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店一夜风平浪静,翌日清晨,玉戒被晴水叫起来,收拾好行李赶往天宫。

    天界都城依山而建,站在山脚下的街道抬头,能看见金碧辉煌的天宫矗立在高高的云层里,看着近在咫尺,实则有很远的距离。师父带着众弟子徒步上行,顺便逛逛天都繁华的街。

    天刚蒙蒙亮,街道两侧就已经摆满了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街两旁是高耸别致的楼阁,门口挂着各式牌匾。

    许是临近仙考的缘故,街道上万头攒动,经常能看见衣着不凡,仙气飘飘的各路神仙。师父不知从何处寻来一顶斗笠戴在头上,白纱遮住他的脸。师父蒙着斗笠走在最前头,玉戒和晴水跟在队伍最后。

    玉戒看什么都新鲜,路途中再疲惫都不算什么,天都如此热闹繁华,玉戒不虚此行。

    街上熙熙攘攘,师父走得慢,玉戒有足够的时间流连于各式摊贩。晴水劝她少买点,结果倒被她抢走几块灵石(一种货币)。

    没走几个时辰,她兜里的灵石就花的所剩无几。反观自己左手多了串糖画,右手是糯米团子和栗子糕,手腕上挂着玛瑙手串,头上还插俩簪子。

    “刚刚那个桃花酥我看一眼就学会了,等来年春天桃花开,我做给大家吃。”玉戒啃着糖画慢悠悠跟在晴水身边。

    “这么厉害啊……那你知道外面的酥皮是用什么做的么?”晴水吃着糖油糕,瞥一眼玉戒。

    “就是面粉呗!”玉戒突然看见不远处卖虎头帽的摊贩,两眼发光的走过去。

    “哼!哪有那么简单,普通的面粉做不出酥脆的口感……”晴水看她根本没在听,也跟着凑过去。

    虎头帽由红布制成,老虎的图案则由金线织就。

    “年关将至,像这种红红火火的东西有很多。”晴水说。

    “我再买最后一样。”玉戒翻出兜里最后几块灵石。

    “哎呀!前面还有很多呢,咱们再走走……”晴水试图阻拦,未果。

    玉戒头上戴着红色狮头帽子,跟在大家身后。

    “你穿绿衣服怎么戴顶红帽子啊?”五师姐凑过来问。

    “怎么,不好看吗?”

    “你不觉得红配绿看起来很土气吗?”

    “我觉得挺可爱的。”三师姐也凑过来。她耳朵真的很灵。

    玉戒欣喜,暗道还是三师姐有眼光。这几日相处下来,她感觉三师姐没有想象中那样冷淡,一路上对自己多有照拂。

    灵石是临走前师父给大家发的,不用白不用嘛,好不容易来一趟天都,就要玩的尽兴。

    傍晚太阳西沉,落日余晖给云雾都镀上了金。玉戒一行终于走到天庭,宫里的仙子出来迎接他们。

    仙考是天帝非常看重的仪式,参赛弟子都由宫里的侍从妥善安置在偏殿,长长的巷子里每门每户都住着这次仙考的师尊及弟子,静待明日仙考。

    天界最繁华的庭院果真名不虚传,仅仅是偏殿就比师父的正殿华丽千倍万倍。玉戒从来没住过这么华丽的寝殿,大到门窗桌椅小到茶壶酒盏都由红木制成,雕龙画凤,奢华繁复。榻上是金线织就的锦缎,帷幕和屏风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寝殿虽大,住下九位就显得不那么宽敞了。寝殿分外、中、内室,中间只是用薄薄的屏风作隔断。

    大家的住处是约定俗成的,即师父住内室,女弟子居中,男弟子守门,倒也合规矩。如此看来,让一向独处的师父与弟子们同住倒是委屈了他。

    今日的晚膳不同寻常的安静,就连一向活跃的大师兄也默不作声,埋头专心吃着饭。

    师父此时又是不知所踪。

    玉戒理所当然的认为大家是因为仙考而担忧,而她此行的目的不是参加考试,自然也没把仙考放在眼里,就连夹菜的动作都比其他弟子轻巧。

    关于仙考,除了上次二师兄说的那些,其他的玉戒一概不知。她不在乎输赢,夺冠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二师兄他们。

    此番随师父出山,师兄师姐虽然面上没表现出不悦,但心里不免犯嘀咕。玉戒和晴水化形不久,灵力低微,要她们参加仙考实在不妥。不过既然是师父的意思,做弟子的也没什么好埋怨。

    大师姐率先撂下碗筷,抬眼恰好和玉戒四目相对。玉戒发现她脸色不太对。

    “玉戒,吃完饭来找我。”

    玉戒点点头,随便扒拉两口饭就飞快追出去了。

    “大师姐——”她远远的叫着,一转弯发现师父也在。大师姐正神情凝重的与师父交谈,闻声师父侧目看向她。

    “师父。”玉戒微微颔首,再抬头时师父已经不见。

    真是来如影去如风。

    “大师姐,你叫我。”

    大师姐脸色稍稍柔和了一些。“小玉,仙考具体考什么,你可知晓?”

    玉戒摇头,“不知道。”

    大师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你可知仙考凶险?虽然秉承着点到为止的原则,还是有弟子在仙考中丧命,或死于敌手,或死于考验。”

    “知道。”

    “……你不害怕?”大师姐对玉戒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疑惑。

    “我……有大师姐在,我不怕。”她选择了一种嘴甜的答法,显然上官采音很受用。

    “你呀你呀,你就庆幸自己是「清幽宗」的弟子吧,换别的宗门可护不住你!”

    玉戒本来就不害怕,一方面是对自己的速成剑法有信心,另一方面的安心来源于师父。

    临行那天,师父突然问起他的剑。玉戒从腰间抽出那把玄色长剑,师父让她带着剑参加仙考。

    “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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