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停留场所？”
“西区十三营。”
“年龄？”
“22。”
“性别？”
魏寻停顿了一下，才道：“男。”
面试官抬眸，用他那颗机械眼珠仔细观察起魏寻。
坐在地上的男人有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眼睛圆润而明亮，光润的嘴唇紧抿着，脸上脏兮兮，皮肤却很细腻。
嗯，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男人……不，“他”是女性！
即便她用了变声器，穿着男款外套，但她就是一个女性，他的系统已经检测到她的染色体了。
“不好意思，魏小姐。”面试官收回视线，语气比刚才还要冰冷，“我们比特曼公司不接受女性员工。”
“为什么不行？男的能做的我也可以做！”魏寻脱口而出，声音恢复到了原本的女声。
要不是她走投无路快要饿晕了，也不会假装男人跑这儿面试。
话音未落，站在面试官身后的一排安保便发出哄笑声。
“因为十年前导致9076空间回收失败并全军覆没的就是女性。”面试官手一抬，通往外界的电子门就打开了，“魏小姐，需要我让他们把你抬出去吗？”
接着，两个身着外骨骼作战衣的安保朝魏寻大步走来。
“不用，我自己能走。”魏寻不情不愿从地上站起来，离开了面试大厅。
魏寻刚踏出东区堡垒，一股刺骨的寒风就朝她扑面而来，眼眶周围立刻凝结了一圈厚厚的冰霜，安置在她脑内的系统提示，还有20分钟，她将死于失温。
122年前，由AI控制的阿拉法星突然出现，它用它巨大的引力，拖拽着地球，逐渐远离轨道、太阳。
一百年过去了，地表温度骤降致零下60度。因此丧生的生物不计其数，全球各地所有农作物逐渐毁于一旦。
此时，堡垒外面冰雪飞舞，有一些甚至钻进了魏寻的脖领，她将老鼠毛大衣拢得更紧了些，朝几百米开外的西区狂奔而去。
说是狂奔，实际上也是在几十米厚的积雪上，缓慢挪动双腿，好在今天她面试前吃了一点压缩饼干，有足够的体力在20分钟内走到西区堡垒。
当她迈着笨重的步伐进入西区堡垒以后，脑内的死亡倒计时总算停止了，脸上的冰霜也在顷刻间融化，只留下一张红彤彤被冻伤的脸。
魏寻仰躺在水泥地面上，还没缓上两口气，肚子就饿了。
同时，系统向她提示：还有47小时，她将死于饥饿。
魏寻摸了摸扁平的肚子，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要赶紧找一份临时工作赚钱换取食物。
填饱肚子的欲望促使她一下子就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她强撑着身子走到西区公告屏，开始筛选合适的临时工作。
【工作内容：捕杀老鼠 耗时：3.5小时 报酬：10海币+62颗玉米】
【工作内容：装填蚯蚓罐头耗时：4小时报酬：2瓶蚯蚓罐头】
【工作内容：清扫堡垒外积雪 耗时：8小时 报酬：55海币】
……
魏寻一边浏览，一边用系统计算，她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份性价比最高的工作。
终于，在她浏览到第8页的时候，系统向她自动推送了一条报酬最高的工作。
【工作内容：头部按摩 耗时：1.5小时报酬：1000海币+1kg小麦粉 】
魏寻毫不犹豫将个人信息投递了进去——虽说她不会头部按摩，但她可以现学。
接着，她打开系统搜索如何按摩头部。
就在这时，一只戴着军用手套的大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就是魏寻？”此人的声音底气很足，充满力量，一听就是那种能吃饱饭的人。
魏寻转身看着身后戴着全脸覆盖防弹头盔的男人：“你认识我？”
“刚刚看了你投递的个人信息，”男人上下审视起魏寻，“头部按摩，能接受吗？”
“我会头部按摩，而且技术很好。”魏寻目光真诚，语气一本正经。
“不，是我们给你做头部按摩。”男人解释道。
啊？天上掉馅饼了吗？
“我接受！我接受！你们想怎么按都可以，现在可以带我去吗？”魏寻也顾不上男人什么身份了，两只手同时抓住男人的胳膊，像个要饭的。
“那好，你先去东区10营地下停尸场等我。”男人默不作声将她两只手掰开，原地转身正要走——
“抱歉，能先给我一点食物充饥吗？再去一次东区我可能就死在半路上了。”魏寻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盯着那颗头盔。
男人环顾四周，眼见围上来的饿死鬼越来越多，情急之下，干脆握住魏寻的手臂，往人少的地方走。
他们来到荒无人烟的废料场就停了下来，这里弥漫着呛人的化工味，男人戴的军用头盔能过滤这些有害气体。
魏寻则捂着口鼻，强迫自己张口：“老板，我真的快饿死了。”
男人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块巧克力，毫不吝啬地放在她手心里面：“快吃吧，吃了就出发。”
