝她招手。
“你们，住在隔壁？”
“是我一个人，离实习的公司很近，刚好这里有空房。”
“哦……”许熠之的房间就在对面，兄弟俩互相照应的确不足为奇。
顾清水半信半疑地随他来到隔壁玄关，一眼就将视线锁定了团在沙发里烂醉如泥的盛佳嘉，她咽了口唾沫，登时头疼得很：这姑娘现在路子这么野的吗？
何存溪耸了耸肩，满面无辜：“说要给我暖居，自己喝趴下了。”
林凯忙着跑来帮腔：“小姐姐，这我可以作证啊，我们没灌她酒，还劝她少喝来着。”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帮个忙，”考虑到自己的术后康复，挣扎了片刻，顾清水十分难为情地开了口，“能不能帮我把她送回房间？”
“呀，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林凯忽然跳出来，冲何存溪疯狂眨眼睛，“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啊老何！小姐姐拜拜！”
说完风一样消失在门外。余下两人反应不及，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慌乱地移开目光。
“咳……我、我背她回去，她房间在哪儿？”
一番手忙脚乱，安顿好了醉酒之人。顾清水转身道：“谢谢你。”
何存溪摇摇头，临走前又问出一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只是一些家庭琐事，不过现在没事了。”
看着她嘴边挤出的微笑，不免失落，恐怕在她心里，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会跟自己谈论心事。
他低头笑笑，走出她们的屋子，温柔道了一声晚安。
将门关上，顾清水大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手机里已有两通未接来电，均来自父亲。
“喂，爸？”
“清水，你到家了吗？”
“到了。”
“你妈妈头痛病犯了，我也没能送送你，”电话中的人轻叹了一声，“不要怪你妈妈，她这个人脾气急，有时候说话口不对心，她是关心你的。”
“我知道，”此刻喉咙中不觉哽噎，便连忙道，“爸，我有点累，先休息了。”
“好，好……你要注意身体。”
“……你也是，还有，妈妈……”
“我会照顾她的，放心啊。”
手机里传出一阵忙音，顾清水蜷缩在床边，抬手擦了脸上的泪。正见微信里商学院的王思诚发来一条信息，这人的头像已不再是本人照片，而是一张空白图，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由于早前的姓名备注，连他改了昵称也不曾察觉。
信息不是问候的内容，而是一则搞笑段子。
【话说，从前有一位王子，被巫婆下了一道咒语，每年只能说一个字，这位王子为了向他心爱的公主求婚，连续忍了六年没说话。到了第七年，王子兴高采烈地找到公主，对她说：我爱你，嫁给我吧！】
紧接着又发来第二条。【结果你猜公主怎么说？】
顾清水停了半晌，确定对方是在等她回答，便问，【啥？】
【没错！公主对王子讲：你说啥？】
段子虽然冷旧了点，却令她不经意间笑了一下。
【好玩吗？把你此刻的心情用符号发给我哦~】
大概是他们学校搞什么活动群发吧。她如是想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对方发去一个龇牙大笑的传统表情。
应主治医生要求，病假单开了两个星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转眼间就这么过去了。重回岗位第一天，还有些小紧张。顾清水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做准备，盛佳嘉伸完懒腰，抱着一只靠枕看她。
“我要是你老板，想到有你这么积极的员工，一定感动得泪流满面。”
商学院的文化宣传反响还不错，本来能够趁热拿下几个独立负责的项目，谁知进了医院。冷板凳坐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她是真不想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事业什么的，没有的时候可以佛系，一旦有了苗头，怎么样也要拼搏一把，才不致虚度光阴。
她仍想活得有价值一些。
“我去上班了啊，你要是没事情就把菜买了，晚上我们一起做饭。”
“遵命，无业游民没人权呀！”盛佳嘉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见她走去开门，大声问，“时间还早，你不吃早餐啦？”
“我去公司再……”
话还没说完，就撞见门外朝气蓬勃的何存溪提了一包保鲜袋，抵着门框，笑得满脸春风：“早啊。”
“你、你这是？”
