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章以薰就看到郝陆已经穿戴一新要出去：“去哪里？”
“你以为我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吗？所有的拒绝，都不过是他亲手给我搭的阶梯，如果是他，我不讨厌攀登！”
然后接下的日子，郝陆每天都像被打满了鸡血，雄赳赳气昂昂出去，脸灰灰面暗暗回来。但三秒之内她定能调整好自己，又开始对白天进行复盘，并制定好第二天继续围追堵截她白月光的方案。
他去哪里上课，上什么课，她都记得门儿清，因为床头就贴着他的课表。
而这些天对于章以薰来说，注定是一场煎熬，弟弟的赌债公司每天都在给她打电话强调他手指头的安危。每一次用的都是虚拟号，他们还好心地给了她宽限，但今天已是最后一天。
在这期间，母亲再也没给她打过任何电话，但章以薰感觉压力就摆在那里。最后，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如果可以戒赌，那就不妨让弟弟失去一根手指头。
虽然痛在他身，却痛在她心，既然大家都痛了，也算是达到某种程度的公平。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郝陆，她赶紧接听。
“章以薰，我的白月光今天见到我终于有反应了！”
“什么反应？”
“掉头就跑！”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本校找？本来数量就不多，况且质量也不好……”
“不，就算他质量再不好，我也一定要与他谈一场恋爱，哪怕最后他甩了我，或者我甩了他，我也算心愿已了，不好，我又看到他了，我要去了！”
“郝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可是电话却提前被挂断了，还是算了吧，自己还欠着她三千块呢，只是下一秒，她发现书吧里任何一个在看书的男生都能神奇地变成她的弟弟，他们对她张口：“姐姐，救我！”
“好啊，章以薰，你又在走神！”
她被吓得像弹簧一样跳起来：“欢迎光临，请出示您的读书卡。”
她的头被弹了一下：“发什么呆呢，还读书卡，你看我是来读书的吗？”
竟然又是那个眼镜男！说实在的，章以薰很喜欢书吧的这份兼职，虽然赚钱不算多，但支付她的生活费绰绰有余，更重要是来这里看书的大多是在校大学生，简单易处。
有时候他们拿一本书，点一杯饮品，就能安然度过一个晚上，而她则可以拿出专业书，心无旁骛地学习或者刷题，真正做到赚钱学习两不误 。
这里的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这个眼镜男，他长得又胖又矮，却还总喜欢穿一身紧身的西装，他吹嘘自己是有钱人，炫耀他的宝马X1可以跑到多快，他的工程项目如何日进斗金，他的欧米茄手表价值多少港币，却又总让头发一缕一缕油乎乎贴在脑门，有时甚至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章以薰烦不胜烦，却又不得不忍耐，因为他是书吧老板的小舅子，从她来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就对她说：“章以薰，你快减肥，瘦下来了就当我女朋友。”
如今她真的瘦下来了，只要她当班，眼镜男就必定过来，如果不能来，还会给她打一个电话，问她有不有想他，她听得胃里痉挛，但看在老板娘对她着实不错的面子上，她没有得罪他。
这不，眼镜男又开始向她显摆他新买的多普达手机了，一个就要五千块呢，她突然觉得，他这么有钱，是不是可以借自己一点？
所以她忍着不快与他周旋。而眼镜男第一次见她态度这么友好，便偷偷靠近，有几次他的距离近到可以闻到她的发香。
发现他的企图，章以薰突然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羞耻，她想去后厨帮着洗水果榨果汁，可这眼镜男却从皱巴巴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盒子，然后从盒子拿出一条做工粗糙的项链。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章以薰，做我女朋友，我以后给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还有这根白金项链，价值过万，就当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然后，他就要往她脖子上套。事情那么突然，她本能地要抽回手，但手反而被抓得更牢，她低喊：“放开！”
眼镜男却一脸猥琐：“让我先亲一口！”
说完就往她脸上凑，急火攻心中，“啪！”的一声，她就把巴掌抽到了对方的脸上。
“你！？竟然敢打我！“眼镜男懵了。章以薰也懵了，反应过来的她先发制人骂了一句：“无耻!”