天呐！！！居然是巧克力！！！
一块巧克力等于100海币，魏寻舍不得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实物。
她迫不及待撕开包装，来不及细细品味其中的丝滑，巧克力就被她吞入腹中了。
甜食带来的极高热量，立刻让魏寻半血复活，她的饥饿感有所缓解。
头盔男歪着头似乎正在观察她，魏寻轻咳一声，不放心的问：“这个会从我的报酬里面扣除吗？”
他的头盔左右晃了两下：“不会。”
妈呀！这个人不会是做慈善的吧？
“您真是大好人！我现在就去东区接受头部按摩……对了，您怎么去东区呢？要不要我背您过去？”魏寻向他投去认真的眼神。
男人似乎被她那无厘头的话噎住了。
“我传送过去。”男人呼唤出系统，紧接着一道闪着蓝光的门出现他俩眼前。
这是比特曼科技公司最新的脑控系统所特有的功能，但价格未知，因为还没上市，只发布了预告。
魏寻知道自己绑到大佬了，心态也由感激变为敬仰，她知道这样的巨佬都会和她这样的底层人保持距离，所以识趣地往后一退：“老板，那一会儿见，我大概要半小时才能走到东区10营，请麻烦您等我一下。”
“要等你半小时？”男人拦住她，口风一转，“算了，你和我一起走吧。”
事实上，魏寻也很想体验一把传送门，所以她二话不说地跟在他身后，向那道蓝光走去。
魏寻好奇道：“要传多久——”久的音还没发完，他们就到达了散发着腐臭味的停尸场。
这个地方跟西区大多数街道一样，乱七八糟的尸体、残肢被随意堆砌在地上，偶尔还能听见老鼠啃食的声音。
魏寻早就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习以为常，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害怕或者恶心，反而带着些许惊奇的口吻，拍手道：“哇！好快！比特曼公司的高科技就是厉害！”
男人却没有理会魏寻的称赞，他迈开脚步：“跟紧点。”
走了两分钟，男人在一个安置尸体的冰舱前停下，他抬了下手，舱门自动打开——
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
“一会儿他们问什么你都不要回答，我会替你回答。”说完，男人先一步走入了黑漆漆的空间，魏寻跟在他身后，朝着远处那盏明亮的绿灯走去。
绿灯下方是一扇铁门，厚重的铁门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斑驳的铁锈，魏寻第一次产生了怀疑，随即便问：“是在这里做按摩？”
“嗯。”男人推开了门。
魏寻首先看到的是一台伫立在正中央的巨型长方形机器，它四周摆放了几个浴缸，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正背对他们，往浴缸里面倒盐一样的物质。
“人这么快就带来了？”羽绒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懒洋洋地转过来。
“嗯，那个讨厌鬼呢？”头盔男问。
羽绒服踢了踢脚旁的浴缸：“他已经进去了。”
听闻，头盔男迅速离开魏寻，朝那边的浴缸走去。
羽绒服侧头快速瞄了魏寻一眼，语气不轻不重：“你找的人有二十二岁吗？”
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良，魏寻看上去有些瘦小。
头盔男：“嗯，我刚刚已经核对了她的系统生产日期，的确是二十二岁。”
就在魏寻思索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时，羽绒服主动朝她走来：“你好，我叫萧禹卓。”
萧禹卓……这个名字好熟悉……
魏寻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将他和那位天才程序员联系在一起。
十六岁就入职比特曼科技公司研发部，二十岁就被调到更高级别的入侵者技术支持部，参加过几十次入侵任务，同时，他也是S级入侵者之一。
“你这一身挺冷的吧，要不先穿我的外套。”萧禹卓脱下外套，里面穿着纳米级的保暖运动衣。
这个地方的确比一般的房间要冷一些，但萧禹卓的过分热情显然让魏寻感到有些拘谨，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头盔男这才将头转向他们的方向：“魏寻，他习惯调戏女孩子，你可以不用理他。”
“喂，这算哪门子调戏，你可不要诋毁我。”萧禹卓倒也没生气，依旧将脱下的外套递给魏寻。
魏寻一直低着头，礼貌地道了声谢谢，她双手虽接过外套，却没有要穿上的意思。
因为她莫名想吃牛肉了，在看到萧禹卓那一身腱子肉的时候，她就将他和充满蛋白质的牛肉联系在一起。
“我的系统告诉我，你在分析我的营养成分。”萧禹卓冷不丁问道，语气变得僵硬，“你想对我做什么？”
