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绝对是葛叶伽罗18年人生中经历的最离奇的24个小时,是的就算他进过看守所、闹过妖精乡、单杀过邪神、岳父是蝙蝠侠,以上这一切的冲击加起来都抵不过今天经历的事:从未来跑过来的儿子说自己和孩子他妈合体杀掉了疯掉的老丈人和老丈人最好的朋友(划掉)最大的对手,以及他费劲巴拉穿越回来就是为了将这些乱七八糟玩意的始作俑者就地正法——

    “大天使曼塞马特,或者叫莫斯提马也行。”龙马一边嚼着巴特私藏的薯条一边解释道,“他在天堂的身份是「神之恶意」,就是干脏活的,你们可以把他当成长翅膀的阿曼达·沃勒。”

    根据龙马的说法,这个曼塞马特在未来是弥赛亚教的总负责人,就是那个给领主超人站台的大天使,他不仅一直在怂恿参战的双方发生冲突,还以某种手段将在这场战争中阵亡的神明全数转化为恶魔:洛基、阿瑞斯、雅典娜……到最后连雷神索尔都没能幸免,被曼塞马特制造的恶魔二重身取代。

    “但他们最后都被你们杀了,被你们两个合体成的创毘。”

    创毘,这个莫名其妙的词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流进了伽罗的耳朵。它的词源Nahobino在日本神话里指的是代表净化污秽、消灾解难的神,与灾难的具象化——祸津日神一同诞生和接受祭祀。

    而我们都知道,伽罗和爱丽丝拥有一种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的天赋,当两人在灵魂和精神层面上达成一致,并在同时发生身体接触时,他们就会莫名其妙地合而为一,变成一个外貌酷似圣埃克絮佩里笔下“小王子”的新个体。

    这个新个体保留了两人的记忆与人格,生理上则是无性,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一种堪称机械降神的强大能力,伽罗的师傅将这种能力命名为:【星与花的镇魂曲】——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无论面对何种恶魔都能将其分解为最基本状态、从物质世界直接驱逐到阿玛拉经脉之中的力量。

    众所周知,伽罗的师傅一向看不上日本神话,唯独这一次破例用了相关的典故来命名,具体原因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看龙马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许还真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只是如果他不方便讲,伽罗也不打算强迫这孩子说出来。

    “附带一提,盖亚教的话事人是《摩诃婆罗多》里的智者奎师那,这家伙是少数跟得上狂笑之蝠思维的恶魔……不过呢,最后他也没能逃过清算,被毗湿奴的另一个化身罗摩劈成了八块。”

    盖亚教的势力大多都是靠力量强行联系在一起,带头的被干掉之后自动变了一盘撒沙,因此不足为虑;然而弥赛亚教的凝聚力却比想象中更大,这点从大批教徒宁愿拼死一战也要掩护曼塞马特撤离就能窥得一二。

    “曼塞马特蛊惑人的本事一流,就算他是只身逃到这个时代,我也丝毫不怀疑他可以用那条三寸不烂之舌给自己捣腾出一支军队,更何况他还有把神变成恶魔的本事。”

    倘若在此期间,奥林匹斯或者阿斯加德有哪个倒霉蛋中了曼塞马特的埋伏……

    (必须赶快通知至尊法师/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

    参与旁听的一群年轻人几乎在同时产生了差不多的想法,但龙马果断地否定了这些想法的可行性:“最好不要,涉及时间穿越的事情掺和进来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人太多会对时间线造成不良影响。”

    巴特疑惑:“那为啥我们就能听到现在?”

    “因为在我的时间线,你们几个(指了指除父母之外的四个人)早都死得透透的了,所以告诉你们也不会有太大风险。啊对了,我知道蜘蛛侠真名叫什么。”

    蜘蛛侠浑身一激灵:“……突然提这个干嘛!?”

    卡西:“没关系,我们早就知道了,毕竟我们有红罗宾。”

    蜘蛛侠:“诶?……诶???”

    伽罗预感再让这帮人继续胡扯下去可能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正事,于是果断把话题拉回:“好了好了,先停一下!龙马,我问一个问题,就凭我们在场的这几个人要怎么找到那个曼塞马特?”