“我一猜你们肯定还没用早餐，买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盛佳嘉惊喜地丢了抱枕，走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回身感叹：“这小伙子真上道哈！我们很乐意帮你分担分担！”
整装待发的顾清水恼恨地瞧了她一眼，面露难色：“我得去赶地铁了。”
有了房间另一主人的邀请，何存溪也不同她们客气，慢悠悠地进门帮忙摆放早点，然后提醒她道：“早高峰的地铁会很拥挤，你手术才半个月，是想再进一次医院么？”
“这倒是，清清，你还是别乘地铁了，打车吧！”
何存溪瞅准时机，平淡地说：“坐我的车。”
“……”
两道视线齐刷刷看过来，他抬起头一笑：“顺路。”
“那最好啦，清清你先过来吃早饭，别又把身体整坏了。”
作为当事人，顾清水感觉自己毫无发言权，为体现存在感，到底出声了：“地铁其实也没那么挤。”
盛佳嘉探出头来，“要不我问问许医生，你这刚恢复的身子能不能久站？”
“不不，不用了，那，就麻烦你了。”
将薏米粥摆在她眼前，何存溪眯眼笑道：“不客气。”
吃过饭，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地下车库，当见到那辆招摇的911，顾清水两腿便有些迈不动。可是车主动作极快，已经上前打开副驾驶边的车门，“上车。”
她不甘地瞄了瞄后座，眼中带有遗憾。
“需不需要导航？”
“放心，我认得路。”
距离这样近，那一双桃花眼就算只是普通的视线相接，都有故意放电的嫌疑。顾清水默默转过头看向窗外。
一路无话，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这漫长的二十分钟的。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当你把自己放空，不再反复纠结的时候，它便悄悄溜走了。
眼看公司所属大楼近在跟前，顾清水道：“能不能，在对面停车？”
这高调的跑车太过晃眼，她并不想到时下车成为路人眼中奇怪的焦点。
“那里违规。”
何存溪目视前方，只淡淡说出四个字，一打方向盘，将车子驶入最近的车道。少顷，便风风光光停在了商务大楼前。
箭已在弦上，顾清水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下了车，回头说了声谢谢和慢走，就飞快窜进大门。好在没遇到同公司人员，她放下心来，站在人后排队等待下一趟电梯。
也不知过了几分钟，从负一层升上来的轿厢抵达，抖擞精神抬眼的刹那，竟见本该离去的何存溪已站在最里，他含蓄地抿唇笑着，抬起胳膊招了招手，然后一言不发。
活见鬼了这是？！
电梯上行的期间，有多次职员进出，这人始终不曾挪动位置，最后在十一楼走了出来。更离谱的是，自己走哪，他就走哪。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顾清水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要误会，我只是碰巧跟你顺路。”
“啊？”
没等细问，她忽然觉得从前死气沉沉的公司氛围似乎有了变化。自打进到大厅，每个人都笑容可掬，尤其是那几位平日里与自己并不熟络的女同事，纷纷朝这边方向点头。不过是两周没来而已，居然能享受到如此待遇。顾清水心生感动，忙微笑着也去同她们打招呼。
还未走上前，这些人就调转了方向，绕过她，面对身后之人。
“小何，你来啦！”
“小何，早啊！”
……
她自觉丢人，拽紧背包小跑进办公位置坐好。脸上的臊红尚没彻底消退，就见何存溪也跟着走过来。她瞪大双眼盯着对方堂而皇之地坐到了旁边的空位。
那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凑过来十足自恋地问道：“我的脸有这么好看？”
顾清水一听，即刻向桌面趴去，却又无法压制心底燃起的探知欲。
“你……”
“我在这里工作呀，”说着，从抽屉的名片盒中抽出一张，递到她面前，“给。”
怔怔地接了名片，顾清水低头一看，其上印着“艺丰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策划B组实习，何存溪”的字迹。
一个实习生竟然还能有名片？
等等，B组？！
对方见她神色有异，又笑道：“忘了跟你说了，我们在一个组，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因林凯的出现，这场一时冲动便没了下文。何存溪松开臂膀，低头凝视顾清水茫然的脸，柔声道：“怎么了？”
“没事。”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鼻音，也不抬头看人。路过在场第三人时，眼神略有躲闪，慌慌张张拖着箱子跑了。
角落里林凯贼兮兮地冲何存溪竖根大拇指，咧嘴道：“牛逼，哥们！”
回想起拥抱的那个瞬间，有如冰寒的雪夜里燃起一团光亮，耀眼、温暖、让人不禁热泪盈眶。即使于黑暗中前行，也仍愿相信一切安好、未来无恙。
自己居然从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荒唐，太荒唐！
