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的。觉,你吃点,看你廋的。晓也一样,春回来记得告诉他厨房煲了汤,他知道的。”单于月若无其事该吃吃,该说说,顺便调戏捏了下身边的觉一下。

    徐锦云:“……”

    绣雨:“……”

    寒秋和单念儿认真干饭,没注意,也听不懂他们大人这些恩怨事情。

    单于夜见他阿姐还是这样逃避着,撂下筷子浓眉皱起来,道:“阿姐,你这样不行,春明不觉晓他们五个人再怎样像都不是姐夫,你和姐夫真得不可能吗?”

    单于月严肃道:“于夜,我和你姐夫之间事情你不要管了,要是你实在太闲,把阿姐帮巴山的航运出入单子做出来。明日起你正是在舵里做事。帮你姐,至于他,要是想回来早该回来。”说道她的夫君莫林山,她眼神略显空洞,似乎她的一缕神魂飞到莫林山那儿去。

    莫林山这个是她单于月的丈夫,她十五岁继任舵主,十七岁嫁给一个元老属下莫大江的儿子莫林山,否管里面有多少真情实意,她都爱过,利用过。算是少年夫妻,他们也曾伉俪情深。十八岁她血洗单家船舵排除异己,那些个有异心的元老她悄悄处理掉,其中有她的公公的莫大江。腥风血雨过后,单家船舵迎来阳光暖和的春天,她也怀孕了,单家船舵里尸位素餐的情况不存在,不会再掣肘于人,美好的日子即将到来。她和莫林山的夫妻情分到了尽头。

    徐锦云不能问,这是人家家里事情。

    晚饭后单于夜非要送徐锦云姐弟三人回去,尽管他们只是前后街道距离,单于夜像个卫士一样默默陪同徐锦云走,心里美美地。徐锦云为了多了解下那个马帮,一路上问了他些路上情形。

    单于夜是有问必答,在到家门口后,徐锦云已经了解了陆地马帮的情况。心下在计划下一步打算。

    “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早些回去歇着,看你一天怪累的。”徐锦云笑着回身看着门口大男孩一样的单于夜。

    单于夜心中雀跃不已,脸上更是眉飞色舞,道:“不辛苦,不幸苦,我以后天天来找你都行。”

    徐锦云想说没必要,但单于夜自顾自跑掉了。徐锦云有点儿纳闷,怎么单于夜挺了解她的。

    绣雨和寒秋悄悄溜进去,各自会回屋里头去。生怕被大姐逮着问。

    趁着过年放假期间徐锦云到卤水镇上对她有恩情的赵老郎中家去,这个挂名师傅家里拜年闲扯胡谈一番,赵老郎中对徐锦云是非常喜欢,要是他儿子没结婚他肯定要试试撮合下。

    视为徐锦云为女神的谢小伟在大年初五那天拎着一大袋子水果来徐锦云家拜年,收到徐家人上下欢迎,周柳姨娘更是备了一大桌子菜招呼他吃了饭在去。

    谢小伟大概是周柳姨娘唯一不讨厌的谢家人,他面对徐锦云是一如既往的崇拜爱慕,腼腆羞红了脸给他们一起吃了个心跳加速的饭。

    光阴如梭,弹指之间,新年在不知不觉吵吵闹闹中安然过去。徐锦云在初七那天开工,开工那天男女工人是早早的来,徐锦云发给他们一人一个新年红包作为新年开工第一天图个好兆头。男女工人乐得不得了,都说东家大方出手阔气,一个个又把徐锦云从头到尾夸了个遍。

    徐锦云笑道:“你们好好做好自己的活计,好日子在后头呢。不怕没钱赚,开工吧。”

    随即院子响起一阵惊天动地‘好’回应。从语气中可以看出他们是多么欣喜亢奋。新年头一天收到钱,干起伙计来浑身有劲儿。

    由于徐锦云的自己种植的桐油树木没有开花结果呢,她只好用300积分在系统原料库里购买八大箩筐桐油籽,当作原料。

    下面的走势线上520一下子又跌回220。

    徐家桐油在徐锦云的精心经营下在当地小有名气,生意陆陆续续上面,徐锦云心里乐得开花,面上严厉果断同那些个生意人谈声音。那些个来购买桐油因为觉得徐锦云是个女孩子,又是这么的年轻,故意把价钱压倒下。