    “这个不难。”

    一边说着,龙马抬起胳膊,他的左手腕上套着一个便携式的键盘,并用一根数据线与佩戴在头上的电子头盔连接,看得出是搭载了召唤程序的设备:“我的仲魔记住了那家伙的「气味」,只要他还在地球上就一定能找到。”

    【幻魔·马头观音】

    又称马头金刚、马头明王,乃是观世音菩萨的忿怒化身,听这几个形容词就该知道他有多特殊。

    『▂▂▃▃▅▅████』

    龙马召唤的马头观音外表看起来就像一头用后蹄人立而起的斑马,短小的前肢隐藏在胸前羽翼形的外骨骼中,头上没有眼睛而是在鼻尖长着一支构造如同折刀的修长独角,一出来就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嘶鸣,惹得众人纷纷为之侧目。

    “马头观音是我最初的仲魔,不是我吹牛,他的感知能力不亚于火星猎人。”龙马满意地拍了拍马头观音的独角,“而且战斗力也可以,至少收拾九头蛇海德拉那个层次的恶魔不在话下。”

    余下的交流内容其实还有很多,这里不做赘述。总之,最后龙马跟着自己的“父母”一起回到了泰坦塔,而蜘蛛侠则在作出绝不泄密的保证后告别众人独自离开——是的作为一个高中生他是有宵禁的,不过康纳硬给他塞了一部接了专门线路的通讯器,原因无他,多个朋友多条路么。

    得亏红罗宾这会不在,要不然他非得忽悠蜘蛛侠在暑期实习协议上签字不可。

    说起来,不知道哥谭的各位这会在干什么?好像从伽罗和爱丽丝到纽约之后就没跟他们联系过,临走前提姆还着重强调让他们放松心情好好玩一玩,不用太在意哥谭这边的事……但这听起来反而更让人在意了吧!

    愈发烦躁的二人试图拨通庄园的电话,结果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这令他们不得不在脑子里做好最坏的打算,即韦恩家有50%可能发生了灭门惨案,40%是正处于发生灭门惨案的过程中,剩下10%是杰森自产自销的布鲁斯×蝙蝠侠R18G同人本被公开导致的庄园爆破事件,无论哪个都够要命了。

    “驻守庄园的妖精没有回应,是死是活都不太清楚。”爱丽丝睁开眼睛,碧蓝的瞳孔倒映出担忧的色彩,“我现在该不会已经变成世界上最后一个韦恩了吧?”

    伽罗无声地指了指楼上走廊里正在跟着巴特挑房间的龙马:“那小子四舍五入也是韦恩,至少是半个。”

    “可他姓葛叶……啊,也对诶。”考虑到未来的布鲁斯会发癫变成狂笑之蝠,以伽罗的脾气应该是不可能让自家孩子随娘家姓的。

    不过,有件事伽罗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这个曼塞马特是个很危险的家伙,未来的他和爱丽丝为什么不亲自过来?哪怕是像龙马所说的那样,两个人永久合体成创毘也不至于寸步难行到这种程度啊?

    “——说到底,「创毘」到底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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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叶龙马关上房门,把便携式电脑顺手塞进床头柜,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凉水胡乱泼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抬起湿漉漉的脸盯着面前的镜子一言不发。

    「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啊。」

    镜中的“龙马”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在现实中的自己对话,而龙马本人并没对此有所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也是嘛,从坐上那个见鬼的王座开始就没再讲过一句完整的话,刚才紧张得就像第一次参加面试的实习生,语速简直比机关枪还快。」

    “……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明白。”伴随一声长叹,沉默半天的龙马终于开口,但说话的语气却很奇怪,“你说这孩子到底是图个啥?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套,他不怕把自己搞疯吗?”

    「犟脾气这一点和他外公很像呢,虽然他姓葛叶,可唯独在性格方面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韦恩。」

    现实中的“龙马”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摇了摇头,顺手从桌上拿了纸和笔写了点什么,然后阖上眼皮,跟着突然抬起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啪!!』

    ……

    几秒钟后,葛叶龙马再次睁开眼睛。

    镜子里的人影已经不会开口说话,唯有脸上的红肿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绝对的真实。哦对,还有桌上多出来的纸条。

    [好好干吧,臭小子。]

    龙马把纸条揉成一团,然后当场吞进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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