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
“是日食！”
伴随着沸腾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十月之交》。
男女老少的声音同时响起，整齐划一的吟唱着《十月之交》，诗歌声好似无处不在。
这些声音直接出现在包思思的脑海中。
她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包思思疼得猛地抱住脑袋——十月……
她勉强伸出手，抓住正搀扶着自己的蒲：“今天是几月几日？”
“十月初一……”
话音刚落，天色彻底暗下来。
与此同时，《十月之交》的歌唱声再次响起，包思思那种被人掀开脑壳强制塞进去东西的痛感也减轻不少。
这一次，整个周王朝都听见了这首诗。
“日食……”
包思思抬起头，看向外边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太阳。
原来她能听见的《十月之交》，是预言。
“今年的初雪也比往年提早好多……”
包思思听见身旁的蒲小声说着。
她猛地闭上眼。
屋漏偏逢连夜雨。
包思思现在彻底明白了。
在这狗游戏里，《十月之交》是一种意象，象征着对周幽王阵营不满的势力施加的舆论压力。
它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包思思接触到同一阵营的其他人，相当于这个阵营内部联系的加深，自然也加剧了敌对阵营的不满。
而这份不满，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日食，被轰轰烈烈的点燃。
听着耳边浩浩荡荡的歌唱声，包思思都不敢想她会直接跳到哪一年去。
该不会再一睁眼，就和犬戎面对面吧？
乐观点想，一个小姑娘都能让她跳大半年，以现在这种声势浩大的程度，说不定直接给她跳到2024年，送她回家了呢。
包思思没想到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有心情揶揄。
可她就算没有浪费前两季的时间，她又能做什么呢？
日食又不听她使唤。
包思思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在眼前黑暗下来的瞬间，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无奈地说：“是啊，我又能做什么呢？”
再次睁开眼睛。
包思思从床上鱼跃而其，环顾四周——很好，没有犬戎。
没直接给她送去大结局。
算这个游戏还有点良心。
只是在看到游戏主控界面“哐哐”往外跳的任务时，包思思又沉默地收回刚才那句评价。
有点良心，但不多。
【支线任务：令周幽王废后成功（奖励未知）】
【支线任务：令周幽王废后失败（奖励未知）】
已经快进到周幽王准备废后了是吗？
要不垃圾游戏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我还有几年可活吧。
包思思掩面长啸。
发泄一番后，她盯着两条支线任务，苦大仇深地琢磨起来。
突然，包思思目光一定。
她又把支线任务翻来覆去地看，确认就这样两句话，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本该是让人崩溃的语焉不详，包思思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惊动了蒲。
她急忙前来查看包思思的情况。
包思思激动地拉住蒲，开心地说：“嘿嘿，我找着个薅羊毛的漏洞啦。”
“什么薅羊毛？”又一道声音从蒲身后传来。
包思思望过去，只见游侠跟着走过来。
她的神情一凌。
每一次时间的推进，她都会在“床”这个初始复活点醒来，但游侠似乎不会随着转场刷新到复活点去。
仔细想想，游戏所有的变化，好像都是针对自己产生的。
包思思看向游侠的目光带上几分审视。
一无所觉的游侠正嘟嘟囔囔着：“我饭还没吃上呢。”
包思思：……
这样看来，这件事应该和游侠本身无关。
她笑嘻嘻地对游侠说：“这回我让膳房快点做饭，放心，绝对不会再有意外打搅。”
“所以薅什么羊毛？”游侠又问。
包思思：“薅周幽王羊毛，争取给他吃穷了。”
游侠嗤笑一声：“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被咱们吃穷？”
包思思：……
最怕逗傻子的话，被傻子当真。
为了避免被游侠当成傻子，包思思果断跳过这个话题，问起蒲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正是春光明媚的大清早。
她又看似感慨地提到日食，言语间带上些忧惧的意思。
蒲立刻劝慰她：“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也不见那些荒诞的预言有什么应验。王上正欲改立夫人为王后，公子伯服为太子，夫人不必忧心。”
这不就把确切的时间，不动声色地搞到手了嘛。
包思思煞有其是地点头，朝蒲劝慰一般微微笑着，简直就是一朵柔弱小白花。
蒲顿时心疼不已。
她的夫人分明善良又温柔，却因世人无敢面刺君王，而要承担如此骂名。
“善良温柔”的夫人则是正盘算着怎么卡bug。