    徐锦云谈笑风声与他们品茶讨价还价,“桐油不是那么好做的,我是个外来人,又是个小女子之身,身后有弟弟妹妹母亲要养活,不容易。人人都欺负我年纪轻轻的,跟你们说如果不是不得已我这个姑娘家能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吗?云老板,您这价钱我实在做不了……”徐锦云把自己说得楚楚可怜,适当打一些弱势的牌子也好的,再说她没有胡说,她确实有弟弟妹妹姨娘要养活,生活不容易啊。

    “这个,徐老板,你是个能干的人,小小年纪能撑起一个家庭,还开设了一家桐油坊,我们实在佩服,徐老板,只是这价钱,你看能不能在通融通融,我家里头不只有弟弟妹妹,家里几十口人嗷嗷等着我赚钱回去,这年头谁赚钱不容易。”客户云老板不是很糊弄,徐锦云打弱势牌子,他也打弱势牌子。

    徐锦云面上挂着友善的微笑,起身给对方续茶,“是啊,生活不易,您这个价钱我是在给不了,要不我们就当作是交个朋友吧,谁让我们都有苦难呢。”好不容易找上门来同她做买卖定然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那云老板见徐锦云真得一脸惋惜的说要不跟他做生意时候,他内心急了,他可是要买这些桐油回去油那些纸扇呢,变脸似改口道:“徐老板,这点钱我云某人就是拼拼凑凑能凑出来的,咱们这就签订合同吧。”生怕徐锦云嫌弃他价格低不给他合作。

    “好。”徐锦云淡然喝了一口笑道。

    遇到抠门的客户你就得跟他花口舌交涉,方正价格定在哪儿,谁来也不能改变。

    徐锦云送走这位吝啬得出了名的云老板,后面屏风口传出笑声,“你这生意做得真辛苦。你累不累。”单于夜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笑着坐到徐锦云对面。

    徐锦云道:“快给我倒茶。”

    “呦,使唤起我来。”

    “你要是不倒,赶紧走,我没空闲陪你闲聊,待会儿我要去看看那些村民们播种怎么样呢。”

    “我又没说不给你倒茶,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好好的既然有桐油渠道,干嘛要自己去种植桐油树木。再说树木生长期至少得三五年吧。”

    徐锦云接过单于夜倒好的茶水抿了口,放下茶杯道:“你别问这些,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话说你不在单家船舵待着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别说看我,我知道自己好看。”

    单于夜在年后直接被她阿姐单于月塞进单家船舵里,跟着一个管事熟悉船帮里业务,他听得耳朵要生茧,这么简单事情不是帮人送货运货嘛,至于说得跟天大事情一样,管事说着说着单于夜思念锦云若渴便偷偷溜出来。

    “船舵里就那么点屁大事情,我听烦了,阿姐也太小心,连用什么人,用多少人,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不能任用都一一说清楚,还特意找了个傻逼来教我。”单于夜抱怨,他跑了一趟航运对船舵多少有了解,当深入不知道,总之不是无知。

    徐锦云看了他一眼道:“事无大小,那样都必须认真对待,你这样不行的,小事做不好以后如何放心单大爷把船舵里大事交给你。”对着单于夜又是一顿输出说教。

    单于夜嘴里口虚心听教的嗯嗯不停应和,心里不以为意,他好久没有见到徐锦云身边那个小白脸小黑,听阿姐说那人不是什么小黑,真实身份是黄皮狗头领黄立青。他心里舒服许多,“那个小黑怎么不见他来呀,他堂堂黄大人在你家里骗吃骗住真是不要脸。”

    徐锦云听到单于夜用讥讽的语气说萧靖远,心里头很不舒服,面上淡然不在意,平静道:“他是大人自然有公务在身,况且我也算是他救命恩人,他要是留下来帮我也是应该的,你啊,别没事了,回船舵里去吧,省得你阿姐发现给你上家法。”

