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
分手三个月后，阮希音独自在酒店的床上醒来。
屋内是一片黑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寂静无声，活像个阴暗的匣子。
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室内一点风声也没有，丝毫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她感觉有点闷，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看着周边的景象，莫名对这个房间有了点熟悉的感觉。
尽管这个房间是陌生的，但这黑暗沉闷的感觉，是多么的似曾相识。
她睁着眼，试探性地左顾右看，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已经能渐渐在黑暗中视物了，房间模糊的轮廓她眼中显现，慢慢地，越变越清晰。
但还未看清，她就把眼睛闭上了。
她没有耐心、没有力气，不想等，也不愿看清。
“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你一定是对的吗？”
“你一点别人的想法也不想听，别人的感受一点也不在乎，是吗？”
“怎么？你不一样吗？难道你在乎？”
“简直不可理喻，我们分手吧！”
......
刺耳的声音从深处传来，愈变愈浅，若即若离，叫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阮希音放弃了挣扎，眼皮下垂闭合，堕入更深黑暗。
她如困倦的游鱼一般，在宽敞的床间翻了个身，被子被轻轻扯动，发出眷恋的声息。
她真的好困好困。
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一夜的疯狂补觉后，自己不但没有活力满满，反而像是被妖精吸走了精力，精疲力尽。
昨天，灵感不期而至，她乐此不疲地一次次实验，把香精比例调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才罢手，却险些赶不上飞机，着急忙慌赶了一路。
飞机落地后，她一刻不停，从下飞机拿行李、约车，到酒店办理入住，直到今日凌晨才躺上了床。
她现在实在是太疲惫了，要做什么都记不清了。
要做什么也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睡觉！
她再次翻了个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沉睡。
手机却在此刻轰然炸响，打碎了一室的安宁。
阮希音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微眯着眼，给手机开了免提。
“celine，你到天津了吗？”热烈的声音传来，激情澎湃到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
阮希音不想起身，裹在被子里，懒懒地回了声：“嗯。”
“celine，你声音怎么恹恹的，不会是还没睡醒吧？sorry我吵到你睡觉了。”对面的声音缓和了点。
“没事。”阮希音清醒了不少，打开台灯，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实木桌面上，一只镶宝石、带银边的弯月耳环散发出璀璨的光。
“薇薇安，托你的福，我清醒了，你的声音可真是提神醒脑！”
“哈哈哈哈哈。”薇薇安的笑声很清脆，她接着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说。”
“你之前不是看中了罗贝街的一个铺子吗？和对方聊了我们租订的意愿后，已经达成口头协议了。这算不算是你独立调香师之路的良好开端？”
“嗯！”阮希音不经意地笑了下，“不过，难道不是我们的独立调香师之路吗？”
薇薇安爽朗的声音传来：“别乱说，我对调香可没有太多兴趣，我只对钱感兴趣。”
阮希音莞尔。
五年前，她去国外一所著名的调香学院学调香，碰上了薇薇安。
照理说，这个全球只招小两位数的调香专业具有极高的门槛，来的都是天赋异禀的人，强大的嗅觉、专业的素养、丰富的创造力、浓烈的兴趣缺一不可。
而薇薇安却是个奇葩。
她出身调香世家，有着完备的硬性知识，本人却对调香兴趣不深，相比于调香，她更关心一个品牌创立的商业模式，迫于父母压力才考的调香专业，漫不经心地竟然还考上了。
