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瘦肉
林杉的话让本就接近沸点的房间瞬间升温，人群像是沸腾一样炸开。
路弯弯看着他坚定的表情，什么话也说不出。
明明吃的饭是温水涮过的，不再辛辣，此时唇畔却有些发麻。
她没敢再看他，只是低下头吃着碗里的一块瘦肉。
那是半分钟前林杉刚拿公筷给她夹的。
只因为她看了面前的一碗肉里都是肥肉，一口没吃。
林杉便站起身来给她夹了远处的一块。
—
玩笑只是一时的，路弯弯今天的目标是采风。
和村长以及向导说明了来意，两人一致建议路弯弯和林杉去泉水边的那一家。
“那家上上下下没有人不会唱歌，而且还经常弄些新曲嘞。”
路弯弯听了兴奋极了，当下收拾了随身的便携器材就要冲过去。
林杉示意她不要急，和村长仔细聊了位置，确认距离挺远的，就拜托村长借三轮车给他们。
路弯弯看到他推着三轮车出来时，眼睫轻颤，怀疑着询问：
“你会骑三轮摩托车？”
“……会骑三轮电动车，会开车，应该约等于会骑三轮摩托车吧？”
路弯弯顿觉前路颇险。
事实证明，林杉确实除了学习都很有一手。
车开得很稳，两人在山间顺畅前行，路弯弯坐在三轮车的车厢，发丝翩飞，看着驾驶座上的林杉，一股不具名的情绪突然塞满了心口。
安全感。
就像是攀岩时的安全绳索。
林杉真的很会给人安全感。
从上学时候开始，路弯弯就学会自己给自己创造安全感，可就算这样，也无法拒绝林杉时时刻刻贴心的举动。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独立是必需品，那陪伴或许就是自己的抚恤品。
—
两个人没有想到泉水边的这家人境况会是如此。
大人似乎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位小女儿。
刚进门，路弯弯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向导介绍时两人才发现这房子的地下还有猪圈。
“这是全家人的寄托。”
向导轻声说。
然后就和林杉一起去井里打水了。
路弯弯忍住阵阵翻涌的不适感。
对着怯生生的小姑娘弯下腰，“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呢？”
小姑娘给她搬来一张竹编的小凳，晒得黑黑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她操着不够标准的普通话，凑到路弯弯耳边。
“爷爷奶奶去割猪草了，爸爸妈妈过年才会回来。”
“你吃饭了吗？”
路弯弯让小姑娘坐到自己的腿上，给她从包里拿了糖吃。
小姑娘吃着糖，“还没有，但我已经做好啦！”她笑笑，“等爷爷奶奶回来一起吃。”
路弯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还没有她坐着时高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多大啦？”
“六岁啦，”她吃着棒棒糖，看上去很开心。
才六岁。
路弯弯转头忍住眼泪。
就看着背着猪草的两位老人和拎着四桶水的向导和林杉回来了。
老人背已佝偻，也不会说普通话，便由向导转达。
“老人说，很欢迎你们到来，要不要一起吃饭？”
笑起来缺了牙齿的老人更是让路弯弯眼底一热。
林杉站到她身边，两个人一齐摇着手，老人和小妹妹这才进里屋去吃饭。
林杉和路弯弯的鞋都沾上了许多污泥和草根。
没有人去管，都只是沉默。
好一会儿，林杉才如梦初醒，他有些沉重地开口：
“刚刚向导说村里还有好几户这样的家庭。”
两人忽然都明白村长为什么指引他们来这家。
空气似乎凝固很久，半晌，路弯弯丢下一句”我去喂猪，”便起身去里屋拿了猪草放进喂食笼里。
她想起刚刚被自己嫌弃的肥肉。
那是吃了不知多少猪草才养成的一块脂肪。
那猪草，亦然，不知是老人上山多少次才获得的。
她对气味极其敏感。
此时表情却不带任何异样。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杉便在一旁帮她。
时不时看她脸上沁出的汗水递上纸巾，或者送上一碗温水。
一家人吃完午饭，路弯弯就和小女孩坐在一块儿，问她关于唱歌的事儿。
小女孩叫小花。
路弯弯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鼓励她唱几句。
小花开口的时候，路弯弯和林杉皆是瞳孔一颤，同时交换了一个严肃的眼神。
虽然未曾受过声乐训练，声线也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可就是最基础的清唱，才最能体现她的天赋。
因为她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纯澈空灵。
内娱几乎没有代餐的声音。
王菲。
或者，路弯弯忽然想起《Scarborough Fair》，Sarah Brightman的代表作。*
