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仔细看发现领头的人正是在酒楼里和中年男子对饮之人。
“这不是常蒙吗？”
“是常少爷啊，这时候他不该在青楼吗？”
有人小声议论。
常蒙一身酒气大摇大摆着进来，有些人受不住跑出了茶馆。
大脸盘，十分圆润，身体却瘦得出奇。
慕瑾只觉恶心起身欲走。常蒙盯着她一动不动，见她要离开就朝她走去。
“美人儿是要上哪儿去啊？你长得如此漂亮......”他笑得猥琐，眼里满是欲望，不须说便知他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
“常少爷，这儿不是青楼里头也都是我们的客人，您看要不？”
掌柜上前规劝却被常蒙一掌拍开，还被他身后之人制住，只能无能大喊妄想制止。
茶馆中的人似乎很害怕这位常少爷，早早躲到了远处。
“这姑娘真惨，似乎今日是第一次出门却被常少爷盯上，唉。”
“麻烦。”慕瑾语气中满是不耐。
她将左手伸入衣袖之中，随着常蒙的靠近她的面色变得愈发冰冷。
感受到周身气压的下降，兰笑往旁挪了一小步。
突然地，常蒙直向慕瑾扑去。
慕瑾迅速旋转起身并将凳子向前一踢连带着对桌的凳子一同移开，常蒙扑空重重摔在地上。
他缓缓爬起身，没有恼火反而更加兴奋。
“我就喜欢你这种会反抗的。”说完他又扑了过去。
慕瑾左手微动，一根细长的簪子便到了她的手上。在常蒙扑来的一瞬间向着他□□刺去。
那簪子被她处理过，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刺破皮肤，瞬间见红。
常蒙瞪大双眼惨叫出声，跪坐在了桌前头靠在桌角上。慕瑾则全程装作一副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
众人见状统统上来将二人分开，慕瑾却瞥见人群中有一麻衣男子离去。
方才人群哄乱时他一直冷静的在其中，也没有丝毫对常蒙的恐惧。
路过酒楼时常蒙不可能看见她，又怎会跟她至此？只是不知幕后之人是谁，想必在京中也是不小的人物。
慕瑾冷笑，借着兰笑搀扶离开了茶馆。
刚进府门，慕瑾面上受惊的神情瞬间消失。兰笑不以为意，关上府门就跟慕瑾往西院走。
“姑娘，今日之事是否要告知老爷？”
慕瑾看向兰笑。刚才的一切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常蒙自己酒后不省人事走路不稳磕到桌角，可兰笑所在的位置能够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即使她动作再快，这也会是个隐患。常蒙一事定是会被发现的，要尽早清理这个祸患。
看着兰笑的神色，想起刚才整个过程中兰笑都没有什么反应。
片刻，慕瑾明白了什么露出笑容来：“说吧。”
这样的事若能交给慕哲来处理那最好。
她突然地笑让兰笑有瞬间的呆滞，又忙点头以做回应才离开。
院内，慕哲正仰望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慕瑾走近后他才转过头来。
“去了这么久啊。”慕哲脸上依旧挂着笑。
好像......脑海中忽然蹦出这样的想法来，又转瞬即逝。
“回来了便好，你往后有需要便可来找为父。”想了想又道，
“遇到麻烦了也可以。”
慕瑾无言，她总觉得慕哲这人说话很奇怪，也莫名其妙。
……
月弯弯挂在天，圣光洒在枝头、屋顶、池塘，偶尔落在风吹起的花瓣上。是有些晚了。
屋内烛光忽闪，不及多想慕瑾便进了屋。
褚卿将灯点上，道：“你今晚......”
