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我！”陈哥一动，脑袋就晃晃悠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回光返照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黎绾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陈哥的回光返照是在死后好几天才出现，难道不应该是在死前吗？
她不想再跟陈哥继续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黎绾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气到魂飞魄散。
黎绾拿起扫帚就走，她走一步，陈哥就跟一步，黎绾实在是忍无可忍：“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小绾，你是入殓师，应该对修复容貌很擅长。”
黎绾嗅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气味：“你想说什么？就算你想让我帮你，我也没办法啊，我现在已经死了。”她摆摆手转身去找端哥钓鱼去了。
其实地府里没有活物，但端哥就喜欢闲得没事的时候坐在忘川河边钓鱼。
鱼竿做了，鱼线扯了，鱼钩挂了，丢到河里，在忘川河边一坐一整天。
忘川河里没有鱼，有的只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和虫蛇。
甚至一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还会扯断鱼线，那时候端哥就会朝那准备爬上岸的恶鬼的脑袋来上一脚。
有时候端哥一天都安安静静的坐在河边，看着轮回往生的人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
端哥把视线移回来，看着毫无动静的鱼竿叹了口气。
黎绾过来在端哥肩上拍了一掌。
端哥看到是黎绾，把揣进怀里的手默默的拿出来：“小绾啊，怎么了？”
“端哥，巡查官大人什么时候才来啊？”黎绾这几天天天盼着巡查官大人能来。
端哥见他是女孩，对她也比对其他人耐心了许多。
“巡查官大人日理万机，哪能天天来啊。”
黎绾坐在端哥身边问东问西，巡查官大人长什么？是不是凶神恶煞？我能不能在他手下谋个职位啊？
端哥就像是一个给孩子讲故事的老者，把巡查官大人的故事讲给黎绾听。
听说巡查官大人叫祁云倾，带着一个只能遮住右脸的银色琉璃面具，虽然容貌被毁，但依旧掩不住透出来的英气，他很早之前就是地府的巡查官了，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留在地府。
毕竟巡查官这样的人也不像是对什么有执念。
“端哥，你怎么知道巡查官大人没有执念的？”
端哥瞅了一眼自己鱼竿，抬手拿起来，和往日一样，鱼线被河里的虫蛇咬断了。
地府终日不见阳光，分不清昼与夜，只有在地府门前，勾划着轮回簿的老头那里才勉强能看得到一丝光亮。
忘川河与那里相隔甚远，但端哥说天色不早了，准备收拾东西回去，黎绾就跟在他后面问东问西。
他们到了院子，听到里面一阵吵闹。
“我都说了不轮回，你凭什么让我来轮回！？”
“你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若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地府不早就被挤破了？”
里面乒乒乓乓的，像是动手打起来了。
端哥没好气的上去一脚把门踹开：“干什么呢！在我这里吵吵什么！”
里面是脑袋上顶着簇鬼火的两人。
“不好意思，我们是奉判官大人的命来的，判官大人说，你们在此逗留已久，让我们来催促你们转世轮回的。”
端哥嗤笑一声：“我在这里几百年了，判官大人现在才来催我，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
端哥挥挥手里的鱼竿：“回去跟你们判官大人说，巡查官大人还需要一个扫院子的奴仆。”
那两人听端哥把巡查官大人搬了出来，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愤愤地走了。
判官是原地府成员，跟着他的小鬼也都是，巡查官虽说是外来人，但凭实力已经压过判官一头。
“端哥，巡查官大人让您明天去一趟。”那人拿着巡查官的令牌。
端哥抬眸看了眼，接过令牌：“我知道了。”
又转身看向黎绾，“你不是想见检察官大人吗？明日你跟我去。”