山风和清泉滋养的，合该是这样的声音。
一曲唱毕，虽然路弯弯和林杉并没听懂词义，却实实在在地被震惊了。
音乐的力量，不需要语言的转换。
心脏和节奏自然共振。
路弯弯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小花羞怯一笑，躲进爷爷的怀里。
林杉也随她鼓掌。
对视中，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什么。
经过许可，路弯弯给小花录了音，她看着小花拿着从未见过的耳麦和电脑时，突然心中极为酸胀，一个隐隐的念头在她心中生长。
—
回去的时候接近晚饭时间，两个人拼了命地用肢体语言和老人说明白自己不吃家里的晚饭。
短暂的热闹过后，路弯弯和林杉一同坐在车头。
晚风已经带着寒意，不刺骨，却足以让人心头冷静。
“林杉，”
她的声音几乎要被湮没在呼啸的气流中。
可是林杉的心此刻被刚刚的事搓磨得极为敏感透明，他立刻就捕捉到了少女易碎的声线。
“我在。”
“我们，为他们做些什么，好不好？”
她头有些重，眼皮也有些使不上劲，一天来回奔波许多次，还没吃晚饭，肠胃也大呼着不悦。
声音越来越轻。
林杉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看到她闭上眼，他缓缓停下车，拉好手刹。
本想抱着她坐到车厢里，却突然看到少女信任地松开眉头。
他心念微动。
—
路弯弯一路睡得很沉，不知是怎么下山的，只觉得很踏实。
似乎有人小心翼翼托着她的脸颊靠在了坚实的肩头。
又有人为她披上带着热度的外套。
头顶也传来温热的气息。
似乎又小心翼翼地抓紧了她的手，摩挲着她指尖的茧。
醒来的时候，又是在中午吃饭的地方。
她有些迷迷瞪瞪的，林杉给她拿来水杯，她咕嘟咕嘟喝了。
这是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他的外套。
她脱下来。
然后说谢谢。
林杉动了动僵直的肩头。
没说什么。
晚饭时，路弯弯破天荒吃了一块肥肉，虽然肠胃还是本能排斥，但人并不是会被低端欲望控制的生物。
看她不舒服，林杉吃饭时看了她好多眼。
路弯弯觉得右脸都被他盯热了。
便推推他。
“喂，吃饭的时候不要乱看。”
林杉顿了一会儿，然后低头闷闷地笑了。
他近乎将脸埋进饭碗里。
“你好看。”
路弯弯不说话了，只是低头扒饭。
晚饭后，林杉订了她隔壁的房间。
两人便一同回到民宿。
这里的信号不好，路弯弯把手里的录音上传到网盘就准备睡了。
这时传来敲门声。
林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路弯弯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怎么了？
他也像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完全干，穿着一身白T。
路弯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
如果是普通的棉质睡衣倒还好些，偏偏今天穿的是自己在家最爱穿的那套——
美羊羊……
她把身子再往后缩，等林杉回答。
林杉指了指窗外，“明早5:00起床，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路弯弯想说不好，因为她最讨厌早起了。
但是看到林杉闪着点点星光的眼睛，沉默许久还是点点头。
正要关上门，林杉突然又探头，在门缝里出现。
“美羊羊很可爱。”
路弯弯脸瞬间爆红，“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
5:00，路弯弯支撑着自己起床，洗漱用了不到半小时，出门就看到林杉已经穿戴整齐，背着那个大包等在走廊里。
一身简练的夹克、运动裤和球鞋，像极了刚上大学的男生。
山里冷，路弯弯选了件保暖的针织外套，也背了个小包。
林杉不知从哪儿找来一辆摩托车，红色车身很醒目地停在还漆黑的夜里。
“上车！”林杉接过她的小包，很顺手地挎在身上，又从大包里递出一个小纸袋和一杯温热的豆浆。
她一手一个，没有空余的手去戴头盔了。
林杉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只手给她拿了个小一点的头盔戴好，动作很轻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他接着给自己也戴好，然后和她碰碰头。
只剩一双眼露在外面，眼里的笑意却全数撞进路弯弯的眼里。
“坐好，我们出发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路弯弯却心动了许久。
她一步跨上了后座。
两人都很瘦，座椅还有很大的空隙。
林杉转身，左手把她往前一捞，她便靠上了他的后背。