魏寻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只要一产生食欲，系统就会自动开启这个功能。”
萧禹卓微愣，接着便干笑一声：“你哪里人？我在北区怎么没见过你？”
“别和她闲聊了，”头盔男打断二人对话：“我们快点开始吧。”他朝魏寻招了招手，“你过来，躺这个机器里面，我们要开始给你做头部按摩了。”
啊？真的要给她按头？虽然不知道头盔男的身份，但他既然能认识萧禹卓，身份一定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个入侵者。
魏寻怪不好意思的：“泰式还是中式？可以下手轻点吗？”
萧禹卓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当然魏寻并没有看见。
她脱下外套，只穿一件鼠皮保暖衣，躺进了浴缸，温暖的液体一瞬间裹住她的身体，魏寻整个人浮了起来。
萧禹卓转头看向头盔男，怪笑道：“头部按摩？”
头盔男点点头：“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萧禹卓转身拿起桌上的数据线：“8009世界的入侵条件居然是带上22岁的女性……卡修斯，你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等等，头盔男叫卡修斯？就是那个比特曼科技公司的老板？
卡修斯完全不理会萧禹卓，他蹲在浴缸旁，语气放缓：“怎么样，水温合适吗？”
“……嗯，合适。”魏寻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这是要把我送进虚拟世界？”
卡修斯若无其事点头：“你现在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你要把那块巧克力退还给我。”
“那不是没算在报酬里面吗？”魏寻问。
“但我也没说过要送你。”
魏寻难以置信望着他，一时间哑口无言。
萧禹卓见魏寻不再说话，眼疾手快地将一个凉嗖嗖的物体贴上了她脑门，紧接着，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窜进她的大脑。
“你在里面什么都不用做。”卡修斯专注地瞧着魏寻的眼睛，“已经有人提前进去了。”
……
这是魏寻失去意识前最后听见的话。
“西区十三营。”
“年龄？”
“22。”
“性别？”
魏寻停顿了一下，才道：“男。”
面试官抬眸，用他那颗机械眼珠仔细观察起魏寻。
坐在地上的男人有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眼睛圆润而明亮，光润的嘴唇紧抿着，脸上脏兮兮，皮肤却很细腻。
嗯，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男人……不，“他”是女性！
即便她用了变声器，穿着男款外套，但她就是一个女性，他的系统已经检测到她的染色体了。
“不好意思，魏小姐。”面试官收回视线，语气比刚才还要冰冷，“我们比特曼公司不接受女性员工。”
“为什么不行？男的能做的我也可以做！”魏寻脱口而出，声音恢复到了原本的女声。
要不是她走投无路快要饿晕了，也不会假装男人跑这儿面试。
话音未落，站在面试官身后的一排安保便发出哄笑声。
“因为十年前导致9076空间回收失败并全军覆没的就是女性。”面试官手一抬，通往外界的电子门就打开了，“魏小姐，需要我让他们把你抬出去吗？”
接着，两个身着外骨骼作战衣的安保朝魏寻大步走来。
“不用，我自己能走。”魏寻不情不愿从地上站起来，离开了面试大厅。
魏寻刚踏出东区堡垒，一股刺骨的寒风就朝她扑面而来，眼眶周围立刻凝结了一圈厚厚的冰霜，安置在她脑内的系统提示，还有20分钟，她将死于失温。
122年前，由AI控制的阿拉法星突然出现，它用它巨大的引力，拖拽着地球，逐渐远离轨道、太阳。
一百年过去了，地表温度骤降致零下60度。因此丧生的生物不计其数，全球各地所有农作物逐渐毁于一旦。
此时，堡垒外面冰雪飞舞，有一些甚至钻进了魏寻的脖领，她将老鼠毛大衣拢得更紧了些，朝几百米开外的西区狂奔而去。
说是狂奔，实际上也是在几十米厚的积雪上，缓慢挪动双腿，好在今天她面试前吃了一点压缩饼干，有足够的体力在20分钟内走到西区堡垒。
当她迈着笨重的步伐进入西区堡垒以后，脑内的死亡倒计时总算停止了，脸上的冰霜也在顷刻间融化，只留下一张红彤彤被冻伤的脸。
魏寻仰躺在水泥地面上，还没缓上两口气，肚子就饿了。
同时，系统向她提示：还有47小时，她将死于饥饿。
魏寻摸了摸扁平的肚子，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要赶紧找一份临时工作赚钱换取食物。