关上门，顾清水仰面倒在躺椅上，闭起眼睛就是刚才那一幕。她不堪忍受，照着头脸一顿搓揉，才总算将那画面从脑中驱走。不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弹坐起身。
许熠之这个时候应该在值班，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如果不是走亲戚，那何存溪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百思不解，门铃却响了起来。
打开门见到的依然是那张魅惑众生的俊脸，对方勾弯唇角道：“你有东西落我那儿了。”
沿着他侧头的方向看去，林凯正扒拉在403室的门框外朝她招手。
“你们，住在隔壁？”
“是我一个人，离实习的公司很近，刚好这里有空房。”
“哦……”许熠之的房间就在对面，兄弟俩互相照应的确不足为奇。
顾清水半信半疑地随他来到隔壁玄关，一眼就将视线锁定了团在沙发里烂醉如泥的盛佳嘉，她咽了口唾沫，登时头疼得很：这姑娘现在路子这么野的吗？
何存溪耸了耸肩，满面无辜：“说要给我暖居，自己喝趴下了。”
林凯忙着跑来帮腔：“小姐姐，这我可以作证啊，我们没灌她酒，还劝她少喝来着。”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帮个忙，”考虑到自己的术后康复，挣扎了片刻，顾清水十分难为情地开了口，“能不能帮我把她送回房间？”
“呀，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林凯忽然跳出来，冲何存溪疯狂眨眼睛，“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啊老何！小姐姐拜拜！”
说完风一样消失在门外。余下两人反应不及，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慌乱地移开目光。
“咳……我、我背她回去，她房间在哪儿？”
一番手忙脚乱，安顿好了醉酒之人。顾清水转身道：“谢谢你。”
何存溪摇摇头，临走前又问出一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只是一些家庭琐事，不过现在没事了。”
看着她嘴边挤出的微笑，不免失落，恐怕在她心里，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会跟自己谈论心事。
他低头笑笑，走出她们的屋子，温柔道了一声晚安。
将门关上，顾清水大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手机里已有两通未接来电，均来自父亲。
“喂，爸？”
“清水，你到家了吗？”
“到了。”
“你妈妈头痛病犯了，我也没能送送你，”电话中的人轻叹了一声，“不要怪你妈妈，她这个人脾气急，有时候说话口不对心，她是关心你的。”
“我知道，”此刻喉咙中不觉哽噎，便连忙道，“爸，我有点累，先休息了。”
“好，好……你要注意身体。”
“……你也是，还有，妈妈……”
“我会照顾她的，放心啊。”
手机里传出一阵忙音，顾清水蜷缩在床边，抬手擦了脸上的泪。正见微信里商学院的王思诚发来一条信息，这人的头像已不再是本人照片，而是一张空白图，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由于早前的姓名备注，连他改了昵称也不曾察觉。
信息不是问候的内容，而是一则搞笑段子。
【话说，从前有一位王子，被巫婆下了一道咒语，每年只能说一个字，这位王子为了向他心爱的公主求婚，连续忍了六年没说话。到了第七年，王子兴高采烈地找到公主，对她说：我爱你，嫁给我吧！】
紧接着又发来第二条。【结果你猜公主怎么说？】
顾清水停了半晌，确定对方是在等她回答，便问，【啥？】
【没错！公主对王子讲：你说啥？】
段子虽然冷旧了点，却令她不经意间笑了一下。
【好玩吗？把你此刻的心情用符号发给我哦~】
大概是他们学校搞什么活动群发吧。她如是想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对方发去一个龇牙大笑的传统表情。
应主治医生要求，病假单开了两个星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转眼间就这么过去了。重回岗位第一天，还有些小紧张。顾清水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做准备，盛佳嘉伸完懒腰，抱着一只靠枕看她。
“我要是你老板，想到有你这么积极的员工，一定感动得泪流满面。”
商学院的文化宣传反响还不错，本来能够趁热拿下几个独立负责的项目，谁知进了医院。冷板凳坐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她是真不想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事业什么的，没有的时候可以佛系，一旦有了苗头，怎么样也要拼搏一把，才不致虚度光阴。
