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化型的狐狸精能知道什么呢?

    你在吃了一株不明草药后,修为大涨,一瞬间突破了那层隔阂,由白狐化成了人型。

    冰天雪地里,没有皮毛的掩盖,你冻的晕头转向,你哆哆嗦嗦拉紧身上的白衣,踉跄着向前方唯一闪烁着暖光的茅草屋奔去。

    虽说是狐狸所化,但卧局人世多年,话是说的了的,但还不怎么会用双腿走路。你知晓没有人会用四肢爬行,你只能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厚积的雪上,在求生的欲望下硬是学会了由走到跑。

    陆谨之证伏在案上研读经书,忽闻外门有急促的不成章法的拍门声,这靠近山林的偏僻处,怎还有人来敲门?

    莫不是大雪迷途的赶路人?

    他顺手拿了根竹棍,才走去将门打开。

    也许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门外是漫天的飘雪,如鹅羽纷纷洒洒,连带着急风迷了眼,陆谨之此刻真觉得是迷了眼。

    要不然门外怎么会站着如此…如此娇媚的姑娘。

    白茫茫里,你一手攥着一袭单薄的白衣都掩不住的细腰,另一手还维持在拍门的样子,抬头那双黑润的明眸懵懂又可怜兮兮的看着陆谨之,巴掌大的胜雪三分小脸,点着梅红艳艳的一点朱唇,浑然天成的小巧鼻头,细密长睫几乎扫到鬓角里,黛眉款款,简直美的不似人间物。

    浓黑的长发瀑布般直直拖到脚边,沾染了风雪,小绺的青丝被吹的与他衣角相蹭。

    深山 、大雪 、妖精似的美人 、书生

    那一刻无数狐狸精和赶考书生的话本子闪过陆谨之的脑子,无他,眼下这场景太过贴合又诡异。

    你见眼前的呆子站着不动,外面的风雪又急,“这位公子,外面风雪大,让奴家进去避一避风雪可好?”

    声音娇的,像带了个钩子,专吊人的魂儿。

    反正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不管怎样在开春前都要赖在这里。

    陆谨之咻地烧红了脸,晕着头就连忙请你进去,什么妖精,全然抛却脑后。

    “姑娘若不嫌弃,等今夜风雪过了再走吧,陋舍好歹能遮些风雨”

    哪怕在自家,陆谨之面对你仍是束手束脚,一边添柴一边倒水,眼只敢看到你的衣角处,万不敢再逾越一分。

    安顿好你,他再坐到书案前,只觉得眼前的文字变得晦涩起来,手中笔杆垂落在纸上久久未动,直到晕开一个墨点,他才恍然惊觉读到腊月飞雪时脑中全是你的身影。

    听到你在后面细细碎碎的响动,耳朵又烧红起来。只觉得这茅屋都蓬荜生辉……不行,不行,像姑娘这等人,应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是一等一的娇娇主,哪能在这受苦。

    可你真真切切就在这里。

    你看着眼前的书生只顾着伏案苦读,便悄悄溜到他旁边,细细打量着:长挑身材,肩骨直挺,削背细腰,白面俊俏,可生的薄淡唇、浓墨眸,天生薄情寡义郎。旧衣难掩青松翠柏之姿,见之忘俗,日后必定大有作为。

    嚯,你心下悸动,上好的精气。

    山里的姐姐怎么诱人来着?她们总说“你化形后呀,只要站在那,就有大把的人自愿奉上精气。哪用学这些招数?。”

    嗯,所以你确实一点都不会。

    你直接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墨色的长发铺陈在他的身上,一双眼里清澈的天真无邪,带着不加掩饰的渴望:“公子,为报救命之恩,奴家以身相许可好?”

    快答应,话本子都这么写的,答应完就可以亲亲,亲亲就可以吸精气,吸饱了开春就跑路!

    不可趁人之危…陆谨之正要思考如何拒绝,你直接整个人不顾男女大防贴了上来,缠缠绕绕,馨香扑面。

    “姑娘!”

