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聚集地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左右踱步。
灸儿：“爷爷。”
老者定睛看去，神色一松，快步迎向灸儿。
图南跟在后面。
元素能力者在成长期体内元素力较弱，需要大量元素灵力帮助成长。所以能力者在养育幼儿时会寻找一个元素灵力较强的地方，作为聚集地。
不过这个聚集地的能量几乎等于零。所有人都满脸疲惫，长期生活在没有灵力的地方，成年的能力者没什么问题，但是幼年期的会慢慢死去。
“灸儿，你跑哪去了？”老者担心的语气里夹着一丝责怪。
“爷爷...”灸儿扑进爷爷怀里，把发生的事情讲给爷爷听。
“多谢啊...”老者万分感激，朝着图南就要下跪。
图南双手接住老者的双臂阻止，咧嘴一笑：“举手之劳，管顿晚饭就行。”
老者：“当然当然，多少顿都行。”
爷爷把鲜美的鱼汤端在桌上。
“图南姐姐，你要多喝点哦。”灸儿将一大碗鱼汤先推到图南面前。
“你也多喝点。”图南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略显憔悴的小脸。
灸儿开心地点点头，转身又跑去给爷爷帮忙。
哗啦——
什么东西摔了？图南转身，灸儿趴在地上，菜洒了一地。
爷爷慌张喊道：“灸儿...”
图南快步上前：“怎么了。”
灸儿：“图南姐姐，对不起，我把招待你的菜弄洒了...爷爷，我只是有点困。”
“好好好，爷爷这就抱你去睡觉。”
“我来。”图南小心将灸儿托起放到床上。
爷爷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坐到一旁开口：“两个月前，聚集地的孩子们的生命体征开始变弱并频繁生病。经过排查，发现基地中心的焱灵草在衰败。如果想要让基地回复如初，除非有新的焱灵草代替。”
图南：“焱灵草，一株可卖万金，但你们这条件恐怕...”
老者又叹了气，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图南：“没有人想想办法？”
老者摇了摇头，“有条件的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
“于文是谁？”图南记起白天小女孩和流浪汉的对话，“不是说她帮你们出去找了吗？”
老者抬头，眯着满是皱纹的眸子，“她是个好孩子，但...”老者欲言又止，“确实如你所说，焱灵草一株价值万金，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恐怕她也不能轻易的...”
“于文姐姐肯定能找到。”灸儿迷糊地睁眼，她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图南的衣角开口乞求：“图南姐姐，你能帮我找到于文姐姐吗？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今天那个坏人说的话，我有些担心...”
老者心疼地看着灸儿，眼泪悄悄顺着皱纹流了下来。
“灸儿不要焱灵草了，灸儿可以慢点长大，灸儿不要于文姐姐给被人当驴...”
