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钟子骞提议走回去,有助于消化,时佳也乐于享受这样悠闲的时刻。时而时佳走得慢了,他也会放慢脚步与她并肩,她停下时,他也会走得慢些等她跟上。停下来那刻,时佳隐约听见有人在某个方向叫她,钟子骞大概也听到了,他回过头来。声音的源头在她身后,一个高大,剪着寸头的男子向她走来,“时佳,我没认错吧?”

    “是。”时佳一脸雾水地看着他。

    见时佳疑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我是央扬啊。”

    她恍然大悟过来,她初中皆高一的同学,“是你啊。”

    他憨厚地笑,“真不容易,休假碰上熟人,还是在这儿。你来这旅游吗?一个人?”

    时佳看了看几米远的钟子骞,他站在公交站台旁观察着他们,时佳摇头,“不是。”

    “你男朋友啊?”他瞥了一眼钟子骞。

    “嗯。”

    央扬依然面带微笑,“你话少了好多。”他看了一眼表,“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待几天,改天请你们吃饭吧,怎么说这也算我半个故乡了。”

    时佳愣住,片刻后才道:“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吧,我们先留个联系方式。”说着他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时佳也只好拿出手机,按他报出的电话号码打了出去,接通后,他满意地笑,“再见,时佳。”

    时佳收起了手机,也说:“再见。”

    钟子骞早已收回了目光,等她走近,才提步继续行走,路过商铺时,走了进去。时佳料想他要买衣服,但又想到他通常都穿西装。抬眸一看,是家奢侈女装店,不好的的预感渐渐涌上头来。果然钟子骞出来叫她,“进来。”

    “干什么?”时佳走进去,问。

    “你的衣服太素了。”说着,他已经拿了几件颜色不一的裙子,时佳并不喜欢穿裙子,蹲下时担心走光,又害怕把它弄脏。但是钟子骞并没有看到她不情愿的表情。

    “去试试。”他将衣服递给她。

    时佳本不领情,却见几个店员观望着他们,她也只好拿着裙子去了试衣间,一一试过之后,他又拿了几件前去付款,时佳拦住他,“够了。”

    “给你买一次衣服多不容易,得多买点。”也不顾她阻拦自行结账了。

    出来时,他将购物袋放进车里让司机先回去,他们则继续悠悠地走。

    夜晚,人群熙熙攘攘,车辆川流不息,路旁叫卖的商贩,暗蓝色的夜空,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真正的放空。钟子骞不知从哪儿买来两根糖葫芦,递了一根给她。

    “谢谢。”时佳接过。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酒店,他从车里拿出买的衣服,领着她上楼。眼看他还是往自己房间去,时佳不免不安,到了门口,时佳道:“你给我吧,你也去好好休息。”

    她伸手,他静默地盯着她,勾了勾嘴角,将东西递给她。时佳接过,他说:“我等你进去。”

    时佳没手开门,又只好将购物袋放地上,腾出一只手来开门,又将购物袋重新提起,“再见。”

    时佳推门而入,转身用手肘将门关上,门却被一股巨大力量推开,下一瞬他将她抵在墙上,手中的购物袋落地。时佳的呼吸紧了几分,不觉地往后缩去。只见他喉咙滚动,狭长的的眼神盯着她,空气中弥漫着旖旎。钟子骞见她镇定自若,丝毫未有局促不安的神色,只觉好笑,瞬间松开她,向沙发走去,“让我待一会儿。”

    时佳捡起地上的购物袋放在桌上,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又听到他问:“今天那男的是你同学?”

    时佳想了想,“是,初高中同学。”

    “他喜欢过你。”他不以为意地道。

    时佳愣住,她自然是不能相信的,央扬初中便早恋,初一到初三,高一的时候与初中女朋友分手,喜欢上班里的另一个女孩,分班后,又喜欢上班里的另一个女孩,与高一的女孩分手,情史是她认识的人里最为丰富的,时佳难得地笑说:“你判断失误,他不能接受异班恋,换一个班就谈一个。”

    钟子骞抬起眸来看她,时佳已经从他面前经过去了阳台收衣服,“是吗。”