话只说了一半，不知他到底想问些什么，慕瑾不解地看向他。
“没什么，只是看见你从泷香业出来。”
“……”原来是在关心她。
“慕夫人本名上官桉，是荆州人。父亲上官裘官职不高，她嫁与慕哲是嫁入高门。
“上官裘和上官夫人王简除上官桉外还育有一子，名上官卓，借着慕哲娶了上官桉便在荆州胡作非为，他的嫡子上官勤也恃强凌弱。
“他们一家无恶不作，不止荆州，就是周边的百姓也知道他们的恶名。
“他们明着做的事都不足报官，又因着慕哲的缘故便就都忍着。
“上官桉嫁给慕哲后他们从未来过京城，就拿着慕哲当初下的聘礼挥霍。
“据说慕哲给的聘礼够他们正常开销过一辈子了，反观他们可好，连嫁妆都没准备。
“而此行上京是因为上官勤欺负了当地一个商贾女女儿，那商贾又恰好出了名的宠女儿，他们担心报复便借着给你庆生的理由来了。那商贾名为严鸿”
半晌褚卿都没有出声，正当慕瑾以为他要离开时，又听他道：“慕文修和祁连以书都死了。”
“祁连以书？”
慕文修死便死了，祁连以书的死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绝不会是身体问题。慕珩说过祁连家是武学世家，祁连以书费心费力这么多年一点状况也没出。
只可能是别的原因。
褚卿摇头：“这是皇室放出来的消息，没有事实考究。”
“还有其他的吗？”
……
枝头上鸟儿才停下又被惊起，夜静的能听见红烛噼啪燃烧的声音。
慕瑾熄了灯，闭眼躺在榻上。又想过一遍慕哲说的话。果然实在暗示她，可为什么？
.
……
罢了，往后与他相处的日子还长，只要他不妨碍她。慕瑾想着，若影响到，杀了便是。
清晨，天边的云连成了一条线，色彩纷呈，呈着上升的红日，院内慢慢有了温暖。
慕瑾醒来冉云就给她梳妆，她换了件沧浪色的衣裳看起来要素雅得多，所戴发饰是翡翠制成也衬得她更加清丽。
“这套装束姑娘可还满意冉云笑得天真烂漫，多少影响了慕瑾的心情，心中乌云似是
散开了。
“嗯，不错。”慕瑾弯弯嘴角装作笑的模样。
冉云又开心地笑了两声，道：“冉云便先下去了，姑娘有事再唤冉云便好。”
下一刻就见她迈着轻快地步伐出了院子。
慕哲爱笑，丫鬟也爱笑，怕不是整个幕府都如此。慕瑾觉着有些头疼，便出屋晒太阳。
西院内栽有几棵山樱树，如今樱花开得正盛，花香被风裹挟着填满了整个院子。几束光打在枝头，衬得上面的樱花更加娇俏可爱。
阳光洒下，慕瑾也被笼罩在温暖之中。
从前她生活在山中，那儿的温度总是要比山下低得多，哪怕是炎热的暑日也只会觉得温暖。
在山上待久了，她已然习惯与严寒作伴，还未入夏便感到暖意反倒令她有些不适。
她又忽的想起慕珩来，往日这个时候慕珩都会去看她。也不知慕珩现在如何，可还安好。
慕珩提前做了计划，她信任慕珩只是她依然担忧。
思绪杂乱她没再思考，无论是与否祁连氏都是一死，不过死法不同而已。
她抬起头往天上看去。云白天蓝，暖阳悬挂高空，偶尔有几只鸟飞过。
不知他是否在仰望同一片蓝天。
“在看什么？”慕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院中。
他勾着嘴角，在阳光下莫名有种感染力，不过慕瑾并不被影响。
慕哲看了看树上的樱花，转而挥挥手就见一男仆呈了把弓给他，箭筒放在一旁。
那箭是特制的要比寻常的箭细小，箭头更加锋利。弓也是依着箭制造的。
慕哲取出一支箭失，他抬起手臂拉开弓瞄着花，道：“那些看不顺眼的，直接除掉就好。”
箭应声破空而出，飞上枝头将一朵枯黄的花带了下来，其他的花依然安稳的躺在树上。
“无需多虑，想做什么就做。”说着，慕哲把弓递给了慕瑾，
“试试？”
慕瑾看着被射下的樱花。箭头穿透花芯，没有丝毫偏差。