    陆谨之的手局促的不知何处放,你已经遵从本能贴上了他的薄唇,丝丝缕缕的“气”透过唇瓣的缝隙挤进来,只是吞咽了几口,连冻僵的身子都回暖了。你着急的想要探到里面去吮吸精气,湿润艳红的舌尖一下下舔着陆谨之的唇缝。

    你感到腰间一痛,那修长的五指有些失控的攥住你的腰,还停在唇外的舌尖被陆谨之尽数卷进唇间品尝,青涩的舔过你的舌肉,隐隐亲出了水声,陆谨之耳朵烧的绯红,但力道不减一分。

    那股纯粹又庞大的精气让你吸的晕头转向,只是乖乖的趴在他怀里,无知觉的对他生出一种短暂的依赖和亲昵。

    你晕乎乎的听见陆谨之一脸认真的说什么,他进京赶考榜上题名娶亲之类的。

    你才不在意。

    你就这样安生和他呆在这里,只要缠着他就能肆无忌惮的吸精气,对你来说过的太富裕了。

    然而陆谨之总觉得亏待了你,总是想方设法在读书之余替人写信、卖字画来赚钱给你买各种玩意儿。

    你在集市里挽着陆谨之的胳膊,无视周围人隐隐投来的关注与恋慕,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簪子,有些爱不释手,人类的小玩意儿确实好玩。

    在你们要启程回家时,一个身着道服的人默不作声的拉住陆谨之。

    他面色苍白,状似虚弱的紧。一双丹凤眼哪怕此刻散漫的看着人,也让人心里有种被一眼看穿的毛骨悚然,眼下有着淡淡的暗青,乌黑的头发齐落的反梳到脑后,束的松松散散,几根黑发丝还垂落在鼻梁旁,隐约能看见被挡住的一颗红痣。

    张口的一句话差点让你浑身毛都炸起来:

    “兄弟,大白天带个妖出来逛啊?”

    “听我一句劝,趁早放弃喽,你俩没缘~”

    陆谨之心里一跳,拉着你加快了回家的步子,并不回复刚刚那人的疯言疯语。

    张无站在原地,并不把陆谨之这等红尘凡人放在眼里,而是专心致志盯着你远去的影子,你刚刚慌张的神情,你伪装不善的痕迹…

    你们相握的手。

    哈,怎么偏偏让这小子捡漏了。

    回家后陆谨之明显面色阴郁,你第一次见他这样,阴沉沉的样子,眉压的很低,你有点怕,似乎透过了皮囊看到他一直在生长的本性。

    陆谨之触及到你害怕的眼神时,突然又青涩的笑了,说现在真是世道乱,什么人都有,千万别把骗子的话放心上。

    “我相信我们的一定是命中注定的。”

    白皙修长的手缓慢的蹭着你的脸颊,亲昵极了。

    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你透过摇曳的火光看向陆谨之,文文弱弱的书生气十足,哪里有什么阴沉的样子。

    可你还是心有余悸。

    虽然陆谨之进京赶考前对你千叮咛万嘱咐,但你还是跑了。

    一来是你也腻歪了,想找点新口味;二来是你心里对陆谨之就是有点抵触,总之,你可是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的妖精,才不会被礼义廉耻束缚。

    至于下家嘛,你卧在张无的膝盖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这臭道士竟然愿意跟你勾结在一起,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虽然他嘴里总没好话,但是每次只要你一亲他,任是什么赖话都不会再说了。

    你抬头,能够看到张无总一副倦厌的样子,还有黑的不透一点光的眸子,看着你的时候让你觉得透心凉……

    他低头撇你一眼,然后缓缓地梳理着你尾巴上的毛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真好,真好,真好。

    自打看到你的第一眼,他心里就盘算着,怎么让你来到他身边。好在大道永远是眷顾他的,无论是修为上的天赋异禀,还是你的到来。

    果然是命中注定啊。

    张无心里搅和着的是一滩黑水,看似虚弱无力的身躯却又把你禁锢在石板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你。

    你不知道这道士又发什么疯,娇纵惯了就直接踹他,被他一把捉住脚腕,用膝盖抵住,一点点压了下来,情难自禁的亲在你的唇角,阴冷的舌头像蛇一样探了进去,绵密的亲吻着。

    你从他口中得了精气,也就松懈下来随他闹了。偶尔被亲的难耐了,也会反咬一口。

    张无也不恼,仍是面色平静的看着你,无限包容着你的一切。

    舌尖带着痛,仅仅是回味着你嘴里的甜味,就面无表情的应了。

    你觉得张无脑子也不正常,跟个变态似的,哪有道士这样假正经。

    “心里又偷偷骂我呢?”