“谢谢端哥！”
在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概念的情况下，黎绾选择去找那个老头，在地府门口等着天亮。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魂体不需要休息，老头还在托着腮勾划着成员簿。
她搬着小板凳过去，坐在老头旁边。
“这是你第七天了吧？寻着职位了？”老头问着。
黎绾点点头：“寻着了。”
看着不断前进的队伍，她从前不知道，原来每天都会死这么多人啊。
“大人，这轮回往生什么时候结束？”
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丫头，若是这轮回往生结束了，那天地平衡就被打破了，就是大难将至的预兆。”
“丫头，你是有什么执念未了？”
这几天来，黎绾也想了很多，她没有什么执念，从小她就是孤儿，能长这么大，能上大学已经很不错了，她不敢在奢望什么。
但她这二十三年来过得太苦了，她不想再赌了，她怕再过一次这样的生活。
黎绾对老头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没有什么执念，就是觉得人活着不容易，还不如做魂体来的舒服，至少魂体不会饿肚子。”
老头点着她的脑袋嗔怪她没理想。
黎绾捂着被戳疼的脑袋坐在那里等待来着“明天”的第一束光。
如果可以，她想飞升成仙，这样就可以渡化那些苦难中的人了。
黎绾脑袋枕在胳膊上，胳膊叠放在腿上，就这么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头用那根白骨毛笔敲了敲她的脑袋。
“天亮了，还不起？”
黎绾揉了揉眼睛，嘟囔道：“这才几点……”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把身后的凳子都掀翻了。
也不管身后老头的责怪，转身就跑去端哥的住处，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端哥看着门外的黎绾，没有很惊讶，他知道以黎绾的性子，说不定干坐着等着天亮。
“这么着急？”
“当然着急了！”黎绾把手在身侧擦了擦，那可是要见地府的大人物，要是他能赏自己个一官半职的那就更好了。“我需要准备什么？”
端哥上下打量着黎绾，他们这里没有女魂体，黎绾是唯一一个，他们都把黎绾当兄弟似的看待，衣服也是粗麻烂布做的。
“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我昨日让人给你送你房里去了，再把你的脸好好洗洗。”
说实话，黎绾已经好多天没有照过镜子了，也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有没有灰。
“时间不急，收拾干净了再过来找我。”
黎绾低声应了一声，回去换衣服了。
她先回去照了照镜子，果然，自己脸上堪比叫花子，她用力搓了两把脸，把脸搓干净了，才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方帕擦。
她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的头发随便挽了挽然后扎起来，至少不会显得不精神。
她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衣服，料子摸起来极好，跟身上穿的完全不一样，她弄好水沐浴完，穿上了那件衣裳。
墨发拢在脑后被随意挽成一个髻，烟青色的衣衫垂在地上，腰间是素色的腰带，将黎绾姣好的身材衬托出来。
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黎绾还是不习惯穿这种衣裳，她总觉得很麻烦。
最后又照了一下镜子，确保万无一失才出门找端哥了。
端哥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的黎绾，满意的点点头，他当时留下黎绾一方面是看黎绾一女子有些可怜，但这么多年来想在他这里留下的不止黎绾一人，而且他不是一个有恻隐之心的人。
他看着黎绾，与当年那个在巷子里试图阻止那些人对他施暴的女孩的身影渐渐重叠。
他不知道那女孩的姓名，他在地府等了几十年，终于再见到了那人，但他又知道，自己定然不配站在她身边。
就如此，他在地府看她轮回了无数次。
端哥拍了拍黎绾的肩，说了句走吧。
黎绾跟在端哥后面走了很久，久到黎绾第一次知道地府原来这么大。
“端大人！端大人！”一声凄惨的哀嚎渐近，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端哥面前。