刚才同时跳出了两个支线任务。
两个奖励不明，任务内容相互矛盾的支线任务。
看上去更像是让玩家做选择。
但是它没有时限，而且没有任务失败的惩罚。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可以全都要！
她完全可以卡个漏洞，先阻止周幽王废后，获得奖励后再让他废，一次拿两份奖励。
不过蒲刚刚都说了周幽王准备废后的事情，可见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
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阻止。
包思思想着，立刻动身去找周幽王。
“哎，褒姒你要去干嘛？不吃饭了吗？”游侠见她拔腿就走，立刻追了上来。
“你先吃，我去阻拦周幽王废后。”
游侠：？
不是，你这话怎么说得跟“我去盛碗饭、倒个水”一样平常啊。
他拉住包思思：“你当周幽王是你的狗啊，说不废后就不废。”
“这是我的新任务。”包思思无奈地说。
游侠沉默一秒，紧接着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的身份可能不太合适。”包思思说着，看向身后的蒲。
蒲是专业的NPC。
不cue到她的时候，她比背景板还背景板。
游侠表示：“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包思思突然灵机一动。
她问蒲：“我能不能派遣使者去别的国家？”
“当然可以。”
于是包思思跟游侠商量：“咱们现在的时间不多了，离西周灭亡可能就一两年的时间。现在不如分头行动。我去稳住周幽王，你赶去申国打听情况。”
“行！”游侠一口答应。
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走了没两步，又讪讪地转头回来：“那啥，申国咋走？”
.
包思思带着蒲赶去见周幽王。
只是走到半路，就听说周幽王已经派人去向申后宣读废后的诏令了。
包思思大惊失色，马不停蹄又往申后宫里赶去。
此时，申后神情冷淡，下颌微扬。
她盯着手持天子诏令的内臣，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弧度。
就在申后要开口的时候。
“住手！”
外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紧接着包思思“嗖”一下蹿进来，张开双臂挡在二人中间，朝传令的内臣怒目而视，活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
“你想干嘛？”她板着脸问。
“臣……”
内臣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包思思打断：“不准说！”
“滚滚滚滚滚！”她把内臣往外拱。
“不是。”内臣懵了，“夫人，臣是替王上传……”
“知道知道。”包思思再次打断他，“一句话，我不同意。”
内臣无语：“您不同意有什么用？”
包思思把他往外推的动作一点儿没缓：“王上要做这件事，那他心里另外属意的人选是谁？”
内臣默然。
“所以我不同意，懂了吗？”包思思终于把他彻底拱到外边去，叉着腰冲他说道。
内臣面露难色。
真是稀奇。
明明是势同水火的两个人，褒夫人怎么……
可包思思又跟门神似得杵在宫门口，好似怕他把申后怎么样似的，他也没法行事。
内臣只得向包思思深深行礼，言明要向周幽王禀告这件事。
包思思假装听不懂他的威胁。
他只好悻悻告退。
包思思喜笑颜开，正摩拳擦掌准备应付后边很可能会向自己兴师问罪的周幽王。
游戏主控界面却突然【叮——】的一响。
【已完成】的提示字样出现在支线任务上。
包思思一愣。
她点开后，才确认真的是那个支线任务之一已经完成了。
这么简单？
包思思难以置信地翻看支线任务，终于发现端倪。
“废后失败”的任务显示已完成。
而“废后成功”的任务却变成了灰色——只比正常字体浅一点点，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包思思正专心研究，忽然感觉到身边出现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申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现在正看着她。
包思思眨眨眼，支吾着说：“没事我先走了嗷。”
话音刚落，人就拉着蒲闪出去十万八千里远，跟来的时候一样步履匆匆。
申后一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直到随她入周王宫的媵妾上前说：“王后，申侯那边……”
申后抬手止住她的话。
如画的眉间微蹙，双眸里浮现些疑惑，她对媵妾说：“静观其变吧。”
回到自己宫里后，包思思立刻查看任务情况。
当她确认领取任务奖励后，两个支线任务一块消失了。
果然！
这破游戏的羊毛没那么好薅。
包思思不满地轻“啧”了一声，准备开自己的奖励。
有“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珠玉在前，包思思对这个未知的奖励也不报太大的希望。
但不抱希望的时候，偏偏争气了一回。
