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外头有说话声音的时候,姜寸华就好奇的趴在门缝上听稀罕呢,现在看周氏已经走到大门口了,不等她敲门,就主动打开了大门,迎接周氏进来。

    周氏还怪受宠若惊的,进了大门,将柴炭给姜寸华在厨房放好,跟姜寸华劝道:“邻里之间就这样,没事就闲磕牙,就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的也别往心里去,回头人家就忘了,你还记在心里,难为自己不是?”

    姜寸华笑道:“都听大婶子的。婶子,我鸡蛋煮多了,你拿回去一个给小侄子吃呗?”

    周氏忙推辞,道:“那怎么能要你的鸡蛋吃?你留着补身子吧。”

    姜寸华柔声笑道:“焦大夫说了,我现在只能吃一些好克化的米粥,鸡蛋虽然补身,我吃了未必能克化的了,如今天热,放一夜可不就放坏了?我收米粮和柴炭的时候没跟大婶子客气,大婶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拿着吧。”

    周氏可真是稀罕死了,这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这姜家大丫头怎么就这么会说话了呢?

    说的还怪好听的。

    听听,听听,这道理一条一条的,听的她不拿着这鸡蛋就好似是她做错了一般,这鸡蛋,她今儿还真就必须得拿着了?

    周氏接过还带着余温的鸡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姜寸华笑眯眯:“大婶子尽管拿去,不用跟我客气。”

    周氏一面攥着鸡蛋往门口走一面嘱咐姜寸华:“我走了,你就牙好门,不是我婆母和我,谁叫门都不要开,知道吗?那药是喝三天的,一次一包,一天一早一晚两次,煎好了就都喝完,要趁热喝才治病......”

    周氏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其实也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常识话,但她现在,就是想都说给姜寸华听。

    姜寸华也认真听她说,记忆是记忆,现实是现实,有机会,她自然是要再确认一遍记忆有没有出入的。

    等到周氏回了自己家,不免又逮着婆母给她看姜寸华给她的鸡蛋,还好一顿感慨:“娘啊,您是没听到姜家大丫头说话,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好听呐......”

    王婆婆听了儿媳妇的感慨,就道:“少见多怪,这话你就不会说?让我来说,我保证比她说的还好听。”

    王婆婆是媒婆,这嘴皮子可不是虚的。

    周氏就道:“那不一样,姜家大丫头能跟您比吗......”

    在王家婆媳谈论她的时候,姜寸华正在给自己煎药,看了下药包里的药材,都是桂枝、当归、栀子、山楂、陈皮、半夏等寻常的药材,桂枝是用来活络经脉的,当归是用来活血、养肝血的,栀子是用来清心火的,山楂、陈皮、半夏是用来补养心脾,其中陈皮和半夏用在一起还能清痰火......

    总之,与她现在的身体十分对症。

    以前本着技多不压身的想法,姜寸华也曾去隔壁院系听了几节中医课程,也记得几个活络经血补养脾胃的方子,用量上她或许记不大清楚了,但大体用到的药材,她还是记得一些的。

    跟她手里的这包药材大差不差。

    姜寸华不免嘀咕,这焦大夫真是个有本事的,能在这乡村遇到这样有真本事的中医,真是老天爷怜爱她。

    只是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医术发达,焦大夫只是其中很寻常的一个,还是说她们这葫芦县的风水好,招来这么一个有本事的神医来坐堂?

    趁着煎药的空档,姜寸华将还剩下的一个鸡蛋给吃了,然后去后院墙根处薅了两把艾草,一把挂在门前,一把挂在屋后,又薅了两把带回药炉子边上烘烤着,等着入夜之后点燃了熏蚊子。

    药煎好了,倒了一碗在旁边放凉,姜寸华又拖着疲乏的身子进了姜家父母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个旧樟木匣子,匣子上了锁,打不开。

    摇了摇,可以确定里面是有东西的,但听不到声音,更没有纸张碰撞的沙沙声。

    钥匙在哪儿呢?

    姜寸华翻找的一头泥土满身是汗都没找到所谓的钥匙,算了,不找了。

    姜寸华抱着这个匣子来到药炉编,试了试温度,先将黄兮兮的药一口饮尽,咋了咋嘴,不苦,除了有股子一定会有的药味之外,喝着酸酸的,十分适口。

    说什么中药都是黑漆漆苦巴巴的,那真是不懂中药的人对中药的固有偏见,真正与中药常年为伍的就会知道,根据所加入药材的不同,熬出来的中药颜色也会不同,喝着味道自然也会有所不同,可谓色香味十分丰富了。

    喝完并不难喝的药汤,随意抹抹嘴,姜寸华随手将樟木匣子扔在地上,捡起药炉子边放着夹炭的铁夹子,一脚踩在樟木匣子上,将铁夹子插入匣子上铜锁的空隙中,双手和脚同时用力一别,只听“咯吱吱——”一下让人牙酸的响动之后,就没动静了。

    开了?

    放下铁钳,拾起匣子看了下,锁歪了一边,倒是有钉进匣子之内的铁片被她别出来了一部分,但另一边还是原样,连歪一下都没有。

    要不怎么说匠人精神呢,这手工打造的质量就是过硬。

    既然受力的这边能拔出来铁片,那另一边也定然能,她将匣子调了个头,继续一脚踩匣子双手同时用力,将另一边的铜锁铁片给别出来一些。

    这下两边铜锁都浮现在匣子一侧,倒是挺对称的,可惜,这锁,还是牢牢的嵌在木头上,匣子盖倒是松动了,但也仍旧是打不开。

    姜寸华用手上下左右的晃动着拔了下,手指拔的酸痛也没撼动这铜锁分毫。

    罢了,继续用铁钳子一点一点的撬动吧。

    等姜寸华来回反复了三五回,铜锁终于落地,夕阳余晖也日渐淡薄了。

    此时晚风徐徐吹起,吹散了白日的热气,带来丝丝凉风,对常人来说沁人心脾的凉意,却是激的姜寸华汗湿的皮肤直起鸡皮疙瘩。

    姜寸华不敢大意,只草草查看了一下打开的匣子,见里面果然是一张张的纸张,也来不及细看,就将它放在了自己床上,打算等夜晚点灯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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