若把这棵树看作大雍，那么烂掉的花便是大雍的蛀虫。慕哲在大雍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可只手遮天。
慕哲这何止暗示，根本就是明示。慕瑾看向慕哲，他到底意欲何为？见慕瑾迟迟不接，慕哲道：
“不会射箭？我教你可好？”
慕瑾讷讷地看着他，片刻后夺走弓箭：“不必。”
她对准树顶，射出的箭直取尖端最大的那一朵。
慕哲看了过去。色泽艳丽，花瓣完好。
他微微蹙眉，转瞬又掩藏下去笑了起来。
“它的芯是黑的。”慕瑾斜视着落花解释道。
闻言，慕哲才又瞧了过去。花的外部鲜艳无比，内部却已开始腐烂。
他轻轻一笑道：
“不赖。”
慕瑾把弓扔给了慕哲，道：“继续。”
“好。”
慕哲又道：“树上这类的花可不少，全部除掉这树就不好看
了。”
他射落一朵，又到慕瑾。
“可若害虫不除，树会坏掉。”慕瑾射箭并回应。
“还有花苞，它们会继续生长，直到盛放那日。”慕哲说着却突然转向慕瑾放了箭，“让凋零的给它养分，坏掉的自然会消失。”
慕瑾没动直视着前方，箭矢堪堪从她颈前飞过，直中另一棵树上啃食叶片的虫子。
“你可明白？”话毕，慕哲脸上笑意全无，死死盯着那条虫，道，“碍眼。”
……
半个时辰，慕哲和慕瑾已经把树清理干净了。
慕哲满意地笑了起来。
慕瑾在一旁看着，心道这人变脸真快。
“这是你的什么特殊爱好吗？”她问。
“不算吧，让下人来做我担心他们弄坏了我精心养护的花。
“至于清理这些，不过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那你还留着上官裘一家。”慕瑾淡淡地看他。
“他们又不在我眼前。我很和善的。”慕哲不笑了，满脸真诚语气也认真。
慕瑾终于是没忍住笑了。阴晴不定全凭心意做事，在外人看来的善人，百姓眼中的好官，那或许不是他的伪装。就同慕珩一般……
慕哲又突然笑了，道：“不过他们明日就到了，可要好好招待一下。”
他的笑里不怀好意。
旁人不知上官桉的态度，慕哲肯定是知道的，如此看来，慕哲是打算把他们交给他处理。说不准这能让她在幕府立稳脚跟，是一个办法，做与不做都不会影响到她什么，做了还有利可得，何乐而不为呢？
想必明日宴请的客人也不会只是为了庆祝而来，她倒是不在意。
慕哲既要帮，那且先受着。来日方长，她没有什么十分着急的事，也乐意慢慢耗。
……
“冉云，兰笑。”慕瑾将两人唤进了屋。
“府上可有能使人致幻的东西？”她问道。
“有幻香和药粉，姑娘要哪样？”冉云道。
“幻香吧。”她看了眼两人，又道，“你二人可有什么精通之事？
“这不是常蒙吗？”
“是常少爷啊，这时候他不该在青楼吗？”
有人小声议论。
常蒙一身酒气大摇大摆着进来，有些人受不住跑出了茶馆。
大脸盘，十分圆润，身体却瘦得出奇。
慕瑾只觉恶心起身欲走。常蒙盯着她一动不动，见她要离开就朝她走去。
“美人儿是要上哪儿去啊？你长得如此漂亮......”他笑得猥琐，眼里满是欲望，不须说便知他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
“常少爷，这儿不是青楼里头也都是我们的客人，您看要不？”
掌柜上前规劝却被常蒙一掌拍开，还被他身后之人制住，只能无能大喊妄想制止。
茶馆中的人似乎很害怕这位常少爷，早早躲到了远处。
“这姑娘真惨，似乎今日是第一次出门却被常少爷盯上，唉。”
“麻烦。”慕瑾语气中满是不耐。
她将左手伸入衣袖之中，随着常蒙的靠近她的面色变得愈发冰冷。
感受到周身气压的下降，兰笑往旁挪了一小步。
突然地，常蒙直向慕瑾扑去。
慕瑾迅速旋转起身并将凳子向前一踢连带着对桌的凳子一同移开，常蒙扑空重重摔在地上。
他缓缓爬起身，没有恼火反而更加兴奋。