“是日食！”
伴随着沸腾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十月之交》。
男女老少的声音同时响起，整齐划一的吟唱着《十月之交》，诗歌声好似无处不在。
这些声音直接出现在包思思的脑海中。
她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包思思疼得猛地抱住脑袋——十月……
她勉强伸出手，抓住正搀扶着自己的蒲：“今天是几月几日？”
“十月初一……”
话音刚落，天色彻底暗下来。
与此同时，《十月之交》的歌唱声再次响起，包思思那种被人掀开脑壳强制塞进去东西的痛感也减轻不少。
这一次，整个周王朝都听见了这首诗。
“日食……”
包思思抬起头，看向外边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太阳。
原来她能听见的《十月之交》，是预言。
“今年的初雪也比往年提早好多……”
包思思听见身旁的蒲小声说着。
她猛地闭上眼。
屋漏偏逢连夜雨。
包思思现在彻底明白了。
在这狗游戏里，《十月之交》是一种意象，象征着对周幽王阵营不满的势力施加的舆论压力。
它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包思思接触到同一阵营的其他人，相当于这个阵营内部联系的加深，自然也加剧了敌对阵营的不满。
而这份不满，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日食，被轰轰烈烈的点燃。
听着耳边浩浩荡荡的歌唱声，包思思都不敢想她会直接跳到哪一年去。
该不会再一睁眼，就和犬戎面对面吧？
乐观点想，一个小姑娘都能让她跳大半年，以现在这种声势浩大的程度，说不定直接给她跳到2024年，送她回家了呢。
包思思没想到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有心情揶揄。
可她就算没有浪费前两季的时间，她又能做什么呢？
日食又不听她使唤。
包思思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在眼前黑暗下来的瞬间，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无奈地说：“是啊，我又能做什么呢？”
再次睁开眼睛。
包思思从床上鱼跃而其，环顾四周——很好，没有犬戎。
没直接给她送去大结局。
算这个游戏还有点良心。
只是在看到游戏主控界面“哐哐”往外跳的任务时，包思思又沉默地收回刚才那句评价。
有点良心，但不多。
【支线任务：令周幽王废后成功（奖励未知）】
【支线任务：令周幽王废后失败（奖励未知）】
已经快进到周幽王准备废后了是吗？
要不垃圾游戏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我还有几年可活吧。
包思思掩面长啸。
发泄一番后，她盯着两条支线任务，苦大仇深地琢磨起来。
突然，包思思目光一定。
她又把支线任务翻来覆去地看，确认就这样两句话，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本该是让人崩溃的语焉不详，包思思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惊动了蒲。
她急忙前来查看包思思的情况。
包思思激动地拉住蒲，开心地说：“嘿嘿，我找着个薅羊毛的漏洞啦。”
“什么薅羊毛？”又一道声音从蒲身后传来。
包思思望过去，只见游侠跟着走过来。
她的神情一凌。
每一次时间的推进，她都会在“床”这个初始复活点醒来，但游侠似乎不会随着转场刷新到复活点去。
仔细想想，游戏所有的变化，好像都是针对自己产生的。
包思思看向游侠的目光带上几分审视。
一无所觉的游侠正嘟嘟囔囔着：“我饭还没吃上呢。”
包思思：……
这样看来，这件事应该和游侠本身无关。
她笑嘻嘻地对游侠说：“这回我让膳房快点做饭，放心，绝对不会再有意外打搅。”
“所以薅什么羊毛？”游侠又问。
包思思：“薅周幽王羊毛，争取给他吃穷了。”
游侠嗤笑一声：“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被咱们吃穷？”
包思思：……
最怕逗傻子的话，被傻子当真。
为了避免被游侠当成傻子，包思思果断跳过这个话题，问起蒲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正是春光明媚的大清早。
她又看似感慨地提到日食，言语间带上些忧惧的意思。
蒲立刻劝慰她：“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也不见那些荒诞的预言有什么应验。王上正欲改立夫人为王后，公子伯服为太子，夫人不必忧心。”
这不就把确切的时间，不动声色地搞到手了嘛。
包思思煞有其是地点头，朝蒲劝慰一般微微笑着，简直就是一朵柔弱小白花。
蒲顿时心疼不已。
她的夫人分明善良又温柔，却因世人无敢面刺君王，而要承担如此骂名。
“善良温柔”的夫人则是正盘算着怎么卡bug。
刚才同时跳出了两个支线任务。
两个奖励不明，任务内容相互矛盾的支线任务。
看上去更像是让玩家做选择。