“贱人！如果我无耻，刚才试图勾引我的是不是你？！”眼镜男恼羞成怒，开始大声喧哗，他成功招来一些看热闹的人。
眼镜男举起项链对大家嚷嚷：“这贱人花我的钱，玩弄我的感情，现在不但移情别恋，还打我！”
原来是个无赖，章以薰憋得满脸通红，最后从牙缝吐出一个字：“滚！”
“滚？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你把花我的钱还我！男同学今天可看清楚了，千万别要这样的拜金女，女同学也可瞧仔细，看我今天如何收拾这拜金女！”
她愤怒了：“我花了你的钱？你拿出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我追你这么久，大家难道还看不明白？！你看这桌上娇滴滴的玫瑰！”
章以薰才想起，眼镜男的确常经常出入这里，每次来了就站在她工作的前台旁边，与她聊天，而出于礼貌，她的确从未像今天这般激烈拒绝。
而很多次，他的确带着玫瑰花过来，她以为他带过来也不过是为了装饰他姐姐的门面，于是她随手就帮他把花插进了书桌上的花瓶。
耳边开始窃窃私语，还有夹杂着嘲笑声，原来大家之所以不出来帮她说话，只不过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
遇上了无赖！章以薰百口莫辩，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眼镜男一把拽回来：“收了我的花，打了我的人，还想这么轻易走，没门！”
她用力推开他：“你想怎样？！”
“道歉！当着众人说你错了，对我说对不起！”
“我错了，对不起！”
“然后再往我这里亲一口！我才会考虑既往不咎，跟你重新开始。”眼镜男指指自己的胖脸颊。
章以薰只觉得一阵恶心，她不自觉后退，她的身体碰触到前台边缘，退到退无可退，而眼镜男却在朝她逼近。
下一秒，她摸到了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她拿起刀对准眼镜男：“站住！再靠近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你？”眼镜男露出一脸的不屑：“有本事，你往我这里捅，也好让大家好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来来来来……”
她的胸口在起伏，手也在颤抖，眼镜男干脆抓住了她拿刀的手腕往自己胸口杵，他就瞅准了她不敢伤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急火攻心中，章以薰借着他的力就把刀往他的胸口送。
“啊！”人群中发出惊呼，谁都没料她会真的捅，眼镜男又一把甩开她，本能往后跳：“贱人！有本事你继续捅！”
她提着刀子，又往前一步。就算不捅，也要吓他一吓，要不然，总会有人在她的底线践踏。
“呀！”人群中一阵骚动，下一秒，章以薰只觉自己拿刀子的手腕一酸，然后“咣当”一声，水果刀应声落地，她想抽出手却不能动，她才知道自己的手被身后人控制了。
趁这个机会，眼镜男快速向前，“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左脸，然后眼镜男啐了她一口：“我呸！贱人！你以后就是送我，我也不要！”
然后他转身就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时一个男声在身后怒吼：“喂！你特么是不是个男人？！”
而章以薰像头发疯的兽，转身就要去捡地上的那把刀，嘴里还大喊：“我要杀了你！”
可是下一秒，她的身体却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不停地说：“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你这么美好，缘何要跟一个人渣计较？”
听到这一句，她的情绪瞬间就像冲出堤坝的洪水，转身就哭倒在一个素昧平生的胸膛里。
不一会儿，书吧老板娘就赶lou来了，本以为她会道歉的，结果她把她叫到办公室，用异常冷静的口吻：“章小姐，在我眼里，你不是学生，而是员工，我之所以愿意雇佣你，也不过是因为我弟喜欢你，你这样的姑娘，我要招多少有多少，价格还比你低。“
于是，当晚章以薰失去了在书吧的兼职。
晚上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雾气漂浮，夜色弥漫，灯光寂寥地照在湿漉漉的地面，她感觉人生若梦，她不想醒，因为醒来，现实会比梦境还要丑陋。
她一屁股坐在校道边湿漉漉的长椅上，只觉四肢麻木，头脑放空，如此休息一下，也很好。