“我就喜欢你这种会反抗的。”说完他又扑了过去。
慕瑾左手微动，一根细长的簪子便到了她的手上。在常蒙扑来的一瞬间向着他□□刺去。
那簪子被她处理过，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刺破皮肤，瞬间见红。
常蒙瞪大双眼惨叫出声，跪坐在了桌前头靠在桌角上。慕瑾则全程装作一副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
众人见状统统上来将二人分开，慕瑾却瞥见人群中有一麻衣男子离去。
方才人群哄乱时他一直冷静的在其中，也没有丝毫对常蒙的恐惧。
路过酒楼时常蒙不可能看见她，又怎会跟她至此？只是不知幕后之人是谁，想必在京中也是不小的人物。
慕瑾冷笑，借着兰笑搀扶离开了茶馆。
刚进府门，慕瑾面上受惊的神情瞬间消失。兰笑不以为意，关上府门就跟慕瑾往西院走。
“姑娘，今日之事是否要告知老爷？”
慕瑾看向兰笑。刚才的一切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常蒙自己酒后不省人事走路不稳磕到桌角，可兰笑所在的位置能够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即使她动作再快，这也会是个隐患。常蒙一事定是会被发现的，要尽早清理这个祸患。
看着兰笑的神色，想起刚才整个过程中兰笑都没有什么反应。
片刻，慕瑾明白了什么露出笑容来：“说吧。”
这样的事若能交给慕哲来处理那最好。
她突然地笑让兰笑有瞬间的呆滞，又忙点头以做回应才离开。
院内，慕哲正仰望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慕瑾走近后他才转过头来。
“去了这么久啊。”慕哲脸上依旧挂着笑。
好像......脑海中忽然蹦出这样的想法来，又转瞬即逝。
“回来了便好，你往后有需要便可来找为父。”想了想又道，
“遇到麻烦了也可以。”
慕瑾无言，她总觉得慕哲这人说话很奇怪，也莫名其妙。
……
月弯弯挂在天，圣光洒在枝头、屋顶、池塘，偶尔落在风吹起的花瓣上。是有些晚了。
屋内烛光忽闪，不及多想慕瑾便进了屋。
褚卿将灯点上，道：“你今晚......”
话只说了一半，不知他到底想问些什么，慕瑾不解地看向他。
“没什么，只是看见你从泷香业出来。”
“……”原来是在关心她。
“慕夫人本名上官桉，是荆州人。父亲上官裘官职不高，她嫁与慕哲是嫁入高门。
“上官裘和上官夫人王简除上官桉外还育有一子，名上官卓，借着慕哲娶了上官桉便在荆州胡作非为，他的嫡子上官勤也恃强凌弱。
“他们一家无恶不作，不止荆州，就是周边的百姓也知道他们的恶名。
“他们明着做的事都不足报官，又因着慕哲的缘故便就都忍着。
“上官桉嫁给慕哲后他们从未来过京城，就拿着慕哲当初下的聘礼挥霍。
“据说慕哲给的聘礼够他们正常开销过一辈子了，反观他们可好，连嫁妆都没准备。
“而此行上京是因为上官勤欺负了当地一个商贾女女儿，那商贾又恰好出了名的宠女儿，他们担心报复便借着给你庆生的理由来了。那商贾名为严鸿”
半晌褚卿都没有出声，正当慕瑾以为他要离开时，又听他道：“慕文修和祁连以书都死了。”
“祁连以书？”
慕文修死便死了，祁连以书的死是有些出乎意料的，绝不会是身体问题。慕珩说过祁连家是武学世家，祁连以书费心费力这么多年一点状况也没出。
只可能是别的原因。
褚卿摇头：“这是皇室放出来的消息，没有事实考究。”
“还有其他的吗？”
……
枝头上鸟儿才停下又被惊起，夜静的能听见红烛噼啪燃烧的声音。
慕瑾熄了灯，闭眼躺在榻上。又想过一遍慕哲说的话。果然实在暗示她，可为什么？
.