填饱肚子的欲望促使她一下子就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她强撑着身子走到西区公告屏，开始筛选合适的临时工作。
【工作内容：捕杀老鼠 耗时：3.5小时 报酬：10海币+62颗玉米】
【工作内容：装填蚯蚓罐头耗时：4小时报酬：2瓶蚯蚓罐头】
【工作内容：清扫堡垒外积雪 耗时：8小时 报酬：55海币】
……
魏寻一边浏览，一边用系统计算，她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份性价比最高的工作。
终于，在她浏览到第8页的时候，系统向她自动推送了一条报酬最高的工作。
【工作内容：头部按摩 耗时：1.5小时报酬：1000海币+1kg小麦粉 】
魏寻毫不犹豫将个人信息投递了进去——虽说她不会头部按摩，但她可以现学。
接着，她打开系统搜索如何按摩头部。
就在这时，一只戴着军用手套的大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就是魏寻？”此人的声音底气很足，充满力量，一听就是那种能吃饱饭的人。
魏寻转身看着身后戴着全脸覆盖防弹头盔的男人：“你认识我？”
“刚刚看了你投递的个人信息，”男人上下审视起魏寻，“头部按摩，能接受吗？”
“我会头部按摩，而且技术很好。”魏寻目光真诚，语气一本正经。
“不，是我们给你做头部按摩。”男人解释道。
啊？天上掉馅饼了吗？
“我接受！我接受！你们想怎么按都可以，现在可以带我去吗？”魏寻也顾不上男人什么身份了，两只手同时抓住男人的胳膊，像个要饭的。
“那好，你先去东区10营地下停尸场等我。”男人默不作声将她两只手掰开，原地转身正要走——
“抱歉，能先给我一点食物充饥吗？再去一次东区我可能就死在半路上了。”魏寻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盯着那颗头盔。
男人环顾四周，眼见围上来的饿死鬼越来越多，情急之下，干脆握住魏寻的手臂，往人少的地方走。
他们来到荒无人烟的废料场就停了下来，这里弥漫着呛人的化工味，男人戴的军用头盔能过滤这些有害气体。
魏寻则捂着口鼻，强迫自己张口：“老板，我真的快饿死了。”
男人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块巧克力，毫不吝啬地放在她手心里面：“快吃吧，吃了就出发。”
天呐！！！居然是巧克力！！！
一块巧克力等于100海币，魏寻舍不得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实物。
她迫不及待撕开包装，来不及细细品味其中的丝滑，巧克力就被她吞入腹中了。
甜食带来的极高热量，立刻让魏寻半血复活，她的饥饿感有所缓解。
头盔男歪着头似乎正在观察她，魏寻轻咳一声，不放心的问：“这个会从我的报酬里面扣除吗？”
他的头盔左右晃了两下：“不会。”
妈呀！这个人不会是做慈善的吧？
“您真是大好人！我现在就去东区接受头部按摩……对了，您怎么去东区呢？要不要我背您过去？”魏寻向他投去认真的眼神。
男人似乎被她那无厘头的话噎住了。
“我传送过去。”男人呼唤出系统，紧接着一道闪着蓝光的门出现他俩眼前。
这是比特曼科技公司最新的脑控系统所特有的功能，但价格未知，因为还没上市，只发布了预告。
魏寻知道自己绑到大佬了，心态也由感激变为敬仰，她知道这样的巨佬都会和她这样的底层人保持距离，所以识趣地往后一退：“老板，那一会儿见，我大概要半小时才能走到东区10营，请麻烦您等我一下。”
“要等你半小时？”男人拦住她，口风一转，“算了，你和我一起走吧。”
事实上，魏寻也很想体验一把传送门，所以她二话不说地跟在他身后，向那道蓝光走去。
魏寻好奇道：“要传多久——”久的音还没发完，他们就到达了散发着腐臭味的停尸场。
这个地方跟西区大多数街道一样，乱七八糟的尸体、残肢被随意堆砌在地上，偶尔还能听见老鼠啃食的声音。
魏寻早就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习以为常，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害怕或者恶心，反而带着些许惊奇的口吻，拍手道：“哇！好快！比特曼公司的高科技就是厉害！”
男人却没有理会魏寻的称赞，他迈开脚步：“跟紧点。”
走了两分钟，男人在一个安置尸体的冰舱前停下，他抬了下手，舱门自动打开——
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
“一会儿他们问什么你都不要回答，我会替你回答。”说完，男人先一步走入了黑漆漆的空间，魏寻跟在他身后，朝着远处那盏明亮的绿灯走去。
绿灯下方是一扇铁门，厚重的铁门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斑驳的铁锈，魏寻第一次产生了怀疑，随即便问：“是在这里做按摩？”