“端大人，求求您了，我不想这个模样轮回，求求您给我一个职牌吧！求求您了！”
黎绾从后头探出头来，一群人跪在端哥面前，那些人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有长的，从额角到脖颈，也有短的，从眉骨到唇角。
“我说过了，我那职牌也不是随便给的。”
为首的刀疤脸一听，瞬间不乐意了，指着黎绾问：“那她呢？那您为什么给她！？”
突然被点到名的黎绾一怔，确实，她确实很容易就拿到了端哥的职牌，以保她魂体不散。
几人见端哥不说话，便伸手想去抢黎绾身上的职牌，黎绾被他们的手劲推了个踉跄。
“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黎绾用胳膊护住脑袋，避免伤到重要部位。
“几位大哥，敢问你们不愿轮回是因脸上的疤痕吗？”
几个人对视交换了眼神，一把把黎绾从地上薅起来：“你有办法？”
“我生前是入殓师，兴许可以帮点忙。”
几人有些不信，转眼看向端哥，端哥眼里也有些许疑惑。
“端哥，入殓师就是复者。”
端哥眼里的疑惑随着黎绾的话打消了，不曾想自己竟捡到一个复者。
“能否让我一试？”黎绾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了排列整齐的工具，黎绾才刚刚学会使用自己的灵力，她能力低下，又没有功德，只能用这些微薄的灵力收纳个东西。
几人面面厮觑，都没有要上尝试的意图。
“我知道，魂体是与生者在世上的最后一面有关，让逝者以最好的容貌和状态离开世间，也是我们入殓师的职责。”
“我们既都已死了，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不是吗？”
那几人被黎绾说的有些心动，短刀疤脸率先站了出来：“我先来试试，若你弄毁了，我也不介意在端哥面前跟你同归于尽。”
黎绾笑哈哈的点头，心里慌得一批。
短刀疤脸一伸手，便出现了稻草人，跟当初端哥给她展示的一样。
等稻草人变大，黎绾拿着自己做的“粉底”加一点点灵力的维持，盖在短刀疤脸的稻草人的。
说是粉底，其实也不是，就是黎绾闲得无事时找的一些没毒的白色的草木磨成的粉。
黎绾伸手触上那稻草人，说来奇怪，那看着像是稻草人，但触感完全不是稻草的触感，如同真的皮肤一般。
刀疤有些深，一次盖不完全，黎绾又用了一次，但奈何灵力不够，只盖了一半的疤痕。
这“粉底”不能直接用在替身或魂体身上，毕竟这不是自己的趁手工具，黎绾只能将自己作为媒介，用灵力加持才能勉强达到效果。
“何人在巡查官大人府前喧哗！”
黎绾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陈哥的回光返照是在死后好几天才出现，难道不应该是在死前吗？
她不想再跟陈哥继续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黎绾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气到魂飞魄散。
黎绾拿起扫帚就走，她走一步，陈哥就跟一步，黎绾实在是忍无可忍：“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小绾，你是入殓师，应该对修复容貌很擅长。”
黎绾嗅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气味：“你想说什么？就算你想让我帮你，我也没办法啊，我现在已经死了。”她摆摆手转身去找端哥钓鱼去了。
其实地府里没有活物，但端哥就喜欢闲得没事的时候坐在忘川河边钓鱼。
鱼竿做了，鱼线扯了，鱼钩挂了，丢到河里，在忘川河边一坐一整天。
忘川河里没有鱼，有的只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和虫蛇。
甚至一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还会扯断鱼线，那时候端哥就会朝那准备爬上岸的恶鬼的脑袋来上一脚。
有时候端哥一天都安安静静的坐在河边，看着轮回往生的人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
端哥把视线移回来，看着毫无动静的鱼竿叹了口气。
黎绾过来在端哥肩上拍了一掌。
端哥看到是黎绾，把揣进怀里的手默默的拿出来：“小绾啊，怎么了？”
“端哥，巡查官大人什么时候才来啊？”黎绾这几天天天盼着巡查官大人能来。
端哥见他是女孩，对她也比对其他人耐心了许多。
“巡查官大人日理万机，哪能天天来啊。”
黎绾坐在端哥身边问东问西，巡查官大人长什么？是不是凶神恶煞？我能不能在他手下谋个职位啊？