图南心里有些触动，她轻轻拉下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手，想放回被子里，却被小手反握住。
“图南姐姐，求求你救救于文姐姐，她是个好人。”灸儿呜咽着，眼泪顺着眼角划到耳尖。
“于文，在哪里？”
老者听到突然的询问，惊愕地抬头。
图南再一次询问：“于文在哪里，我去带她回来。还有焱灵草。”
一天最热的下午，室外气温高达49°。
于文拖着一辆木板车缓慢地挪动着，车轴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板车几尺高的货物上，一个戴着草帽，满脸横肉的男人扇着自制的草编扇子，大口啃着西瓜
屋檐下乘凉的人似乎对这见怪不怪。
高温的天气，大家都尽量避着体力活动，这人最近一个月却天天出门送货。
“看，又是他。”有人窃窃私语。
“上个月死的那个，就是给他拖车死的。”
“仗着自己有点权势不把人当人啊。”
“我看这人，估计也悬，啧啧啧……”
突然木板车颠簸了一下，草帽男人一个踉跄，西瓜险些脱手。
“怎么回事？”草帽男人不悦地大喊一声。
没有人回应，草帽男人挪动身体，隔着高高的货物往下看去。
板车上两条暴着青筋的手臂松了松，于文低着腰看车轮，一块石头卡在车轮前。
“你是聋子吗？”草帽男人不客气地拿起一旁的长鞭，重重地甩了下去。
“诶呦！”有胆小的不敢再看，忙捂住眼睛。
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于文躺下来的尸体。
旁边一个年纪不大的路人，愤怒地上前一步指责：“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别人！”
“呦呵，英雄救美？这可是她自愿的，不信你问问。”草帽男啐了口唾沫，反手又是一鞭子，像是在炫耀。
于文后背绽开了花。
“别挡我路。”她仰起头，汗湿的短发掉到耳后，通红的脸颊上一道狭长的伤疤。
她面无表情地扫向周围的人，一双红瞳引人注目。
众人一惊，捂住嘴巴后退一步不敢说话。
竟然是能力者。
能力者怎么会甘愿给普通人这么折磨。
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只要牵扯到了能力者，就没有人再敢开口。连刚刚的年轻路人都有些后悔地躲到了人群后面。
“那还不赶紧的，你想热死老子？”草帽男人瞪着于文，毫不留情地甩起长鞭，又打在于文背上。
后背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新疤叠着旧痕一起暴露在炎热的空气中。于文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弓身向前，破烂的草鞋用力地向前踏开一步，拽住板车的手臂再次暴起青筋。
板车接着向前，草帽男人得意地继续啃起手里的西瓜。
车轴的咯吱声飘过三个村庄，终于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草帽男人弓着腰跟随买主去结清货款，于文找了一面墙站桩等待。
“真是辛苦啊！”图南越过墙头，轻巧地落在于文面前。
于文闭目靠在墙边：“跟了一路，你才辛苦了。”
图南打量着于文狼狈的样子，笑出声：“那瞎子说的竟然是实话，他真的把你当成驴啊？这样的日子，你坚持了一个月吗？”
于文：“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图南没有回答，只问道：“这样就能拿到焱灵草了吗？”
“你怎么知道？”于文警觉地睁开双眼。
“如果是我的话，早就揍他了。”
“ 你到底是谁？跟过来干什么？”于文有些急了，除了草帽男知道她找焱灵草的只有聚集地的人了。
图南：“我刚从北边来，有个小鬼叫我来找你。”
“是谁？”
“叫....灸儿。体内灵力少得可怜，站都站不稳，还被流浪汉欺负了。”
“什么？”一直情绪稳定的于文突然站不稳，“那个死瞎子，回去我定要杀了他！”
“不巧，我已经把他杀了。”
于文转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图南。
眼前这个人不能说漂亮，应该算英气。高调束起的马尾，还有那眉眼间的自信，似乎在告诉别人她是纯火元素能力者，而不是一个卑微的混乱种。
于文视线转移到图南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一条枯草绿的长裤，裤脚随意地扎在短靴之中。
“你不热吗？”于文视线盯着图南的腿未移。
图南：“火元素能力者怕热？你脑子坏了吧？”
“可是你是混乱种。”没看错的话，于文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纯纯的好奇。
图南：“你怎么还歧视人呢？”
“所以火元素混乱种也不怕热？”
图南有些郁闷，不搭话。这女的多少有点毛病。
“为什么帮她们？”半晌于文又开口。
图南：“什么意思？”
于文：“她们又穷又弱，一般人避而远之，怎么会有人主动想帮她们？你想图什么？”
“哇，你怎么这么说她们...”图南双眼忍不住睁大，这女的嘴真的...