但是它没有时限，而且没有任务失败的惩罚。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可以全都要！
她完全可以卡个漏洞，先阻止周幽王废后，获得奖励后再让他废，一次拿两份奖励。
不过蒲刚刚都说了周幽王准备废后的事情，可见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
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阻止。
包思思想着，立刻动身去找周幽王。
“哎，褒姒你要去干嘛？不吃饭了吗？”游侠见她拔腿就走，立刻追了上来。
“你先吃，我去阻拦周幽王废后。”
游侠：？
不是，你这话怎么说得跟“我去盛碗饭、倒个水”一样平常啊。
他拉住包思思：“你当周幽王是你的狗啊，说不废后就不废。”
“这是我的新任务。”包思思无奈地说。
游侠沉默一秒，紧接着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的身份可能不太合适。”包思思说着，看向身后的蒲。
蒲是专业的NPC。
不cue到她的时候，她比背景板还背景板。
游侠表示：“我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包思思突然灵机一动。
她问蒲：“我能不能派遣使者去别的国家？”
“当然可以。”
于是包思思跟游侠商量：“咱们现在的时间不多了，离西周灭亡可能就一两年的时间。现在不如分头行动。我去稳住周幽王，你赶去申国打听情况。”
“行！”游侠一口答应。
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走了没两步，又讪讪地转头回来：“那啥，申国咋走？”
.
包思思带着蒲赶去见周幽王。
只是走到半路，就听说周幽王已经派人去向申后宣读废后的诏令了。
包思思大惊失色，马不停蹄又往申后宫里赶去。
此时，申后神情冷淡，下颌微扬。
她盯着手持天子诏令的内臣，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弧度。
就在申后要开口的时候。
“住手！”
外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紧接着包思思“嗖”一下蹿进来，张开双臂挡在二人中间，朝传令的内臣怒目而视，活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
“你想干嘛？”她板着脸问。
“臣……”
内臣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包思思打断：“不准说！”
“滚滚滚滚滚！”她把内臣往外拱。
“不是。”内臣懵了，“夫人，臣是替王上传……”
“知道知道。”包思思再次打断他，“一句话，我不同意。”
内臣无语：“您不同意有什么用？”
包思思把他往外推的动作一点儿没缓：“王上要做这件事，那他心里另外属意的人选是谁？”
内臣默然。
“所以我不同意，懂了吗？”包思思终于把他彻底拱到外边去，叉着腰冲他说道。
内臣面露难色。
真是稀奇。
明明是势同水火的两个人，褒夫人怎么……
可包思思又跟门神似得杵在宫门口，好似怕他把申后怎么样似的，他也没法行事。
内臣只得向包思思深深行礼，言明要向周幽王禀告这件事。
包思思假装听不懂他的威胁。
他只好悻悻告退。
包思思喜笑颜开，正摩拳擦掌准备应付后边很可能会向自己兴师问罪的周幽王。
游戏主控界面却突然【叮——】的一响。
【已完成】的提示字样出现在支线任务上。
包思思一愣。
她点开后，才确认真的是那个支线任务之一已经完成了。
这么简单？
包思思难以置信地翻看支线任务，终于发现端倪。
“废后失败”的任务显示已完成。
而“废后成功”的任务却变成了灰色——只比正常字体浅一点点，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包思思正专心研究，忽然感觉到身边出现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申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现在正看着她。
包思思眨眨眼，支吾着说：“没事我先走了嗷。”
话音刚落，人就拉着蒲闪出去十万八千里远，跟来的时候一样步履匆匆。
申后一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直到随她入周王宫的媵妾上前说：“王后，申侯那边……”
申后抬手止住她的话。
如画的眉间微蹙，双眸里浮现些疑惑，她对媵妾说：“静观其变吧。”
回到自己宫里后，包思思立刻查看任务情况。
当她确认领取任务奖励后，两个支线任务一块消失了。
果然！
这破游戏的羊毛没那么好薅。
包思思不满地轻“啧”了一声，准备开自己的奖励。
有“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石头”珠玉在前，包思思对这个未知的奖励也不报太大的希望。
但不抱希望的时候，偏偏争气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