只是手机铃声又在那一刻响起，她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粗嗓子男音：“章小姐，我们的耐心有限，您可别给脸不要脸！”
她也冷冰冰回过去：“你们最好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最好石沉大海，这样，警察抓不到你们，我也不用花钱去给他收尸。”
“好！看来章小姐是真的给脸不要脸了！”
随后传来的一个男声凄厉的惨叫：“啊！姐！求求你，救我，救我啊，你是我亲姐啊，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赌了，啊……啊……啊……”
接着就是巴掌声，拳头声，铁链声，椅子的挪动声，以及刺痛的哀嚎声。
章以薰终究还是受不了，她对着手机大喊：“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我给你们钱就是了！”
那边传来得逞的笑：“章小姐，您可千万别紧张，我们绝对不会把你弟石沉大海，但我们保证会把他的右手大拇指留到今晚12点之前。”
说完，电话挂断。
章以薰一下子惊醒，她颤抖着拨通母亲的电话，母亲依然语气平静：“薰薰，我知道你尽力了，就这样吧。”
不，不，不可以就这样，怎么可以就这样？那是她的弟弟啊！她跳下长椅，朝宿舍跑去，她要去求郝陆，哪怕上一次向她借的三千块还没还。
只是回到宿舍，郝陆竟然不在，手机也无法打通，她才发现自己桌边多了个行李箱，上面贴了张便利贴：留给章以薰。
她毫无兴趣去猜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要救弟弟，要保护弟弟！这是一个姐姐的职责，也是一个女儿的使命。
可是她六神无主，也无能为力。
突然，她看到了书桌上的那个黑色笔记本，她拿起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哆哆嗦嗦地拨通了最下面的那个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她压制了慌张，忍住了哽咽，一字一句：
“冯敏，你有钱吗？如果有，请借我两万，时间就在今晚12点前！”
“你以为我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吗？所有的拒绝，都不过是他亲手给我搭的阶梯，如果是他，我不讨厌攀登！”
然后接下的日子，郝陆每天都像被打满了鸡血，雄赳赳气昂昂出去，脸灰灰面暗暗回来。但三秒之内她定能调整好自己，又开始对白天进行复盘，并制定好第二天继续围追堵截她白月光的方案。
他去哪里上课，上什么课，她都记得门儿清，因为床头就贴着他的课表。
而这些天对于章以薰来说，注定是一场煎熬，弟弟的赌债公司每天都在给她打电话强调他手指头的安危。每一次用的都是虚拟号，他们还好心地给了她宽限，但今天已是最后一天。
在这期间，母亲再也没给她打过任何电话，但章以薰感觉压力就摆在那里。最后，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如果可以戒赌，那就不妨让弟弟失去一根手指头。
虽然痛在他身，却痛在她心，既然大家都痛了，也算是达到某种程度的公平。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郝陆，她赶紧接听。
“章以薰，我的白月光今天见到我终于有反应了！”
“什么反应？”
“掉头就跑！”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本校找？本来数量就不多，况且质量也不好……”
“不，就算他质量再不好，我也一定要与他谈一场恋爱，哪怕最后他甩了我，或者我甩了他，我也算心愿已了，不好，我又看到他了，我要去了！”
“郝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可是电话却提前被挂断了，还是算了吧，自己还欠着她三千块呢，只是下一秒，她发现书吧里任何一个在看书的男生都能神奇地变成她的弟弟，他们对她张口：“姐姐，救我！”
“好啊，章以薰，你又在走神！”
她被吓得像弹簧一样跳起来：“欢迎光临，请出示您的读书卡。”
她的头被弹了一下：“发什么呆呢，还读书卡，你看我是来读书的吗？”
竟然又是那个眼镜男！说实在的，章以薰很喜欢书吧的这份兼职，虽然赚钱不算多，但支付她的生活费绰绰有余，更重要是来这里看书的大多是在校大学生，简单易处。
有时候他们拿一本书，点一杯饮品，就能安然度过一个晚上，而她则可以拿出专业书，心无旁骛地学习或者刷题，真正做到赚钱学习两不误 。