端哥就像是一个给孩子讲故事的老者，把巡查官大人的故事讲给黎绾听。
听说巡查官大人叫祁云倾，带着一个只能遮住右脸的银色琉璃面具，虽然容貌被毁，但依旧掩不住透出来的英气，他很早之前就是地府的巡查官了，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留在地府。
毕竟巡查官这样的人也不像是对什么有执念。
“端哥，你怎么知道巡查官大人没有执念的？”
端哥瞅了一眼自己鱼竿，抬手拿起来，和往日一样，鱼线被河里的虫蛇咬断了。
地府终日不见阳光，分不清昼与夜，只有在地府门前，勾划着轮回簿的老头那里才勉强能看得到一丝光亮。
忘川河与那里相隔甚远，但端哥说天色不早了，准备收拾东西回去，黎绾就跟在他后面问东问西。
他们到了院子，听到里面一阵吵闹。
“我都说了不轮回，你凭什么让我来轮回！？”
“你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若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地府不早就被挤破了？”
里面乒乒乓乓的，像是动手打起来了。
端哥没好气的上去一脚把门踹开：“干什么呢！在我这里吵吵什么！”
里面是脑袋上顶着簇鬼火的两人。
“不好意思，我们是奉判官大人的命来的，判官大人说，你们在此逗留已久，让我们来催促你们转世轮回的。”
端哥嗤笑一声：“我在这里几百年了，判官大人现在才来催我，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
端哥挥挥手里的鱼竿：“回去跟你们判官大人说，巡查官大人还需要一个扫院子的奴仆。”
那两人听端哥把巡查官大人搬了出来，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愤愤地走了。
判官是原地府成员，跟着他的小鬼也都是，巡查官虽说是外来人，但凭实力已经压过判官一头。
“端哥，巡查官大人让您明天去一趟。”那人拿着巡查官的令牌。
端哥抬眸看了眼，接过令牌：“我知道了。”
又转身看向黎绾，“你不是想见检察官大人吗？明日你跟我去。”
“谢谢端哥！”
在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概念的情况下，黎绾选择去找那个老头，在地府门口等着天亮。
来往的人络绎不绝，魂体不需要休息，老头还在托着腮勾划着成员簿。
她搬着小板凳过去，坐在老头旁边。
“这是你第七天了吧？寻着职位了？”老头问着。
黎绾点点头：“寻着了。”
看着不断前进的队伍，她从前不知道，原来每天都会死这么多人啊。
“大人，这轮回往生什么时候结束？”
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丫头，若是这轮回往生结束了，那天地平衡就被打破了，就是大难将至的预兆。”
“丫头，你是有什么执念未了？”
这几天来，黎绾也想了很多，她没有什么执念，从小她就是孤儿，能长这么大，能上大学已经很不错了，她不敢在奢望什么。
但她这二十三年来过得太苦了，她不想再赌了，她怕再过一次这样的生活。
黎绾对老头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没有什么执念，就是觉得人活着不容易，还不如做魂体来的舒服，至少魂体不会饿肚子。”
老头点着她的脑袋嗔怪她没理想。
黎绾捂着被戳疼的脑袋坐在那里等待来着“明天”的第一束光。
如果可以，她想飞升成仙，这样就可以渡化那些苦难中的人了。
黎绾脑袋枕在胳膊上，胳膊叠放在腿上，就这么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头用那根白骨毛笔敲了敲她的脑袋。
“天亮了，还不起？”
黎绾揉了揉眼睛，嘟囔道：“这才几点……”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把身后的凳子都掀翻了。
也不管身后老头的责怪，转身就跑去端哥的住处，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端哥看着门外的黎绾，没有很惊讶，他知道以黎绾的性子，说不定干坐着等着天亮。
“这么着急？”
“当然着急了！”黎绾把手在身侧擦了擦，那可是要见地府的大人物，要是他能赏自己个一官半职的那就更好了。“我需要准备什么？”
端哥上下打量着黎绾，他们这里没有女魂体，黎绾是唯一一个，他们都把黎绾当兄弟似的看待，衣服也是粗麻烂布做的。
“去换身干净的衣裳，我昨日让人给你送你房里去了，再把你的脸好好洗洗。”