于文面无表情地看着图南，等待答复。
“我可是未来的全系能力者，做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只问想不想！”图南将双手抱在胸前。
于文：“全系能力者？你想去黑海？登白塔？那里危险重重，你可是一个混乱种。”
图南：“就是这样才有挑战性啊，这是我唯一的目标！”
“真装。”
“......？”
于文绕过话头，“她怎么样了！”
图南：“不咋样，在床上躺着呢，但她非要让我来救你。还说不要灵草了。”
“说什么傻话。”于文低骂了一句。她犹豫了一下，恳求道：“拜托你，我现在还不能回去。麻烦告诉她我很快就能拿到焱灵草了。可以的话，帮忙照顾他们几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吗？”
图南转了转脚尖，干脆答应：“行吧。”
于文：“等等。”
图南疑惑转头。
于文：“别告诉他们我现在的样子。”
图南上下瞄了一眼：“你比我装。”
于文：......
聚集地内
“真的吗？”小女孩惊喜地转头，“您真的见到于文姐姐了吗？”
“见过。”图南冲小女孩咧嘴笑着。
“那她还好吗？”
“她呀...”图南脑中浮现出一双固执的双眼，“挺好的。她说让你再等等。”
“太好啦！灸儿就知道于文姐姐最厉害了！”灸儿开心地拍拍手。
“她很厉害吗？”
“图南姐姐也厉害。”
图南心里乐了，这小鬼倒是挺会人情世故的。
“你那天跟那个流浪汉说...”
“那个瞎子？”
图南点头。
灸儿聪明地领会了图南的意思，她学着大人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本来是附近的流浪汉，以前经常到聚集地讨饭吃。时间长了，大家都很信任他，直到有一天，有一众山匪打上门，大人们聚集在一起对抗山匪，拜托他帮忙照顾孩子们。却没想到山匪就是他勾结的，目的只是为了想要把聚集地里的孩子偷偷卖掉。这时候被于文姐姐撞到了，把大家救了回来，他的眼睛就是那一次被于文姐姐打瞎掉的。”
图南：“那你的于文姐姐是个大好人啊。”
“嗯！”灸儿重重点头，“而且，于文姐姐有一把非常酷的长刀，比好几个灸儿还长。”灸儿两手伸长，夸张地比画着，“她每次都能帮灸儿把树顶上的果子打下来！”
“那真的很棒啊！”图南被灸儿夸张的描述逗乐了。
长刀？她今天咋没看见。
与此同时。
草帽男得意地站在院子中间。
能力者到底是能力者，吃得少，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比他之前的驴好用多了，任劳任怨，拉的东西也多了不少，一趟货多赚不少钱。
他看着板车被卸下来，买家打开其中几个口袋，数量众多的草药露了出来，又被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
紧接着一袋金子扔到他的怀里，对方满意点头：“货不错，数数吧。”
草帽男笑嘻嘻的捂着钱袋，他哪敢真数啊。先不说对方财大气粗看不上这仨瓜俩枣，他还指望对方能收下一批货呢。而且他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这批不值钱的草药。
草帽男谄媚地靠近，悄声和买家介绍着...
“这你都敢？”对方惊讶。
草帽男依然谄媚地哈腰点头。
“不过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们收。”
草帽男连忙解释：“但不一定还活着。”
买家思索着，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他招招手，让草帽男再凑近些。
“外头那个……干净……眼睛……”
一旁的手下一步不敢停地卸货，两人的悄悄话时高时低，但他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过了不知道多久，满脸喜色的草帽男刚出了门，就被蹲守已久的小弟拉到了一边，谨慎地站在于文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
“老大！”
草帽男：“你怎么来了？那边有什么动静了？”
“没有，就是那个独眼找不着了...”