……
罢了，往后与他相处的日子还长，只要他不妨碍她。慕瑾想着，若影响到，杀了便是。
清晨，天边的云连成了一条线，色彩纷呈，呈着上升的红日，院内慢慢有了温暖。
慕瑾醒来冉云就给她梳妆，她换了件沧浪色的衣裳看起来要素雅得多，所戴发饰是翡翠制成也衬得她更加清丽。
“这套装束姑娘可还满意冉云笑得天真烂漫，多少影响了慕瑾的心情，心中乌云似是
散开了。
“嗯，不错。”慕瑾弯弯嘴角装作笑的模样。
冉云又开心地笑了两声，道：“冉云便先下去了，姑娘有事再唤冉云便好。”
下一刻就见她迈着轻快地步伐出了院子。
慕哲爱笑，丫鬟也爱笑，怕不是整个幕府都如此。慕瑾觉着有些头疼，便出屋晒太阳。
西院内栽有几棵山樱树，如今樱花开得正盛，花香被风裹挟着填满了整个院子。几束光打在枝头，衬得上面的樱花更加娇俏可爱。
阳光洒下，慕瑾也被笼罩在温暖之中。
从前她生活在山中，那儿的温度总是要比山下低得多，哪怕是炎热的暑日也只会觉得温暖。
在山上待久了，她已然习惯与严寒作伴，还未入夏便感到暖意反倒令她有些不适。
她又忽的想起慕珩来，往日这个时候慕珩都会去看她。也不知慕珩现在如何，可还安好。
慕珩提前做了计划，她信任慕珩只是她依然担忧。
思绪杂乱她没再思考，无论是与否祁连氏都是一死，不过死法不同而已。
她抬起头往天上看去。云白天蓝，暖阳悬挂高空，偶尔有几只鸟飞过。
不知他是否在仰望同一片蓝天。
“在看什么？”慕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院中。
他勾着嘴角，在阳光下莫名有种感染力，不过慕瑾并不被影响。
慕哲看了看树上的樱花，转而挥挥手就见一男仆呈了把弓给他，箭筒放在一旁。
那箭是特制的要比寻常的箭细小，箭头更加锋利。弓也是依着箭制造的。
慕哲取出一支箭失，他抬起手臂拉开弓瞄着花，道：“那些看不顺眼的，直接除掉就好。”
箭应声破空而出，飞上枝头将一朵枯黄的花带了下来，其他的花依然安稳的躺在树上。
“无需多虑，想做什么就做。”说着，慕哲把弓递给了慕瑾，
“试试？”
慕瑾看着被射下的樱花。箭头穿透花芯，没有丝毫偏差。
若把这棵树看作大雍，那么烂掉的花便是大雍的蛀虫。慕哲在大雍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可只手遮天。
慕哲这何止暗示，根本就是明示。慕瑾看向慕哲，他到底意欲何为？见慕瑾迟迟不接，慕哲道：
“不会射箭？我教你可好？”
慕瑾讷讷地看着他，片刻后夺走弓箭：“不必。”
她对准树顶，射出的箭直取尖端最大的那一朵。
慕哲看了过去。色泽艳丽，花瓣完好。
他微微蹙眉，转瞬又掩藏下去笑了起来。
“它的芯是黑的。”慕瑾斜视着落花解释道。
闻言，慕哲才又瞧了过去。花的外部鲜艳无比，内部却已开始腐烂。
他轻轻一笑道：
“不赖。”
慕瑾把弓扔给了慕哲，道：“继续。”
“好。”
慕哲又道：“树上这类的花可不少，全部除掉这树就不好看
了。”
他射落一朵，又到慕瑾。
“可若害虫不除，树会坏掉。”慕瑾射箭并回应。
“还有花苞，它们会继续生长，直到盛放那日。”慕哲说着却突然转向慕瑾放了箭，“让凋零的给它养分，坏掉的自然会消失。”
慕瑾没动直视着前方，箭矢堪堪从她颈前飞过，直中另一棵树上啃食叶片的虫子。
“你可明白？”话毕，慕哲脸上笑意全无，死死盯着那条虫，道，“碍眼。”
……
半个时辰，慕哲和慕瑾已经把树清理干净了。
慕哲满意地笑了起来。
慕瑾在一旁看着，心道这人变脸真快。
“这是你的什么特殊爱好吗？”她问。
“不算吧，让下人来做我担心他们弄坏了我精心养护的花。
“至于清理这些，不过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那你还留着上官裘一家。”慕瑾淡淡地看他。
“他们又不在我眼前。我很和善的。”慕哲不笑了，满脸真诚语气也认真。
慕瑾终于是没忍住笑了。阴晴不定全凭心意做事，在外人看来的善人，百姓眼中的好官，那或许不是他的伪装。就同慕珩一般……
慕哲又突然笑了，道：“不过他们明日就到了，可要好好招待一下。”
他的笑里不怀好意。
旁人不知上官桉的态度，慕哲肯定是知道的，如此看来，慕哲是打算把他们交给他处理。说不准这能让她在幕府立稳脚跟，是一个办法，做与不做都不会影响到她什么，做了还有利可得，何乐而不为呢？
想必明日宴请的客人也不会只是为了庆祝而来，她倒是不在意。
慕哲既要帮，那且先受着。来日方长，她没有什么十分着急的事，也乐意慢慢耗。
……
“冉云，兰笑。”慕瑾将两人唤进了屋。
“府上可有能使人致幻的东西？”她问道。
“有幻香和药粉，姑娘要哪样？”冉云道。
“幻香吧。”她看了眼两人，又道，“你二人可有什么精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