然而，她却经常跟阮希音控诉自己的父母，说自己被父母变成了垃圾——错配的资源，她更喜欢和人打交道，争夺利益，而不是在艺术的海洋里并不快乐地呛水。与阮希音恰好相反。
但其他方面，两人却特别合拍。
当阮希音厌倦了做国际著名香水品牌的商业调香师，决定裸辞回国做独立调香师时，两人仅在餐桌上聊了两句，就一拍即合，二人各自分工，一个负责创造，一个负责运营，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回国了。两人也慢慢从合伙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伙伴。
阮希音前男友的事，薇薇安自然也是全程参与其中，虽然忙一点没帮，但瓜是一个不落。
“celine，你开心吗？”薇薇安突然问。
阮希音不明所以，如实回：“当然啦！怎么了？”
“那我能不能趁机问你个问题？”薇薇安兴致勃勃。
“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也可以问我问题啊，要问快问吧！”
薇薇停顿了一下。
阮希音也不多想，她起身，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慢慢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整个瞬间房间浸泡的金色的阳光中，外面的天空很蓝、很远，让人心旷神怡。
薇薇安突然问：“celine，我还是很好奇，你不去租黎曼广场的店面，真的不是因为你男......呸！前男友吗？”
阮希音愣住了。
怎么又是这事？怎么又提到他了！根本不想联想到那个人的任何事！
虽然这样想，关于那个人的许多事却像水坝也止不住的洪流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过去的甜早就变成了苦，过去的苦也都变成了烦，让人不想回想，不愿回想，又忍不住去想，越想越烦。
房间很安静，过了一阵，阮希音才回话。
“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阮希音静静地说：“我只是觉得那里浓厚的商业气息和我们的理念不太相符。我们追求的是小众独特而不是高端奢侈，在现有高奢香水环绕的店面并不利于我们发展，吸引来的也不是我们的目标顾客。而且，大商场固定的kpi指标我不太喜欢。”
“哦！”薇薇安说：“可是黎曼广场门面的曝光确实非常大啊！吸引来的虽然不完全是我们的目标客户，但他们中不少都用过你调的香吧！”
阮希音沉默了一会，这件事两人早就充分地沟通过，并且达成了共识。罗贝街的小铺虽然曝光不如黎曼广场，人流量较少，但那里有独特的文化标识，周边也都是像她们一样独特的个人品牌，是小众品牌的温床。从目标客户数量来讲，罗贝街小铺可能更占优，在运营成本和自由度上，也更好。
“我突然想到，最后拍板的好像不是我吧！你自己之前口若悬河的一番分析，是要我背一遍给你听吗？亲爱的薇薇安小姐。”阮希音静静地问。
薇薇安笑了几声，没有直接回，答案不言而喻。
“逗你的啦，我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就是想八卦一下你和你前男友，老实说，虽然你们分了，但我预感我们之后会有合作呢！”
薇薇安兴奋地问：“天津的演唱会，他去吗？当时是抢了两个人的票吧？”
阮希音沉默了，纷乱的情绪像暴涨的雨水涌上。
三个月前，得知喜欢的歌手要在天津开演唱会，阮希音叫上十几个国内好友帮忙抢票，自然也包括那时和自己如胶似漆的前男友。
“男朋友，帮我抢个票呗！”她在床上不经意地提起。
“好。”
“你认识他吗？你去不去呀！”
“不认识。”对方的回答过于冷酷。
“哦。”阮希音有点丧气。
“但你去，我一定去。”他说，阮希音又开心了。
其实，对于男朋友的抢票水平，阮希音根本不抱希望。从来没抢过热门歌手演唱会门票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是多么残酷的战场，不会理解“售罄”是多么高频的词汇。
所以，但她得知男朋友抢到内场票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震撼！这简直比自己抢到票还要让人开心。
她在对方脸上猛亲了几口，在男朋友惊愕的目光下，不顾形象地光着脚在地上手舞足蹈。
那时她绝不会想到，不久后，演唱会还没有开场，男朋友就变成了前男友。她都想象不到自己曾经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在分手后，问已经是前男友的他索要演唱会的座位号。