她仍想活得有价值一些。
“我去上班了啊，你要是没事情就把菜买了，晚上我们一起做饭。”
“遵命，无业游民没人权呀！”盛佳嘉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见她走去开门，大声问，“时间还早，你不吃早餐啦？”
“我去公司再……”
话还没说完，就撞见门外朝气蓬勃的何存溪提了一包保鲜袋，抵着门框，笑得满脸春风：“早啊。”
“你、你这是？”
“我一猜你们肯定还没用早餐，买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盛佳嘉惊喜地丢了抱枕，走来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回身感叹：“这小伙子真上道哈！我们很乐意帮你分担分担！”
整装待发的顾清水恼恨地瞧了她一眼，面露难色：“我得去赶地铁了。”
有了房间另一主人的邀请，何存溪也不同她们客气，慢悠悠地进门帮忙摆放早点，然后提醒她道：“早高峰的地铁会很拥挤，你手术才半个月，是想再进一次医院么？”
“这倒是，清清，你还是别乘地铁了，打车吧！”
何存溪瞅准时机，平淡地说：“坐我的车。”
“……”
两道视线齐刷刷看过来，他抬起头一笑：“顺路。”
“那最好啦，清清你先过来吃早饭，别又把身体整坏了。”
作为当事人，顾清水感觉自己毫无发言权，为体现存在感，到底出声了：“地铁其实也没那么挤。”
盛佳嘉探出头来，“要不我问问许医生，你这刚恢复的身子能不能久站？”
“不不，不用了，那，就麻烦你了。”
将薏米粥摆在她眼前，何存溪眯眼笑道：“不客气。”
吃过饭，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地下车库，当见到那辆招摇的911，顾清水两腿便有些迈不动。可是车主动作极快，已经上前打开副驾驶边的车门，“上车。”
她不甘地瞄了瞄后座，眼中带有遗憾。
“需不需要导航？”
“放心，我认得路。”
距离这样近，那一双桃花眼就算只是普通的视线相接，都有故意放电的嫌疑。顾清水默默转过头看向窗外。
一路无话，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这漫长的二十分钟的。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当你把自己放空，不再反复纠结的时候，它便悄悄溜走了。
眼看公司所属大楼近在跟前，顾清水道：“能不能，在对面停车？”
这高调的跑车太过晃眼，她并不想到时下车成为路人眼中奇怪的焦点。
“那里违规。”
何存溪目视前方，只淡淡说出四个字，一打方向盘，将车子驶入最近的车道。少顷，便风风光光停在了商务大楼前。
箭已在弦上，顾清水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地下了车，回头说了声谢谢和慢走，就飞快窜进大门。好在没遇到同公司人员，她放下心来，站在人后排队等待下一趟电梯。
也不知过了几分钟，从负一层升上来的轿厢抵达，抖擞精神抬眼的刹那，竟见本该离去的何存溪已站在最里，他含蓄地抿唇笑着，抬起胳膊招了招手，然后一言不发。
活见鬼了这是？！
电梯上行的期间，有多次职员进出，这人始终不曾挪动位置，最后在十一楼走了出来。更离谱的是，自己走哪，他就走哪。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顾清水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要误会，我只是碰巧跟你顺路。”
“啊？”
没等细问，她忽然觉得从前死气沉沉的公司氛围似乎有了变化。自打进到大厅，每个人都笑容可掬，尤其是那几位平日里与自己并不熟络的女同事，纷纷朝这边方向点头。不过是两周没来而已，居然能享受到如此待遇。顾清水心生感动，忙微笑着也去同她们打招呼。
还未走上前，这些人就调转了方向，绕过她，面对身后之人。
“小何，你来啦！”
“小何，早啊！”
……
她自觉丢人，拽紧背包小跑进办公位置坐好。脸上的臊红尚没彻底消退，就见何存溪也跟着走过来。她瞪大双眼盯着对方堂而皇之地坐到了旁边的空位。
那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凑过来十足自恋地问道：“我的脸有这么好看？”
顾清水一听，即刻向桌面趴去，却又无法压制心底燃起的探知欲。
“你……”
“我在这里工作呀，”说着，从抽屉的名片盒中抽出一张，递到她面前，“给。”
怔怔地接了名片，顾清水低头一看，其上印着“艺丰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策划B组实习，何存溪”的字迹。
一个实习生竟然还能有名片？
等等，B组？！
对方见她神色有异，又笑道：“忘了跟你说了，我们在一个组，还请前辈，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