    单于夜注视着一脸平静的徐锦云笑道:“我阿姐最疼我了,他才舍不得为这个打我呢。”

    这点单于夜没胡说,确实单于夜比单于月小好几岁,父母去世时候他才小不点大孩子只知道哇哇哭,单于月不得不力排船舵里众议,顶着山大压力扛下舵里的任务,继承父母单家船舵舵主的位置。由于单家船舵历来传男不传女,当时情景有多难可想而知。

    徐锦云没有多说什么,她起身要去巡查巡查那些村民种植怎么样,至于单于夜他爱跟着跟着吧。

    没法子,甩不掉。

    山脚村的农户在平壤的土地上种植起桐油树木游刃有余,徐锦云查看后不担心,只是都这么些天过去,黄立青那个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萧靖远回来是在三月初三,春天的暖风夹杂着新鲜的芳草香迎面吹过来,他身后的属下纷纷说好香啊。

    路过桐油地时候看到一拍拍刚长成的小树苗,萧靖远心里大为吃惊,他没想到徐锦云真得能是一颗小种子在短短时间内成长成小树苗,要找这速度长法,夏天六七月一定能开花结果。

    锦云真是个令人惊喜不断的女子。

    想到他从此以后能和这个惊喜不断的女子一同恩爱生活,嘴角仍不住上扬,落他一个马头的赵瑢道:“殿下,你吃蜜了吧,笑得这么甜腻。”简直要腻歪死人好不。

    “差不多吧。快点走,赶着到护隐府上,你们大家好好歇息。”他也可以去日夜思念锦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不见他就要肝肠寸断而死。

    为了锦云而死,他也是死得其所。

    萧靖远想得真是挺浪忙,后面的属下一个个看得牙关酸溜溜,这么温柔的殿下他们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山难不成要化。

    殿下的春天要来了。

    萧靖远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扬起身后一阵尘土,本来他应该早些回来,因为宫里头事情耽搁。

    他二皇兄萧靖辽不行了,二皇子体弱多病,时常要被御医下最后通牒,不知道是第几次,然而这一次御医似乎真得是束手无策无力回天了,原本宫里人都习惯了,连他母妃都不大惊小怪,现在她的儿子真要要撒手人寰,她用帕子抹着眼泪没有声响抽泣,悲痛伤心只有她一人明白。

    众位皇子闻讯纷纷赶来见二皇子萧靖辽最后一面,床榻上的他已经病入膏肓,面无人色,身廋如骨架,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会时不时呼气呻吟的骨窟窿。

    萧靖辽在时间最后凝留之际,见到床边围着一群人,都是他的兄弟,他极费力睁开眼睛笑笑,然后要其他退下,独留下萧靖远。萧靖远坐在床沿,握着那只廋得只剩下骨头架子手腕,心中没波澜,人生在世谁又能长生不死。

    然萧靖辽出气不入气怔怔看着萧靖远这个不熟悉的弟弟,勉力睁大眼睛,气若游丝道:“这宫里头,也就你我兄弟二人最相似,原以为能安然了此余生,终是幻想,皇弟你……”萧靖辽抬起手要去触摸萧靖远的脸颊,然在半空中忽然吹落下来,像被秋风无力送下的树叶,终归尘归尘,土归土。他带着他未说完的话紧紧永远闭上眼睛。

    萧靖远知道他已经长眠,他没有失声痛哭,心中既平静又略有触动把二皇兄萧靖辽的手臂安放好收进被窝,他看上去像是睡觉了一样,除了嘴角鼻口眼睛耳朵流下暗黑色的血液。

    他只是个睡觉的人,要睡很久很久不会再醒过来的人,也许他醒过来应该是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吧。

    萧靖远闭上眼睛,手里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下葬那天,父皇来了,意思意思的哀恸悲痛大哭一下,而后用黄色龙袍袖子擦擦眼泪,道了句:“下葬。”就摆驾回宫了。

    萧靖远想二皇兄的死除了他的母妃哭得死去活来真得伤心了,其余等人亦是跟父皇有样学样。

    那么自己呢,不知道。兔死狐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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