    张无半阖着眼,把你翻了个面,无视你反抗的呜呜声,慢条斯理的割破了食指,在你脖子上画起了符咒,扭曲怪异,鲜血淋漓,符咒画成的瞬间浸入你的血肉,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道你不安分,提前上好了锁,现在你生性顽劣爱玩,不打紧,无论天涯海角,总归他都能找得到你。

    你一扭头,刚好对上张无符成后佯装平静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中你看不懂的固执和癫狂。

    这个变态,臭道士啊啊啊啊啊。

    你知道陆谨之有本事,但陆谨之有本事到成了状元,是你万万想不到的。或者说,你早就忘了陆谨之,那个寡淡的书生。

    你本来贪图热闹,趁张无闭关,偷偷溜下山,想一睹这次水患的功臣。据说是当年的一举夺魁的状元,天纵奇才,朝堂的新宠。

    只见得马匹精壮的蹄子强有力的踏在地上,步步珍重,拉的身后的轿子更是暗里极尽奢华,扇骨挑开了一角帘子,你冷不丁的和里面的人对视了。

    那人的瞳孔在一瞬间诧异的紧缩。

    你还傻傻的探着头,想看到大名鼎鼎的功臣模样,下一秒就眼前一黑,再晕乎乎的睁眼,目之所及就是雕花拔步大床和层层叠叠的红帐幔。

    什么…你还搞不清情况,娇气的嚷嚷着“张无快放我出去,你又玩的什么花幻境”

    话未说完,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双眼,身后慢慢贴上了一具灼热高大的身躯,腰部被掐紧向后,那人的鞓带都硌到了你的软肉,怕是什么大人物。

    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人?

    你似乎还在下意识的说“张无救…”

    陆谨之一直绷着的弦、断了。

    “张无、是谁?”

    陆谨之?!你被困着什么都看不到,听着身后人怪异到扭曲的声音,身子禁不住瑟瑟地想跑,却动弹不得。

    口中攀爬过来两根手指,一指的关节处的玉扳指压在你的舌头上,另一指指腹抵住你上颚,你满嘴花言巧语也无可奈何,一想说话反而感受到被扳指压着的感觉和玉的冰凉。

    “你不在的日子,我很想你。”

    “是去找张无了吗?是因为他才离开我吗?”

    陆谨之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一遍遍贴紧你头侧的耳畔,用唇一点点的碾着,像癔症上身的病人,必须不断靠近你,才能红着脸喘着气存活下去。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状元郎。

    他松开蒙住你眼的手,你反而不敢直视他。

    一身红色直裰,咄咄逼人,面目生的更加凌厉,双眉舒展,你无端的想起了看热闹时旁人的窃窃私语:

    “这状元郎听说无情无义的很,那公主驸马的身份都看不上,在朝中也是私下手段不少呢,不然怎么那么快就升到现在的位置?”

    他的手终于舍得放过了你的舌头,他直直的盯着扳指上一点残存的津液,当着你的面神魂颠倒的舔了上去。

    下一秒又神态狠毒的看着空处喃喃“你口中的张无,是不是也尝过你的甜液?还做了什么不堪的事呢?亲了吗,做夫妻之行了吗?……”

    疯了,真是疯了,你吓的狐狸尾巴都炸了出来,呆呆的看着陆谨之,吓得发抖。

    “我早就知道爱人是狐狸呢。”陆谨之一把抓住你尾巴根,出其不意的揉搓了一下,引得你软成一滩水,站不住地向他靠去。

    “找不到你后,我试了很多方法,找了很多道士给我们曾经的小屋布下阵法,等着你回来,牢牢地、困住你。”

    “不过你竟然还是自己跑来找我了”

    “你仍然爱我,对吗?”

    陆谨之盯着你的眸子,也不知是在催眠你,还是自我催眠。

    你怕激怒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陆谨之,一句也不敢应。

    就在他裹挟着你不管不顾的亲到那里时,一纸符咒横空劈开,将陆谨之打退几步。

    张无神鬼不觉的立在你面前,看着面前的陆谨之难得厌恶的皱眉“天命之子?”

    陆谨之对你笑着,没有看张无一眼:“离开这些时日,就是跟他在一起?等我杀了他喂鱼,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对吗。”

    “口出狂言。”

    你抱紧了狐狸尾巴,期待两人打个你死我活,毕竟无论谁活下来,你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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