这里的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这个眼镜男，他长得又胖又矮，却还总喜欢穿一身紧身的西装，他吹嘘自己是有钱人，炫耀他的宝马X1可以跑到多快，他的工程项目如何日进斗金，他的欧米茄手表价值多少港币，却又总让头发一缕一缕油乎乎贴在脑门，有时甚至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章以薰烦不胜烦，却又不得不忍耐，因为他是书吧老板的小舅子，从她来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就对她说：“章以薰，你快减肥，瘦下来了就当我女朋友。”
如今她真的瘦下来了，只要她当班，眼镜男就必定过来，如果不能来，还会给她打一个电话，问她有不有想他，她听得胃里痉挛，但看在老板娘对她着实不错的面子上，她没有得罪他。
这不，眼镜男又开始向她显摆他新买的多普达手机了，一个就要五千块呢，她突然觉得，他这么有钱，是不是可以借自己一点？
所以她忍着不快与他周旋。而眼镜男第一次见她态度这么友好，便偷偷靠近，有几次他的距离近到可以闻到她的发香。
发现他的企图，章以薰突然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羞耻，她想去后厨帮着洗水果榨果汁，可这眼镜男却从皱巴巴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盒子，然后从盒子拿出一条做工粗糙的项链。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章以薰，做我女朋友，我以后给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还有这根白金项链，价值过万，就当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然后，他就要往她脖子上套。事情那么突然，她本能地要抽回手，但手反而被抓得更牢，她低喊：“放开！”
眼镜男却一脸猥琐：“让我先亲一口！”
说完就往她脸上凑，急火攻心中，“啪！”的一声，她就把巴掌抽到了对方的脸上。
“你！？竟然敢打我！“眼镜男懵了。章以薰也懵了，反应过来的她先发制人骂了一句：“无耻!”
“贱人！如果我无耻，刚才试图勾引我的是不是你？！”眼镜男恼羞成怒，开始大声喧哗，他成功招来一些看热闹的人。
眼镜男举起项链对大家嚷嚷：“这贱人花我的钱，玩弄我的感情，现在不但移情别恋，还打我！”
原来是个无赖，章以薰憋得满脸通红，最后从牙缝吐出一个字：“滚！”
“滚？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你把花我的钱还我！男同学今天可看清楚了，千万别要这样的拜金女，女同学也可瞧仔细，看我今天如何收拾这拜金女！”
她愤怒了：“我花了你的钱？你拿出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我追你这么久，大家难道还看不明白？！你看这桌上娇滴滴的玫瑰！”
章以薰才想起，眼镜男的确常经常出入这里，每次来了就站在她工作的前台旁边，与她聊天，而出于礼貌，她的确从未像今天这般激烈拒绝。
而很多次，他的确带着玫瑰花过来，她以为他带过来也不过是为了装饰他姐姐的门面，于是她随手就帮他把花插进了书桌上的花瓶。
耳边开始窃窃私语，还有夹杂着嘲笑声，原来大家之所以不出来帮她说话，只不过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
遇上了无赖！章以薰百口莫辩，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眼镜男一把拽回来：“收了我的花，打了我的人，还想这么轻易走，没门！”
她用力推开他：“你想怎样？！”
“道歉！当着众人说你错了，对我说对不起！”
“我错了，对不起！”
“然后再往我这里亲一口！我才会考虑既往不咎，跟你重新开始。”眼镜男指指自己的胖脸颊。
章以薰只觉得一阵恶心，她不自觉后退，她的身体碰触到前台边缘，退到退无可退，而眼镜男却在朝她逼近。
下一秒，她摸到了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她拿起刀对准眼镜男：“站住！再靠近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你？”眼镜男露出一脸的不屑：“有本事，你往我这里捅，也好让大家好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来来来来……”