说实话，黎绾已经好多天没有照过镜子了，也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有没有灰。
“时间不急，收拾干净了再过来找我。”
黎绾低声应了一声，回去换衣服了。
她先回去照了照镜子，果然，自己脸上堪比叫花子，她用力搓了两把脸，把脸搓干净了，才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方帕擦。
她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的头发随便挽了挽然后扎起来，至少不会显得不精神。
她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衣服，料子摸起来极好，跟身上穿的完全不一样，她弄好水沐浴完，穿上了那件衣裳。
墨发拢在脑后被随意挽成一个髻，烟青色的衣衫垂在地上，腰间是素色的腰带，将黎绾姣好的身材衬托出来。
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黎绾还是不习惯穿这种衣裳，她总觉得很麻烦。
最后又照了一下镜子，确保万无一失才出门找端哥了。
端哥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的黎绾，满意的点点头，他当时留下黎绾一方面是看黎绾一女子有些可怜，但这么多年来想在他这里留下的不止黎绾一人，而且他不是一个有恻隐之心的人。
他看着黎绾，与当年那个在巷子里试图阻止那些人对他施暴的女孩的身影渐渐重叠。
他不知道那女孩的姓名，他在地府等了几十年，终于再见到了那人，但他又知道，自己定然不配站在她身边。
就如此，他在地府看她轮回了无数次。
端哥拍了拍黎绾的肩，说了句走吧。
黎绾跟在端哥后面走了很久，久到黎绾第一次知道地府原来这么大。
“端大人！端大人！”一声凄惨的哀嚎渐近，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端哥面前。
“端大人，求求您了，我不想这个模样轮回，求求您给我一个职牌吧！求求您了！”
黎绾从后头探出头来，一群人跪在端哥面前，那些人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有长的，从额角到脖颈，也有短的，从眉骨到唇角。
“我说过了，我那职牌也不是随便给的。”
为首的刀疤脸一听，瞬间不乐意了，指着黎绾问：“那她呢？那您为什么给她！？”
突然被点到名的黎绾一怔，确实，她确实很容易就拿到了端哥的职牌，以保她魂体不散。
几人见端哥不说话，便伸手想去抢黎绾身上的职牌，黎绾被他们的手劲推了个踉跄。
“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黎绾用胳膊护住脑袋，避免伤到重要部位。
“几位大哥，敢问你们不愿轮回是因脸上的疤痕吗？”
几个人对视交换了眼神，一把把黎绾从地上薅起来：“你有办法？”
“我生前是入殓师，兴许可以帮点忙。”
几人有些不信，转眼看向端哥，端哥眼里也有些许疑惑。
“端哥，入殓师就是复者。”
端哥眼里的疑惑随着黎绾的话打消了，不曾想自己竟捡到一个复者。
“能否让我一试？”黎绾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了排列整齐的工具，黎绾才刚刚学会使用自己的灵力，她能力低下，又没有功德，只能用这些微薄的灵力收纳个东西。
几人面面厮觑，都没有要上尝试的意图。
“我知道，魂体是与生者在世上的最后一面有关，让逝者以最好的容貌和状态离开世间，也是我们入殓师的职责。”
“我们既都已死了，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不是吗？”
那几人被黎绾说的有些心动，短刀疤脸率先站了出来：“我先来试试，若你弄毁了，我也不介意在端哥面前跟你同归于尽。”
黎绾笑哈哈的点头，心里慌得一批。
短刀疤脸一伸手，便出现了稻草人，跟当初端哥给她展示的一样。
等稻草人变大，黎绾拿着自己做的“粉底”加一点点灵力的维持，盖在短刀疤脸的稻草人的。
说是粉底，其实也不是，就是黎绾闲得无事时找的一些没毒的白色的草木磨成的粉。
黎绾伸手触上那稻草人，说来奇怪，那看着像是稻草人，但触感完全不是稻草的触感，如同真的皮肤一般。
刀疤有些深，一次盖不完全，黎绾又用了一次，但奈何灵力不够，只盖了一半的疤痕。
这“粉底”不能直接用在替身或魂体身上，毕竟这不是自己的趁手工具，黎绾只能将自己作为媒介，用灵力加持才能勉强达到效果。
“何人在巡查官大人府前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