万幸的是，对方秒回了，她也用不着解释太多，场面也不算过分尴尬。
她总是笑着跟薇薇安说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她也能像她那样，把过去枯萎的爱情当乐子，侃侃而谈。而她自己知道，不在乎的话有多么轻，云淡风轻的面具有多么脆弱，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而这种感情，薇薇安却不懂。
“他......”阮希音想了一会，她没有接上后缀，嘈杂的声音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当时分手并不算和平，所以，这句话没有后缀，他们也没有以后。
想到这一点，前男友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恶劣负面形象突然跳了出来，她顿时感到烦躁，语气也冷了点。
“不会的。”阮希音静静地回薇薇安的话。
“他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
阮希音直直地站在窗边，紧紧地握着手机，她微微偏头，望向外面邈远的天空，她淡淡地说：“他不会来的。”
他那样的人，时间恨不得用金沙来量，他是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不感兴趣的事上。这个演唱会，不少人趋之若鹜，对他来说，却不值一提，毕竟他连歌手都不认识。
粉丝要是知道他这样的人抢到了内场票，还分到了前排，肯定恨不得套个麻袋给他打一顿。
两人挂了电话。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了，太阳越发变得刺眼，桌面的耳环闪着亮光。
阮希音对着桌面的圆镜戴上耳环，拿起挎包走到化妆间，她套了条紫色的连衣裙，画了个淡妆。酒店里的平面镜硕大敞亮，镜子里的人明艳动人。
阮希音和镜子里的自己对望着，她想到，前男友从不夸自己好看，却总是在自己化妆时，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很久很久。
她笑了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鬼使神差地想，酒店在房间里放的一定是美容镜，让顾客在化妆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脸就开心，心情好了，体验感自然好。
想着，她又低下头，对着几款香水挑选。
她带了四款香水，香水的色调各不相同，风格也相差甚远。
阮希音细长的手指在一款紫色调的香水边悬停，这款香水以薰衣草为原料，自然柔和、高贵典雅，最主要的是，紫色很合她今日的眼缘。
可就在她手指尖刚刚触及香水瓶的刹那，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手腕一转，拿起旁边一款无色的香水。
一只浓郁、温暖的木质调香水。
阮希音还没扭开香水瓶口，“嘭嘭”的敲击声突然响起。
她放下香水，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房间里游荡，显得空洞诡异。
有人在敲门！
屋内是一片黑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寂静无声，活像个阴暗的匣子。
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室内一点风声也没有，丝毫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她感觉有点闷，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看着周边的景象，莫名对这个房间有了点熟悉的感觉。
尽管这个房间是陌生的，但这黑暗沉闷的感觉，是多么的似曾相识。
她睁着眼，试探性地左顾右看，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已经能渐渐在黑暗中视物了，房间模糊的轮廓她眼中显现，慢慢地，越变越清晰。
但还未看清，她就把眼睛闭上了。
她没有耐心、没有力气，不想等，也不愿看清。
“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你一定是对的吗？”
“你一点别人的想法也不想听，别人的感受一点也不在乎，是吗？”
“怎么？你不一样吗？难道你在乎？”
“简直不可理喻，我们分手吧！”
......