    门铃响起,时佳离门近,看一眼猫眼,是钟子骞的司机便开了门,司机对她笑,“时小姐。”接着他递给她一张房卡,是她隔壁的房间。

    时佳关上门,将房卡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他,他接过。

    钟子骞回去后,时佳洗了澡,换上衣服睡觉。

    翌日,钟子骞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时佳吃完早餐后去附近的古镇逛逛。

    石板铺成小径,两边被民居包围着,像是走进了未知的过去,抬头看向山那边时,又给人现世的存在感。

    她被几个孩子推搡到一边,后面跟上来一个年轻妇女,她背着背篓,背篓里装着铁锹,衣服看上去又旧又脏,头发也枯燥不已,她向她道了歉,继续跟着五个孩子前去。那五个孩子,其中有两个女孩,三个男孩,男孩最小,最大的大概13岁。

    一路来到山下,时佳又见到了那几个小孩,最大的两个帮妈妈锄地,中间的一个照顾着弟弟妹妹,时佳也不知是什么推动着她走了过去,她穿着纯白的帆布鞋,这一会儿就被踩得全脏。

    妇女只见刚才撞到的姑娘站在他们面前,带着登山帽,皮肤相比她的不知白了多少,容貌娇美,个子比他们这儿的一些男生还高,她一猜她就是城里来旅游的。

    “妹子,你有什么事?”她问?

    时佳盯着她,她明明才三十几岁,却满脸倦容,“我很渴,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买水的地方,能不能给我一点水喝,我可以帮你。”

    为了证实谎言的真实性,她紧紧地盯着那壶水。

    妇女不假思索道:“你随意喝,这儿较偏,没有商铺。”

    时佳拿起来倒了一小口,她拿起来另一把锄头,跟着锄起来,妇女直说让她放下,她干不来,时佳没听,她也只好作罢。妇人告诉她,她姓刘。

    “这几个孩子都是你的吗?”时佳问。

    两个女孩十分腼腆,默默地锄着地,时不时看她一眼,投来艳羡的目光,时佳对他们笑了笑,俩个女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大的叫李丽,小的叫李南

    “是勒。太难养了。”她叹气道。

    中午时,他们并没有回家,将带来的饭摆好,吃起来,饭菜并不多,两个菜,一个剁辣椒,一个细细的类似树的细根,刘姐说这是鱼腥草也叫折耳根,西南一带喜爱的吃食。

    她给时佳舀了一大碗饭,时佳表示吃不了这么多,与旁边饭少的女孩交换,她夹起拌好的鱼腥草,吃起来,刚吃时,觉得辛辣,一股极大的臭味,多吃几回时,会逐渐喜欢上这个食物。

    “许多外地人都吃不了它。”妇人说。

    时佳又帮着他们一起锄到了傍晚,刘姐拉着她,说为了感谢她要带她回家吃饭,若不是她他们明天得再来半天。时佳只觉她实在夸张,她甚至没有她的大女儿锄得多。不过她还是去了,又经过了那条道,再向前走没多远就到了他们家,两间一层用钉子钉住的木屋,屋里两张床、一张桌子,中间搭起的小小灶台,床上粘贴着大大小小的奖状,名字都是李丽。时佳得知她刘姐她老公外出打工,她留下来照顾孩子。

    李丽帮她洗着碗,李南帮她生火,时佳在一旁帮她,时佳没生过,在一个小孩面前显得笨拙不堪。

    时佳只好出去,见刘姐在洗菜接过她手里的活儿。

    “这怎么行,你是客人。”她推脱不肯放手。

    “没关系,我不会生火,也只能做这些。”时佳说。

    刘姐无奈,他们一起洗了起来。快洗完时,时佳电话响了起来,她大脑一紧,忘记告知钟子骞。

    “喂。”

    果然钟子骞在那边语气不善,有几分不耐烦道:“你去哪儿了?”

    时佳将电话拿远,问刘姐:“这是哪儿?”

    刘姐答:“下志村二十三号。”

    “下志村二十三号。”

    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刚想说他别过来,自己马上回去。

    刘姐见她挂了电话,笑着问道:“你男人啊?”

    时佳一愣,脸不觉红起来:“嗯。”

    刘姐洗好菜后去炒菜,时佳与院外的小孩玩起了游戏。暮色已降临,这小片院子仅凭路灯照亮。

    两个弟弟帮李丽和李南牵着绳,他们过关似的跳来跳去。这也是时佳儿时常玩的游戏,那时候体力比现在还好,跳下来也不觉得累,现在却不行了。李丽见她在一旁看着,拉她一起。他们开发了许多新玩法,与以前大不相同,不过他们跳,时佳便跟着,也没“死”。

    “请问你找谁?”刘姐不知何时拿了锅站在门口问。

    时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人影在院子的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瞧见他有几分狼狈。

    “他找我的,刘姐。”她向刘姐解释。

    刘姐招呼了几声,拿着锅进了屋,几个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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