“靠着我，”他嘱咐路弯弯。
“我不需要，后面很安全，”
她说着，咽下他给她热好的馒头。
“我需要。”
林杉很笃定。
“你靠着我，我才放心。”
路弯弯看着他坚定的表情，什么话也说不出。
明明吃的饭是温水涮过的，不再辛辣，此时唇畔却有些发麻。
她没敢再看他，只是低下头吃着碗里的一块瘦肉。
那是半分钟前林杉刚拿公筷给她夹的。
只因为她看了面前的一碗肉里都是肥肉，一口没吃。
林杉便站起身来给她夹了远处的一块。
—
玩笑只是一时的，路弯弯今天的目标是采风。
和村长以及向导说明了来意，两人一致建议路弯弯和林杉去泉水边的那一家。
“那家上上下下没有人不会唱歌，而且还经常弄些新曲嘞。”
路弯弯听了兴奋极了，当下收拾了随身的便携器材就要冲过去。
林杉示意她不要急，和村长仔细聊了位置，确认距离挺远的，就拜托村长借三轮车给他们。
路弯弯看到他推着三轮车出来时，眼睫轻颤，怀疑着询问：
“你会骑三轮摩托车？”
“……会骑三轮电动车，会开车，应该约等于会骑三轮摩托车吧？”
路弯弯顿觉前路颇险。
事实证明，林杉确实除了学习都很有一手。
车开得很稳，两人在山间顺畅前行，路弯弯坐在三轮车的车厢，发丝翩飞，看着驾驶座上的林杉，一股不具名的情绪突然塞满了心口。
安全感。
就像是攀岩时的安全绳索。
林杉真的很会给人安全感。
从上学时候开始，路弯弯就学会自己给自己创造安全感，可就算这样，也无法拒绝林杉时时刻刻贴心的举动。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独立是必需品，那陪伴或许就是自己的抚恤品。
—
两个人没有想到泉水边的这家人境况会是如此。
大人似乎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位小女儿。
刚进门，路弯弯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向导介绍时两人才发现这房子的地下还有猪圈。
“这是全家人的寄托。”
向导轻声说。
然后就和林杉一起去井里打水了。
路弯弯忍住阵阵翻涌的不适感。
对着怯生生的小姑娘弯下腰，“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呢？”
小姑娘给她搬来一张竹编的小凳，晒得黑黑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她操着不够标准的普通话，凑到路弯弯耳边。
“爷爷奶奶去割猪草了，爸爸妈妈过年才会回来。”
“你吃饭了吗？”
路弯弯让小姑娘坐到自己的腿上，给她从包里拿了糖吃。
小姑娘吃着糖，“还没有，但我已经做好啦！”她笑笑，“等爷爷奶奶回来一起吃。”
路弯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还没有她坐着时高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多大啦？”
“六岁啦，”她吃着棒棒糖，看上去很开心。
才六岁。
路弯弯转头忍住眼泪。
就看着背着猪草的两位老人和拎着四桶水的向导和林杉回来了。
老人背已佝偻，也不会说普通话，便由向导转达。
“老人说，很欢迎你们到来，要不要一起吃饭？”
笑起来缺了牙齿的老人更是让路弯弯眼底一热。
林杉站到她身边，两个人一齐摇着手，老人和小妹妹这才进里屋去吃饭。
林杉和路弯弯的鞋都沾上了许多污泥和草根。
没有人去管，都只是沉默。
好一会儿，林杉才如梦初醒，他有些沉重地开口：
“刚刚向导说村里还有好几户这样的家庭。”
两人忽然都明白村长为什么指引他们来这家。
空气似乎凝固很久，半晌，路弯弯丢下一句”我去喂猪，”便起身去里屋拿了猪草放进喂食笼里。
她想起刚刚被自己嫌弃的肥肉。
那是吃了不知多少猪草才养成的一块脂肪。
那猪草，亦然，不知是老人上山多少次才获得的。
她对气味极其敏感。
此时表情却不带任何异样。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杉便在一旁帮她。
时不时看她脸上沁出的汗水递上纸巾，或者送上一碗温水。
一家人吃完午饭，路弯弯就和小女孩坐在一块儿，问她关于唱歌的事儿。
小女孩叫小花。
路弯弯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鼓励她唱几句。
小花开口的时候，路弯弯和林杉皆是瞳孔一颤，同时交换了一个严肃的眼神。
虽然未曾受过声乐训练，声线也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可就是最基础的清唱，才最能体现她的天赋。
因为她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纯澈空灵。
内娱几乎没有代餐的声音。
王菲。
或者，路弯弯忽然想起《Scarborough Fair》，Sarah Brightman的代表作。*