刺耳的声音从深处传来，愈变愈浅，若即若离，叫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阮希音放弃了挣扎，眼皮下垂闭合，堕入更深黑暗。
她如困倦的游鱼一般，在宽敞的床间翻了个身，被子被轻轻扯动，发出眷恋的声息。
她真的好困好困。
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一夜的疯狂补觉后，自己不但没有活力满满，反而像是被妖精吸走了精力，精疲力尽。
昨天，灵感不期而至，她乐此不疲地一次次实验，把香精比例调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才罢手，却险些赶不上飞机，着急忙慌赶了一路。
飞机落地后，她一刻不停，从下飞机拿行李、约车，到酒店办理入住，直到今日凌晨才躺上了床。
她现在实在是太疲惫了，要做什么都记不清了。
要做什么也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睡觉！
她再次翻了个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沉睡。
手机却在此刻轰然炸响，打碎了一室的安宁。
阮希音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微眯着眼，给手机开了免提。
“celine，你到天津了吗？”热烈的声音传来，激情澎湃到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
阮希音不想起身，裹在被子里，懒懒地回了声：“嗯。”
“celine，你声音怎么恹恹的，不会是还没睡醒吧？sorry我吵到你睡觉了。”对面的声音缓和了点。
“没事。”阮希音清醒了不少，打开台灯，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实木桌面上，一只镶宝石、带银边的弯月耳环散发出璀璨的光。
“薇薇安，托你的福，我清醒了，你的声音可真是提神醒脑！”
“哈哈哈哈哈。”薇薇安的笑声很清脆，她接着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说。”
“你之前不是看中了罗贝街的一个铺子吗？和对方聊了我们租订的意愿后，已经达成口头协议了。这算不算是你独立调香师之路的良好开端？”
“嗯！”阮希音不经意地笑了下，“不过，难道不是我们的独立调香师之路吗？”
薇薇安爽朗的声音传来：“别乱说，我对调香可没有太多兴趣，我只对钱感兴趣。”
阮希音莞尔。
五年前，她去国外一所著名的调香学院学调香，碰上了薇薇安。
照理说，这个全球只招小两位数的调香专业具有极高的门槛，来的都是天赋异禀的人，强大的嗅觉、专业的素养、丰富的创造力、浓烈的兴趣缺一不可。
而薇薇安却是个奇葩。
她出身调香世家，有着完备的硬性知识，本人却对调香兴趣不深，相比于调香，她更关心一个品牌创立的商业模式，迫于父母压力才考的调香专业，漫不经心地竟然还考上了。
然而，她却经常跟阮希音控诉自己的父母，说自己被父母变成了垃圾——错配的资源，她更喜欢和人打交道，争夺利益，而不是在艺术的海洋里并不快乐地呛水。与阮希音恰好相反。
但其他方面，两人却特别合拍。
当阮希音厌倦了做国际著名香水品牌的商业调香师，决定裸辞回国做独立调香师时，两人仅在餐桌上聊了两句，就一拍即合，二人各自分工，一个负责创造，一个负责运营，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回国了。两人也慢慢从合伙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伙伴。
阮希音前男友的事，薇薇安自然也是全程参与其中，虽然忙一点没帮，但瓜是一个不落。
“celine，你开心吗？”薇薇安突然问。
阮希音不明所以，如实回：“当然啦！怎么了？”
“那我能不能趁机问你个问题？”薇薇安兴致勃勃。
“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也可以问我问题啊，要问快问吧！”
薇薇停顿了一下。
阮希音也不多想，她起身，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慢慢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整个瞬间房间浸泡的金色的阳光中，外面的天空很蓝、很远，让人心旷神怡。
薇薇安突然问：“celine，我还是很好奇，你不去租黎曼广场的店面，真的不是因为你男......呸！前男友吗？”
阮希音愣住了。
怎么又是这事？怎么又提到他了！根本不想联想到那个人的任何事！
虽然这样想，关于那个人的许多事却像水坝也止不住的洪流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过去的甜早就变成了苦，过去的苦也都变成了烦，让人不想回想，不愿回想，又忍不住去想，越想越烦。
房间很安静，过了一阵，阮希音才回话。
“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阮希音静静地说：“我只是觉得那里浓厚的商业气息和我们的理念不太相符。我们追求的是小众独特而不是高端奢侈，在现有高奢香水环绕的店面并不利于我们发展，吸引来的也不是我们的目标顾客。而且，大商场固定的kpi指标我不太喜欢。”