“嗯。”男人推开了门。
魏寻首先看到的是一台伫立在正中央的巨型长方形机器，它四周摆放了几个浴缸，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正背对他们，往浴缸里面倒盐一样的物质。
“人这么快就带来了？”羽绒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懒洋洋地转过来。
“嗯，那个讨厌鬼呢？”头盔男问。
羽绒服踢了踢脚旁的浴缸：“他已经进去了。”
听闻，头盔男迅速离开魏寻，朝那边的浴缸走去。
羽绒服侧头快速瞄了魏寻一眼，语气不轻不重：“你找的人有二十二岁吗？”
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良，魏寻看上去有些瘦小。
头盔男：“嗯，我刚刚已经核对了她的系统生产日期，的确是二十二岁。”
就在魏寻思索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时，羽绒服主动朝她走来：“你好，我叫萧禹卓。”
萧禹卓……这个名字好熟悉……
魏寻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将他和那位天才程序员联系在一起。
十六岁就入职比特曼科技公司研发部，二十岁就被调到更高级别的入侵者技术支持部，参加过几十次入侵任务，同时，他也是S级入侵者之一。
“你这一身挺冷的吧，要不先穿我的外套。”萧禹卓脱下外套，里面穿着纳米级的保暖运动衣。
这个地方的确比一般的房间要冷一些，但萧禹卓的过分热情显然让魏寻感到有些拘谨，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头盔男这才将头转向他们的方向：“魏寻，他习惯调戏女孩子，你可以不用理他。”
“喂，这算哪门子调戏，你可不要诋毁我。”萧禹卓倒也没生气，依旧将脱下的外套递给魏寻。
魏寻一直低着头，礼貌地道了声谢谢，她双手虽接过外套，却没有要穿上的意思。
因为她莫名想吃牛肉了，在看到萧禹卓那一身腱子肉的时候，她就将他和充满蛋白质的牛肉联系在一起。
“我的系统告诉我，你在分析我的营养成分。”萧禹卓冷不丁问道，语气变得僵硬，“你想对我做什么？”
魏寻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我只要一产生食欲，系统就会自动开启这个功能。”
萧禹卓微愣，接着便干笑一声：“你哪里人？我在北区怎么没见过你？”
“别和她闲聊了，”头盔男打断二人对话：“我们快点开始吧。”他朝魏寻招了招手，“你过来，躺这个机器里面，我们要开始给你做头部按摩了。”
啊？真的要给她按头？虽然不知道头盔男的身份，但他既然能认识萧禹卓，身份一定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个入侵者。
魏寻怪不好意思的：“泰式还是中式？可以下手轻点吗？”
萧禹卓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当然魏寻并没有看见。
她脱下外套，只穿一件鼠皮保暖衣，躺进了浴缸，温暖的液体一瞬间裹住她的身体，魏寻整个人浮了起来。
萧禹卓转头看向头盔男，怪笑道：“头部按摩？”
头盔男点点头：“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萧禹卓转身拿起桌上的数据线：“8009世界的入侵条件居然是带上22岁的女性……卡修斯，你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等等，头盔男叫卡修斯？就是那个比特曼科技公司的老板？
卡修斯完全不理会萧禹卓，他蹲在浴缸旁，语气放缓：“怎么样，水温合适吗？”
“……嗯，合适。”魏寻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这是要把我送进虚拟世界？”
卡修斯若无其事点头：“你现在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你要把那块巧克力退还给我。”
“那不是没算在报酬里面吗？”魏寻问。
“但我也没说过要送你。”
魏寻难以置信望着他，一时间哑口无言。
萧禹卓见魏寻不再说话，眼疾手快地将一个凉嗖嗖的物体贴上了她脑门，紧接着，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窜进她的大脑。
“你在里面什么都不用做。”卡修斯专注地瞧着魏寻的眼睛，“已经有人提前进去了。”
……
这是魏寻失去意识前最后听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