草帽男：“找不着就找不着呗，反正也没什么用了。”
“老大……这一个月就快到了，我们真的要给她焱灵草？”
草帽男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上，“艹，要不说你蠢呢？要是有，我早卖了发达了，还至于盯上聚集地里的幼崽？”草帽男啐了口唾沫，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念头，“放心，那聚集地迟早要散，只要于文回不去，里头的幼崽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只可惜死了的体内灵力剩不了多少，不过也够了。”
草帽男转头看着远处一无所知的于文，狠厉地笑着：“加上她的眼睛，就赚了。”
灸儿：“爷爷。”
老者定睛看去，神色一松，快步迎向灸儿。
图南跟在后面。
元素能力者在成长期体内元素力较弱，需要大量元素灵力帮助成长。所以能力者在养育幼儿时会寻找一个元素灵力较强的地方，作为聚集地。
不过这个聚集地的能量几乎等于零。所有人都满脸疲惫，长期生活在没有灵力的地方，成年的能力者没什么问题，但是幼年期的会慢慢死去。
“灸儿，你跑哪去了？”老者担心的语气里夹着一丝责怪。
“爷爷...”灸儿扑进爷爷怀里，把发生的事情讲给爷爷听。
“多谢啊...”老者万分感激，朝着图南就要下跪。
图南双手接住老者的双臂阻止，咧嘴一笑：“举手之劳，管顿晚饭就行。”
老者：“当然当然，多少顿都行。”
爷爷把鲜美的鱼汤端在桌上。
“图南姐姐，你要多喝点哦。”灸儿将一大碗鱼汤先推到图南面前。
“你也多喝点。”图南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略显憔悴的小脸。
灸儿开心地点点头，转身又跑去给爷爷帮忙。
哗啦——
什么东西摔了？图南转身，灸儿趴在地上，菜洒了一地。
爷爷慌张喊道：“灸儿...”
图南快步上前：“怎么了。”
灸儿：“图南姐姐，对不起，我把招待你的菜弄洒了...爷爷，我只是有点困。”
“好好好，爷爷这就抱你去睡觉。”
“我来。”图南小心将灸儿托起放到床上。
爷爷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坐到一旁开口：“两个月前，聚集地的孩子们的生命体征开始变弱并频繁生病。经过排查，发现基地中心的焱灵草在衰败。如果想要让基地回复如初，除非有新的焱灵草代替。”
图南：“焱灵草，一株可卖万金，但你们这条件恐怕...”
老者又叹了气，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图南：“没有人想想办法？”
老者摇了摇头，“有条件的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
“于文是谁？”图南记起白天小女孩和流浪汉的对话，“不是说她帮你们出去找了吗？”
老者抬头，眯着满是皱纹的眸子，“她是个好孩子，但...”老者欲言又止，“确实如你所说，焱灵草一株价值万金，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恐怕她也不能轻易的...”
“于文姐姐肯定能找到。”灸儿迷糊地睁眼，她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图南的衣角开口乞求：“图南姐姐，你能帮我找到于文姐姐吗？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今天那个坏人说的话，我有些担心...”
老者心疼地看着灸儿，眼泪悄悄顺着皱纹流了下来。
“灸儿不要焱灵草了，灸儿可以慢点长大，灸儿不要于文姐姐给被人当驴...”
图南心里有些触动，她轻轻拉下抓着自己衣角的小手，想放回被子里，却被小手反握住。
“图南姐姐，求求你救救于文姐姐，她是个好人。”灸儿呜咽着，眼泪顺着眼角划到耳尖。
“于文，在哪里？”
老者听到突然的询问，惊愕地抬头。
图南再一次询问：“于文在哪里，我去带她回来。还有焱灵草。”
一天最热的下午，室外气温高达49°。
于文拖着一辆木板车缓慢地挪动着，车轴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板车几尺高的货物上，一个戴着草帽，满脸横肉的男人扇着自制的草编扇子，大口啃着西瓜