她的胸口在起伏，手也在颤抖，眼镜男干脆抓住了她拿刀的手腕往自己胸口杵，他就瞅准了她不敢伤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急火攻心中，章以薰借着他的力就把刀往他的胸口送。
“啊！”人群中发出惊呼，谁都没料她会真的捅，眼镜男又一把甩开她，本能往后跳：“贱人！有本事你继续捅！”
她提着刀子，又往前一步。就算不捅，也要吓他一吓，要不然，总会有人在她的底线践踏。
“呀！”人群中一阵骚动，下一秒，章以薰只觉自己拿刀子的手腕一酸，然后“咣当”一声，水果刀应声落地，她想抽出手却不能动，她才知道自己的手被身后人控制了。
趁这个机会，眼镜男快速向前，“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左脸，然后眼镜男啐了她一口：“我呸！贱人！你以后就是送我，我也不要！”
然后他转身就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时一个男声在身后怒吼：“喂！你特么是不是个男人？！”
而章以薰像头发疯的兽，转身就要去捡地上的那把刀，嘴里还大喊：“我要杀了你！”
可是下一秒，她的身体却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不停地说：“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你这么美好，缘何要跟一个人渣计较？”
听到这一句，她的情绪瞬间就像冲出堤坝的洪水，转身就哭倒在一个素昧平生的胸膛里。
不一会儿，书吧老板娘就赶lou来了，本以为她会道歉的，结果她把她叫到办公室，用异常冷静的口吻：“章小姐，在我眼里，你不是学生，而是员工，我之所以愿意雇佣你，也不过是因为我弟喜欢你，你这样的姑娘，我要招多少有多少，价格还比你低。“
于是，当晚章以薰失去了在书吧的兼职。
晚上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雾气漂浮，夜色弥漫，灯光寂寥地照在湿漉漉的地面，她感觉人生若梦，她不想醒，因为醒来，现实会比梦境还要丑陋。
她一屁股坐在校道边湿漉漉的长椅上，只觉四肢麻木，头脑放空，如此休息一下，也很好。
只是手机铃声又在那一刻响起，她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粗嗓子男音：“章小姐，我们的耐心有限，您可别给脸不要脸！”
她也冷冰冰回过去：“你们最好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最好石沉大海，这样，警察抓不到你们，我也不用花钱去给他收尸。”
“好！看来章小姐是真的给脸不要脸了！”
随后传来的一个男声凄厉的惨叫：“啊！姐！求求你，救我，救我啊，你是我亲姐啊，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赌了，啊……啊……啊……”
接着就是巴掌声，拳头声，铁链声，椅子的挪动声，以及刺痛的哀嚎声。
章以薰终究还是受不了，她对着手机大喊：“你们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我给你们钱就是了！”
那边传来得逞的笑：“章小姐，您可千万别紧张，我们绝对不会把你弟石沉大海，但我们保证会把他的右手大拇指留到今晚12点之前。”
说完，电话挂断。
章以薰一下子惊醒，她颤抖着拨通母亲的电话，母亲依然语气平静：“薰薰，我知道你尽力了，就这样吧。”
不，不，不可以就这样，怎么可以就这样？那是她的弟弟啊！她跳下长椅，朝宿舍跑去，她要去求郝陆，哪怕上一次向她借的三千块还没还。
只是回到宿舍，郝陆竟然不在，手机也无法打通，她才发现自己桌边多了个行李箱，上面贴了张便利贴：留给章以薰。
她毫无兴趣去猜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要救弟弟，要保护弟弟！这是一个姐姐的职责，也是一个女儿的使命。
可是她六神无主，也无能为力。
突然，她看到了书桌上的那个黑色笔记本，她拿起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哆哆嗦嗦地拨通了最下面的那个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她压制了慌张，忍住了哽咽，一字一句：
“冯敏，你有钱吗？如果有，请借我两万，时间就在今晚12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