“哦！”薇薇安说：“可是黎曼广场门面的曝光确实非常大啊！吸引来的虽然不完全是我们的目标客户，但他们中不少都用过你调的香吧！”
阮希音沉默了一会，这件事两人早就充分地沟通过，并且达成了共识。罗贝街的小铺虽然曝光不如黎曼广场，人流量较少，但那里有独特的文化标识，周边也都是像她们一样独特的个人品牌，是小众品牌的温床。从目标客户数量来讲，罗贝街小铺可能更占优，在运营成本和自由度上，也更好。
“我突然想到，最后拍板的好像不是我吧！你自己之前口若悬河的一番分析，是要我背一遍给你听吗？亲爱的薇薇安小姐。”阮希音静静地问。
薇薇安笑了几声，没有直接回，答案不言而喻。
“逗你的啦，我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就是想八卦一下你和你前男友，老实说，虽然你们分了，但我预感我们之后会有合作呢！”
薇薇安兴奋地问：“天津的演唱会，他去吗？当时是抢了两个人的票吧？”
阮希音沉默了，纷乱的情绪像暴涨的雨水涌上。
三个月前，得知喜欢的歌手要在天津开演唱会，阮希音叫上十几个国内好友帮忙抢票，自然也包括那时和自己如胶似漆的前男友。
“男朋友，帮我抢个票呗！”她在床上不经意地提起。
“好。”
“你认识他吗？你去不去呀！”
“不认识。”对方的回答过于冷酷。
“哦。”阮希音有点丧气。
“但你去，我一定去。”他说，阮希音又开心了。
其实，对于男朋友的抢票水平，阮希音根本不抱希望。从来没抢过热门歌手演唱会门票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是多么残酷的战场，不会理解“售罄”是多么高频的词汇。
所以，但她得知男朋友抢到内场票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震撼！这简直比自己抢到票还要让人开心。
她在对方脸上猛亲了几口，在男朋友惊愕的目光下，不顾形象地光着脚在地上手舞足蹈。
那时她绝不会想到，不久后，演唱会还没有开场，男朋友就变成了前男友。她都想象不到自己曾经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在分手后，问已经是前男友的他索要演唱会的座位号。
万幸的是，对方秒回了，她也用不着解释太多，场面也不算过分尴尬。
她总是笑着跟薇薇安说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她也能像她那样，把过去枯萎的爱情当乐子，侃侃而谈。而她自己知道，不在乎的话有多么轻，云淡风轻的面具有多么脆弱，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而这种感情，薇薇安却不懂。
“他......”阮希音想了一会，她没有接上后缀，嘈杂的声音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当时分手并不算和平，所以，这句话没有后缀，他们也没有以后。
想到这一点，前男友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恶劣负面形象突然跳了出来，她顿时感到烦躁，语气也冷了点。
“不会的。”阮希音静静地回薇薇安的话。
“他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
阮希音直直地站在窗边，紧紧地握着手机，她微微偏头，望向外面邈远的天空，她淡淡地说：“他不会来的。”
他那样的人，时间恨不得用金沙来量，他是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不感兴趣的事上。这个演唱会，不少人趋之若鹜，对他来说，却不值一提，毕竟他连歌手都不认识。
粉丝要是知道他这样的人抢到了内场票，还分到了前排，肯定恨不得套个麻袋给他打一顿。
两人挂了电话。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了，太阳越发变得刺眼，桌面的耳环闪着亮光。
阮希音对着桌面的圆镜戴上耳环，拿起挎包走到化妆间，她套了条紫色的连衣裙，画了个淡妆。酒店里的平面镜硕大敞亮，镜子里的人明艳动人。
阮希音和镜子里的自己对望着，她想到，前男友从不夸自己好看，却总是在自己化妆时，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很久很久。
她笑了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鬼使神差地想，酒店在房间里放的一定是美容镜，让顾客在化妆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脸就开心，心情好了，体验感自然好。
想着，她又低下头，对着几款香水挑选。
她带了四款香水，香水的色调各不相同，风格也相差甚远。
阮希音细长的手指在一款紫色调的香水边悬停，这款香水以薰衣草为原料，自然柔和、高贵典雅，最主要的是，紫色很合她今日的眼缘。
可就在她手指尖刚刚触及香水瓶的刹那，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手腕一转，拿起旁边一款无色的香水。
一只浓郁、温暖的木质调香水。
阮希音还没扭开香水瓶口，“嘭嘭”的敲击声突然响起。
她放下香水，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房间里游荡，显得空洞诡异。
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