屋檐下乘凉的人似乎对这见怪不怪。
高温的天气，大家都尽量避着体力活动，这人最近一个月却天天出门送货。
“看，又是他。”有人窃窃私语。
“上个月死的那个，就是给他拖车死的。”
“仗着自己有点权势不把人当人啊。”
“我看这人，估计也悬，啧啧啧……”
突然木板车颠簸了一下，草帽男人一个踉跄，西瓜险些脱手。
“怎么回事？”草帽男人不悦地大喊一声。
没有人回应，草帽男人挪动身体，隔着高高的货物往下看去。
板车上两条暴着青筋的手臂松了松，于文低着腰看车轮，一块石头卡在车轮前。
“你是聋子吗？”草帽男人不客气地拿起一旁的长鞭，重重地甩了下去。
“诶呦！”有胆小的不敢再看，忙捂住眼睛。
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见于文躺下来的尸体。
旁边一个年纪不大的路人，愤怒地上前一步指责：“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别人！”
“呦呵，英雄救美？这可是她自愿的，不信你问问。”草帽男啐了口唾沫，反手又是一鞭子，像是在炫耀。
于文后背绽开了花。
“别挡我路。”她仰起头，汗湿的短发掉到耳后，通红的脸颊上一道狭长的伤疤。
她面无表情地扫向周围的人，一双红瞳引人注目。
众人一惊，捂住嘴巴后退一步不敢说话。
竟然是能力者。
能力者怎么会甘愿给普通人这么折磨。
但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只要牵扯到了能力者，就没有人再敢开口。连刚刚的年轻路人都有些后悔地躲到了人群后面。
“那还不赶紧的，你想热死老子？”草帽男人瞪着于文，毫不留情地甩起长鞭，又打在于文背上。
后背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新疤叠着旧痕一起暴露在炎热的空气中。于文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弓身向前，破烂的草鞋用力地向前踏开一步，拽住板车的手臂再次暴起青筋。
板车接着向前，草帽男人得意地继续啃起手里的西瓜。
车轴的咯吱声飘过三个村庄，终于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草帽男人弓着腰跟随买主去结清货款，于文找了一面墙站桩等待。
“真是辛苦啊！”图南越过墙头，轻巧地落在于文面前。
于文闭目靠在墙边：“跟了一路，你才辛苦了。”
图南打量着于文狼狈的样子，笑出声：“那瞎子说的竟然是实话，他真的把你当成驴啊？这样的日子，你坚持了一个月吗？”
于文：“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图南没有回答，只问道：“这样就能拿到焱灵草了吗？”
“你怎么知道？”于文警觉地睁开双眼。
“如果是我的话，早就揍他了。”
“ 你到底是谁？跟过来干什么？”于文有些急了，除了草帽男知道她找焱灵草的只有聚集地的人了。
图南：“我刚从北边来，有个小鬼叫我来找你。”
“是谁？”
“叫....灸儿。体内灵力少得可怜，站都站不稳，还被流浪汉欺负了。”
“什么？”一直情绪稳定的于文突然站不稳，“那个死瞎子，回去我定要杀了他！”
“不巧，我已经把他杀了。”
于文转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图南。
眼前这个人不能说漂亮，应该算英气。高调束起的马尾，还有那眉眼间的自信，似乎在告诉别人她是纯火元素能力者，而不是一个卑微的混乱种。
于文视线转移到图南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一条枯草绿的长裤，裤脚随意地扎在短靴之中。
“你不热吗？”于文视线盯着图南的腿未移。
图南：“火元素能力者怕热？你脑子坏了吧？”
“可是你是混乱种。”没看错的话，于文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纯纯的好奇。
图南：“你怎么还歧视人呢？”
“所以火元素混乱种也不怕热？”
图南有些郁闷，不搭话。这女的多少有点毛病。
“为什么帮她们？”半晌于文又开口。
图南：“什么意思？”
于文：“她们又穷又弱，一般人避而远之，怎么会有人主动想帮她们？你想图什么？”
“哇，你怎么这么说她们...”图南双眼忍不住睁大，这女的嘴真的...