山风和清泉滋养的，合该是这样的声音。
一曲唱毕，虽然路弯弯和林杉并没听懂词义，却实实在在地被震惊了。
音乐的力量，不需要语言的转换。
心脏和节奏自然共振。
路弯弯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小花羞怯一笑，躲进爷爷的怀里。
林杉也随她鼓掌。
对视中，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什么。
经过许可，路弯弯给小花录了音，她看着小花拿着从未见过的耳麦和电脑时，突然心中极为酸胀，一个隐隐的念头在她心中生长。
—
回去的时候接近晚饭时间，两个人拼了命地用肢体语言和老人说明白自己不吃家里的晚饭。
短暂的热闹过后，路弯弯和林杉一同坐在车头。
晚风已经带着寒意，不刺骨，却足以让人心头冷静。
“林杉，”
她的声音几乎要被湮没在呼啸的气流中。
可是林杉的心此刻被刚刚的事搓磨得极为敏感透明，他立刻就捕捉到了少女易碎的声线。
“我在。”
“我们，为他们做些什么，好不好？”
她头有些重，眼皮也有些使不上劲，一天来回奔波许多次，还没吃晚饭，肠胃也大呼着不悦。
声音越来越轻。
林杉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看到她闭上眼，他缓缓停下车，拉好手刹。
本想抱着她坐到车厢里，却突然看到少女信任地松开眉头。
他心念微动。
—
路弯弯一路睡得很沉，不知是怎么下山的，只觉得很踏实。
似乎有人小心翼翼托着她的脸颊靠在了坚实的肩头。
又有人为她披上带着热度的外套。
头顶也传来温热的气息。
似乎又小心翼翼地抓紧了她的手，摩挲着她指尖的茧。
醒来的时候，又是在中午吃饭的地方。
她有些迷迷瞪瞪的，林杉给她拿来水杯，她咕嘟咕嘟喝了。
这是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他的外套。
她脱下来。
然后说谢谢。
林杉动了动僵直的肩头。
没说什么。
晚饭时，路弯弯破天荒吃了一块肥肉，虽然肠胃还是本能排斥，但人并不是会被低端欲望控制的生物。
看她不舒服，林杉吃饭时看了她好多眼。
路弯弯觉得右脸都被他盯热了。
便推推他。
“喂，吃饭的时候不要乱看。”
林杉顿了一会儿，然后低头闷闷地笑了。
他近乎将脸埋进饭碗里。
“你好看。”
路弯弯不说话了，只是低头扒饭。
晚饭后，林杉订了她隔壁的房间。
两人便一同回到民宿。
这里的信号不好，路弯弯把手里的录音上传到网盘就准备睡了。
这时传来敲门声。
林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路弯弯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怎么了？
他也像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完全干，穿着一身白T。
路弯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
如果是普通的棉质睡衣倒还好些，偏偏今天穿的是自己在家最爱穿的那套——
美羊羊……
她把身子再往后缩，等林杉回答。
林杉指了指窗外，“明早5:00起床，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路弯弯想说不好，因为她最讨厌早起了。
但是看到林杉闪着点点星光的眼睛，沉默许久还是点点头。
正要关上门，林杉突然又探头，在门缝里出现。
“美羊羊很可爱。”
路弯弯脸瞬间爆红，“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
5:00，路弯弯支撑着自己起床，洗漱用了不到半小时，出门就看到林杉已经穿戴整齐，背着那个大包等在走廊里。
一身简练的夹克、运动裤和球鞋，像极了刚上大学的男生。
山里冷，路弯弯选了件保暖的针织外套，也背了个小包。
林杉不知从哪儿找来一辆摩托车，红色车身很醒目地停在还漆黑的夜里。
“上车！”林杉接过她的小包，很顺手地挎在身上，又从大包里递出一个小纸袋和一杯温热的豆浆。
她一手一个，没有空余的手去戴头盔了。
林杉这才反应过来。
他一只手给她拿了个小一点的头盔戴好，动作很轻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他接着给自己也戴好，然后和她碰碰头。
只剩一双眼露在外面，眼里的笑意却全数撞进路弯弯的眼里。
“坐好，我们出发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路弯弯却心动了许久。
她一步跨上了后座。
两人都很瘦，座椅还有很大的空隙。
林杉转身，左手把她往前一捞，她便靠上了他的后背。
“靠着我，”他嘱咐路弯弯。
“我不需要，后面很安全，”
她说着，咽下他给她热好的馒头。
“我需要。”
林杉很笃定。
“你靠着我，我才放心。”