于文面无表情地看着图南，等待答复。
“我可是未来的全系能力者，做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只问想不想！”图南将双手抱在胸前。
于文：“全系能力者？你想去黑海？登白塔？那里危险重重，你可是一个混乱种。”
图南：“就是这样才有挑战性啊，这是我唯一的目标！”
“真装。”
“......？”
于文绕过话头，“她怎么样了！”
图南：“不咋样，在床上躺着呢，但她非要让我来救你。还说不要灵草了。”
“说什么傻话。”于文低骂了一句。她犹豫了一下，恳求道：“拜托你，我现在还不能回去。麻烦告诉她我很快就能拿到焱灵草了。可以的话，帮忙照顾他们几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吗？”
图南转了转脚尖，干脆答应：“行吧。”
于文：“等等。”
图南疑惑转头。
于文：“别告诉他们我现在的样子。”
图南上下瞄了一眼：“你比我装。”
于文：......
聚集地内
“真的吗？”小女孩惊喜地转头，“您真的见到于文姐姐了吗？”
“见过。”图南冲小女孩咧嘴笑着。
“那她还好吗？”
“她呀...”图南脑中浮现出一双固执的双眼，“挺好的。她说让你再等等。”
“太好啦！灸儿就知道于文姐姐最厉害了！”灸儿开心地拍拍手。
“她很厉害吗？”
“图南姐姐也厉害。”
图南心里乐了，这小鬼倒是挺会人情世故的。
“你那天跟那个流浪汉说...”
“那个瞎子？”
图南点头。
灸儿聪明地领会了图南的意思，她学着大人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本来是附近的流浪汉，以前经常到聚集地讨饭吃。时间长了，大家都很信任他，直到有一天，有一众山匪打上门，大人们聚集在一起对抗山匪，拜托他帮忙照顾孩子们。却没想到山匪就是他勾结的，目的只是为了想要把聚集地里的孩子偷偷卖掉。这时候被于文姐姐撞到了，把大家救了回来，他的眼睛就是那一次被于文姐姐打瞎掉的。”
图南：“那你的于文姐姐是个大好人啊。”
“嗯！”灸儿重重点头，“而且，于文姐姐有一把非常酷的长刀，比好几个灸儿还长。”灸儿两手伸长，夸张地比画着，“她每次都能帮灸儿把树顶上的果子打下来！”
“那真的很棒啊！”图南被灸儿夸张的描述逗乐了。
长刀？她今天咋没看见。
与此同时。
草帽男得意地站在院子中间。
能力者到底是能力者，吃得少，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比他之前的驴好用多了，任劳任怨，拉的东西也多了不少，一趟货多赚不少钱。
他看着板车被卸下来，买家打开其中几个口袋，数量众多的草药露了出来，又被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
紧接着一袋金子扔到他的怀里，对方满意点头：“货不错，数数吧。”
草帽男笑嘻嘻的捂着钱袋，他哪敢真数啊。先不说对方财大气粗看不上这仨瓜俩枣，他还指望对方能收下一批货呢。而且他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这批不值钱的草药。
草帽男谄媚地靠近，悄声和买家介绍着...
“这你都敢？”对方惊讶。
草帽男依然谄媚地哈腰点头。
“不过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们收。”
草帽男连忙解释：“但不一定还活着。”
买家思索着，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他招招手，让草帽男再凑近些。
“外头那个……干净……眼睛……”
一旁的手下一步不敢停地卸货，两人的悄悄话时高时低，但他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过了不知道多久，满脸喜色的草帽男刚出了门，就被蹲守已久的小弟拉到了一边，谨慎地站在于文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
“老大！”
草帽男：“你怎么来了？那边有什么动静了？”
“没有，就是那个独眼找不着了...”
草帽男：“找不着就找不着呗，反正也没什么用了。”
“老大……这一个月就快到了，我们真的要给她焱灵草？”
草帽男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上，“艹，要不说你蠢呢？要是有，我早卖了发达了，还至于盯上聚集地里的幼崽？”草帽男啐了口唾沫，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念头，“放心，那聚集地迟早要散，只要于文回不去，里头的幼崽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只可惜死了的体内灵力剩不了多少，不过也够了。”
草帽男转头看着远处一无所知的于文，狠厉地笑着：“加上她的眼睛，就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